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冊時間: 2009年 12月 6日, 09:07 文章: 56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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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慄的驪歌-煜月
首調 戰爭‧起源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 15年前夏末的某一天,我2歲,我與家人在烏雲蓋頂、寒風疾雨中的半山腰某棟白色建築物旁安靜的排隊認屍,年幼的我完全不知道實情,只是覺得腳又痠、身體又很冷。 大概是父母覺得我太小,不忍心對懵懂無知的我說出哥哥已經死掉的事情吧…。 哥哥的死訊,是到了我13歲,也就是2003年…他去世的8年後才得知的。 那時,我失去理智般的跑出家門,雖然我父親追了上去,但必竟他也已經四十來歲了,怎麼可能追得上13歲的我呢? 我頭也不回的直奔半山腰那棟白色建築物而去。 只為了一心想再見哥哥一面…。 我偷偷的翻牆過去,但守門的兩位保全卻發現了我,一人一隻腳的把我從牆上拉了下來。 一個重心不穩,我屁股整個跌落在地,濕潤的雜草汁與骨頭的疼痛,瞬間往上竄延了我各部位的神經叢。 當我被保全用電擊槍電擊之後,便昏了過去。 我在矇矓之中被送了回來,保安還斥責我的父母不要讓小孩子到處亂闖,以免發生事情。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害死了我哥哥…? 15年後,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後被人們隱藏在腦中某個角落,似乎大家都已經忘記了那份協議的時效日期。 沒錯!就是停戰協議!有效期已經過了15年…也就是2011年的現在。 那年的我,也順利考上了崎玉縣立南高中。 但我自己似乎也忘記了八月戰爭這件事,也忘記了逝世的哥哥與表姊 只是天真的認為…我哥哥的那種悲劇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但是,很可惜的…我猜錯了。 7月30日的那一天,我與其他的同學替實彈社打掃靶場。 我們是採分工合作制,我在做完我的工作後,便拎起擺在一旁的書包後就走出了靶場門。 因為靶場門跟社團出入口間相隔了一條走廊,也可以說是實彈社唯一的通道。 由於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所以整條走廊非常安靜…。 只有蒼白的月光從窗外射進來,還有旁邊一排完好如新的步槍隨著月光照映出了光澤…。 我一個人則快步的走在長廊上,無暇顧及我身旁那流洩而下的月光。 走到一半,我突然嚇的跌坐到地上,驚慌的往後爬了幾步||有個人倒臥在血泊中。 在我稍微冷靜之後,我爬到他的身旁輕輕的拍了他,並問道‥ 「你…你聽得到我嗎?有…有的話就…就回應一聲…」 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會緊張也是理所當然,但是躺在地上的他…沒有回應,我再度問道: 「你聽的到我叫你嗎?有的話…就動動手指」 還是一樣…。 於是我抓住它的兩隻手,使盡我的力氣將他翻過來,但,當我看到他的臉後…我心裡有種作嘔的感覺。 頭部被不知名的東西貫穿過去,臉上全是白色的腦漿與鮮紅色的血,眼睛、鼻孔、與嘴角旁都還泛著血絲。 我故作鎮定,將兩根手指橫放於鼻子之下… 沒有呼吸。 我不死心,測了他的脈搏與心跳… 也沒跳動。 太遲了…它已經死了,我用右手蓋住了他的眼睛,順著臉往下滑,因為我認為… 人就算死,也要死的瞑目。 而現在,我也只能希望他在另外一個世界,能過著快樂的生活。 