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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瓦羅維瓦麗】晚香玉-蘇菲.聖羅蘭(5/31更新第三篇)
文章發表於 : 2011年 5月 31日,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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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一>



沒有任何聲音從巴卡萊俱樂部的大廳內傳出。

安靜並不是因為空無一人,而是廳內眾人屏氣凝神地看著位於中央的牌桌。有四個人分別坐在方桌旁,有人目光看著不同的對手,有人則是專注地盯著手上的紙牌。

然而,不管是牌局中人,還是那些或坐或站在周圍的旁觀者,都有意無意地掃到牌桌旁,同時也是俱樂部內唯一一位女性身上。

一個原因──當然因為她是女性,而除了淡金色髮絲微捲的她以外,包含旁觀者與對手都是男性。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在她面前所堆放的棍棒型籌碼最多,幾乎是疊成一座小山那樣,甚至比放在牌桌中央的籌碼要多上非常多,完全不同於她的對手們前方幾乎都快要空空如也。

當然,男人們所着迷的,還是位於蕾絲衣襟之間,有著極深山谷的那抹雪白。直到閃爍銳利的湛藍光芒掃過,見到那抹不時流露出來、略有似無的笑容時,他們才匆匆忙忙地目光轉回到牌局上。

同樣是將手上紙牌左下角重疊,用左手拇指按住,這名女子持牌的方式也與同桌對手不太一樣──男人們都是肘靠桌沿,她卻是讓那五張紙牌變的有如扇子般,用牌卡上緣抵柱濕潤上唇,讓對手們只能夠看到她的目光,卻無法見到那張充滿著絕對性自信心的精緻臉龐。

除旁觀者,她是牌桌少是不動聲色的牌手。對手要麼雙眉緊鎖苦苦思索,要麼緊張地頻頻拭汗,完完全全說明了誰是居於劣勢,誰又是居於優勢。

「我放棄。」

其中一位對手衝口冒出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後,就將紙牌扔向桌面。就像是從一個極其緊張的狀態上下徹底放鬆那樣,整個人軟攤在椅子上面。然而,他很快的起身,將玻璃杯內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然後才重新精神抖擻地離開牌桌,加入旁觀者之中。

然而,他的動作並沒有讓同桌的牌手們有所動搖與分心。另外兩名男人在他喊出話並離去前後,一人還是看著手上的牌,另外一人則是和女子目光在半空中對撞。較量還是在持續,沒有人有時間去理會那位脫離者。

一名男子,先扔出一張牌,再從堆成一疊的紙牌堆中抽出另外一張。隨即,喜色出現在他臉龐上,一隻代表著五克朗的紅色棍棒扔到牌桌中央。

見到那名男性看似成竹在胸的模樣,另外一名搖了搖頭。

「我也放棄。」

將花色與數字全都不一樣的紙牌組展現給對手看過後,第二名男子也就此離開了方桌。不過,他也把屬於自己的籌碼給帶走。

現在,只剩下一名男士與那位女子在對搏。也因為其他對手都已經離去,這一男一女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棄牌或是抽牌。

「這是我所剩下的全部籌碼。」男子將全部的棍棒──包含代表一克朗的藍色、五克朗的紅色、十克朗的橘色,還有一隻代表五十克朗的灰色裩棒籌碼推到牌桌正中央。「全押了。」

說完,他將自己的牌組展現在女子與旁觀眾人面前。

好牌。

很多人都在這樣暗暗底讚許著。

在普通的牌局中,男人出示的牌組贏面不小,如果真要壓倒他,女子就必須要給出罕見一些的牌組。

見到女子似乎因此有點動容,本來接近決對的自信似乎像是夏日時刻的堅實冰塊逐漸消彌成氣體的模樣時,男子就更加地高興。

然而,就在他深信自己就要翻盤取得報酬之時,女子絕美臉龐上的笑容不僅恢復,甚至還略微加深。

她的牌組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從旁觀的眾人口中出現著一陣陣驚嘆,也成為坐在女子面前的男子臉色灰敗的催化劑。

