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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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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38 ]
文章主題 :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消光之劍:爆發

序:樂園的寶箱

15:12 1/10/08 (GMT +9)
印尼,西巴布亞
賓陶尼灣

海天一色,這片海原像是伸展至無限遠,直到海與天相交,那條不存在的水平線盡頭。
沒有遠方數片如捲棉般的浮雲,的確會有種置身在科幻作品中環形世界的感覺:在那些環形世界,海可以伸展到頭上的「天空」。不過,這裡沒有在雲和天後,若隱若現伸展到天際的環。
只有平凡的天空,還有受天然的風微微吹拂的海。千萬年來這裡生活的熱帶海鳥,一如已往的在這片淺海與蒼天生存,飛翔。
這裡可能是很多人所夢寐以求的南國天堂:暫時遠離都市的繁囂或污染,在這地享受自然的清新空氣,放下平日的包袱。

這片海原正式名字叫賓陶尼灣,在印尼最東方的西巴布亞地區。
在數年前,這地區只有一些小漁村和小鎮,還有複雜的生態系統。直到上世紀末,一家石油公司在這裡發現一片廣大的天然氣田,這地區的開發才正式開始。開發這種自然資源豐富的未開發地區,一向會引來保育機構的目光。這裡也是一樣。
雖然政府在賓陶尼灣設立了自然保護區,但始終山高皇帝遠,中央的影響力有限。當地因為開發而新組成的地方政府,反而在保護方面出更大的力度。因為地方政府的努力,這裡的自然保護工作算是有個好開始。

賓陶尼灣的天然氣田還算是新開發的天然氣田,勘探的工作一直在進行。
負責在這海域勘探天然氣田的兩艘船,從天上看就只是橙色和灰色的點。灰色的是深海發現者號,這鑽探船是勘探工作的主角,同行的橙色船隻,柏修斯號是離岸支援船。
「就在這裡。」為保護雙耳,戴上耳機的深膚色男人,向身旁同坐在客艙的男人解釋。「怎樣也好……雷納德博士,如此唐突的要你和助手來這裡,實在是很抱歉……但是這真是我們沒辦法處理。」
「不……溫拿斯,你們沒說錯的話……」深膚色男人-被那膚色淺一點的男人稱為溫拿斯的人-所請來的中年男人回應他,和溫拿斯一樣,深膚色是長年在陽光下工作的證明。「……用少許時間換來這發現,絕對是值得的。可以再讓我看看照片嗎?」
溫拿斯把手上的數碼相機交給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按下數個按鈕後,細小的螢光幕出現了相片。相中的是多個放在柏修斯號甲板上,姑且能稱為箱的物體。外型和現今的貨櫃類似,不過大小和現今標準的40呎貨櫃有點差別。相中人的量度工作已証明這點:長闊高分別是13米,2.6米和2.6米。那不是現今的標準,中年男人按下按鈕,他看到柏修斯號的船員試著清理那堆「貨櫃」上的淤泥。
從清理淤泥後的結果看,它們不像是巨大的石頭。色澤不像石頭,而且這些「貨櫃」的大小一致,即使是石頭,也很可能是經過加工。
如果這次不是個騙局,這次的考古研究應該可以做很久了。
「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樣發現這堆……東西的?」
「當時我們如常的用氣槍勘探,之後從聲納發現水底有異物,便放潛水作業機去了解情況。天知道……下面還有更多的,我們只是打撈了其中數個上來。」
「總數有多少?」
溫拿斯的答案,出乎雷納德所想像:「最少一百個。」
一百個,這不是小數目。偽造數以百計的「貨櫃」,如果只為得到「考古新發現」如此名譽的話,實在太不化算。雷納德有點想把嚴謹的科學態度放在一角,盡快證明這個「考古新發現」的真實性。
「你說……一百個?一百個這樣的東西?」雷納德指著相機中顯示的「貨櫃」。
「這是我們現在能夠探測的數……」
前方的直昇機機師的大嗓門,打斷溫拿斯和雷納德交集了興奮和迷惑的對話:「我們快到了!柏修斯號!」之前細小的點,現在已經成了長度超過百米的巨物。直昇機減慢速度,降在柏修斯號的停機坪上。關掉引擎,打開艙門,溫拿斯和另外一個職員帶同石油公司請來的專家-利昂爾.雷納德,還有他的數個助手-在大學就是和他一起研究的研究生-各自拿工具下機。

「歡迎你們來到柏修斯號,跟我來吧!」
經過艦橋,引路的船員和眾專家到了「貨櫃」的所在地:佔了柏修斯號大部份長度,放置貨物的大甲板。
船上的空間和資源有限,而且柏修斯號只是深海作業船,不是專門的打撈船,它只能打撈到部份的「貨櫃」。船員依然在清理「貨櫃」上的淤泥,那些積在上頭不知道多少年的淤泥就被水流,沖到甲板上。
「……算了。」這裡的人是勘探石油的專家,不是考古學的權威。對於他們幹出這種可能損毀證據的行為,雷納德只有搖頭。「賽達,海勒,你們去右面的看看。歐托,伊蓮,你們到這面。我再問船員多點問題後,就會過來。」
雷納德開始詳細地詢問時,剛戴上手套的助手到了「貨櫃」前,開始各自的工作。清理了淤泥後,在伊蓮-看來廿來歲的棕髮女性-眼前的「貨櫃」現出它詭異的外表:光滑得不自然的深色外表,上面似乎滿佈刻紋。雖不能直接用手觸摸,她隔著手套觸碰時,也感覺到刻紋不像天然形成。
和它的表面一樣,刻痕太平滑了,不大可能在自然界形成。而且刻紋似是有種規律……又一種不太可能在自然界生成的東西。
「怎看,歐托?那些刻紋看上去可能是文字,而且有點像……」
在成正方形那面作初步分析的歐托,遲疑了一會後再回應她:「看上去就不像人造物。要拿點樣本去……」黑髮青年稍為施力的按了「貨櫃」的表面,意想不到的發生了。
歐托碰到的壁面出現如門般向左右打開,他一時間嚇得立即後退。開門的聲音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迷惑,渴求答案,不知所惜,興奮,對未知的恐懼……
種種的視線,已經投射在那個打開了的「貨櫃」上。
歐托的無心之失,減少了他們找答案的時間,或許說收窄了答案的範圍。這世界上,沒有不經加工就能如此做的石頭,這只可能是人造物。
「這是什麼一回……?什麼?!」
眼前的東西,為剛回過神的歐托帶來第2波的衝擊。

「貨櫃」中的東西,他從來沒見過。
箱內兩旁排列了一層層泛起白銀光芒的金屬碟,還有如手指型硬盤般大的水晶。陽光照射到櫃中,歐托看到這樣的排列,一直伸延到這櫃的盡頭。這裡大概有數以千計的金屬碟和水晶。
是寶物嗎?
如果這箱是裝滿「寶物」,那麼剩下來的箱……
看到這情景的雷納德博士,和甲板上不少人突然歡呼起來。
他們相信,自己已經發現了寶藏。財富,名聲,學術上的寶藏。

12:12 23/10/08
美國,加州
柏克萊大學

頭髮花白的男人在辦公桌的電腦前,正和一座小山無異的文章奮鬥中。為了新的學術論文,他已經花了不知道多少時間在它們上。在一片字海最下方,一個細小的長格子在銀條上閃動著。有人經即時通找他。
「不會看我在忙嗎?媽的……」細看一下,找他的是有段時間沒見的朋友。看在朋友份上,他決定開啟那個視窗。
署名L.Renard的人就是找他的人。

L.Renard:
想看點東西嗎?

