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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風中的硝煙‧野史篇 影之傳說‧序幕
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4月 26日,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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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6日, 21:37
文章: 59
來自: 遙遠天際邊的一顆癡漢星球
有許多的故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其是否真實,大部分的人都只是當成一篇令人嚮往、畏懼的故事而已。
而這個故事,僅只是在敘述一個男子而已。

一個曾經被稱為死神的男子。






九六零年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間九點二十一分

托蘭德‧郝斯敦港務局管理處 第三號倉庫──

卡德確定自己遇上了寶,在這個時候他無法不得不去感謝他從來不信奉的神明。

放鬆的笑了下,看了看精疲力盡的老戰友卡克斯之後,男人露出了精明的微笑,在這片血染的屍海之中。

那是一片以銳利的彎刀將軀體分開,肢解成肉塊、化為屍首構成的平原。

而彎刀則是被主人緊緊的握在手中,只是個看起來未滿十二歲的少年吧。

但卡德不敢小看他,完完全全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年。

說出去可不會有人相信吧,這少年只說了一句〝很吵〞就衝入了廝殺已久的僵局裡不到五分鐘,就將追殺著卡德的幫派份子與〝那些傢伙〞毫無猶豫的肢解。

力量、巧勁、角度、技巧的方面可以說是無話可說的恐怖,他宛如看到了一個有如幽靈般的死神──儘管這個死神年紀尚輕。

「總而言之....」卡德自言自語的搖搖頭,伸出手。「雖然你會覺得我也很吵,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救了我....少年,你的名字是?」

男孩只是抬起頭,沒說什麼。

畢竟偷渡過來已經超過了2天以上沒有進食了,體力也無法控管的很好,他只希望眼前的人不要煩他。

沒斬了他只是這男人很強,要斬他得有心理準備用身體來換,而他現在的身體沒辦法去換。

即使如此,少年還是凝視著他,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搖頭。

「搖頭是指?」卡德睜大眼,詢問著。

「沒有....名字....」原本的名字已經在那個男人的要求下封印住了,對方說那只是代號。

他的名字,要他自己決定。這是教導他彎刀術的男人,所給他的另外一項報酬。

「真是....怎麼稱呼你都是種麻煩....」抓抓頭,卡德露出了嫌麻煩的表情。

他最討厭這種無聊的麻煩小事。

「少爺,我現在想回家抱我那口子了....」

「卡克斯,你吵死了!真是的,剛剛那些人怎麼沒一槍轟掉你那根活跳跳的鬼東西啊!」

「你們可以安靜點嗎?」冷到不行的話語凍住了想要鬥嘴的兩人的思緒,兩人同時望向了臉色非常不好的少年。

他的眼神看得出來,想殺人。

對象剛好很可能是面前的兩個聒噪烏鴉。

「抱歉,現在恐怕安靜不下來哦。」不,對象不是他們倆,卡德掏了掏懷中剩下的東西,苦笑。

──好恐怖的小孩子,這年頭的小孩有這麼不正常嗎?

他真是有夠佩服眼前少年,身上居然有這種對於微薄殺氣的感知能力啊。

「我請你吃一頓大餐,小傢伙,你就別殺了我嘛?」

而卡克斯大辣辣地笑著,拳頭也完全的握緊。

「我拒絕....」少年露出了苦悶的表情,手一抬──投擲、出去!

噗茲!

「我要....一個月份的三餐,還有住宿的地方。」

穿著厚重衣物,手持私下改造、使用彈鼓的新型聯邦走私槍:瘋狗的男人,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摔落在裝滿麵粉的麻布袋上。

「這是交易嗎?」卡德只是笑了笑,掏出了懷中的東西──

那是幾把刀柄一體,短卻厚實、只有刃部與短柄的凶器。

把玩了一下,在金屬的短暫敲擊聲後,平靜笑著的男人只是用單手將其呈扇形攤開。

「是任務,你們進來的那時候就開始了。」少年看似虛弱的看著對方,回答。

「為什麼選我們?」意思就是不幫對方而幫自己這邊,明明自己跟卡克斯勢單力薄的。

然後,飛刀朝著少年的頭頂掠過,直接朝著猛然矗立起來的身影飛刺過去。

噗滋!