我放下了他,站起來準備離開時,我發現他的手中緊握著一張黃色便條紙… 我費了些力氣拿下來之後,便將它打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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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開玩笑嗎?」我心裡想著。 但是,拿著便條紙的…是一具屍體,不像是在開玩笑。 就在我努力猜想時,身後突然傳出了巨大的聲響。我嚇的回頭一看。 前一刻還完好如初的玻璃已經成為碎片散落在地,柱子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圓孔裂紋。 隨即將視線朝地面搜索,不消兩秒,便發現了一顆子彈。 我老爸自特種部隊退伍,所以他常教我一些有關槍械方面的知識。 是AI AWP使用的點338 英吋麥格農子彈,彈身溫度有些微熱、顏色微紅。 射擊過後幾分鐘的子彈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霎時間茅塞頓開…因為狙擊手接下來要瞄準的目標…就是剛剛站在屍體旁邊的我。 我不顧一切,拼命的往社團出入口的方向奔跑,但是他似乎不願吐掉我這塊肥肉。 每當我前腳一跨,子彈便從後方窗戶射進來,似乎想要封住我的嘴。 而我則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和瞬間猛爆的腎上腺素,好不容離開了實彈社大樓,衝到了校門附近。 原本我認為自己還有希望可以衝出校門,但是一束雷射紅點卻讓我停下了腳步。 「在樓頂上!」我心想。拿著加裝了3倍光學狙擊鏡及雷射瞄準器的HKG36的狙擊手瞄準了我。 他把槍稍稍的往上移動,雷射紅點對準我的額頭… 老爸曾經跟我說過‥只要在雷射瞄準器下,通常只有百分之五的機會可以逃脫。 也就是說…我現在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在我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鐮刀揮向我的同時,一輛日產GT-R緊急煞車停在校門口。 駕駛座的車門一開,只見一位年齡大概比我大1、2歲的少女拿著加裝瞄準鏡的FN P90朝頂樓射去。 不消幾秒,頂樓上的狙擊手慘叫一聲,從5樓高的頂樓跌落下來。 正當我驚慌的不知所措時,她對我大喊道‥ 「上車!」 我為了逃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進了車中,我還沒坐穩,她狠狠踩下了油門,離開學校朝市區疾駛而去。 幾分鐘後,我們在越古市中心延田葛路上疾駛著。 但我的腦中卻浮現出許多問題…她是誰?她為什麼要救我?那些想殺我的人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剛剛撞到窗戶的緣故,我的頭有點隱隱作痛。 但是她似乎不理我,一直專心的開車,當她往後照鏡一看,便冷道‥ 「他們來了…!」說完便從擺在後頭的大黑箱中翻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我則往我這裡的後照鏡看,發現有三輛黑色轎車排成倒三角隊型從剛剛就追著我們不放。 她拿出兩把英格倫MAC-10衝鋒槍重重地丟到我腿上,自己則取了把沙漠之鷹拉上槍機,動作俐落,並對我喝道:「朝後面掃射!快點!如果你想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她的話還沒說完,後面的攻勢倒是先來報到了,我拿起兩把衝鋒槍,就拼命的朝後面瘋狂掃射。 當然我一發都沒射中,叫一個初次握槍的人,要求他打中後面行進中的車,簡直是天方夜譚。 驀地,其中一輛開到了我們旁邊,駕駛座的人用FN五七手槍對準了我的額頭。 「危險!」大喊了一聲,用沙漠之鷹朝駕駛座開了三槍,駕駛當場斃命。車子失控撞上護欄後爆炸,震波震碎了她身旁的玻璃。 至於剩下的兩輛車,似乎是想用包抄戰術,分別駕駛到兩邊。 