「我喜歡看人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模樣。」

女子還是一樣淺淺地笑著,隱藏在充滿成熟冶豔風情笑容中的,不是遊刃有餘,而滿滿的都是嘲笑。

見到那抹笑容,輸家羞憤難耐地將投低下。然而,就在身穿黑色連身長裙與蕾絲的貼身女僕準要上前搜羅位於牌桌正中央的棍棒型籌碼時,那名女子卻伸出手制止。

那名女子掏出羽扇,指著窗外陽光所無法照應到的陰暗角落,讓她的女僕輕輕地點頭過後,就往著室外退去。

這一切都沒有讓那位籌碼全部輸光的敗者見到。

即便見到,他大概也不會注意到。

現在一無所有的他憤怒地用雙拳敲打著牌桌桌面,讓紙牌在桌面跳動,使籌碼從原來的位置震動開來,導致周圍的人心與身體維之跳動。

只不過,哪怕是多麼短暫,從因為這聲噪音而產生動搖的人們中,並不包含女子在內。

就在那名男子兀地伸出手,並且將食指對準女子鼻樑之際,好整以暇的她輕輕地打了聲呵欠。

「你是不是…準備說我作弊呢?」

這句話,讓男子百出的洶洶氣勢為之一挫。見到那對銳利目光直視而來,情不自禁地點了下頭。

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臉龐也變得比起身之前更加地通紅。

女子在這個時候「刷」地一聲,抖開了手上扇子。由羽絨縫製而城的扇面遮掩住她微微挑高的雙唇。

「能夠獲得巴卡萊俱樂部主人邀請而得以越過門檻者,都是些牌技與眼力都相當高明的人。你覺得…如果我作弊的話,這些同樣是精通牌技,但卻比你更有自知之明的紳士們會不知道,也會看不出來?」用扇子指著週遭那些面色嚴峻的旁觀者們,女子還是在笑著:「還是說,你在指控這大廳內的所有人都是無視自身榮譽,團結起來共謀包庇一個作弊的女子?」

悅耳又充滿魅力的嗓音彷彿是在掠撥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有若管風琴演奏般的話語在挑弄著他們的情緒。

她所說的內容在旁觀眾人耳中很有道理,也就讓諸多衣裝比挺整潔如那名男子的紳士臉龐逐漸緊繃起來,同時對那位站在原地僵硬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牌手怒目而視。

「妳…」

「你大概會說,如果不是作弊的話,我怎麼可能連續贏了十幾場。不過,承認自己牌技不如人是個美德,坦然面對失敗才是紳士。」有些輕挑、又些嘲諷的笑聲從扇子後面傳出。「至於現在的你,比起那些在賭馬場內叫囂的平民百姓還要不如。至少他們只是沒有機會受到文化薰陶,而你是連最基本的教養都沒有,除了叫囂外卻沒有確實的證據,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一陣陣的恥笑從旁觀者中湧出,就如同銳箭般直接命中男人的內心。好像一口氣灌下整瓶紅葡萄酒那樣,他的臉龐紅潤到如同被油畫顏料抹上那樣。

「不,你最大的問題卻也不在這裡。」女子的身軀往椅背一靠。「而是你連最基本的眼力都沒有。」

不只是那名男子愣住,連同周遭所有的旁觀者都對這句話有些不解。

「巴卡萊俱樂部雖然建立未久,不過不失為瓦羅維瓦麗名流紳士與騎士的集中地之一。」就像是展示繪畫的銷售員那樣,女子空著的手平舉著。「你怎麼會以為,女性出現在這裡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的話,讓旁觀者們恍然大悟。

她的話,讓那位牌手僵在原地。

「目光的短淺、內心的齷鹺尚且不論,我們聖羅蘭家倒是有個家訓──」本來張開的扇子「啪」地一聲併攏,女子臉龐上的笑容不再是成熟,而是帶著濃厚的危險。「連神都不准用手指著聖羅蘭家的人。」

很快的,他們就知道這位姓聖羅蘭的女性在話語中是隱藏著什麼樣的意思。

從座位上站起,女子沒有拿著扇子的另外一隻手很快地就伸進長裙的開岔之內。當她的手再度出現時,短獵鞭就出現在眾人眼前。在驚呼聲中,「聖羅蘭」就揮舞起那隻短鞭。

大多數旁觀者只聽到似乎有著風被硬生生劃開的聲音。

然後,他們才看到那名手指著聖羅蘭的男子雙腳離地,整個朝著右方飛了出去,眼尖的人甚至可以看到有脫落的牙齒和血污。在那名男子掉落到地板上,手摀住血液不停流出來的嘴巴之時,旁觀者們都難掩驚愕地將目光投注在聖羅蘭身上。