第一刀命中了眼睛,站起來的人痛到反射性的往後一仰。

噗滋!噗滋噗滋噗滋!

正當男人反射性的想要慘叫出聲的時候,連續且密集的凶器集中在喉結處,像是埋葬生命聲音的墓塚般豎立。

手維持甩出的動作,卡德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然後,是沉重的、身體倒下的聲響。

隨著少年的話語:「因為報酬等同於工作量。」

聽完,卡德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那,你被雇用了。」

那是再也開心不過的笑容。




少年拿起了第二把刀,對著他淡淡的說:「我的....榮幸!」

然後,用力朝依著的木箱狠狠一劈,木箱脆弱的角柱應聲破碎。

金屬滑落摩擦在水泥上的聲音,馬上就停歇了。

少年拿起了之前在偷渡貨櫃中就檢查過的貨物─沒有裝上彈匣的王國軍用手槍 施萊瑟,而且豪邁的一次拿起兩把。

--他拿的動施萊瑟這種貨色嗎?這王國製的很重耶!

在卡德有點訝異的表情下,他馬上從非常鼓的口袋中拿出了兩個9mm子彈的25發彈匣,熟練地裝上。

似乎馬上就習慣了這種重量,或說根本駕輕就熟了似的,少年將兩把施萊瑟各自調整成半自動與全自動的擊發模式。

「你們的體力能支撐多久?」調整好之後,少年開口問到,而卡德也馬上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應該能拖幾個下水,十分鐘內沒問題。」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最起碼現在來的是杜爾希家族的菁英部隊,編制最少應該有30名受過訓練的好手。

不過,這是對方擺出陣勢活用地形的狀況。

「給我五分鐘。」

「我期待你的表現。」雖然他還是有點不安。

三人也在此時臥倒,隨著密集震耳的槍聲而馬上找到掩蔽物。

而少年,迅速地在木箱的空隙中游走著。

「親愛的少爺,你想這群K.杜爾希的笨蛋什麼時候會全部壞掉啊?」

「三分鐘吧?」卡德從胸前口袋抽出了常抽的煙,是包叫做天堂的廉價煙。「我論那小子很快就把那群Kaputt Dolch丟回鐵工廠再生產。」

「感謝親愛的主,希望這次出廠的都能硬一點、耐用點啊!」語落,綿密且不絕的槍擊聲響,替這場戰鬥拉開完結的幕簾。



莫敦斯‧杜爾希是杜爾希家族收養的孤兒,也是D衛隊中唯一被送到國外接受傭兵訓練的杜爾希家族之人。

他非常的興奮,畢竟那個S‧卡德終於落在他們手中,任由他們宰割。到時候不只是郝斯敦的地盤而已,更甚至連卡德所成立的〝漆黑〞的情報網也落入杜爾希家族手中。

事實證明了人心的貪婪果然能將不敗的神話給粉碎,卡德的家族已經過氣了,也沒人會理會她們的掌控了。

畢竟一百多年來被一群女人壓在屁股下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受,好在這代卡德的家族逐漸凋零,就算這個惡魔再怎麼有能力,底下的家老們也忍不住的想要掌權而被杜爾希家收買。

他想到這裡就興奮,總算可以把這個小鬼給收拾掉了。他對著身旁的隊員們揮出〝徹底搜尋、殲滅〞的手勢,然後謹慎的邁開步伐。

卡德可是使得一手好飛刀,他得用身旁這些人先去把這危險的凶器消耗掉才行,命只有一條啊。

正當他想著怎麼保住小命領賞的時候,一道簡單的槍聲,從側面隨著子彈貫穿了他的氣管。

瞳孔放大,並不只是快要死亡的訊號而已。有時候只是過度的驚嚇或無解的表情,人的瞳孔也會不自覺的放大。

為什麼?為什麼他倒了下來呢?