一瞬間,她似乎塞了什麼東西到我手裡,視線往下一瞄…。 是顆M18手榴彈! 她小聲對我說道‥「等等我一開槍,你就把手榴彈丟向旁邊那輛車裡…知道沒…?」 我重重的點了頭,了解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當我旁邊的駕駛對準了我的頭正要扣下板機時。 「砰砰!!」兩聲,她瞬間幹掉了坐在駕駛座的人,我則拔起了手榴彈的保險銷後,拿起手榴彈直接往旁邊的車裡丟去,隨後她又狠狠踩下油門衝出突圍。 在我們暴衝後5秒,左側那輛車突然爆炸,強大的震波並把另一輛車震翻到對向車道後,再被貨櫃車狠狠撞成兩半。 我遠遠的向火光看去,心裡吶喊著‥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啦!! 幾小時後,我們到達了一個占地五千公頃的住宅區。 車身駛到門口,我隨她下車後,一位服務人員殷勤的詢問她‥ 「小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你幫我停好車之後,叫後勤部修好車並補給彈藥!還有,請將這位落難學子移駕至我的家中!」她如此嚴厲的說道 「好的!小姐,一切照您吩咐去做」服務人員邊點頭邊回答。 之後我與她就被送到她的家中,大概過了幾分鐘,她從廚房端出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我後,對我說道: 「來!這杯茶給你,讓你舒緩一下…對了!順便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她親切的問我。 跟剛才被追殺的那種個性完全不一樣。 但是我總不能不回答別人的問題吧…於是我坐正身子怯怯的說: 「我我…我是一…一年級的新生…渡邊峰秩,那妳是?」介紹自己後,我也問了他的名字。 「我是縣立南高中八月戰爭的負責人|神川靜櫻,叫我靜櫻學姊就好了!」她熱情的回答。 一聽到八月戰爭,我突然覺得…我心中有一股莫名哀戚的感覺,但是我似乎也不記得…。 有發生麼令人哀傷的事。 但是我為了能更了解八月戰爭,於是我問她: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而且八月戰爭是什麼鬼東西呀?」我把剛剛囤積在腦中的問題一股腦的全部拿了出來,因為我實在想知道…為什麼我聽到這四個字,心中卻又有一股莫名的哀戚……。但她卻拍了我一下額頭後對我說‥ 「你一定沒有看學生手冊吧…真是的!怎麼每一屆的學生都這一個樣。」之後她便講道‥ 「19年前,第2屆東亞高中教育合作會議面臨了無法選出「最佳教育校所獎」獲選學校以及急難救助金該如何配發的窘境,就在各國高中教育代表苦無對策的情況下,會議議長—道谷大和決定讓各校間以八月戰爭解決現在的窘境,並決議於一九九三年八月一日開戰,八月戰爭顧名思義,就是從該年八月至隔年八月都會定期舉辦的校園戰爭,以學校跟學校對抗的方式進行淘汰戰…」 「可是…打太久了吧!這樣怎麼上課呀?」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插嘴問她。 「不過每個月有4個禮拜的休戰期讓我們上課。而且每場戰役都是晚上開始…」她還沒說完,我又接道:「4個禮拜能上什麼呀!?」 但是她好像因為我接話的無禮行為感到不滿,用很嚴肅的語氣斥責我‥ 「你聽我說完好嗎!?」她一說完,我便閉上了我的嘴,以免讓我更加難堪…。 「但是,開戰後3年,由於學生死亡人數過多而遭到各國許多家長、教育團體抗議,在眾多壓力下,使得東亞各國在第3屆的教育聯合會中,共同簽署了為期3年的『八月戰爭停戰協議』並願意支付受害家屬及相關賠償後才平息了各國許多團體的抗爭,不過在協議失效後的15年後,也就是今年。八月戰爭再度開戰,而且死亡人數的比例也可能會增加!」她說完後,接著又說‥ 「八月戰爭如果沒把停戰時期算進去的話,現在已經是第七屆了…但是最慘的一屆還是一九五到一九九六年那一屆的八月戰爭…」 「是發生怎樣的事嗎?」我好奇的問。 