「什麼嘛……我已忙得要死。」不耐煩的他希望打發這L.Renard離開。

A.Akurgal:
看不到狀態嗎?我有一座山般多的東西等著我幹。

L.Renard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欲,在十多秒後就發了一段英文的回應。

L.Renard:
只花你一點時間,你就可以看到考古學上最大的發現。

最大的考古發現?有多大?即時通上自稱A.Akurgal的男人不太相信L.Renard的話。

A.Akurgal:
那,有多大?

之後,L.Renard簡潔的回答。

L.Renard:
可媲美……特洛伊城。

特洛伊……最初世人只相信它是希臘史詩中的城市,沒有實際存在,可是在某個德國考古學家的畢生努力下,他向世界證明了特洛伊是真的,後世人依從他的路,結果發掘了特洛伊近3千年來的歷史。
說得如此動聽,那聽也無妨。

A.Akurgal:
那說吧。

L.Renard成功吸引到A.Akurgal的好奇心了。他傳了一個巨大的壓縮檔,它不是一般的大。檔名說那是相片,內面想必收了很多東西,或是有堆高解像的相片。

L.Renard:
拿去吧,我知道1GB是大了些,但這傢伙將會是史上最大的發現。
在西巴布亞發現,未知文明的不明文物。


未知文明的不明文物,曾經何時,A.Akurgal會為這而心動。在科學和歷史上開創新領域,立下功績,也能達成自己追求真實,追求更多知識的夢想……只是人漸長大,成家立室,青春的火焰冷卻了,很多人就大多會安定下來。他是這類人的一員。
而且眼界的擴大使A.Akurgal明白,追夢已經不是他可以再全力去幹的玩意。他自覺老了,而且不論在社會和學術世界也有很多限制和成見,在真假難分的世界,要人們接受新東西不易。
好吧,既然收下了,就儘管看看吧。而且老朋友來了,也是時候聚聚舊。A.Akurgal沒有關掉視窗,利用這機會聚舊,邊工作時邊說一下這些年來的經歷。
如是這就過了數小時,壓縮檔傳送完成。他開始解壓,亦借這時間泡點咖啡。整天也沒喝過什麼,還是趁機弄一杯提神。
拿咖啡杯回來後,他指引浮標移到那個解壓好了的檔案夾。一按,他還沒看到正式圖,縮圖上的東西已經嚇倒了他。
「?!這……!」A.Akurgal立即搜索別的檔案夾,在那名為Data from NUS的檔案夾中,他打開了一份文件,再快速的捲到某一頁。「深色的箱……」讀出某句後,他打開那嚇倒自己的縮圖。
那張相片中的貨櫃型物體,加上後加的說明,完全和文件中的描寫一樣。A.Akurgal,正名阿隆.阿庫加的考古學教授很想大聲歡呼。
阿庫加約在30年前抱持的夢想,成真了。
那的確是可媲美……不,徹底把特洛伊城比下去的歷史發現。如果公開了的話,他和L.Renard,雷納德將會是名留青史的人物。
不過,夢想只持續了一瞬,失望和沮喪搶去了之前夢想所佔的位置。
因為他知道那是永不可能公開的歷史,也知道那份文件的原作者亦背上不能說的命運。
不是世界因為疑心不相信,而是世界有種種力量不容許他們如此幹。

A.Akurgal:
我知道……比你知道得更多……

留下這句後,阿庫加拿起電話,按下一串數字。
「……是我,有人真正的發現了箱……是,第一次。你們真的沒說錯,它們真的存在……你們說雖然早失去了坐標,但這次他們確是……利昂爾.雷納德……沒錯,還是不能說嗎……只能靜靜的研究嗎……嗯……好吧,我就告訴他,不要公開吧……再見。」
掛了電話,他在即時通上轉告雷納德一件事。
不能公開發現,只可以靜靜研究。
只是阿庫加不知道,這通電話已經把世界推向分水嶺。
他真的為後世在科學和歷史上開創新領域,立下巨大的功績,只是……這個世界永遠沒有人知道或相信他就是其中一個功勞者……

16:21 14/6/10
地點不明

在華麗的大廳內,是一群圍繞圓桌坐,穿便服的人們。
雖然和這樣的場地不配合,但他們的身份絕對配合。因為在大廳內的盡是世界上的精英:銀行家,軍事專家,傳媒大亨,政府要員,皇室成員……總而言之,部分各個世界大國的軍政經3界要員,正是坐在這大廳中。
精英雲集,又非公開的開會,讓人想起那些典型的「陰謀集團」。羅馬俱樂部,三方委員會,波希米亞俱樂部,外交關係委員會,圓桌集團,甚至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通稱漆咸樓)……當中是有純粹討論國際事務的智囊團,但因為未知而生的陰謀論,使它們差不多全數也被扣上「陰謀集團」的帽子。
據說,9年前震撼世界的911事件,之後的阿富汗戰爭,以及第2次波斯灣戰爭就是當中某個集團近年來的新作。即使一些事件,如上世紀末的魁北克獨立運動也是有傳媒指是他們的好事,只是傳媒的壓力打倒那集團的「野心」。
而在這裏舉行最後1天會議的,是個被外界稱作比達堡會的組織。比達堡本是某所荷蘭飯店的名字,這組織在56年前就是在那家比達堡酒店舉行第1次會議,所以外界稱這組織作比達堡會。
比達堡會舉行會議時,除了會選五星級酒店作會場,在輕鬆氣氛下談論世界局勢,還有個特點:就是依漆咸樓守則運作。在這裡沒會議記錄和會議內容要完全保密。據說,這樣做的原因是希望出席者能暢所欲言,而內容不會被外界扭曲。可是,不說不代表不會被外界扭曲,56年來,比達堡會和很多類似組織一樣,被不少人認為是密謀統治世界的陰謀集團,歐美國家操控世界政局的工具……

是事實嗎?