氣管好熱,中空的呼吸聲中令他的喉部異常的燒灼且疼痛。

他,不想死啊!他要成為最年輕的家老,杜爾希家族的榮耀,托蘭德的魔王是他才對啊!

我....不想....死....

呼氣、吸氣,微弱的喘息中帶著無法分辨,卻渴望存活的呢喃,他最後映入眼簾的事物是。

原本被他安排,先去找尋卡德的替死鬼們開槍還擊,且一個個倒下的緩慢身影。

還有,一個帶著雙槍的,面無表情的十二歲少年。



少年並沒有停下腳步,實際上工作得早點完成才行。

他餓了,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節省子彈的使用,來得人又不是什麼高手,不過只是在幾個戰場游走過傭兵吧?

他所見識過的絕對不比這些傭兵來的少,這些傢伙空有技術卻只依賴團體戰,連基本的〝相殺〞技巧都忘記了,死的一點也不冤枉。

只有往死裡衝的人,才有機會活下來。

那個才叫做戰爭、戰鬥、互相....殘殺。

俐落的回到掩體的木箱走廊中,他只是將鎗平舉起來而已。

這才是正確的戰鬥姿態,而且木箱通道說是掩體,在少年眼中不過是相殺的獸徑而已。

殺氣瀰漫著,在少年眼前彷彿有著數十道迷霧交雜著。

那是殺氣所扭曲的具現,是幻影也不能算是幻影的東西。

但對少年而言,那只是該殺的東西所持有的標記而已。

起初,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景象還有些迷惘,但有個人解開了他的迷惑。

──歷經過太多次慘無人道的殺人與被殺之後,某些比較怪異的傢伙自然而然會看到些怪東西,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然後三個月前,他才把這個亦敵亦友的同行給射成蜂窩。

一邊衝刺、一邊將槍身與視線同時瞄準、射殺的同時,這個少年也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初次有記憶的場面,應該是自己五歲的時候吧?

那不是個平靜的夜晚,最起碼比現在這樣的狀況要吵得多。

硝煙味很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我身處的地方乃是廢墟,而且是正在戰爭的前線小鎮,小小的孩子在諸多穿著軍服的屍體中搜括著彈藥,拿給了一旁高大的男人。

──請你快點下去,少爺!

那男人好像是說這樣的話,但我只記得我搖搖頭之後,重新開始在城鎮內小心翼翼的找著武器跟彈藥。

那個男人一直是這麼稱呼我,而我也是這樣被這個男人照顧,兩人相依為命的在戰場上討生活。

據他的說法是,他只會戰鬥而已,原本想去黑社會或大戶人家找份護衛的工作,但卻沒有管道跟手段,所以只好帶著我一起到戰場上。

而我,一直想要減輕他的負擔。

然後半年後,我殺了第一個人。

其實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吧?殺人這種事情。

力量很小的我,即使是拿普通的軍用手槍也無法承受那種後座力,初次開槍就是雙手脫臼,這還是我將槍枝架在石塊之間減輕後座力之後的後果。

看到白白的腦漿從軍人頭上的小洞溢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哭也沒有叫,只是坐在屍體環繞的廢墟房子中。

那個男人趕來看到後,只是抱著我哭。

從那個時候起,我對於殺人這種事情並不抱持反感。

因為殺人就是為了要活下去,即使我對於〝活下去〞這三個字所帶來的實感有些迷惘,但我還是無意識的繼續著。

啊啊,那種殺人之後的恍惚感,還有駐留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所產生的焦躁感,似乎是想對我說明。

或許我是喜歡上殺人時的自己也說不定?