當然,那些男子是無可避免地看著從高開岔內伸出來的長腿。

若是在平常,他們必然會招來俱樂部事者好好地盤問女子身分,不然就是直接營上前,對著這位身材高挑豐滿的仕女獻殷勤。但在空氣出現血珠當下,示愛很明顯地是不合時宜。

「你該感謝這裡不是我的祖國,否則你的冒犯是處以死刑。即便讓個人在暗巷內因為冒犯貴族而死去也是不錯的結局,但是…這樣不好玩。」聖羅蘭將裙子撥開,毫不在意地讓整節修長又圓潤的筆直美腿暴露在那些平時會猛吞口水的紳士們目光中,將短獵鞭重新掛回到綁在她大腿上的皮套內。「倒不如,讓你那沒有風範的行為讓所有紳士們都知道,這還比較有趣一點。」

當男人們在婉惜著不能繼續看到她的美腿時,有名衣著和氣息都與大廳內眾人相去無幾的男子從暗道內走出。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巴卡萊俱樂部經理。

他來到女子面前,腰部彎成直角。

「蘇菲小姐。」

「歐登先生,俱樂部應該要好好慎選邀請入會的對象。」讓貼身女僕替她披上大衣時候,女子對著恢復成筆挺如石柱的男子說道:「要是讓太多這種沒有涵養,沒有內在,把金錢輸贏看得太重的人進來,只會造成俱樂部素質下降到好像變成暴發戶也能登場入室的程度。」

「這的確是我們的錯誤,造成小姐心情不好殊感抱歉。」中年男士舉起右手,輕輕地彈了下,讓幾名侍者連拖帶拉地將那名還在流血的男子給帶走。「希望小姐不會因此對敝俱樂部印象不好。」

「我今天玩得很開心。」如同盛開的玫瑰,女子輕輕地──也是居高臨下地笑著。「不過,請記得把地毯換過,否則有些不好的味道。」

「感謝您的大人大量。」

在貼身女僕的陪伴下,沒有把其他紳士反應放在眼內的那位女子一個轉身便揚長而去。當主僕兩人的身影消失時,才有一名男子去詢問經理人,那位美艷又危險的女子到底是誰。

「蘇菲.聖羅蘭…」帶著崇敬,經理人回答道:「夜之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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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由 ncyc 於 2011年 5月 31日, 21:10 編輯,總共編輯了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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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Re: 【瓦羅維瓦麗】晚香玉-蘇菲.聖羅蘭
文章發表於 : 2011年 5月 31日,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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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




一輛本來正在瓦羅維瓦麗的石板街道巔巍巍行駛的馬車停下,手中緊抱著黑色天鵝絨布包的男子離開車廂,站在有著鵝黃外牆的齊格勒飯店門口,活絡著因為乘車而僵硬的身體。

雲彩似霧,在佈滿白雪的山脊間緩慢地流動,風穿過松尖葉間,將神的嘆息帶到溫泉鄉各個角落。反射著陽光的不凍河仍在流動,霜雪卻早在夜晚時分便佈滿兩岸堤防、街道與各有特色的公寓屋頂。陽光隱藏於陰霾之後,給予充滿溫泉迴廊的小鎮天上一股冬季的蕭瑟。

白色氣體不止存在於天空,也存在於地面。行人、車夫與馬匹呼吸,公寓與旅館炊煙,街旁飲泉亭內的龍頭口餘熱…雖然很快地就淡化,但是確實存在著很短暫的時間。

感受一下冷風,讓略為混沌的思考恢復順暢,將落在披風上的白冰點拍落,接著才踏入到飯店內。

位於中庭的造景湧泉正是溫泉水,從而令夏日時微不足道、但冬季卻能帶來溫暖的熱氣瀰漫著飯店大廳,使得門裡與外成為兩個世界。那名中年男子吸了吸有些鹹、有些溫熱的空氣過後走向招待櫃檯,將一封短信交給不是歡迎他,而是戒備著他的前台人員。