「由於當時…脫離戰爭協會使用了違反脫離規則的大型運輸機,造成在一九九六年五月,因為操作失誤,導致運輸機墜毀而造成了大災難…」「等等…難道是…」我似乎是想起什麼的在那自言自語。 靜櫻則繼續說‥「我想大部分的人應該都不記得這件事了…就是那一次造成數百萬名學子死亡的『八月折翼事件』」她說完之後…輕輕啜飲了一口熱茶。 我心中震了一下…那不就是我哥哥去世的時間嗎?!難不成……。 我不加思索,問了她一個連我也不相信她會知道的問題‥ 「那你知道渡邊 清人這個人嗎?你知道嗎!?」 她沒說什麼,只是一臉平靜的答道: 「當時死亡人數太多了,而且有些屍體被炸個粉碎,加上當時身為救援執行長的我辨識自己學校學生的屍體都成問題,根本無暇去管別間學校的死屍。」 現在的我也開始擔心自己也會步上跟我哥哥同樣的下場,心生恐懼的問道‥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參加呀?可以嗎…?」她輕輕的搖了頭後,便說: 「來不及了!之前你把資料給學校後,學校就已經把你列入戰備名單了,除非你自動退學。否則是沒辦法不參加的!」說完,又輕輕啜飲了一口熱茶。 我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這場戰爭,無奈的問: 「那至少…應該也有基本的戰鬥訓練吧…」我苦著臉的問她,她卻對我說‥ 「我們在開學前兩個禮拜就開始幫你們做戰備訓練了不是嗎?那時還給了你們南高的戰鬥用服呢,難道你沒來參加訓練嗎?」我聽她這麼說,還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我心想‥為什麼…我明明是來受教上學的…怎麼莫名其妙被捲入這場學校之間的戰爭…。 我實在不想走上跟我哥一樣的路……。 我被2位士官開車送回了我獨自一人的住處,一直到黎明前…我都在想戰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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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九點,第二節課。 「…就這樣,為了逃離敵人的追擊,黨派領導者便開始了漫長的遠征行動。稱為…」 「一年5組渡邊峰秩,一年5組渡邊峰秩,聽到廣播後請立即到軍務處!」廣播的聲音嚇到了正在專心上課的我。 老師隨即轉過身來,用同情的聲音對我說‥「峰秩同學…你去吧!好自為之」 坐在我旁邊的坂野則對我說:「你呀…一定是在訓練時無故未到,所以被叫去補訓吧!」 我則一臉凶惡的跟他說:「你沒資格說我呀~你這個早退至尊」說完,我便往軍務處大樓直衝而去。 進到軍務處,在電梯旁等我的,是靜櫻與軍備執行長|中島純子。 她們一看到我的到來,握手示意之後,我們三個人便搭了電梯上樓,在電梯中,執行長對我說道:「聽好了…等等你見到戰事總裁千香憂子時,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她問你話你就回答。他沒問你你就別說話。懂了沒?」我則吐苦水的說: 「聽起來我好像要去見黑道老大…」靜櫻一聽,馬上小聲的跟我說:「你不知道戰事總裁有多可怕,你要是亂鬧。他大可以把你處死。」一聽到「處死」這兩個字,我不由得正經了起來,我想所有人聽到這兩個字應該都會害怕吧。 軍務處大樓9樓‧南高戰事總裁辦公室門口‧早上十點零五分 執行長敲了敲門後,便開門說‥「長官!渡邊峰秩來了!」總裁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我被嚇的退後了一步,總裁的眼神的銳利度比老鷹還尖銳…。總裁則對我說: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靜櫻、純子!你們回去吧!」「是!長官」之後她們便離開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幾分鐘後,總裁說道‥「今天請你來,是要與你洽談有關職階的事…」 「什麼?」