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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1日, 02:31 文章: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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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一點都沒用,我還是聯絡不上營部。」鮑伯對著頭探出的連長喊。
「壞了嗎?」
「好像不是,再說,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繼續試吧。那J連呢?」
「也沒半點回應。」
「他們應該在我們右翼的!可是現在連一個鬼影都沒看見。」傑里森對目前的戰場狀況十分頭痛,正探出指揮車用望遠鏡四處觀察。
「整個無線電中只有吵死人的雜音而已。」副連長抱怨了一句,接著回頭繼續在無線電上努力。
一陣戰車炮的開火聲從E連左翼傳來,上尉馬上將望遠鏡轉了過去,正好看見炮彈落地時炸起的土柱。
「第三排說他們發現一支敵軍車隊,交戰中!」半履帶指揮車的駕駛艾德瑞‧衛斯理中士報告道,他除了開車外,另外還兼差當連內的通訊兵。
「數量?」左翼傳來的交戰聲響十分的熱鬧。
過了十幾秒,答案傳回來了,「一般輪型車輛七,步兵五十,沒有裝甲車與坦克。」
「通知第二排前去支援,第一排散開正面原地待命,支援排去拿下右翼方向的那幾個穀倉。」
炎熱的夏季季節早已過去,在正式上已經是十月初的秋天時節,雖然天候已經漸漸涼爽,但是在裝甲車輛中,不流通的空氣悶的車內官兵有機會就探頭貪婪的吸著田園中清爽空氣,車內溼度偏高也使人員汗流浹背,全身黏乎乎的不適多少也影響著士氣,而現在還只不過是上午而已。
這是聯邦第四集團軍入秋後的第一波大攻勢,目的是要將前往王國工業要城蘭法茲的去路打通,並且將在該城前方的敵軍部隊擊潰。集團軍把第二裝甲師部署在戰線的最左端,期望該師能以裝甲部隊的機動性迂迴打擊敵方側翼與後方,進而將王國蘭法茲方面軍形成包圍口袋。E連所屬的第二營在正部署在二裝甲師最左方,而E連則在第二營的左翼,也就是說,E連是第四集團軍最左翼的連級單位。
今天只是攻勢發起的第二天,也就是A+2日,而才第二天清晨就跟附近唯一的友軍失去聯繫,上頭的營部也連絡不上,至於怎麼會搞成這樣,傑里森也說不出的所以然來,事實總是突然呈現在眼前。
傑里森是個很小心的人,也是個很照顧部下的人,總是很注意戰勝的三要素,『充足的彈藥、乾的襪子、熱的食物。』,所以對補給夠不夠總是要求很多,也特別注意,而現在最糟糕的就是補給部隊是跟在J 連後面,雖然物資目前都還很充足,可是無法確實掌握補給線,這讓E連連長十分的不安。
除了補給的問題外,傑里森還有一個疑惑,攻勢開始後到現在才碰上一個比較有規模的部隊,實在是太奇怪了,敵人的部隊就像消失了一般。原本的情報是說會有敵方強烈抵抗,駐守在E連前方的是一支有很多戰鬥經驗的部隊,幾天前空軍拍的照片裡還發現在這個地區內大約有一個營的裝甲兵力。
可是現在E連已經很大大方方的推進了二十五公里,連一輛裝甲車都沒看到,經過與地圖核對了數次後,才放心的確認E連的確是有按照預定的進攻路線前進,為了解決目前的詭異的情勢,傑里森和鮑伯討論後作出了決定,如果在今天結束時還未和J連或營部之一取得聯繫,全部隊將轉為向右翼前進,試圖搜尋J連的部隊。
「你這樣會不會有點…太緊張了?」副連長就其職責再度提醒上司一次。戰場本來就是瞬息萬變的,與友軍失連也算是家常便飯,而且才失連不過幾個小時。