而當我過七歲沒多久,那個男人也死了,在我面前被手雷炸成碎片。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一直開始跑單幫;也被人強拉去幹過少年兵,也在表面和平的地方上找尋著可以殺戮的戰場。

當我即將步入十歲的那年,我遇見了他。

明明本來是敵人的西方男人,拿著奇妙彎刀的男人,重點是他後來成為我的雇主長達一年之久。

──沒有名字啊?那....

他頓了一下,露出了猶如天空般無法捉摸的微笑。

──艾封托薩吧。從今天起,這暫時就是你的名字(代號)了。

──老大,這不好吧?給一個邦賽夏小鬼這稱號?

──別說了,等著看吧....

那個背影很特別,明明年紀也沒到大人的程度,但卻讓人心服口服。

──等著看他超越我吧,以小鬼手上那把刀發誓,他是足以超越我的,來自天空的托薩(狼)。

陪著這男人該說是有趣嗎?一年又能改變多少東西呢?我不知道,最起碼我只知道,我花了半年時間去學習用鐸西斯彎刀來搏擊。

當然,是學習怎麼砍人砍得有效率。

隨著砍人的熟練度,身上的傷痕也跟著增加,看到地獄大門的次數也增加了不少。

或許死掉也無所謂;這樣的想法我沒停止過,但身體卻還是自動的殺戮著、肉體想要活下去的動力強到即使我有這種想法也辦不到。

當我的刀術漸漸能跟那個男人匹敵的時候,一切都停下來了。

──艾封,今天開始你不用在殺人了。

──嗯?

──都結束了,你在這裡的戰鬥....自己去找該去的地方吧。

這算是打發我走嗎?手中被硬塞了車票與一大筆錢,那個男人還露出一副看起來欠人砍的微笑。

那是我第一次在領錢的時候這麼想讓雇主死在我手中。

──今天開始,別再用艾封托薩這個名字了。那只不過是代號。

〝你的名字,由你自己決定。這是我給你的,第二個報酬。〞

我該砍他嗎?這個給了我名字又剝奪我名字的男人。

就在我思緒有些混亂的狀況下,我離開了那裡。

而後這一年來,我還是一邊殺人、一邊思索著男人最後告訴我的話,捉摸著他想表達的意思。

很可惜我還是想不出來。



「這是因為我不是人嗎?」少年自問自答著,伴隨著那貫徹如一的冰冷台詞。

少年從不當自己是人,因為人不會這樣,毫無猶豫、沒有罪惡感的殺著人吧?自己只能是在戰場上活著的獸,這是兩個月前跟隨著那些大叔們之後,少年所有的感悟。

記得那大叔說:小鬼,你比傭兵還要像傭兵。我們是戰場上的狗,而你啊....

戰場上的豺狼。

那是其中一位大叔對他的稱呼,因為少年在啃嗜著死亡。

除了死亡以外什麼都不要,活著只是找尋著更多的死亡、吞食;然後繼續狩獵到自己邁向盡頭為止。

「或許真的是這樣?」少年嘴角勾起來,他沒有笑的實感。

微微加速奔跑,左手的施萊瑟剛好二十五發子彈全部射完。

彈匣卸下、落地,右手將另一把施來瑟掛在腰間後,伸向腎袋拿出了新彈匣,裝上。

不需要猶豫,槍身轉移、掏槍,同步射擊。

左右各自發揮了火力負責壓制與狙殺的作用,沒有猶豫的放倒竄出的人。

「第十個。」

吐出數量。

「看樣子還剩下十個,那兩個人應該死不了。」

自信的話語?否,只是對於事實的陳述罷了,那兩個男人的強悍程度他心知肚明,就算自己在完全的狀態之下,勝負依舊在五五波之間。

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他們。



「剩下十二把……」

意思就是不夠用了,卡德稍微露出苦惱的表情。雖然有不少被他放倒的屍體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討厭見血甚至於雙手沾血的卡德根本不想回收那些可以再用的補給品。