我疑惑的回答,她似乎看到我疑惑的神情,便跟我解釋:「根據八月戰爭的職階規則,如果未滿19歲的直系血親死於八月戰爭中任何戰役。那麼逝世者的職位就得要由另一位未滿19歲的直系血親擔任。所以…」 我似乎懂了什麼的問道‥「你得意思是說…」總裁則是瞥了我一眼後,說道‥ 「經過我們多方調查,查了你所有的相關資料後,發現你還有一位哥哥。所以根據職階規則,你從明天開始正式接任總戰術執行長的職務。」 「什什…什…什麼?要我擔任總戰術執行長,等等…這之間一定有什麼問題或誤會!?」 我驚慌的拼命排除我連升好幾階的事實,因為我認為我無法承擔此位子的重責大任。 她回道:「我沒有搞錯…調查過程也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恭喜你,你已經順利晉升為總戰術執行長了!!好好大幹一場…了解沒!?」「是…長官」我答話完畢之後,便一個人獨自回到教室。 晚上十點二十分,我獨自在我的住處想著白天的事情。 我的住處也沒多好,十九坪的小房間,只有附一間浴室和一個衣櫃,最基本的家當也只有一張床、電視電腦各一台、五組擺滿漫畫及動漫人物模型的組合櫃而已。 現今的日本,這種小房子的價格都很便宜。不會像台灣一樣那麼貴,只是每次肚子餓時都要往外跑就對了。 我看著我書桌上的南高軍備信件,我覺的很奇怪…為什麼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搞不清楚,為什麼我得要承擔我哥的職階,做個平凡的士兵也不是很好嗎。怎麼會……。 我的疲勞度已經超越了我的思考能力,不得已我只好中止我的思考,關燈上床睡覺。 我的戰爭起源好像講得太長了一點(不過不至於讓各位睡著)……總之,八月戰爭的起源…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但是…真正殘酷的世界,是從隔天凌晨開始…。 而此時的我…竟然不知道過了半夜十二點後,馬上就是人性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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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年八月一日‧凌晨三點零五分。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我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向來討厭的除了電腦容量不夠以外,最令人厭惡的就是在大半夜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我疲累得從床上爬了起來,從那亂到足以媲美垃圾掩埋場的書桌上拿出了手機一看……。 是龍勝打來的…。 我按下通話鍵,可能是起床氣發作,就直接對著手機開罵‥ 「龍勝!你沒事幹嘛打我手機呀!有事明天再講就好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龍勝也語帶點怒氣說道:「你再罵嘛!軍務處叫我們集合!總裁說你要是在45分鐘內沒到的話就要把你給宰了!真是的,好心叫醒你還得受這種氣!」 我狠狠的掛斷他的電話,不到十分鐘,我便換上了士官戰備服並帶上裝備後,就騎著腳踏車衝到學校去…。 凌晨四點三十分‧小川町南方郊區道路。 九輛大型運兵車轟隆隆的行駛在區道三號上,我與南一聯隊共乘一步運兵車。 此時,坐在我旁邊的南一聯隊長對我說‥「長官,該說明這次的任務簡報了…。」 我清一清了嗓子,便開口說道‥「這次的任務目標,是要破壞野陵高中的戰備設施。根據情報顯示,野陵高中已經在小川町南方丘陵建立戰備設施,如果敵方從此處出兵,可能會危急到我們的領陸範圍。所以上級指示,要我們破壞此設施,消除我方領陸危機。」 「長官,我們每個連派出的兵力不到一個排,行嗎?」一位南一聯隊隊員小聲的對我提出他的質疑。 