「我必須搞清楚現在整個戰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不好,至少是這附近發生了什麼事情,敵方部隊分布在短短幾天內就完全變了個樣,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一定有大事情發生,可是我現在一點也猜不透。」傑里森接了支耳機聆聽第二與第三排的作戰狀況,「衛斯理,把車往左翼開。」
「我知道,我當然也覺得現在情況很怪,可是既然前方都沒敵人,那我們為何不趁機往前衝呢?」
「你真的這樣想,孤軍深入?敵人到那瓦河的縱深也不過七十七公里,我們第一天就衝了十九公里,在加今天早上跑的六公里,我們已經深入二十五公里了,你還閒慢?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跑了這麼遠才碰上第一個較有規模的部隊,我哪能安安心心的啊。」
「那等等有機會抓個俘虜來問問嚕。」
「我也想啊,到目前所碰上的對方零星士兵都被打死了,他們一看到戰車就跑,弗拉他們又不想冒損失人員的險去硬抓,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跑掉。對了快通知凱特跟納瑞有機會留活口。」
「好,知道了。」鮑伯認識傑里森的父母本來就是朋友,在相識的二十五個年頭中,如果從開始會思考的時候來算也有十八年了,傑里森的脾氣被鮑伯摸的一清二楚,相對於傑里森也是。實際上講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以算是兄弟了。傑里森比較會去注意一些大的事情,在這從軍的幾年來,傑里森對於戰術上比鮑伯還來的有心得,而漸漸的鮑伯也只擔任輔助的角色,提醒自己如同哥哥的上司一些較為細小的事情,雖然看似嘮叨,卻總是能讓傑里森注意起被忽略的事物,也讓E連避開了數次危機。
指揮車在適當安全的位置停了下來,傑里森可以完全看清第二排與第三排的移動,不時以無線電指揮兩個排作戰。由於敵方車隊中並無反裝甲武器,對上裝甲部隊根本就無法抵抗,七輛輪型車量都遭擊毀,七股淡淡的灰煙標示它們最後的位置。驚慌失措的步兵,開始毫無意義的用手中的武器還擊,射出的彈頭都扁在E連的裝甲車輛上,手榴彈的破片也只會在裝甲上反彈回去而已。
這場衝突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勝負,再加上第二排與第三排是從不同方向包夾,可以互相掩護防止敵方步兵欺近戰車,所以兩個排的步兵至目前為止只需要跟在裝甲車後方前進。
戰鬥的地點是在鄉下的農田裡,原本在這個時節,農田中應該是滿滿的農作物等著收成,遺憾的是,隨著戰爭的逼近,王國軍為了戰爭考量放火燒凈這個地區的農田;而諷刺的是,這個在八月的決定,卻讓今天路經此地的王國步兵沒有任何掩蔽物可以躲藏。
所有的步兵都反抗至倒下為止,理由絕不是王國的軍人各各都有不怕死、戰到死的精神。是因為聯邦軍隊懷著報復的心態在對待戰俘,許多人都認為這是對王國掀起戰端的懲戒,這些不人道的事早已成為王國軍的宣傳,而聯邦的宣傳也有相似的內容。
男性戰俘不是被當場處決就是被送去好不了多少的戰俘營;而女性戰俘通常也只會被當成洩慾的工具,玩玩後再被當成商品交易;就如同王國軍隊在許多佔領區做的事情一樣。所以有不少的王國士兵在自己還能動之前,就用手頭上僅剩的武器自裁,以免去成為俘虜後的痛苦。
這場一面倒的衝突在十一分鐘內結束,同軸機槍的掃射聲安靜了,沒有任何一名王國步兵在被擊倒前投降。原先一直跟隨在裝甲車後方的E連步兵則開始上前檢查所有屍體。
第三排排長納瑞.敏德回報安全後,傑里森乘著指揮車來到現場,一手拎著自己的醫療箱跳下車,看到整片的屍體就大聲的抱怨了一句,「不要跟我說又都死光了。」
「沒辦法啊,我們必須要先顧慮己方的人員安全。」鮑伯跟在上司後方補了一句。
「這當然是的。」傑里森回的理所當然,可是語氣上帶有點別的意思。