齊格勒飯店是瓦羅維瓦麗的高檔旅舍之一,內部陳設不僅昂貴,還獨佔著一個溫泉眼,有著讓宿客不需要拋頭露臉就能夠享受沐浴的澡堂。所以,他們只招待事先登記住宿的各國貴族是最主要特色。大門對平民百姓是關閉的,只有事先獲得邀請才能夠通過前台。然而,只要不是登記住宿,而且不是達官貴人,侍應生會從入訪開始就近監視,確保顧客私密安全不至於外洩。

中年男人是位商人,他遞出的短信就是證明。

前台人員很謹慎地核對著短信與登記入住表上的簽名,確認兩個「蘇菲.聖羅蘭」的簽名一致,接著才打了通電話會報。

得到確定的音信,前台人員搖動鈴鐺,找來一位衣著筆挺但虎背熊腰的侍應生,將商人引導到升降包廂內。將拉閘關起,特製鑰匙被塞進轉盤下的洞口之一,電力隨即驅動著複雜的機械構造,將包廂往屋頂方向推去。

包廂停下,侍應生將拉閘推開,帶著商人在並不算寬敞,但是裝飾起來十分豪華的迴廊內行走。

最後,兩人在一個房門前停下。

侍應生上前,輕輕地敲了兩下房門。然後,他退後,讓自己於那扇門間,有著一大段距離。

留聲機喇叭所傳出的喜歌劇隨著房門開啟而傳出,身穿女式西裝,使她看來不是嫵媚,而是英挺的女子出現在門口。

侍應生向著這位男裝麗人解釋是因為商人持有訂下這間套房的女貴族短信,所以才把帶上來。

她點頭過後,就讓侍應生帶著商人走進房間內,接著才由她將房門關上。

進入到套房內,侍應生很自覺地站在門口附近。再讓男裝麗人把商人帶到人在躺椅上的蘇菲.聖羅蘭女男爵面前。

雖然商人必恭必敬地行禮,不過蘇菲並沒有將目光望向他。

她看著窗外,那片將日光擋住的灰白。望著那片位於眾多建築後面,經過好幾個下雪夜晚後呈現近於黑色的樹木作為點綴,正緩緩朝著天際爬過去的山坡。目光掠過偶爾掠過天空中的鳥雀,望向仍在街道上行駛的馬車,看著遠方正朝著瞭望堡大學而去的電車。

她的目光,就是沒有放在商人身上。

「德佛札克女伯爵向我推薦了你,而且對你盛讚有佳。」蘇菲穿著用舒適通風的室內裝,沒有穿上室內鞋而在半空中擺盪的裸足,就猶如殘留室外窗台上的雪般晶瑩白皙。「希望你不會辜負她的推薦。」

商人點頭,然後將天鵝絨布包打開。同時,他沒有忘記要趕緊將頭低下。

本來站在身旁的女僕見到女主人手勢,來到商人面前接過布包,再回到躺椅前方以展示給蘇菲觀看。

貴族的老爺、夫人、少爺與小姐們是不適合去到商店,然後如同市民那樣站在櫃檯旁邊挑選飾物,貴族們就會變成跟衣著商店櫥窗內的假人一樣。會展示在店舖櫃檯的商品則不會是最好的,只有在這種不對外公開的私人展售會才會把名貴珠寶拿出來。

沒有一位替貴族服務的商人會在初次見面、在還沒有確定顧客喜好的風格前就把那些首飾取出來。否則,就像是在說貴族沒有品味,好像是只要昂貴的珠寶就是好的珠寶。

然而,在看到那些戒指、項鍊與寶石後,淡淡的歎息聲便從性感豐潤的唇線間傳出。

「這些…似乎都是很基礎的風格啊…」

她的話,讓商人抬起頭來解釋說是有很多風格不同的各色存貨,可是他並不了解蘇菲的喜好,所以在第一次收到信時,就決定帶一些造型與款式都相對簡約基礎的珠寶過來,先確定她所欣賞與喜好的風格,然後下一次再將之帶來,又或者是按照她的吩咐進行打造。

「這麼說來…你豈不是要跑很多趟了?」

從蘇菲的聲音中,有著絲絲的憐憫,以及些許的不好意思。這就讓商人連忙──卻也不慌不忙地揮手表示不會。

「先生,我很好奇,是否每一位貴族都會讓你親自跑這麼一趟?」蘇菲微微一笑過後也提問道:「即便來人是個…很小國家的貴族?」

商人很堅定地表示不會,而且他都是有收到可靠顧客的介紹信才會前來辦理私人展售會。如果沒有那種介紹信,哪怕是特瑞希瓦爾特帝國那種超級強權的大貴族來信,他也會予以拒絕。