不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懶惰。

「卡克斯,你有帶手帕來嗎?幫我拿刀子過來吧!」

「少爺!我在忙啊!」

利用身體直接撞飛木箱,造成敵人混亂的空檔,卡克斯的豪邁鐵拳便全力一擊的轟在對方的顏面上,其粉碎的一擊令在場的人都能清晰聽到那略為微弱卻確實的爆裂聲。

然後,左腳固定成為軸心,迴旋的身體與伸出的右手迅速的擒住下一個倒楣鬼的脖子,用力一縮。

一腳踹開頸骨斷裂的屍體,壯碩的男人馬上退回了安全的眼敝處。

「現在我不忙了,可是我沒帶手帕。」

「用衣服擦一擦。」

「我家那口子會罵啊,少爺。」

「快擦,再不擦當心你沒命回去挨罵!」

毫無猶豫的丟下了為難他人的命令,卡德悠閒的抽著愛抽的廉價煙。

會如此的擺出輕鬆的表情,是因為卡德知道自己贏定了。

人與怪物的差別在於人是被理性束縛的生物,但所謂的理性是人自己設立出來的無形的枷鎖而已。

相較之下,怪物才是真正自由的東西。

不在乎對方是如何死去,不介意對方屍首的血腥臭氣,活著只為活著,完全不帶著理性與情感,只任那抹為了活下去的……衝動。

「那個小鬼,應該沒意識到吧?」

卡德自認自己無法成為那樣的怪物,他跟在場的人一樣,都是被常識、道德、情感所束縛的人。

所以這很糟糕,不好好鎖住他會成為很大的威脅,如果他的衝動被擴大也無法壓抑的話……

光想到這裡,卡德就不禁背脊發涼,這是他出道這麼久為止,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很糟糕,真的真的好糟糕,不只心理連生理也這樣告訴他,他幾乎不敢置信的想著,只是想像而已就讓他感覺到〝會死〞這兩個字。

──放任他這樣無方向的狂飆下去,事後肯定會變成要請動裝甲部隊圍剿的怪物吧?

卡德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的念頭非常的好笑。

再怎麼強的人類,也絕對無法單人匹敵於陸上的鋼鐵兵器;但是同理可證,怪物與人的差距在於一個已經是毫無特別能力、制式化的生物、而另一個則是為了殺戮而特化,一切能力都用於殺戮來確保生存的物種。

「常識中的〝非常識〞……是嗎?」

他接下來被處理好的飛刀,順道排出不該存在的思緒,繁雜的情緒在沉澱的心靈下從腦海中流出。

然後,將自身的思考重新切換成戰鬥用。

也對,現在不需要去思索那名少年的特殊性,因為現在他只要想怎麼活下來就好了。

「來吧……」

開始在他面前竄出的持槍者,準備拿起槍瞄準。而卡克斯已經不在他身旁──

「只要確實殺掉就可以了。」

他露出了,再真實不過的笑容,然後投擲出去!

噗滋!噗滋噗滋噗滋!

那是生命最後的聲音。



刷!

槍聲之後的,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看樣子他殺的太過頭來不及避遠遠的了。

「沒了……是嗎?」

老實說他根本不懷疑,因為他的腎袋只有帶四個二十五發的彈匣而已,剩下的只是現在還不確定能不能用的手榴彈跟釣魚線跟釣鉤,雖然方便但他不能用,他沒又連同委託人也一起葬送的習慣。

確認了下右手的施萊瑟,剩下三發子彈;偏過頭不讓被擊碎的銳利木削擊中而喪失注意力,他繼續確認了左手的施萊瑟。

「一發……嗎?」

合計四發子彈,老實說剩下的剛好只有一個人。

但不夠,對於現在處於劣勢的他根本不夠用。

可……這稱不上劣勢,少年勾起了嘴角,淡淡的微笑。

然後,把槍一橫……

磅!