「……北極熊的事,就告一段落吧。這兩天也談得太多了。」現任比達堡會會長,帶領會議的金髮男人開始討論下個議程。「請翻去……第52頁,NGR那段。之後,交由雷納德博士的助手,阿米海.柯塞解釋一下……內容。」
架有眼鏡,看起來年約三十多歲的男性,就是會長所說的阿米海.柯塞。他是那個利昂爾.雷納德其中一個助手,現在就是雷納德的研究團在這裡的代表。
「兩年前,BP和太平洋石油在賓陶尼灣勘探天然氣時,無意中發現了數以百計的不明物。當時在印尼演講和研究的博士和數個研究生就去賓陶尼灣視察,結果證實這些不明物,也就是文件中說到的箱是人造物。經過熱光,光學和放射定年法的多重測試,我們估計那不是任何已知文明所造的。」
「何出此言?」說話的是個金髮中年人,因為他的面型,很多人也覺得他是個北歐人或是俄羅斯人。
「我們用過的所有定年法也顯示它們有超過一萬至一萬五千年的歷史。以現在的發現而言,當時的新畿內亞只有少數的原始部落居住,沒有文明,更沒有打造這種箱,把箱投在海中心的技術。」
「好……就當是未知文明的玩意,那為什麼要放上來討論?」說著不大純正口音,棕髮的中年男人是第二個提問者。「我們有很多更重要的議題要討論和解決。」
柯塞可能是頭初生之犢,他不害怕眼前這個,甚至是在場所有把握權力的人們,而直接的反駁棕髮男人。
「你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沒公開的考古發現要放上這裡說。我們發現箱上的文字和某些古語言極相似的文字,經過分析和九賢人的協助下,我們發現了解讀箱中金屬碟和水晶的方法,但最驚人的是我們在所有的箱……共289個箱上也發現一段警告字句。」
「是安全使用的字句嗎?」
柯塞對正發出嘲笑聲的棕髮男人的感想只有兩組詞,庸俗和一身銅臭。
「不單是安全使用,而且……製作箱的人似乎是刻意留下這些箱。因為箱上有一段警告字句,警告在這個星球上的居民:『威脅』會回來。『威脅』真正是什麼,我們仍然不清楚。但有證據顯示,製作箱的文明就是被這『威脅』所重創,最後更……我只能說是沒落。因為那文明的真正下場,我們仍是調查中。」
「真是的……」棕髮男人把電腦上文件的實體版丟在桌上。「比MJ-12的報告更扯的也敢放上來說啊。」
某個短黑髮的老人放下口中的雪茄後開腔:「這是他們分析出來的資料,在太平洋的深海堪察也找到這樣的東西……難道下次可以挖個姆大陸出來?」
「不過……」沒有理會黑髮老人的笑聲,三十出頭的金髮女性提出問題。「現在已分析的資料有多少?只是找到這些,有人會信嗎?我最初看到也不能相信。」
「看看……第55頁,那裡有九賢人的說明,還有『威脅』回來的時間預測。」架有眼鏡的男人嚴肅地說著。「在太平洋和大西洋深海發現的OOPArts,現在分別暫稱為阿利格納之箱和坦格羅之箱的文物,已經證明不是偽品。不相信我,你們會相信九賢人吧。」

右中指輕抬一下眼鏡後,身為考古學權威的男性繼續說他的意見。
「加上這些年來的分析……如果分析結果沒錯,現在已是ETA,誤差是正或負150循環……即195個地球年。」
「……有4世紀的誤差?喂!」某個黑髮年過四十的男人,很不滿得到如此的答案。「我們政府年中放了多少錢在你們身上啊!現在可是關乎生死存亡的時間,沒有錯的餘地!」
「是啊,好好的取消研究資金,還真是花錢!」他換來的是考古學家尖銳的反駁。「不讓我們買或使用最新的設備,還要求這要求那!」考古學家這句把這些年來的怨氣,一口氣吐出來。
「真是的……」會長試圖調停兩人。「我們來這裡開會也是為了輕鬆和解決問題,光是吵能解決問題嗎?」
「說得那麼樣輕鬆,你有甚麼偉論高見要說?」剛才質疑考古學家的金髮女性道出他的真意。
「這個可是大好的機會。要對抗這威脅只有1個方法……聯合國。」
聽到會長的說話,全場立即鴉雀無聲。因為在場人士也大約猜到他的目的。
「我們Illuminati是引導世界走向最好的路途,不是……」之前問他的金髮女性第1個表示反對。
「只有聯合國才有足夠的號召力,領導人類對抗這威脅。如果由某三數個國家提出,某些人又在說新帝國主義,霸權什麼的。說數句還好,某些國家不合作的話,不是會借機挑起戰爭,就是失了個好支柱。而且……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少來這套,可不要忘記65年前立的條約。」她仍試圖阻止會長的提案。
「ETA到了,什麼條約也只是廢紙。」
他們口中的『威脅』是能輕易趕絕現在的人類,仍沒有反抗之力的人類。
的確,那『威脅』來到,什麼條約也只是廢紙。但抱有這樣想法的人結果為世界帶來的,又會是什麼?在人類前的,又定必是更好的世界嗎?
被金髮男人一針見血的言論,直擊心中最脆弱之處,大廳內的人們開始出現動搖。
「的確……為引導世界和人類走向最好的路途,可能只剩下這個選擇。」抽了一口雪茄後,短黑髮老人無奈的回答。
「我們利用的只是替死鬼,一來可以達到目的,二來也可清除他們……」
「……雖說非常時要非常手段,但你們的手段也有夠非常啊。政客果然是政客……」場中少數不是軍政經3界要員的考古學家冷冷的丟出一句。
「為了全世界和人類的利益,總要點犧牲的……那麼在晚上的會議投票決定如何處理吧,散會。」
會長的聲音消失後,圍繞圓桌的人們開始散去。

當晚投票的結果是會長的提案得到大比數通過。
因為漆咸樓守則,提案是什麼只有當天出席的人才知道。而且,2010年比達堡會議的保安和管理異常嚴密,即使如丹尼爾.艾斯丘連這類以發掘陰謀集團聞名的傳媒人,也沒法得到任何有關提案的音訊。
三天的會議,在提案通過後完結了。
世界一如已往的運行著,不少人也相信,世界會繼續這樣運行下去。
不過……在平常的運行之下,有些不平常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終要來的一天,近了。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40 ]
文章主題 :  1:46天