我瞪了一眼發問的隊員,便不耐的回答‥「這次任務是偷襲同破壞,讓野陵無法發動攻擊,又不是教你進攻,怎麼不行?」 「是,只是問問,偷襲會成功嗎?」那隊員又問。 「如果失敗就撤退或請求支援,小聲點,你比車的引擎還吵…」聯隊長止住了他的嘴。 但南一聯隊長話才剛說完,突然一陣晃動,軍車一個打滑,撞上了區道的護欄。 「碰!」隨著這聲響亮的撞擊聲,我就像拋物線一般,硬生生的被甩出車外,幸運的我沒受到什麼傷,只有膝蓋瘀青而已。 「執行長!你沒事吧?」南一聯隊長帶著兩位隊員前來問我。 「我沒事,只有膝蓋瘀青罷了…」說完,我便起身。但放眼望去,地上躺的是剛剛與我共乘一部車的部份隊員。 槍枝散落一地,前方不遠處則是帶頭的軍車,已經被炸的不成車型……。其中還掛著一些死屍。 這種狀況一看就知道是被突襲,於是我嘶聲力竭的喊道:「大家快散開!我們中了埋伏!!東訊五隊、北訊一隊!通知南輕甲一旅!快點!!」 但在散開的同時,區道另一邊的小坡中突然冒出兩輛86A式戰車,用73mm低膛壓砲朝著我方射擊。 我向南一聯隊長問‥「你們隊裡有沒有反坦克火箭砲?!」「有!有兩個!」隊長回答。 「想辦法把上面那兩輛坦克給我解決掉,還有,通知各隊長分散自己的兵力,不要集中在一起,瞭解沒?!」「瞭解了!你們兩個!跟我來!」,之後南一聯隊長便消失在煙霧之中。 我自己則撿起地上其中一把狙擊步槍,卻讓敵方機槍手發現了我,於是我使出我之前在社團大樓裡逃難的速度,衝進了附近的掩蔽物中,而在我旁邊一公尺處,則是北二連隊長和一位隊員躲於掩蔽物中,而我聽到他喊道‥ 「喂?回答!回答!聽得到嗎?!聽到就回答!喂?喂!」可能是隊員的通訊系統遺失了, 以致隊長無法連絡上在外面反擊的隊員。 「啪咂!」突然,一顆子彈擊中了掩護隊員右腳膝蓋旁,因為腳部疼痛而往旁跌去。 隊長想把他拉回來,卻沒有成功,隊長大喊了一聲:「回來!!不~~~!」「隊長…嗚哇~~!」 可憐的他連「救我」兩個字還沒說,馬上就被亂槍斃命。 而躲在一旁的我,用狙擊步槍遮住了我側邊的臉,不忍心看到如此的場景…。 「快回答!你們他媽的死到哪去了!?該死的快給我出聲!喂…喂…?」隊長再度朝著麥克瘋狂吼。 「轟隆!!」突然前面發生了爆炸,我彎腰低頭,以躲避爆炸掉落物的襲擊。 一陣塵煙過後,我發現隊長他絕望的向天空長嘆了一口氣……。之後瞄了前方、瞄了屍體…。 最後,眼神飄向了我這個地方…。 他一咬牙,拿起了槍就朝我這裡跑去,但是在戰場上做這種事是會丟掉自己的小命的,於是我朝他大喊‥「不要過來!退回去!」 話一說完,一顆子彈早已擊中他的左胸,在慘叫一聲後便倒在我的面前。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睛泛滿了淚光。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 想不到八月戰爭一開始居然如此殘忍…於是再也忍不住的我,拿起了掉在一旁的子彈,裝進槍膛、拉上槍機,起身瞄準了對面的指揮官…牙一咬,扣下了板機…子彈瞬間以螺旋的方式穿過道路、越過樹林,直接擊中了指揮官的腦袋。 敵人一發現指揮官斃命,便開始慌亂了起來,數不清的子彈朝我躲藏的掩護物射去,但過了幾分鐘。我決定逃離這裡另尋掩蔽物,便起身朝我乘坐的軍車跑去。但是敵方的攻擊一直咬著我不放。 最後,我也不幸中彈,子彈的灼熱與極度的疼痛,讓我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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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日‧早上七點四十分‧南高戰備醫護區‧115病房。 早晨的陽光刺進了我的眼睛,使我的眼睛慢慢睜開來…。我已經躺在病床上,而且手臂上還吊著點滴。 我想坐直身子,但是傷口的疼痛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就在我瞪著白色天花板發呆時,靜櫻突然直接走了進來,看到我便說‥「你醒來啦!」