理所當然的反動,強烈的衝擊力將左手的施萊瑟給打飛!

──現在!

伴隨衝擊的同時壓低身軀向外撲去、同個剎那間旋動上半身的軀體,柔軟的少年肢體發揮了符合年齡的彈性、柔軟性,還有不合年紀的力量、爆發性!

踏步,不!正確來說那不叫踏步,連跑步也不能稱呼,那是軀體一伸一縮的彈性律動,像是貓一樣將身體當成彈簧。

利用彈簧的力量,奔馳!舉槍!少年維持貓兒的姿勢,利用反動力來抵銷反動力,瞄準!

被鎖定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不!那根本不是少年!

那根本是野獸,剛剛試探性攻擊的下個瞬間就大膽且迅速的衝了出來的少年,那個姿態根本不像是人所有的。

在直線上像野獸般奔跑的時候瞄準開槍,跟刁著刀刃企圖割破人類喉嚨的狼有什麼不同呢?不,完全沒有不同,那是種唐突的,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一樣愚蠢,就跟從斷崖上投根針後命中目標一樣愚蠢!對方可不是南瓜!男人咬了牙,然後低吼出聲!

──你當我是什麼東西!死小鬼!

他要宰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然後抬起瘋狗……

磅!磅磅!

第一槍只讓他感覺到虎口很痛,痛到兩隻手都發麻,但是絕對比不上第二道連續的槍聲,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膝蓋好熱,好像支撐不住重量一樣的,令他緩緩的跪了下來。

「別小看我!」

然後,不成聲音的吼聲!隨著POPOPOPOPOM的掃射聲一起響起,成為話語的憤怒與不能成為話語的瘋狂,同時在這相殺的小徑/獸道/壕溝/決鬥場中沉悶的響起,失去準頭的子彈並沒有捕捉到主人想要的目標。

乓乓砰乓的無節奏樂曲,在少年的鎗抵住男人的胸腹時就已經停下。

此時男人才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樣。

他很小巧,看起來應該才十二歲吧?正處於要長大的年紀,但他的眼神跟眉角卻非常的銳利,那不只是天生看起來就如此,極度充滿侵略性、攻擊性的銀色銳眼跟劍眉,讓他那像是女孩般的瓜子臉此時彷彿像是隻狼一樣,隨時準備拉開下顎將敵人咬碎般凶惡。

衣服是灰黑色的舊衣,非常的寬大,看起來像是某個他曾經去過的國家國民兵制服的修改版,與他有種不搭嘎,可卻是令人感覺到充滿著血腥味,而且破破爛爛──那有些破洞是他手中的瘋狗造成的,但怎麼可能……

對方奇蹟似避過所有射殺的子彈,這點讓他整個人開始不寒而慄,他定眼一看,那個頭髮顏色似乎讓他想起什麼。

那不潔的,火紅色的頭髮!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點,為什麼這少年不繼續開槍下去。

──難道是!

然後男人馬上從剛剛因為衝擊而空下來的右手,掏出了聯邦制的溫頓瞄準了少年的頭!

「你沒子彈了吧!嚇唬人的死小鬼!」

他只能爆吼,因為他居然敗給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孩,而且還長得像個娘們……這種事他絕不能承認!他怎麼可能敗在一個小鬼手中!

「我是沒子彈了。」

噗茲!

爽快坦承的話語,隨著刀刃刺穿肉體的聲音一起響起,然後是一種難以言諭的,劃開來的聲音,令原本想要開槍的男人哼出了無法言語的低沉嘶吼。

「但我還有一把彎刀。」

然後,男孩把刀拔出來,隨著男人同時的怒吼。

「我要拖你下地獄獄!!!!」

扣下、板機……扣下……?

男人此時發現自己持槍的右手,已經失去知覺……因為他已經沒有右手了。

男孩此時旋動上半身,將彎刀與手連成一線,化成甩動的鞭子!超音速的快鞭!