22:52 13/3/14 (GMT -5)
哥倫比亞,納里尼奧省

晚上的天空傳來吵耳的機械聲。這樣的聲音在哥倫比亞的綠色地帶響起時,下方的人不論是誰通常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好聲氣。因為那是機械的兇鳥前來撒下毒之霧的聲音。
這裡是世界三大毒品產地之一,曾經被人稱為「蘇格拉底與開膛手之國」的哥倫比亞。在數十年前,這個南美北端的國家以人民的高知識水平,還有惡劣的治安聞名於世。現在這個國家仍是被持續近70年的低強度衝突所困擾。
自左右派的支持者在二戰後互相廝殺,開始了超過十年的「大暴亂時代」後,游擊隊,準軍事組織和政府軍就一直斷續的交戰。雖說近年來衝突已經稍為降溫,不過,不論是支持哪一派,游擊隊和準軍事組織為繼續運作,絕大多數也和哥倫比亞的大毒梟,以至私營軍事企業有連繫。而且,這三兩年間,有個名叫雷頓的新毒梟上場,他的集團被外界稱為南部幫,他們的活躍使得衝突還沒有平息的跡象,甚至有再次激化的可能。有人更擔心被稱為「巴勃羅再世」的雷頓,以及他的南部幫的行動,會使哥倫比亞脆弱的安定局面打碎。

大規模掃蕩和搜捕南部幫的行動雖然還沒有進行,像現在這種受政府和外國支持,向大麻和罌粟田撒農藥的行動,在銀三角(哥倫比亞、秘魯、玻利維亞和巴西所在的安第斯山和亞馬遜地區)不少地方也可以看到。
這些俗稱「除草」的工作,是哥倫比亞計劃的一部份。沒錯,就是那個已經變質,引來爭議的哥倫比亞計劃,從在各方達成和平,消除武裝衝突和改善這國家社會和經濟的計劃,變成主力以武力打擊游擊隊的計劃。
除草工作的副作用,還有政府被指無視軍隊的暴行,以至借計劃的資金支助對抗游擊隊的準軍組織,就是哥倫比亞計劃中最大的爭論點。

據研究發現,哥倫比亞計劃中使用的農藥不光會把大麻和罌粟殺得一乾二淨,一般合法的農作物也不能倖免,而且他們投入的農藥可能對人體有害。批評者指出這可能引起如越戰後的橙劑問題:大量投入橙劑的結果就是數百萬越南人有潛在的基因病變,連部份美軍自身也是受害者。
在這夜空中飛行的小型飛機,以及護航的兩部黑鷹直昇機被稱為兇鳥絕不是隨便說說的蔑稱。
「啊……除草,又是除草……」駕駛超級巨嘴鳥鎮暴機的機師,蓮蓬頭開始他的抱怨。因為負責開飛機如蓮蓬頭一般撒除草劑,才得到這外號的他之前是在美國的油田當保安工作,因為他的飛行經驗,數月前被總公司調到哥倫比亞開所謂的鎮暴機,也就是小巧的低空支援機。
天天就是撒強力的除草劑,面對又濕又熱的環境,還要冒遠比看守油田大的風險……他在軍隊待了不久,就轉到私營軍事企業,正是為了更高的薪酬,還有較低的風險。蓮蓬頭有個家庭要他養,還要照顧三個小孩,看他們長大成人,風險能降低的話,他當然希望降低。
「除草除得我長癌的話,還真不知道公司會不會賠錢。」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吧。」來自黑鷹直昇機駕駛席的年輕女聲,回應那個三十出頭的蓮蓬頭。因為她的真名最早的意思是寧靜的月亮,同事跟隊友也稱她作月。「雖然……那些東西真是……」
「唷!」機槍手,因為脾氣和粗豪而得名的火炬從夜視鏡看到點東西。「開夜視鏡吧!」
聽火炬的說話,除正副機師外的人也開啟夜視鏡,把視線移到外頭。
經過夜視鏡,各人看到在綠色的大地上有些人影,大概是雷頓的手下吧。

「早就在螢幕看到了。」月淡淡的回應,不是因為她和火炬關係不好,只不過是她不喜歡說話。「雖然看不清是什麼人,希望他們不會是雷頓的手下和有什麼對空武器吧。」
「火炬,還有尾行者,你們不要隨便開火。現在仍沒確定下方的是什麼人,而且還沒到目的地,不要亂扣扳機!」在月側面的副機師人稱刀手,年紀和蓮蓬頭相近的他是指揮這裡3機的人。除他們以外,他所指揮的人員可以媲美一個排。曾在某國當過特種部隊,參加過第2次阿富汗戰爭和第2次波斯灣戰爭的他除了用刀了得,他也是個對雕刻有濃厚興趣的男人,刀手之名絕對配合他。

「收到了!」
「啊……知道。」和火炬的粗豪不同,第二名機槍手,尾行者比較寡言,善於隱密作戰和跟蹤,也曾是在中東參戰的狙擊手。特長也因而成為他的外號和通稱。這次因為前任的機槍手急病進院,尾行者也擔任黑鷹的機槍手。
「這是蓮蓬頭,目標的田離這裡還有6公里,準備撒佈農藥。」知道自己快到要撒藥的地點,蓮蓬頭開動翼上的農藥噴射器。直昇機上的人員亦戴上防毒面具,減輕農藥對自己的傷害。
按下儀表板上的數個按鈕,農藥噴射器開始運作。
在綠色大地的某處暗角,銳利的非人視線盯緊天上的兇鳥。
從開啟夜視模式的瞄準器看世界的一人,雙手托起一個針式肩射防空飛彈,而另一人就手持機槍,似乎是在掩護使用防空飛彈的那個人。
「你們也在上面囂張得夠多了,是時候……」瞄準器顯示出成功鎖定的準星。「……跌下來了!」扣下扳機,一發如巨大刺針的防空飛彈離開肩上的發射器,在一秒間點火,奔向超級巨嘴鳥。
超級巨嘴鳥上的警報系統發現有導彈從後而來,從而不斷的發出警告音。一部螺旋槳飛機根本沒有擺脫針式的速度,蓮蓬頭想保命就只有一個選擇……
「靠!是防空導彈!」敲打發射熱焰彈和啟動機載反制器的按鈕,多發熱焰彈從機尾射出,兩部黑鷹也啟動電子和紅外線反制器。大量熱焰彈吸引,針式似乎離開了之前咬緊超級巨嘴鳥的航線。不過……
「好……中計了!」在目標田地的另一組人看到目標放射熱焰彈後立即行動,射出第2發針式飛彈。熱焰彈亦要花時間上彈,這就使超級巨嘴鳥的防禦出現弱點。熱焰彈開始降溫了,現在沒有夠大的熱量,針式的行進根本不會被干擾……
看到前下方有個光點逐漸靠近,蓮蓬頭絕望地嘗試迴避來襲的飛彈。正要拉起機首,扭動機身時,飛彈已經擊中機身。火焰瞬間吞噬了超級巨嘴鳥,蓮蓬頭頓時葬身火海。現在他大概和墜落的碎片一樣,快要碰上下面的土地吧?
目標田地開始升起火箭榴彈和重機槍的火線,刀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立即下令自己和殘存的黑鷹急速上升。看到一發火箭榴彈在自己的黑鷹掠過,負責駕駛的潛水員和爆破手也不其然的捏一把冷汗。
「刀手,這樣下去隨時也會……!」潛水員有點慌張的說著。
「暫時不要管下方,專心上升迴避,離開這裡!」刀手命令潛水員繼續上升後,開啟了和圖馬科分公司,還有那裡的哥倫比亞軍聯絡的線路。「這是Romeo 7,我們在除草時遇上激烈反抗!Romeo 8被防空導彈打下!重……」
「刀手。」說話的是月。「Romeo 9說發現了似是倉庫的東西,要求攻擊。」
「如果他們能在他們射程外攻擊的話,就去吧!」刀手急忙的回應後繼續的向圖馬科的人員報告。
Romeo 9的潛水員和爆破手當這個是上級開啟攻擊的命令,爆破手鎖定之前發現的數個目標後,扣下扳機。多發鐳射導引火箭自翼下火箭艙射出,這些就是哥倫比亞計劃近年來撥款的去向。
直昇機繼續上升,以扇形散佈的十多發鐳射導引火箭看上去漸變成細小的光點。碰上目標後,光點爆發成火球,之後火球因為波及了倉庫內的軍火,發生二次爆炸。
三個巨大的火球在這片土地上升起,地上的一切被染成火紅色。散落的火熱碎片因爆炸而彈射到四處,把火苗帶到田地的各處。雖然用了別的方法,刀手屬下的隊伍算是達成任務。
以最粗暴,最不顧及後果的方式,而且還要以隊友的生命來完成工作……