任何商人也是會有屬於自己的尊嚴,是連貴族都不能鄙視如棄屣的。

當然,商人也不忘恭維蘇菲;就算她的堂叔、現在的養父領地並不大,但是重要性卻是人盡皆知的無庸置疑。

商人所沒有說的是,蘇菲.聖羅蘭女男爵以不需要任何任何裝飾襯托的美麗而已經成為瓦羅維瓦麗的社交明星之一,這就讓很多商號都在期待著她的使者大駕光臨。

不需要首飾的人要是佩帶著任何一家商號的首飾──這將會絕佳的宣傳。

「換言之,推薦信是否能夠讓商人願意移步也事關自己的社會地位高低…」蘇菲對著自己說完話,對著自己展露出妖豔嫵媚的笑容。但這絕代風情很快就從臉龐上消退,由殺傷力比較低的普通微笑所取代。「先生,我把我想要的首飾說給你聽,如果你的商店沒有現貨,我希望你的商店可以直接替我打造,最晚必須在特倫琴公爵的冬季園遊會前做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接受這個條件?」

商人表示沒有問題。

也就是在這時,人在房間內的女僕將絨製拖鞋遞上,那蘇菲那雙柔美無瑕的雙足不會接觸到地板而有所磨損。

「我不需要有寶石的戒指掩蓋我那生而為藝術的雙手,不過我並不介意用指環作為點綴。」蘇菲輕輕點了下一個表面上刻有翅膀的指環,女僕將之取下並套到那根像是玉石般的食指上。對著窗戶,她舉起自己的手,無言地讚嘆著她自己。「如果配上刻有神話故事浮雕的銀製手環,那就更好了。」

她的話語婉轉動聽,也是陷入深深的自我陶醉中。不過垂首的商人是毫不含糊地從長大衣口袋內掏出鋼筆與紙,將那有如是詠嘆調般的話語轉換成一個又一個條件。

蘇菲沒有關心商人的舉動,而是自顧自地起身,走向位於靠近窗戶牆角的立鏡前方。

她站在那裡,看著、鑑賞著並且讚嘆著鏡中人那高挺胸部、細密腰肢與挺俏臀部…還,就是近諸於完美比例的身段。

「謝勒克赫來自海洋,屬於海洋,受到海洋的祝福,所以立足於海洋。因此,我們頭髮如赤道陽光般閃耀,眼睛如蔚藍大海般透明清澈,膚色有如晴空時的白雲般潔淨。」蘇菲看著鏡子內的自己,對著完美的自己說道:「一條鑲上拇指般大小的青金寶石,將會予我的眼睛相匹配。用珀金打造而成的項鍊不錯,可以和我的頭髮相輝映。倘若墜飾能夠做成如家徽般的六分儀,那就更加完美了。」

商人在振筆疾書,但當悅耳話語突然停歇之時,他不由得抬起頭來,望向話語聲所產生的地點。

他只能看到背影,只能看到些許鏡中反射出的景象,但都已足以讓包含他在內的所有男子都目眩神迷。但是一見到她的裙腳揚起,身軀即將轉過來之際,商人連忙將頭低下去。

然後,他聽到布料與地毯在磨擦的聲音。

「先生,我有件事情必須要說清楚。」

低頭的商人開始傾聽著那沒有在一開始的嬌柔,沒有接來的自我陶醉,只有著些許冷峻,聽起來又像是話中有話的聲音。

「有一句話,若是其出自其他人口中,或許會讓說話者成為被恥笑的對象。但我有十足的自信,當我說出這一句話時,沒有人會反駁,也沒有人會質疑。甚至相反,每一個人都會贊成這一句話非常符合現實。」輕聲地笑過後,蘇菲才說出那一句話:「藝術是用來形容我,而我就是藝術。」

她的聲音柔美,她的聲音適中。此時卻又有如充滿著絕對自信,將黑膠唱片所記錄的伴奏與唱詞都予以壓過。

「無論多麼名貴,作工多麼細緻,珠寶與首飾都是只能夠用來裝飾我,而不是讓我去作為那些珠寶的裝飾。」蘇菲繼續不容置疑、不容插話、不容反駁地說著:「我相信在瓦羅維瓦麗開設珠寶事業多達好幾個十年的你應該可以分別這中間的差別,應該不會讓我感到失望的。」