隨後便拿了張椅子坐在我的旁邊。 「我…我怎麼在這裡?」 我居然問了這個天殺的蠢問題。 靜櫻笑了笑後說道:「當支援抵達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你倒在地上了!所以急急忙忙的把你給送到這裡來做治療。」我接著又問‥「那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我剛剛去跟醫療執行長去處理有關藥品調度的事情,回辦公室的路途中正好經過你的病房,就順道進來看你啦!!」她如此俏皮的回答。 「我…居然…連我的部下都…保護不了…他們…就眼睜睜的在我面前…被幹掉……」 我語帶悲傷的訴說我在戰場上遇到的情形。 她則平和的對我說‥「戰爭嘛…難免會有死傷,而且他們的死也不是你造成的,這些都是正常的呀…」 我則嚴肅的問道‥「正常…你跟我說這叫正常?同學朋友、甚至部下死在自己的面前…這也叫正常?」靜櫻聽了,卻笑著回答‥ 「在任何戰爭裡,部下的死去是正常的。如果我們困於這種的部屬之情中的話,是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的…」 「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嗎?」我疑惑的問。 「呃…沒有…」在她思索了一下後,默默的回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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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日‧九時二十五分‧野陵高中地下四樓‧生化戰術研究部研究室…。 這裡擺滿了電腦儀器等先進設備,儀器旁則各站了不少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室內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大型的玻璃櫥窗。櫥窗上方還有個大型的通氣孔連結著,裡頭則放著兩隻白老鼠。 那兩隻白老鼠正露出一臉兇狠的樣子,拚命地用頭對著玻璃猛撞,試圖逃脫出這困住牠們的鬼地方。 但是,這些玻璃似乎都是強化過的,因此牠們不管怎麼撞也沒有任何裂紋出現。 櫥窗前站了一排的人,正在觀賞眼前的”戲”。他們有些穿著西裝,有些穿著軍服。但這些人的共同特點便是個個都老奸巨猾,那華麗威風的穿著和他們的醜陋個性實在不相襯。 「準備投入實驗活體!」站在眾人身前的一名穿著白衣的中年男子發號施令後,旁邊的研究員便按下了一個開關。 隨即那個通氣孔一開,從上面摔下一隻活生生的白老鼠,牠還一臉茫然,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殺了實驗活體!」研究員用麥克風對著裡面的那兩隻老鼠講話,似乎像是在命令牠們。 就在講完話的那一瞬間,原本的那兩隻老鼠突然發瘋似的衝向另一隻老鼠,並瘋狂的啃咬、撕裂牠,才一眨眼的時間,那隻可憐的老鼠已經噴了滿地的血,死了。 隨後,只見那位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後便説:「各位,經過再一次的實驗證明後,TR-0438病毒的效果的確如報告書上所寫的一樣,吸入氣體3秒鐘後就馬上發揮效用,這種毒氣特殊的地方是‥實驗體會心智狂亂、濫殺無辜持續30分鐘,30分鐘後實驗體會因毒氣侵蝕肺部而導致死亡。」 「哈哈哈,這真是太厲害了。」一旁的執行長一邊說的同時,雙手仍持續的拍著手說道。 「我方只要有了這等生化兵器,還怕啥那低賤的南高!」野陵高中戰事總裁激動的說。 「那麼……就上杉博士你看來,這滅境計劃需要如何執行?」野陵高中校長平靜的問。 「計劃目的在於利用病毒的散布,迅速地鏟除南高邊境旅,接著再以清掃感染物的名義將部隊送往該區駐守,以達成的一項「佔領敵境」計劃。」