爆炸使地上的南部幫成員四散,或是趕著救火,沒有人再理會頭上的兇鳥。況且他們已經升到一個不易被.50機槍和火箭榴彈打中的高度,開火也沒有意義。
保持高度和速度,兩部黑鷹直昇機向他們在納里尼奧省的行動中心,圖馬科前進。各人眼中之前交戰的地點,由廣大的火原漸變成遠方的紅色光點。心中的餘悸,怒意,悲傷,卻一點也沒有變小……不,或許應說是正因為神經沒那麼繃緊,這樣的感覺才湧上來。

「蓮蓬頭……艾萊……」低聲說出已死之人的名字,月沒辦法忘記她眼中的好好先生如何在一瞬間燒成灰燼。才廿歲出頭的她雖然有不少的開直昇機經驗,看過不少的人和事,但也是第一次這樣的看著別人死。
耳機傳來女性的聲音,是潛水員:「月,妳沒事吧?」
「……不。只是有點……有點……」月哽咽了,感情豐富的她想強忍著悲傷和淚水,但沒辦法。淚依然不聽自己的話流出來。
「你的仇……我們定會替你報的!」爆破手如此的說著。「安息吧,他們很快就會下來見你了……!」
「爆破手,報不報仇什麼的,小子你回到圖馬科再說吧。這裡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刀手指的他們是哥倫比亞革命軍,還有南部幫。「不活著,就什麼也說不了……」
「啊……說得對……」
「這次你發射如此多火箭彈,搞了這場戲……看來之後大家也有得煩了。」想到要向老闆和政府軍報告今次的事,刀手預料到會是如何的情況:說他們私營軍事企業擅自使用重武器,在戰鬥中做成大量不必要的損失……
擅自使用重武器一項,他們當然要負責任。
大量不必要損失,投入農藥的傷害性不比放高爆燃燒彈炸掉簡陋軍火庫少很多。
想要如何解釋一堆問題和指控,苦惱一詞,漸漸刻在他那多鬍子的臉上。

23:30
納里尼奧省,圖馬科
拉佛羅里達機場

除了最南方的雨林地帶,哥倫比亞南部向來是毒品的盛產地,游擊隊,準軍組織和政府軍一直在這些地方交戰。近年來,政府軍大力掃蕩使游擊隊的勢力減弱了不少。不過,這個哥倫比亞最西方的港口現在仍是所謂「抗毒戰爭」的最前線。
自東南方的古柯樹田回來,兩部黑鷹直昇機正在拉佛羅里達機場的一角降落,關閉引擎。在停機坪外等候的數人,是正在離開黑鷹的刀手他們的「老闆」:屬哥倫比亞政府軍的軍人,還有私營軍事企業在圖馬科這毒品產地負責監督「除草」工作的高層。
那私營軍事企業名叫環球戰術支援,簡稱GTS,是一家在加勒比海某島國登記的公司,在世界不少地方也設有分部。GTS近年來在非洲和中東的活躍,使這家公司聲名大噪。
他們現在能踏足哥倫比亞,和南部幫,在中部掘起的桑坦德幫「除草」,全是因為兩年前的抗毒門事件。自到三年前時,戴恩環球保安一直也是哥倫比亞中最大的國外私營軍事企業。不過,戴恩的部隊在3年前一次於北桑坦德省的「除草」行動因為使用過度的武力,做成數十個平民的死亡,加上當地傳媒如要讓多年來當地人對他們的怒火爆發,在同期爆出一連串對戴恩很不利的醜聞。
為保威信和給公眾一個交代,政府吊銷戴恩環球在哥倫比亞的運作牌照,亦解除了他們在哥倫比亞的合約。不過,一家和世界大國政府有密切連繫的公司,根本不用擔心掙錢這問題。

東歐,非洲,黎凡特地區……盡是需要他們的地方。
甚至這樣說,只要有軍隊軍械存在,有人需要武裝自保,世界沒有大大小小的戰爭,殺十多年也殺不光的恐怖份子,游擊隊和在三角地帶吃香喝辣的大毒梟也好,這世界總有讓他們生存的角落。
不過……抗毒門事件很可能因為之前的交戰而重演在他們身上,辛苦投回來的合約看來很難再續了。所以,四十多歲的監督看著歸來者的兩眼中,帶著既苦惱又生氣的色彩。
「很精彩,你們真是幹了場大事。」GTS在納里尼奧省的監督名叫圖卡,他言語間已經表現了對走向自己的人群不滿。「現在那面已經變成山火了……刀手,你跟我來。你的人就回到宿舍。」
接著,監督把視線移向活著的眾機員:「其他的……明天早上十時到辦公室報告當時的情況。」
刀手轉向身後的7人,他臉上有「一切交給我來處理」的自信和承擔,還有如何對應圖卡的苦惱。前者稍稍比後者多,是因為不要部下戰友擔心嗎?
「你們這堆傢伙,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後大概有很多要人命的聽證會。」語音沈靜下來時,刀手開始起行。
火炬揮動他的右手,表示大家還是盡早的回去:「走吧。」平日在他身上常見的激昂和粗豪,最少在這刻消失,被失落取代了。「之後,大家還有得忙。」