啪搭!

斷肢掉落的聲音。

然後是刀鋒劃開肉的聲音,少年背對著敵人,任其胸腹與喉間的血狂噴在他的破衣上頭,然後沉重的倒了下來。

沒有停留的意思,他收了刀,接著少年緩緩漫步離開。



九六五年 十二月二十五日

托蘭德‧郝斯敦‧修愛爾區‧麥特菲希街75-4號‧BAR「漆黑」二樓

「……夢」

沒有斷句說完的台詞,青年醒了過來。正確來說,是正要成熟的青年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還是一樣冷清清的房間。

與五年前的他相比,雖然面容只是變的成熟,可是已經沒有了當時那種生人勿近的殺氣了,表情似乎也慵懶了許多。

不過對於漆黑的敵人或是客戶而言,這個看起來可以說是可愛的男人變得更加危險、也更加難測,他是不再像剛出道時那樣大開殺戒。但卻是更加危險,因為他會讓人生不如死,真不知道該說他是懂得收斂還是更加無情。

「夢到剛來這裡的事情嗎?」

他想起了五年前那片夜空,那片在殺戮之後,第一次定下精神去注視的星夜。



「好了,都搞定了。」

「是啊,少爺。」

魚貫的從倉庫後門慢慢走出來,這三人是戰鬥真正的勝利者。

「好了,我的報酬?」

那是很冷的一句台詞,非常的現實又勢利,將某兩個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心情正好的男人的情緒凍成冰塊。

「你該不會現在滿腦子都是食物跟溫暖的床被吧?」

卡克斯露出了有點驚訝的表情,這個小傢伙該不會只懂得吃飽睡睡飽吃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還真是無趣的小孩呢。

「我想先吃東西,有沒有床倒是無所謂。」

反正他淺眠,少年點頭後露出了一臉不耐的表情,因為他很餓。

「你還真是無趣啊!」

聽到這種回答,卡克斯扶著直搖頭。而卡德則是很爽朗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著調侃的台詞。

「放開,別拍……」

「拍了就砍了我,是吧?」

沒有把少年的威脅放在眼中,卡德露出了非常爽朗的表情──跟平時被稱為〝魔王〞完全不符,像是個大男孩的微笑。

「人生這麼枯燥乏味可不行啊。」

在少年的面前,被譽為是〝魔王〞、〝年輕的地下總統〞的青年雙手一攤,一股氣勢令少年的注意力不自覺放在他身上。

「如果連這片夜空也不能懂得欣賞,那人生就沒有意義啦。」

然後,食指朝天指去,而少年也不自覺得隨著青年所指之處,頓時被那片星空的浩瀚給吸引了過去。

少年不自覺露出了迷惘的眼神,無法解明自己的心緒現在是什麼感覺,那是種很久不見的……感動?

「因為天空星海是無限的,所以人才能觀測到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但卻也因為觀測到自己的存在,所以人才能察覺到外界的無限,只是像隻獸一樣的活著根本沒有意義,人生就是要懂得苦惱跟享樂啊!」

「如果你不懂得苦惱跟享樂的話,就跟在我身邊吧!跟我一起學習無限的、苦惱與享樂的人生吧。」

思緒回到了五年之後的現在,青年回憶著。

──搞不好當時我就被騙了也說不定。

長達五年的賣身契就是在那個時候傻傻的訂下的,這個卡德比之前的那傢伙還要難纏許多。

──不過……我倒是不討厭這種生活。

五年來的生活,似乎讓自己已經遺忘了那種依賴著戰場的感覺,每天雖然就常人來看是非常平淡的日子,對青年而言,每件事都是非常新奇的,此時他才感覺到,或許這才是令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也說不定。

「J!」

青年出神的思考時,女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緩緩打開的門縫中露出了一個女性的臉蛋。