博士說完後,又接著說: 「首先,我們先讓野陵第五特勤隊滲入南高邊境基地,並在空調系統中裝上生化散佈盒。最後再前往預定好的接送地點搭上直昇機返回。」 可是戰術執行長卻說道‥「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他們一定會把毒氣送去做研究的。」 但上杉博士似乎已經知道執行長的問題一般,自然而然地回道: 「執行長,關於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如果被發現了,潛龍第五小隊自然就會要求提早返回,只要直昇機一升空,就叫他們把我們事先做好的煙霧毒氣彈朝他們丟就可以了。」 「很好…很好…你們馬上準備滅境計劃,這場戰爭…我們一定要贏!」野陵高中校長激動的說著……。 八月十日‧九點三十分‧南高邊境基地門口前一公里上空。 兩架漆著崎玉縣警察塗裝的S-70直昇機,在夜裡飛越了南高的領空防線,兩架從南高戰備機場起飛的AH-1W直昇機接近之後,看到了警視廳這三個黑字,便加速離去,繼續執行夜間巡邏任務。 「呼!好險!」正駕駛道‥「要是白天準穿幫」他看了副駕駛說‥「叫後面的準備」 副駕駛便起身走到後面,朝著野陵第五特勤隊喊道‥「戴上防毒面罩!!」 隊員們立刻將身旁的面罩帶在臉上。 「準備垂降!一分鐘!」副駕駛說完便亮起了後座艙的紅燈,直升機也在基地門口前十公尺處停了下來,六條纜索也自動的快速垂落至地面。 隊員們從座位上起立,最後一次檢查索具,並紛紛走向已經打開的機艙門。 副駕駛看者電子錶,心中默念著秒數,綠燈亮起,副駕駛便大喊‥「跳!」 只見隊員一個個的跳出艙門,筆直的垂落到地面上,等到全部隊員都穩穩的踏在地面上之後,兩架直昇機便迅速的返回野綾軍機起降場。 於是五十多位野陵第五特勤隊隊員乘著黑夜,向十公尺外的南高邊境基地走過去。 十二點十五分,被派來訪視此處的我已經沉浸於夢鄉之中,突然我聽到外頭一陣吵雜聲,於是我便搖睡我旁邊的邊境旅旅長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恩…應該是部隊演習吧……哈~姆」他睡眼惺忪的答完我的話後,倒頭又繼續睡。 此時突然一位揹著步槍的隊員衝進來大喊‥「旅長!執行長!不好了!有敵人入侵進來了!」 我與旅長有默契似的大喊‥「你說什麼?」「我馬上就出來!你等一下幫忙帶路!」旅長一邊急忙的穿褲子,一邊對衝進來的隊員大聲說著。 由於我是總戰術執行長,在這種情況我也必須跟著旅長去現場指揮。 一到現場,南高邊鏡第一師就已經與野陵第五特勤隊在中庭發生了激戰,雙方似乎都有死傷,旅長看了我一眼並說‥「執行長!該怎麼辦?」 我大略看了一下情況以後,便向旅長下令‥「叫邊境第三團繞到他們後方做前後夾擊,另外叫第一師部分隊員向前推進,縮小包抄範圍。」旅長答話之後,便轉身向所有隊員下令。 「碰碰碰!碰碰碰!」敵方的M4A1卡賓槍不停的朝向我方開火。 「吐吐吐吐!吐吐吐吐!……」我方的兩把火神機槍也不停的朝敵人射擊。 其中的一位隊員丟出了一枚手榴彈,「轟」的一聲便炸死了五位特勤隊員。 「啊~嗚哇呃…」一名隊員喉部中彈,敵人則有三位掛彩。 「啾!啾!」在一旁待命的狙擊手瞬間擊斃了兩名衝太前面的我方隊員。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突然,接特勤隊隊員的兩架直昇機抵達基地上空,副手使用M60班用機槍朝著邊境第一師瘋狂的掃射。 我大吼道:「找掩護!作掩護射擊!邊界防空第三師!攻擊直昇機!」 隨後所有人快速的躲到建築物後方,幾個跑太慢的可憐蟲。馬上被機槍射成蜂窩。 一分鐘後防空第三師推出了4挺防空機砲。架好之後馬上朝直昇機射擊。 就算運輸直升機裝甲再厚武器再強,在無法反擊的狀況下根本稱不了多久,於是隊長還來不及上機,直昇機就載著隊員返回了野綾軍機起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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