「我先去看一下的傷兵。」鮑伯向從跟隨在指揮車後方的另一輛半履帶車上下車的四名醫護兵揮著手。
在經過第三排長車旁時,納瑞從T-3戰車上跳了下來,「長官,對不起,我知道你想要抓個俘虜來問話,可是他們這樣反抗,又不投降,我只能用做我該做的事情。」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傑里森四下環視自己的部隊,「看樣子我們損失很小。」
「是啊,是幾乎沒有損失,他們沒有對抗裝甲車輛的武器。看樣子,只有一些步兵被扔過車頂的手榴彈炸傷。」兩人往幾分鐘前還有人強烈抵抗的方向走去。
「長官!這裡有活口!」一名士兵在三十公尺外喊道。
總算有個好消息,傑里森馬上直直跑去邊回頭大喊,而鮑伯與蕭恩醫官則趕緊跑上前。「快幫他止血。」一發子彈射穿了目標的大腿也打穿了動脈,三名醫官馬上展開急救,可是患者的呼吸持續急促,飽含氧氣的血液不斷地一股股流逝,三人雙手已都染紅,想盡辦法阻止如潰堤般的血流,但還是得面對事實的殘酷,他已經失血過多了。
傷者的氣息逐漸減弱,在黑褐色的泥土襯托下,他的臉色尤其的發白,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抖動頻率快速的隨時間減少,終至歸於平靜。
傑里森看著對方的臉,也是的只不過剛成年的年輕人而已,而他短短的一生就在剛才結束了,從他未閉上的雙眼能感到他的不甘與怨恨,吳吸了口充滿鐵銹味的空氣,拿了塊布擦掉滿手的血,然後幫往生者闔上他不願閉上的靈魂之窗。
一直自認為醫生的連長,雖然難過,卻不敢染上真正的哀傷;從參戰後,隨著在急救中身亡人數的增加,原本差點精神崩潰,後來為了讓自己感覺好過點,硬是用理性壓抑著感性,不斷告訴自己一切已經盡力,必要時還是需要以酒精來麻痺自我。到了現在,難過是可以接受的,而哀傷卻可能會讓身為連長的自己做出有害連隊的決定,這樣也能維持較好的精神去面對接踵而來的壓力,至少能保持著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他隨手拆下王國陣亡士兵的兵籍牌。
才剛站起,一名士兵又有了新的發現,傑里森小跑步先去看狀況,鮑伯與蕭恩兩人收了收用具跟了上去。是名年紀看起來也差不多的年輕人,倒在一顆被炮火打斷的樹旁,胸口的起伏證明了他還活著,傑里森小心的檢查對方,他上衣的背部染滿鮮血,可是卻沒找到明顯外傷,只好抬頭示意詢問另外兩名醫官的意見,「那可能不是他的血,說不定只是昏過去而已。」蕭恩醫官說出他的結論。
「我也這樣覺得,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昏的,但……這小子運氣不錯。」鮑伯嘴角微微上揚,輕哼了一聲。
「那我們把他叫醒吧。」傑里森先輕輕的在俘虜臉上拍了個幾下,沒有預期的反應,只好改用更激烈的方法,伸手接過士兵遞上來的水壺,打開壺蓋,倒了些水在對方臉上,還是沒反應。
「先把他抬到醫療車上好了,等他醒後我在幫你問。」蕭恩提出他的看法。
「我急著要情報啊,而且這樣太危險了。」連長先看看正職醫官,再望向副手,「不然你覺得怎樣?」
「這是個辦法,你先回去指揮部隊吧,而我跟著蕭恩,等他醒,一問到情報,馬上通知你。」
傑里森點點頭表示同意,站起身開始下達命令,「凱特。納瑞。我們繼續往正西方前進,其他人上車,我們要出發了。」揮手趕著想趁機舒坦一下筋骨的士兵們,沒有人想這麼快回到又窄又不透風的烤箱中。
E連的隊伍持續緩慢扎實的向西推進,只見跟在隊伍後方的指揮車上有一人不停的探出頭用望遠鏡四處張望後又縮回車中,傑里森不停的核對地圖來了解身在何處,地圖越看越令他腦袋發漲,原先空軍偵查所標示的許多敵軍單位位置都 空空如也,便順手將其一一劃去,而還留在地圖上且離E連最靠近的一個敵軍單位是一個有偽裝的疑似炮兵陣地,連長抓了抓頭後拿起無線電,「部隊轉西北前進,搜尋敵炮兵陣地。」