23:39
拉佛羅里達機場外,GTS員工宿舍

機場附近的住宅區中,其中一幢數層高,有點殘舊的大樓被GTS租來當作員工宿舍。數個年輕人正興高采烈的走向大樓。
「早說過了嘛!」把頭髮挑染成金色的棕髮青年說著。「那裡好玩,東西又好吃,我介紹絕對沒錯!」老愛說話,吵耳,但總是讓人不會特別討厭他的這缺點,這三項是人如外號的鸚鵡的特點。
「……也很貴。真是很貴。」回答鸚鵡的是有頭偏向金色的棕短髮的青年,和他那些通常也三五成群的隊友不同,他較常獨個兒行動,所以旁人也叫他孤客。「即使我沒變態師如此大洗費,也會怕貴啊。」
孤客說的變態師-八人中身形不少的男性回應多年的好友:「小子,你真會說啊……你年中換機如更衣,還有一堆雜項加起來也不見得花得比我少。」他是工程系出身,小時已知道他弄發明和機械這喜好的孤客,自小已稱他「變態科學家」。現在已經是工兵的他,因為孤客對他的稱呼而換來變態師-「變態」工程「師」-一名。
人群中戴帽子的女生看看手錶:「原來也這樣晚……他們也差不多回來了。」帽子女生說的他們就是之前去散農藥的人。「等他們回來後買點宵夜,之後便可以搞定剩下來的報告。」
「妳還真是怎吃也不胖……」說話的是鸚鵡。「我家老姊,老妹大概也想像妳那樣吧,天使。」
帽子女生本名的意思是解作天使,她亦是隊中勉強算是軍醫的人物。通常也戴帽子,深色打扮的她雖然不合職位的形象,對隊友而言,她可以是在生死一線讓自己起死回生的白衣天使。
「可不是誰也有這本錢嘛~!」聲音是來自當中高佻的紅髮女性。紅,和天使特別稔熟的女生,據說兩人訓練時已經熟絡,而且合作的機會也不少,所以她們算是很要好的朋友。
天使看到遠方有數人的身影,是今晚去除草的隊友:「他們真早啊……」

因為她的說話,有數人的目光移到她之後所指的方向。
「不是12時才回來嗎?」他們要除草的話,最快也要到12時才回來,變態師覺得現在有點問題。而且……只有七人,刀手和蓮蓬頭呢?「我看不見刀手和蓮蓬頭……」
「刀手不在就還好……蓮蓬頭不在我才覺得奇怪。」孤客道出他的疑心。隱約看到月沒朝氣的表情,他就覺得更有問題了。不過他沒有作聲,繼續和眾人一起走向宿舍。
相對的,七人也看到剛回來,不用當值的八人。過了一會後,兩群人正式的相遇了。
「真早啊,你們這班……」鸚鵡平日那明朗,玩世的腔調在他看到七人沈重的神情後立即改變。「月幹什麼這……」正想問一下老是和自己打鬧的月的情況時,火炬已經回答他。
「蓮蓬頭掛了……」這句的語氣,沈重得不像會出自他的口。「我們看著他被打下……」
要打下超級巨嘴鳥可是要真正的防空導彈,光是用火箭榴彈打,成功的機會低得可憐。但以現在的管制,要讓這些東西流入……
身形和變態師差不多的館長-因為家中有各式各樣的收藏品得名-搶在其他人之前問火炬:「現在的管制如此嚴重,他們不可能找到防空導……」
「我也不知道他們如何找到,但我們真是看到有防空導彈。」
「有什麼要說也好……」紅插進館長和火炬的對話。「不如先回到宿舍再說吧。我想……月她也想好好的坐下來,冷靜一下。」
在這群人中有相當地位的紅少有的發揮出她的影響力,其他人也聽他的說話先回宿舍,剩下的事可以之後坐下來慢慢解決。
走過樓梯,打開門,終於回到他們可以稱為家的地方。
紅到月那面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其他的大多也回到自己的宿舍,也有些和火炬,館長跟變態師一樣到某處討論之前到底發生什麼事。
開啟自己房間的燈光,孤客打開身上的PDA,再選擇收看電視。
調校到他想看的頻道後,他盡自己所能去聽無線耳機中的西班牙文。真懷念在英語國家的日子,現在連聽點東西也得用盡自己那半調子的西班牙文能力……
「……馬科市東南部發生山火,現場是個農場。」新聞報導正播放從遠方拍攝的火場影像。「現在的情況仍然不是很清楚,政府還沒有發佈有關的消息。但是有人目擊到有軍隊趕往現場,而當地也是毒品的產地,所以有目擊者相信這次是毒販和軍方交戰造成。有更詳細的消息,我們會繼續……」話還沒說完,孤客切換了頻道。
他知道有更詳細的消息也好,這裡的電視台根本不會說出真相。南部幫的勢力近年來坐大,開始如當年的大毒梟般囂張起來。加上政府的新聞管制一向也不少,沒有毒梟威脅,政府拍一拍電視台高層的肩膀,真相就只有留給外國去報導。
放下手機,他決定離開房間,向目擊者取得真相,以滿足他心中那對於真實的執著。

05:50 14/3/14 (GMT -5)
波哥大,地下鐵聖菲站

破曉時份,現在還沒到繁忙時間,位於波哥大中心區的聖菲站大致上仍是和數分鐘前一樣的死寂。
打破死寂的機械聲音,來自穿牛仔褲,牛仔襯衣的棕髮男人經過的入閘機。乘搭扶手電梯到達下層設了玻璃牆的月台,不算他在內,整個月台只有三數人。似乎他們是要很早回到公司的上班族。
簇新,只在鐵路上行走了三兩年的地下鐵列車到站,棕髮男人剛走進車卡時,一個黑髮男人像是要趕及在列車離開前上車,盡快的衝上車卡。