商人點頭。

他不能不點頭。

在他面前的,不是所謂的社交界明星而已。

那段話,是在提醒他,在他面前的是她是蘇菲.聖羅蘭女男爵,是位貨真價實的貴族。

市民在她面前,除了低頭,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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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1日, 19:01
文章: 480
<其之三>



接近純粹暗黑的積雲籠罩著天空,夾雜著冰粒與雪花的刺骨狂風席捲了瓦羅維瓦麗每條大街小巷與每個角落。不只是矗立在街道兩旁的燈柱,連同公寓與飯店房間窗口內所發出的光芒,全都像是在外隔上一層薄紗似的,彷若晨霧時分才會有的迷茫矇矓。

即便大雪降下似乎沒有停歇,絕大多數鎮民與旅客都選擇留在住宅內,不過在道路上還是有人、有車。當然,這些出於各種理由而不得不於雪夜時候還要在外奔波的眾人們都穿上各種禦寒的厚重衣物,同時靠近設置有著蒸氣排放出來的管道口、或者是臨時燃燒起來的篝火,又或者是僅僅是靠著搓動雙手,就是希望熱力不至於因為冬之獅的怒吼而畏縮。

就是在這個時候,有名青年離開了不算溫暖卻至少不用直接面對風雪吹拂的出租馬車車廂。即便氣息在吸進口鼻時,就像是刀刮過身體內部那樣痛苦,有著宛若火焰般紅髮的青年還是淺淺地吸了口氣。

將一把金銀硬幣交給身子正在發抖的馬車夫後,他這才提起行李並且越過厚重的門扇。

他的步伐,在積雪上留下相當深的痕跡。

隨著位於中央的地下湧泉熱力迎面而來,青年才喘過一口氣,並且將遮掩住口鼻的布巾給拉下。

嚴格來說,他的衣著很難證明他具備著能夠站在飯店的資格。即便是最為普通的侍應生,身上衣裝都比他要光鮮亮麗許多。不過,青年體格相當挺拔;即便身穿衣著並不貴,甚至因此而受到大廳內眾人的特別注視,不過神情並沒有出現任何羞慚,反而是如同面對敵軍的士兵那樣,絲毫無所畏懼地面對著那些來自於他人的詫異。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當紅髮青年出現在大堂門口,沒有任何侍應生前來盤問或者是驅趕,就讓他穩定地走向了前台。

「請轉告蘇菲.聖羅蘭女男爵所居住的套房。」目光清徹如萬里晴空的青年對著前台人員說到:「就說羅特.艾約特已經抵達。」

在前台接待人員還沒有開口前,青年就已經先開口。

他的說話速度很緩慢,也很柔和。受到他那股平靜而誠懇的目光所影響,在見到戴在他左手食指上、有著六分儀盾章的戒指,面容嚴肅的前台人員也並未多所質疑,直接就將電話聽筒拿起。

那位接待者很快就將掛了電話,並且請羅特暫時稍等,表示很快就有人會下來把他帶到女男爵所居住的套房去。

他沒詢問,也沒有與前台人員攀談。而是微笑著,默默地接受了那個說法,然後就提著行李到最近的一張座位旁。

即便坐下,羅特的腰桿還是挺得很直,就如同位於他隔鄰的那根柱子,沒有任何程度彎曲。雖然看得出來是經過長途旅程,風塵僕僕的痕跡向未從身上退去,不過青年的臉龐上倒是沒有太多疲疾之色。他將雙手放在併攏的膝蓋上。眼光直視前方,就這樣沉默地坐著。胸口一起一伏,青年就會像是一座雕像似地動也不動。

沒有讓他等上太久,升降梯很快就發出代表抵達樓層的「叮」聲。然後,男裝麗人從中出現,直接地向著羅特走過來。

「女主人在等你。」

語調平板,但配上身高,就讓男裝麗人的聲音雖有點居高臨下之感,不過並沒有讓紅髮青年臉龐上面那麼淡然的笑容有所變化,只是提起手上行李並跟在男裝麗人後方走進升降機。然而,在拉閘關上與開啟之間,兩人並沒有任何對話交流,使得包廂外那些帶動機器的齒輪轉動聲很輕易地就將包廂內的氣氛壓下。