精神的緊繃讓吳覺得渾身不對勁,腦中似乎又有股不知何來的壓力沖著太陽穴,混亂的頭痛使得他臉色很難看,右手不知不覺就伸向藥箱拿抗頭痛的藥片,突然的驚覺讓右手停下了動作,雖然很想吃些能降低頭痛的藥物,可是讀過醫學院的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再依賴藥物了,再吃下去會有上癮的危險,用左手揉捏著右手已提醒自己不能再犯。
車中高溼度又不流通的空氣讓傑里森有點呼吸困難,喝了口水後感到輕鬆了點,但在無意識中眼角飄向擺在一旁的瓦拉協烈酒,前陣子喝酒喝太兇,所以這幾天來瓦拉協被鮑伯列入管制,突然動起了歪腦筋,何不趁現在鮑伯不在時喝上兩口,說不定對頭痛多少有些幫助,傑里森露出歡喜的笑容打開瓶蓋一口就灌下五十多毫升。想喝酒的人總是可以找到喝酒的理由。
烈酒下肚,腹部馬上就熱了起來,沒過多久一股酒氣飆進腦中,傑里森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探出車頂透透風,閉上眼睛用雙手緩緩揉著左右兩邊太陽穴,被悶在腦中與身體裡的不舒服都隨著酒精散發至大氣中,緩緩把臉轉向陽光,做了幾個深呼吸,惱人的頭痛在曬陽光的溫潤中逐漸被淡化,暖暖的熱能從頭部擴散至全身,舒服到讓人猶如進入神遊的境界,遺憾的是,在戰場中,如此的享受總是無法維持多久,部隊前進方向傳來的一陣炮擊把E連連長拉回現實。
看來總算逮到些東西了,一個躲在後方的炮兵部隊。「弗拉,我們有客戶上門了,派一台車前去偵察,儘可能不要驚動對方,先搞清楚他們有沒有戰防武器。」
E連的部隊馬上從搜索隊形轉成常規交戰部署,只有一點做了些變動,第一排與支援排互相掉換其進攻位置;一般來說炮兵部署的位置都在部隊的後方,從炮擊聲響來估計,現在離敵炮兵陣地只有數公里遠,而且炮門少說有十門以上,所以E連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插入了敵軍右翼的缺口,雖然傑里森還沒想到合理的解釋,但如此的上好佳餚是不可能被E連的戰車們輕易放棄的。
從目前還不了解敵方部隊散佈的狀況,為了避免在進攻後馬上遭遇反擊,應此第一排的任務是在開始交戰後馬上以全速由敵炮兵陣地正面通過繞到敵方左翼夾擊與攔截企圖逃離的士兵,盡可能的封鎖此並隔絕此陣地,所以阻止任何想逃走的敵人,任何的有關通訊的器材將會被優先摧毀。
斥候部隊在敵方炮陣地右翼一公里多的地方進行觀察,許多的榴彈炮上方都有迷彩偽裝網覆蓋著,斥候班班長在觀察後非常的驚訝,從這個陣地的炮門數量可以推測大約是個營級的炮兵單位,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趕快回報這個好消息,接下來便領著幾個兵慢慢摸向炮陣地的正面。
為了能夠一口氣吞下這頓大餐,E連的支援排在目標四公里外準備好了短程火箭彈。在一切準備妥當後,傑里森在無線電中喊出進攻指令。三個裝甲排隨即全速撲向目標,坦克前進時雖然很夠震撼,可是連續的炮擊聲掩蓋了坦克的聲響,直到E連的裝甲正面推進剩下一公里時才被發覺。
第二排排長凱特‧伐尼拉用望遠鏡觀察直到對方炮兵有反應後才通知支援排,一波六十枚的火箭彈在五秒內離開發射架。
落地的火箭彈掀起了一陣塵土霧,可惜原本預設的落點在敵陣地的右翼正面 ,現在卻落在後方一百公尺左右,塵土不能有效率的掩護E連部隊前進,火箭彈也並沒有造成很重大的破壞,可是卻已經讓整個炮陣地陷入混亂。
雖然沒達到預期效果的可是卻很意外的有新的影響,塵土瀰漫在炮陣地中心四周,反而使得許多守軍搞不清楚敵人來向而胡亂奔跑,無法有效集中武力抵抗。
