「啊,利奧斯大人…。」
當侍女注意到這位把過肩長髮紮成單馬尾垂在頭後、風貌不羈的「烏比亥打」家次男不作聲色地推開分隔枕室和走廊的敞門進來時,她正服侍自己的主子寬衣解帶到一半。她的神色變得有點慌張,一雙帶點灰棕的黑色眼珠在主子坦露的背脊、與利奧斯稜角分明的瘦長臉龐上切換。
利奧斯將豎起的右手食指擋在自己薄薄的嘴唇前面,接著把中指也豎起、右手橫放,從嘴唇憑空比劃出一條看不見的方向線指向他進來的門口。明白對方來意的侍女把抱著沙龍的雙手放到腰間,對利奧斯略微曲膝閤首,攝手躡腳地自主子的身邊退開。
「拜託、你每遍進來時都請先敲門好不好?人家正在換衣服喔。」
雖然背對著門,但早便從身邊侍女打出的眼色中看破端倪的艾莉堤雅以雙手掩著只以乳貼遮蓋「重點部份」的胸口,鼓起腮朝他露出半側臉,一副想怒但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禁胸令都取消幾年了,妳還在擔心啥。況且…我關心整天操勞的妻子也不對嗎?」
無視對方的無聲抗議,利奧斯拖著步貼到艾莉堤雅的身後。他的雙手捲著艾莉堤雅的腰,有如一對伶利的棕頭白蛇纏繞在她身上,並逐漸往上方蠕動。
「即使是這樣,但我們還…呃…啊啊。」
不安份的雙手碰到了胸脯的下緣。混雜了脹痛與快感的複雜情感使她一時鬆了雙手的力氣,讓利奧斯能盤据而上,輕而易舉地便將她的雙手往外推開。
「看哪,連乳房也腫得碰一下就要喊痛。今天的農漁祭慶典真辛苦妳了。」
「不、不會啦…作為每年難得的節日,當然就得要打扮得好看點。」
「不過要讓自己妻子受這種苦,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啊啊!」
話是這般說,利奧斯雙手的十指卻是已把艾莉堤雅的雙乳包覆在掌心。給他交叉的雙手摟在懷裡的艾莉堤雅癱軟了身子,略帶銅色的肌膚此刻有如剛剛被火炙過一般的熱。她閉上雙眼輕咬著下唇,似是怕自己會再發出失禮的喘聲。
「將來要是我能成為首長的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禁掉國內的陽潤花,不能再讓它危害我的妻子。」
「真正做出這種事…只會又讓烏比亥打家,惹大家討厭的啦…」
「只要是為了妳的話,即使要與世界敵對我也願意。」
「…。」
艾莉堤雅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不知道是為他的說話抑或是舉動而皺。
「話說回來啊。剛才晚宴的時候瞧妳跟那個聯邦大使談得蠻熱的,不介意告訴我內容吧?」
「咦?呃、啊…你是說,利歐弗先生嗎?」
「不說出來我可不會放過妳喔。」
同時雙手已是開始作出打圈揉壓的動作。艾莉堤雅忍耐著嘗試不喊出聲來的那個樣子,在利奧斯眼裡比平常更要可愛,而且那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表情。
「該不會妳…背著烏比亥打家與外國人搞關係嗎?」
「哪會啦…就只是閒話而已…啦…」
「而已…?」
利奧斯的雙掌移到艾莉堤雅的胸部兩側,像壓麵糰一般將軟硬恰好的兩塊乳肉往中間壓迫得她「啊啊!」的喊了一聲。
「——不要這樣!我真的沒有跟他說什麼啦!」
實在是受不住的她,終於決定把幾乎要將整個身軀的重量都壓到其背上的利奧斯推開。往後退了幾步的利奧斯看見自己的手沾滿了少女的粉汗和【大概不是順著汗水流下來的漿糊】的白色液體的手,他將鼻子湊到手掌旁邊嗅了嗅,然後伸出舌頭舔,瞇著眼,似是擺出一副滿足的容貌。
「不過、剛才跟他傾談時聽到了些讓人在意的話。」
「是國際…跟王聯的事情嗎。」
「嗯。似乎再過不久他們就會真的打起來。」
艾莉堤雅說著轉過身子。她以手臂遮蓋的穌胸上似乎已沒貼著乳貼,在寢室的燭光下頭上只披一塊薄紗,坦露粉汗淋漓的上半身的樣子彷彿比平日多了兩分妖艷。
「嘿——不意外哩。」
想起適才邀請各國使節列席的宴會上,王聯大使與聯邦大使有如錯貼門神一般的樣子,再聯想到從擔任外交官的父親處聽來的有關兩國近年衝突的事情——想到深處利奧斯也忘了自己雙手還是黏乎乎的,直接就把手指都貼到鼻子嘴巴上去。
在面對即將來臨的時代亂局之中,雅卡沙凡納這個小國到底該怎樣走下去?是能夠乘著時局的變盪走出真正屬於自己的路,抑或是會重蹈歷史的覆轍為他國所用?現在倒還好,但到將來他接手父親的交椅的那個時候,自己又到底該如何直視和面對這個世界才是正確?