很快的,青年就隨著男裝麗人在目的地樓層的走廊行走著。配有鑰匙的她很快就將門給打開。

濃郁的牛奶香味瀰漫著整間豪華套房。

紅髮青年眼睛微微瞇起,但很快就釋然。

齊格勒飯店專門招待名流與貴胄,但房間陳設還是會因為出租價位而有著等級之分。當然,蘇菲租用的套房屬於最頂級,所以能夠按照她的意願來擺放室內各種陳設。

於是,套房大廳內就有著兩幅巨大的繪畫。

一幅是蘇菲自己──坐在放著茶壺與點心架的庭園茶桌旁,一隻手的手肘放在桌面、手腕撐住下顎,手中舉著扇子。然後,悠然自得地看著手上紙牌。除了蘇菲以外,就只有鄉間原野,而沒有其他人出現。

就只有蘇菲而已,無論是晴朗天空、鬱綠樹林或碧茵草原,都無法棧走位居中央的她任何一絲風采。

另外一幅畫就要小上不少,在繪畫正中間是披著藍色披風,穿著滿是勳章的淺藍色軍服,手持權杖的中年男子。

羅特就與那名男子很相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僅有差別只在髮色──那名男子是金髮,而他則是紅髮。

在他走入,並且隨手將房門給戴上後,她就強行將青年手拉出,並且將那把開啟套房門的鑰匙,還有另外一把用黃銅製成,但齒痕和外援都磨損出現圓弧狀的陳舊鑰匙一起交給了他。

男裝麗人的眼中之堅定,無疑是不容羅特拒絕。

「這是…」

「姬兒妲,明天還要去卡斯泰爾俱樂部,妳先下休息。」彷彿是在享受中,顯得慵懶嬌柔的話語與像是淙淙流水之聲一同傳出。「羅特,把衣服行李交給你看中眼的女孩,然後進來。」

被稱為「姬兒妲」的那位男裝麗人強行將紅髮青年的手握起,握住一隻冰涼、一隻溫暖的鑰匙後,就頭也不回地朝著位於套房一角的小門走去。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依照那個來自浴室的聲音,把他身上那有些陳舊的衣物,包含帽子、披風、大衣、外套與行李讓戴著白色蕾絲邊手套、神態恭敬的兩名稚嫩女僕給接走。

然後,雖然不寬厚或是虎背熊腰,不過半新不舊的絲質上衣,有些褪色的黑色長褲所套著的,一具足以遮風避雨的身軀就出現在溫暖宜人又同時壟罩在柔和燈光的套房大廳內。

將兩隻鑰匙握著,羅特越過敞開的門扇,進入到浴室內。

雖與窗外同樣充滿白色煙霧,著卻不是充滿著冰雪之呼嘯寒風,是舒適且溫軟熱風。而在有如去掉種子的棉花般同樣純潔的煙霧正中央,正是將嬌軀浸泡在溫熱牛奶內的蘇菲.聖羅蘭。將一對晶瑩圓潤的小腿與光華纖細的裸足伸出,輕輕地搭在陶瓷燒成的浴具邊緣。

微捲的金髮此時是裹在頭上那圈白色毛巾內,潔白如雪的頸子在無瑕的陶瓷轉動,本來閉起的雙眼睜開,讓兩雙如海洋湛藍般的眼睛能夠彼此相望。

「羅特爵士…」有如有色毒藥落入水杯那樣,蘇菲浮現出妖媚艷麗的笑容。白皙的手從浴盆內伸出,隨即朝著地板垂下。「唔嗯,現在應該是艾約特從男爵閣下了吧?」

羅特走向前,然後像是對待著寶物般地執起她的手並放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下。

「好久不見了,姊姊…」

「在叫『姊姊』之前,還有個稱謂喔。」蘇菲將本來讓羅特握著著手抽回,輕輕地在他的鼻尖上點了一下。「雖然說我與你不是在堂伯的覲見室內,不過艾約特從男爵是為聖羅蘭女男爵而存在的,所以該有的禮儀還是不可以忘喔。」