兩個排的戰車武力逼近到距敵五百公尺處,裝甲步兵們紛紛離開所搭乘的運兵車,此時從敵陣地右翼射出了幾枚火箭,造成了兩台運兵車起火,幾名還來不及下車的步兵在身上著火後跳出,拼命的在地上打滾,打在戰車上的火箭不是沒造成傷害就是被彈開了,E連的戰車則用戰車炮與機槍回敬。
步兵們一直跟隨在裝甲車後推進,對方的機槍沒命似的瘋狂掃射中,大量的彈頭灑向E連部隊,機槍的火光吸引到戰車兵的注意,漸漸的一挺一挺都被打啞了,步兵群一直等到剩十幾公尺的距離後,才開始衝出來交戰。
在如此攻勢下,王國的炮兵們只能做零散的抵抗與反擊,訓練有素的E連步兵們很快的配合衝進陣地的戰車一個接一個的搶下炮位;在連長的交代下,這些剛剛還在射擊的榴彈炮都被暫時忽略,因為火炮是跑不了的,只要能先清除敵軍,這些炮門啥時銷毀都不是問題。
第二與第三排的部隊從敵陣地右翼侵入,而第一排的部隊則繞著敵正面一路掃蕩過去,他們必須搶先迂迴到敵方左翼。途中許多炮兵被突而其來的近距離攻擊給慌了手腳,第一排裝甲車上的機槍則很不留情的點放射擊,不打算讓半個人逃掉。
在陣地中的短距離戰鬥是步兵的天下,此時的戰車只剩推進、威嚇與支援掃射的效果,敵軍已經慌亂的退後與躲藏,運氣不好的正好躲在戰車前進方向,整個人被壓成爛泥,有些E連步兵有著過去的經驗,在沒有把握的狀況下不留下敵方傷兵與俘虜活口,見是敵人就開槍,因為在進攻中的現在並沒有足夠的兵力來看守敵傷兵與俘虜,自然也不能放任這些人,讓他們有攻擊自己背後的機會。而己方的傷兵則先暫時安置在原地,等待支援排的部隊補上與救援。
第一排的部隊前進到陣地的左邊界,除了看到許多敵軍逃出陣地外,還發現了一整個補給縱隊,大約有近二十輛載重兩噸半的卡車停在一旁,有幾輛卡車正在企圖逃離現場,沒過多久就變成在燃燒的廢鐵堆。排長弗拉馬上下令全排掃射逃離的敵軍並且將這些卡車的消息回報給連長。四台T-3型坦克的同軸機槍、車頂機槍,再加上六輛C-15裝甲運兵車上的機槍不停的開火,步兵們也都散開來攻擊,另外又有幾名膽子較大的士兵,跟在士官後頭利用卡車作為掩護推進。在這樣的火力持續下,還能繼續奔跑的人逐漸減少。
其餘兩排的部隊比第一排多花了快十分鐘才推進到敵陣地左翼,這場突破戰只花了短短的二十分鐘不到,自以為躲在後方很安全的炮兵們,在E連的突襲下潰散,戰敗的主因是安逸的心與缺乏抵抗裝甲部隊的武器,而且敵軍幾乎沒人倖存。
第三排的部隊為了追擊逃離的敵軍而過於分散,納瑞正在收攏部下們;第二排的許多部隊在與第一排會合後便部署了一個鬆散的防禦陣型。
支援排的步兵開始清除戰場,還負責搬運傷患與爆破,最後總計有二十六門榴彈炮被銷毀。
這場進攻太過於成功,傑里森覺得很沒真實感,可是依然露出滿足的笑容,並且用爽快的聲音與附近在休息的士兵們打招呼,但是E連連長最關心的還是那些補給卡車。這些卡車上裝著滿滿的補給物資,糧食、彈藥、飲水、油料、武器、醫療用品,反正該有的都有了,傑里森不禁長嘆了一聲,這些意外的戰利品就有如獎品一般,對於在前線作戰的部隊來說,這可是遠超過金錢價值的東西。
「快,有空的人都上車看看有啥物資,大致清點過後就過來做個統計,大家動作快一點。凱特,你負責清點一下。」聽到連長的命令,許多在休息的士兵紛紛爬上卡車點算戰利品。
接著傑里森又拉了一名士兵,「幫我告訴納瑞‧敏德,叫他派一輛偵察車往西南方的森林前進。」
接著又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對四周大喊「所有會開卡車的人都自動向凱特中尉報到。」
凱特則拿出了紙筆開始紀錄著士兵們的回報,此時他已經被圍在人群中間,「慢慢來,一個一個講,你們一起講我聽不到啦!」
鮑伯依照慣例在統計完死傷後來到傑里森附近,然後揮手引起他的注意,再跟他到一旁作報告,因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在士兵前面談會比較好,「十二死,三十一傷,其中有三個人嚴重燒傷,很難處理。」