「——我說啊。」
「嗯?呃、抱歉,一時又家族的老毛病發作…」
艾莉堤雅的聲音有如滴落海面的一滴露水、泛起的漣漪將利奧斯從沒有答案的深淵迴圈裡扯回了現實。然而當他回過神來後正要為自己剛才想得出神的事情道個歉,卻發現艾莉堤雅剛才還在用作遮蓋胸口的雙手已垂了下來。
「…你,還要繼續嗎?」
「呃、咦、是的?」
「剛才你說我的…這裡,腫了嘛…你、你有聽過治療只做到一半的醫生嗎…?」
「喔…喔喔、這個嘛!…當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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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胸令雅卡沙凡納諸島對女性乳房的讚美和崇拜的歷史遙遠流長,國內女性穿著無上裝的衣裳露出豐滿的雙峰不但是等閒不過之事,更被認為是一種女性天然胴體美的表現。不過在島受浦貝爾將軍國管治的時期,其中一任的洲將軍曾以風化憂慮作為的理由在島上執行長達三十多年的「禁胸令」,強制規定女性平日不得穿著坦胸露乳的服裝,違者送官究治。
其時女性唯一能合法地「解放」胸前的公開場合就只有國家規定的三大節慶日:夏冬兩季的「農漁祭」和「收穫祭」(雅卡沙凡納諸島上的初級農業是以採集和捕漁為主,因此國內的農業季節週期是魚群聚散的夏-冬,而非一般農耕業的春-秋)、與及紀念古時與阿蒂堤雅古帝國之間打過的一場大海戰的「英靈公祭」。
於三大節慶日舉行的一星期前,市面上的陽潤花就已經幾乎絕跡。這一般用於替生產後的女性補充乳汁以餵哺孩子的藥草,因其本身具有的催乳功效被女生們哄搶。她們會將它的葉莖搗碎製成略帶乳白色的半透明草汁塗抹於乳房上,讓自己的乳房因為漲乳而顯得比平時更要豐滿。
在禁胸令實行的年代裡的三大節慶日因為是女性唯一擁有較大「自由」的日子,那個時期的女性在出席節慶時的打扮比起現代還要更來得瑰麗燦爛:她們會用各種顏色的塗料於富胦可彈的乳房上繪畫出傳統的彩繪圖案以茲點綴、家境較富裕的更會在乳頭上加上雕刻精細的金屬裝飾或吊墜,配襯起全身行頭顯露出高貴和母性氣質,彷彿要將祭典會場化為爭艷鬥麗的紅地毯。
因為陽潤花本身所具之藥效,大家在出席、參加或者參觀這三大節慶祭典時也許偶然被因為各種理由塗了太多藥草汁、漲乳漲過頭的女生即席噴洩出來的乳汁所濺到。屆時請勿表現出驚訝或者對此感到骯髒,因為在雅卡沙凡納諸島的傳統之中「母乳」是被認為帶有褔氣、能讓喝了它的人們得到太陽的加護的精華液。
在雅卡沙凡納諸島成為了自由港的現在「禁胸令」已不復存在,除了於島那晏譚宗族勢力圈內的鄉府至今依然有執行這則禁令外,全國其他鄉府(包含自貿港)對於女性是否要解放雙乳均大都是採取自由態度;近年來提倡「復古運動」的勒達嬤.樺鐸菈宗族更是主張女性坦露雙乳乃對女性權力的「再復權」,可以「喚醒」沉寂於受現代文化薰陶「而忘了宗」的女性內心的本質。
然而、執行逾三十年的禁乳令讓不少現今的年輕女性對坦露乳房這一種古俗感到抗拒甚至會覺得是羞恥之事,有商家看上了由此種羞恥心誕生而出的商機於是推出了各種不同造型和材質的乳貼,只要在背面塗抹漿糊再黏貼到乳房上便能巧妙地遮蓋著乳頭和乳暈。在現代的島上三大祭典期間,可以看見不少將這些乳貼當成內衣甚至是一種新派乳房裝飾去穿戴的女性。
◇ 禡帆.艾莉堤雅.帕哈那.烏比亥打現年(967年)18歲,4歲時因為「雅嗝利瑪.韋迪」和「烏比亥打」兩宗族之間的政治婚姻而嫁予比自己大10歲的烏比亥打家次男「利奧斯」。對於外來文化似乎擁有一定的充憬,在租界的外國領事聚會上不時可以看見她單獨或者偕同「未婚夫」出席——說是未婚夫的原因是兩人仍未正式行結婚之禮,婚禮日期仍在籌劃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