「媽咪做了個蛋糕哦,快點下來吃吧!是你最喜歡的蜂蜜蛋糕哦!」

青年轉過頭,看著那張已經熟悉的臉蛋,不自覺露出了沒好氣的表情對嘆氣。

「夏姬娜,妳忘了敲門。」

意思就是指她不禮貌,雖然平時他都能察覺到有人接近,今天卻意外的出神而沒察覺。

「唉呀,難不成你會怕我看啊?我們當了五年的〝青梅竹馬〞,你身上有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哦。」

「文雅點,妳這種模樣會讓米托蜜亞阿姨哭的哦。」

暗指對方是野丫頭的J,露出了類似藐視的表情。

「本姑娘早就有男伴了,用不著你操心,倒是你快點去交個妞來讓媽咪放心吧!」

「這下換卡克斯會哭呢。」

雖然夏姬娜早已經成年了,但是愛女心切到隨時會爆走的卡克斯,現在可是把夏姬娜保護的緊,那個腦袋像水泥的傢伙認為女兒還小不宜交男朋友。

「別理他,我都已經十九歲上大學了,早就過了還在當父母包袱,可以決定自己事情的年紀了,何況上大學就是要戀愛啊!」

「是是是,不過妳小聲一點。不然卡克斯會找一天去堵妳的男友,隔天郝斯敦郵報就看到一則傷害案件。」

打定決心不在這個話題廢話下去的J,對著只有五年經歷的青梅竹馬擺擺手。

「我要換衣服了,妳先下去吧。」

「好吧!快點下來哦,不然媽咪等會會親自上來抓你下去哦!」

離開的聲音讓J抓抓頭,說實話他現在還是有點不習慣這種生活就是了。

看著窗外洋溢著新年氣氛的大街,J只是靜靜的看著。

「明年應該也是個充滿刺激的一年吧?」

他在心中如此期許著。

而,青年所不知道的是,九六六年的某一天,他遇見了一名尊貴的少女……

屬於青年的命運齒輪,緩緩的發出了運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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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4月 27日,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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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6日, 21:37
文章: 59
來自: 遙遠天際邊的一顆癡漢星球
S‧卡德 941~???



托蘭德著名的黑幫家族卡德家的第五代,也是末代家主,也是該家族唯一一位男性繼承人,個性闊達爽朗卻很懶惰,但是個精通帝王學等領導領域方面極強的人,在959年以十七歲稚齡建立了托蘭德獨立前後都非常活躍的地下情報組織〝漆黑〞,並在兩年半後(961年)一統郝斯敦周邊的地下勢力,有著〝魔王〞、〝托蘭德的地下總統〞等諸多的別名。

由於漆黑其獨特的管理方式與其影響力,令托蘭德這個陸橋國家的暗盤勢力受到大量的制約,據說因此開啟了托蘭德諜報方面的黃金年代,而且黃金年代在他突然失蹤後也更加的繁盛。

966年過後,卡德出沒的消息逐漸減少,然後兩年過後確定失蹤,有一說是因為幫助當時西方大國央國的詠寧帝,受到邀請前往央帝國協助建立諜報網路與人員的訓練。但是另外一種說法是因為迷上了當時在詠寧帝身旁服侍的女性護衛而追到央國去,可這些說法都沒得到過證實。

由於其背景特殊,在大戰時代中也是令人注目的存在,其特殊的情報管理方式與比他更加出名的屬下〝J〞,即使據說人依舊在世卻成為許多社會學者研究的主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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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4月 27日,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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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遙遠天際邊的一顆癡漢星球
悠閒寧靜的幕間,上演著平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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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腐朽的幕間‧上演著血腥的殺戮

元月的雪之大宅,是少年深陷的殺戮場








影之傳說 幕間

「把我的蜂蜜蛋糕師傅還來吧,杜爾希家族。讓你們嚐嚐因為食物而產生的憤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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