「那其他二十八個人有問題嗎?」身為一個連長,就必須承受損失部下壓力。
「大多只是槍傷,比較嚴重的有五個,所以需要你來幫忙。」邊說邊用袖口擦著額頭的汗珠,邊指著暫時安置傷患的方向。
「好的,我馬上就過去,我再交代一些事情就好。」傑里森看到有些血漬在鮑伯的雙手上與指甲縫中,於是作出很肯定的表情,又突然想起一個該問的問題,「有幾名俘虜?」
「不多,只有七名。」
「只有七名?這麼少?」這時才注意看看四周幾百公尺內,倒下的屍體數量少說也有過百人之多。
鮑伯閉起眼嘆口氣,再張開雙眼,「沒錯,只有七人,而且還抓到了個少校。」
「少校?」這還是傑里森第一次抓到軍階筆自己還高的敵軍官。
「對,而且他還要求見軍階最高的軍官。」鮑伯露出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且直搖頭。
「不要理他,傷患優先,我等等就過去。」拍了鮑伯肩膀兩下。
「那我先過去忙了。」
看著朋友離開的背影,自己做了個深呼吸,想了想便走向凱特,可是先要通過一整群人,「借過,借過一下……」聽到了連長的聲音,圍在凱特四周的兵都讓出了一條通道,「凱特,等等你先挑出兩台卡車,把不必要的東西都丟出來,然後叫兩個會開的人把車開到西邊,要用來運傷員的。」傑里森轉身離開,又回頭補充道,「盡量快一點,我們最好在一小時內離開。」
事情交代完畢後就跑步趕去支援,正在處理一名嚴重傷患的鮑伯一看到傑里森來便即刻要求他投入急救行列,經過了近十分鐘的手術,拿出了卡在身體中的金屬破片,接著又馬上處理下一名傷患。鮮血迷惑了傑里森的時間感,一直持續到兩台卡車開近的吵雜聲喚醒了他,幫傷患包紮好腿部的傷後,傑里森用水壺中的水洗去雙手上的血,很隨性的在褲子上抹乾,「把不能行動的傷患移到車上,沒啥大礙的人回去向排長報到。」然後轉向摯友,「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去看看其他人了。」鮑伯臉上帶著疲憊的笑容回應著。
雖然有醫護兵資格,可是身為連長還是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傑里森回到卡車旁,接過凱特統計好的清單,然後點了點駕駛,有八人,也就是說只能開走八台卡車,對於很貪心的E連連長來說,實在是有點難以抉擇,在經過與兩名排長討論後,終於決定好取捨,剩下來的卡車也不能就擺在這,『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給敵人』可是軍中名言,於是在剩餘卡車底盤上裝上了三十分鐘後引爆的TNT。
搞定好卡車的問題後,便走去找納瑞‧敏德,「偵察車有發現敵人嗎?」
敏德把口中的煙吐掉踩熄,他知道連長不喜歡煙味,「到目前都沒問題,長官。」
「很好。」傑里森自顧自的點點頭。
「我有個問題。」把頭上的鋼盔扶正。
「說吧。」
「我們要去那個森林作啥?」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今天就躲在森林中補給。」用大拇指指向身後的卡車。
「之後都休息了?」納瑞試探的問了一句。
「是的,今天晚上就讓大夥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不少路要走。」
「好耶,太棒了。」納瑞笑了笑,且習慣性的又抽了枝煙出來,可是又想到連長在面前,「對不起,我又忘了。」把煙在手中晃了兩下,作勢要收起來。
傑里森阻止了他,「沒差,你抽吧,算是給你自己的獎勵,等等準備出發了。」
「是的,長官。」敏德很得意的劃根火柴點著煙,狠狠的吸上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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