黑髮男人向四周張望後,取出黃色手機坐到棕髮男人的對面。
不久後,棕髮男人取出手機,發現他收到短訊。發訊者自稱維斯,收訊者叫馮,也就是棕髮男人。確定身份後,馮換了另一台手機,撥電話找這個維斯。
「近來如何,維斯?」馮首先開腔。「你最近似乎很忙呢。」
「還好,有消息了。」回答他的正是對面的黑髮男人,那個維斯。「你妹要的東西我晚點可以給你。靠,我找了很久。」
馮是哥倫比亞治安行政局-也就是情報機關的探員,對面的維斯是他在南部幫的線人。維斯用自己的手提電話找到馮用儲值卡的電話後,就用自己的儲值卡電話找馮自己的手機。這些手機經過改裝,加上當成和別人通電話一樣,在對話夾雜很多不相干的說話,試圖逃過密集的監聽。
「喔……之前在委內瑞拉搞生意嗎,維斯?什麼事?」
「卡塔赫納今晚深夜有狂野派對,12時開始。10.548487,255.501223。預計有3個有看頭的會來,坐船的。」
「坐船到10.548487,255.501223……嗎?」把數字抄在報紙上後,馮繼續說話。「他們定要躲過那些可愛到不行的小狗吧?不……他們喜歡放風給小狗追的,這就是新聞啊……」
「哈!」維斯發出嗤之以鼻的笑聲。「那麼,C小姐和那個A先生的事……該不會……」
「你比我更清楚那個死老頭,答案……你比我更清楚吧。」
「有看新聞嗎?昨晚在南面的事……」
「上次在卡克塔不見了的東西,我知道有些放在港口東部,真想不到……」數星期前,哥倫比亞聯同鄰國,在東部和南部大力鎮壓南部幫的軍火走私線,除了卡克塔省和普圖馬約省的軍火成功流出外,在其餘6省的掃蕩行動也算是成功。大力鎮壓的原因是南部幫利用亞馬遜流域和安第斯地區,走私大量軍火。而且據情報指,這些新軍火全是新式的東西,從歐洲製的P90到俄製的AK-100系步槍,RPG-27,以至針式防空導彈也有。
現在,哥倫比亞軍方和PMC便要為軍火成功流出付出代價。
為了報復和重拾威信,凌晨時,哥倫比亞軍方聯同GTS的其他部隊向納里尼奧省的一些目標地點展開掃蕩。據說,戰鬥到現在依然持續。

「聽說開始了大型的掃蕩行動,繼MAR和狩捕隊之後,政府也向他們宣戰了嗎?」
雷頓被稱為巴勃羅再世,絕不是沒有理由。據說出身自北谷集團的他成功逃過哥倫比亞政府的追捕,和一個名為黑鷹的準軍事組織匯合。在北岸幫和北谷集團先後被瓦解後,他以過去的經驗和累積下來的財富,創立外界稱為南部幫的販毒集團。
雖說他現在還沒有像巴勃羅.艾斯科巴爾一樣,為哥倫比亞帶來無法時代,而且行事比巴勃羅低調,但雷頓的財勢日益壯大,使得政府以至其他幫派覺得開始要有所行動。

桑坦德幫是哥倫比亞內第二大的販毒集團,與哥倫比亞革命軍(FARC)有密切關係,而且一直和南部幫有衝突。最近因為桑坦德幫的數個高層被殺,使得兩派的衝突升級。事後,它們和有聯繫的準軍事組織,還有一些據稱曾被南部幫迫害的人成立一隊叫MAR的行刑隊,MAR是西班牙文中「殺死雷頓」的簡稱。
昨天才有兩個桑坦德幫大人物,連同他們的親屬被南部幫殺死,加上昨晚在納里尼奧省的事件,說政府為了阻止廿多年前的衝突般,向毒梟全面宣戰也不是奇事。

「我看來也要向上帝多祈禱,求他們打歸打,不要傷及我們這些無辜平民。」戲謔,就是維斯這句中的一切態度。「還有少許的贈品,是這兩個月我親戚朋友的行程表,在NUC的NEB B-0457。你知道我在外頭生意很忙,他們的行程就要你幫忙安排了。」他給的是一個儲物櫃的資料。
「呃……盡量吧。」馮裝勉強的回應維斯。「這陣子很忙。」
看到列車到站,他準備掛線:「晚點再談,我要先下車了。」他離開車卡後立即中斷對話,馮就繼續裝作通話多一會才放下手機。
維斯離開月台,經過閘口和扶手電梯後,到達了出口。
正當他看到地面時,別的東西進入維斯的視界。

那是一具倒地的屍體,不遠處有另一具屍體。兩具屍體也是中了多槍。他看到比較近自己的那具屍體正是他的兄弟,伏屍附近的地點,有3個英文字母。
MAR,那是針對雷頓的行刑隊行兇後必定留下的證明。

這是MAR首次在首都波哥大作案。看到兄弟的屍骸,維斯心想他們定是不要命了。
現任的總統和政府對準軍組織,游擊隊和毒梟採取一軟一硬的政策:只要他們願意投降解散,放棄財產,政府會從輕發落,最少不把他們引渡到一去沒回頭的美國。但持續對抗的話,就會展開徹底的掃蕩,而且是要命的。
既然MAR如此囂張的在首都作案,他們,還有他們之後的黑手早晚也會被由美國和哥倫比亞軍方訓練的狩捕隊盯上。

當天,馮從哥倫比亞國家大學的工程系大樓取得「贈品」,他所屬的緝毒科準備新一輪的行動時,哥倫比亞政府發表了納里尼奧省的事件。
政府宣稱那襲擊是「販毒集團再次對整個哥倫比亞宣戰的行動」,為了打擊南部幫的氣焰,他們將會給予毒販「強而有力的回應」,亦把花三年籌劃的行動付諸實行。
這回應和廿五年前因為總統候選人的死,作出的反應一樣:在大城市實行宵禁和交通管制、軍方加強全國各個國家機場,港口,政府機關的保安、空軍有權擊落任何飛越禁區,不聽指揮的飛機、政府也和鄰國合作,加強對邊界地區的監視,決心要把巴勃羅再世關在這個國家。
在廿五年前,哥倫比亞的總統候選人路易斯.卡洛斯.加蘭在演說中被暗殺,這希望之星的死激起很多哥倫比亞人民的怒火,也使哥倫比亞政府真正下決心向毒梟宣戰。當年最大的毒梟-身為麥德林幫首領的艾斯科巴爾逃過第一次大型掃蕩後,即時向全國發表麥德林公報,要求和政府談判,另一方面動員所有人力全面應戰。自那天開始,政府和毒梟在各地發生衝突,造成數以千計的死傷。
廿五年前那可以和「戰爭」同等的衝突持續了兩年才平息,這次宣稱「要讓南部幫步入歷史」的掃毒戰又要用多少的時間,還有人命才可以完結呢?