「禮儀…」

聽到蘇菲提醒,恍然大悟的羅特十分莊重地,再一次將頭低下去。

「我的領主。」

「嗯,抬起頭來吧。」

兩對藍色雙眼再一次相對,然後笑容從他們臉龐上綻放。

那是真心誠意的笑容。

但都不是僅只是出現於社交禮儀的普通笑容。

「當然了,『領主』太見外了,我不喜歡,所以,以後你還是直接叫我姊姊就可以了。」本來搭在浴盆邊緣、白皙程度更勝於窗外冰雪的修長雙腿開始輕輕地拍打著仍舊溫熱的牛奶。「我啊,在瓦羅維瓦麗是什麼都不缺,獨獨就是少了你。為了讓你能夠到我身邊來,我可是求了堂伯很久呢。」

「收到姊姊的信後,我本來也是想要立刻過來的。可是父親希望我能夠先到海軍度過一段時間的,畢竟那是每代謝勒克赫子弟都要有的經歷。」雖然蘇菲還沒有發出指示,羅特還是先一步起身,然後用崇敬的目光看著毫無顧忌地舒展著四肢的冶艷女子。「我本來不是很願意,但後來想想,如果我不這麼做,反而會讓姊姊的名聲有所損害,總不能讓姊姊有著讓膽小鬼當自己的侍從騎士…」

「堂伯畢竟還是謝勒克赫侯爵,需要堅持禮儀。不過。只要能夠為我著想,而且結果是好的,就不需要特別徵詢我的意見。」蘇菲那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勾了勾,讓羅特坐到滿溢著奶香味的浴盆邊緣,好使她能夠充滿愛憐、滿是欣賞地觸撫著他那要比起以往要結實的腿。「不過,你有一點是說錯了。」

蘇菲的堂伯,正是羅特的父親。

不過,他的母親並不是侯爵夫人,這就讓羅特只有蔚藍海洋般的雙眼,卻無法擁有如籠罩赤道海洋的陽光般耀眼髮色。

「是…」

「我要你當我的總管,不是侍從騎士呦。」蘇菲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從浴水內伸出,還有著無數滴散發著香味的珠滴在滾動著的肌膚。「你看到姬兒妲了,也知道我要培養出個騎士並不困難,要有一個能夠當我臂膀,能夠當我分身的總管──這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呢。」

羅特的目光就集中在那些水珠所在的肌膚上,雙頰為之變紅,也為之發熱。

「除了父親外,整個侯國內,怕是只有姊姊妳會用一位貴族來當總管。」

「雖然我並不需要這些招數,就可以穩穩地獲取所有人的目光。不過,我在這裡可是代表堂伯哪,不裝點氣派出來可是不行的。」

「若不是姊姊個性灑脫,不喜歡那些過多的繁文縟節,否則今日侯國首相就會是姊姊了。」羅特微微地笑著,將他的手和蘇菲緊緊交錯相握。「不過,姊姊也是因為這樣才迷人。」

「這麼說,你願意囉。」

「只要能夠讓我待在姊姊,我什麼都願意。」

「乖孩子。」

蘇菲伸出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羅特的下顎。然後,紅髮青年就像是東國街皮影戲院的舞台上那具被操縱的皮偶,臉龐隨著無形絲線備蘇菲牽引到她那巧奪天工的臉龐前。

羅特看著豐滿的兩片桃粉。

蘇菲也看著那平直的雙唇。

然後,青年與女子毫無猶疑地讓彼此的雙唇緊貼在一起。先是唇,接著舌,然後女子伸出白皙般的耦臂,緊緊地勾住青年的頸子。

他們的心融合在一起,是完全,沒有一絲空隙。

兩人的呼吸沒有急促,而是綿長。存在於她和他之間的不僅是激情,還有著柔情蜜意。

過了好一段時間,唇與唇才分開。

「你的接吻技術沒有退步呢,」一隻手還是與羅特緊緊相握,蘇菲用另外一隻手輕輕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是不是在國內有跟女孩子練習?」

「姊姊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內,包含倩影、笑容、風采、雙唇…」羅特臉龐上的笑容相當靦腆,有些不好意思地就此停止。「要我忘卻不可能,要讓我的記憶淡化同樣是非常地困難。」

「真會說話。」蘇菲嫵媚地笑著。「不過,我很希望知道…你其他的特長與技能同樣沒有退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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