08:12 25/4/14 (GMT -5)
哥倫比亞,波哥大
聖胡安醫院

「要讓南部幫步入歷史」的「戰爭」爆發至今已經一個月,政府的掃毒部隊在一個月間在全國各地展開數以千計的行動,襲擊查封過千座與有關南部幫的物業,當中包括非法機場、工場、倉庫、軍火庫、以至毒梟的別墅。近萬名毒販和疑犯被捕,部份更在衝突中受傷以至被殺。在行動中充公的飛機,車輛和船隻亦數以百計,當中包括數艘小型潛水艇。
成果可以媲美廿五年前對麥德林幫的掃蕩戰,只是成功的背後總會有代價。南部幫雖沒有當年艾斯科巴爾的氣焰,敢在電視台揚言要政府以一抵十(艾斯科巴爾曾揚言「抓住一名販毒頭目,引渡一名毒販,就要殺十個法官」),不過納里尼奧省被大舉掃蕩一事使南部幫變臉。
過去低調地行動,以銀彈,非武力威脅為主要手段的南部幫變成如麥德林幫一樣展開全面的武力抗爭。在「宣戰」後三天,卡利市發生飛機炸彈襲擊,DAS(治安行政局)在各大城市的分部同時被無人貨車炸彈襲擊。
之後發生在卡塔赫納的體育館慘案更是讓世界嘩然,南部幫聲稱這次是為殺死桑坦德幫的高層,還有南部幫的數個叛徒和在當地大力支持掃毒的官員。要殺的,全也成為超過千名死者的一份子。
官員和無辜平民的死,使體育館慘案成了政府更高舉抗毒旗號的理由。

只在43天間,政府,毒梟和平民的死亡人數合共超過五千人,傷者更不計其數。這醫院中,有不少病人正是這些襲擊中的傷者。
病房外,有數個GTS的員工坐在或是睡在長椅上。這43天,他們從圖馬科襲擊之後的凌晨開始,就和毒販交手。在當晚殺死一個逃亡中的頭目後,刀手以下的一行數十人立即轉戰到其他地方。之前說的聽證會在如此情況下也變成空談。
卡利市郊的掃蕩戰、佔據考卡省邊界上稱為「迷宮」的大型地底工場,以及潛水艇港口、阻止外號「美洲豹」的康戈從最南部的萊蒂西亞逃亡到秘魯、他們甚至被派到政府,黑鷹和桑坦德幫正在激戰的北桑坦德省,鎮壓最大規模的黑鷹分隊……

13天前,也就是體育館慘案後的兩天,有線報指南部幫第二把交椅的米蓋爾.皮桑、主管法務的文森.莫利納、還有軍師,人稱「將軍」的歐喬亞正匿藏在波哥大某處,而且帶同為數不少的傭兵作保鏢。狩捕隊,軍方和PMC開始在波哥大展開大規模的搜捕行動,刀手的那隊就是其中一隊的PMC。
皮桑15號時在他的安全屋附近被直昇機空襲殺死,莫利納同日在逃往機場時被狩捕隊亂槍射死,歐喬亞比較幸運,在25日凌晨突破重圍和保鏢成功搶到一部飛機。只是之後被空軍派出的戰機截擊,在波哥大的天空中炸成碎片。

手拿著大紙袋,和館長一起到餐廳替同伴買早餐的月剛剛回來。
「……回來了啊?」聽到腳步聲,快合上眼的黑髮青年把視線轉到月的方向。曾在澳洲生活的他,有袋鼠這個稱呼。可能月太累了,她沒有作聲,只是把袋鼠之前要買的包和飲品交到他的手上。月向其他人重覆這動作數次後,坐在一旁的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月她似乎……」打開包裝紙,孤客把三明治的一角塞進口中。
「雖說不是重傷,看到天使,爆破手和紅受傷,還要看到友隊的風鏢,棋士,銀眼,冰……」袋鼠說出他們公司傷亡數字的一部份。「她有時……太敏感了。」
「她們三個的情況……」坐在睡著的鸚鵡旁的月開腔了。
「天使和爆破手昨晚出院了,紅就預定今天下午出院。」回應的是剛拉開鋁罐蓋掩的尾行者。「妳昨晚和刀手,還有他們去擋歐喬亞,不知道也……看樣子,她們三個要立即投入戰鬥了。」
「代替的軍醫上次被那些以色列佬打到躺床……」變態師不太確定打傷軍醫的人的身分。「孤客,尾行,那堆傢伙是在以色列公司混吧?老闆又派不了其他人來……她們三個不立即上場才怪……」
「她們三個沒事就好了。」同伴沒事,女性的嘴唇畫出微微向上的弧線,面容也回復一點朝氣。
孤客聽到手機提示沒電的聲音,說了一句:「手機沒電……我之後去下方的便利店充電,有沒有人要買東西?我順道去買。」
以不同聲音說的「沒有」兩字重覆了數次,知道了答案,他說自己「之後會去散步一會」後,就拿著早餐離開了走廊。

08:34
波哥大,市郊
DAS臨時指揮中心

停泊某個貨倉內的貨櫃車,是DAS的流動指揮車。看起來和一般的貨櫃車差不多,它內藏的保密通訊設施,分析系統,監聽設備等等裝備一直為全國各地的軍隊,警察和PMC提供最新,最快的情報。這些藏身在各地的指揮車就是DAS即使受到如此重創,還能全力反攻的原因。
麥德林,波哥大,卡利和巴蘭基亞4大都市的DAS辦公室在南部幫的第一輪襲擊中,被滿載炸藥的無人駕駛貨車炸毀,數以百計的探員也在這些前所未聞的突襲中死去。部份逃過一劫的DAS成員就使用流動指揮車,繼續和南部幫對抗。

43天和戰爭無異的掃蕩,兩派43天以來絕不退讓的交手,除了政府付出數百個探員,還有數目相若的軍人和警察的性命外,南部幫也傷亡枕藉。54個大頭目平均以兩天一個的速度被殺,現在已經有23個大頭目被殺。下格殺令的理由是「徹底根絕所有南部幫能再起的可能」。
和南部幫有密切連繫的黑鷹,亦有數個大型的分隊被瓦解。南部幫領導層和武力已經大受打擊,政府相信這代號「除草」的行動有望在今年內結束,現任總統亦希望在卸任前,交出一份比較漂亮的成績單。
比起政府的大官,貨櫃中的一眾探員更希望除草行動早日完結。

「……就是這樣。」聲音來自電腦旁的揚聲器。「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的錄音,如果這一切完結之後,我希望你們會實踐承諾,給之前說好的線人費,好讓我和家人……到澳洲重新開始。就這樣,我是維斯,第66次錄音完畢。」
聲音中斷,電腦前面色陰沈的馮開始解說:「這是睡神在死前交給我的錄音。凌晨時被MAR殺的其中一人……就是他。」維斯這三年來一直為馮提供情報,現在他被MAR亂槍殺死,心中難免有點難堪。
「4天後,有10個老大在大西洋省集結,還包括雷頓……如是真的,這下子……」馮身後的青年,亦是他下屬的利波爾道。「應該可以一口氣的……」
「上兩次也有其他人如此說,結果呢?」莫倫諾探員說出她在這段日子看到的事。
說時易,做時難。說抓住雷頓很易,而事實就是即使軍警兩方動員過千人,雷頓在這43天間仍是逃過兩次大搜捕,之前兩次也說過「一口氣的把南部幫踢入歷史」,結果就是雷頓兩次也逃過追捕。被捕,被殺就只是他的部下和親信。
「芬塔,別說這個,盡快把情報交給軍方和大西洋省分部,要他們作好準……」馮的儲值卡手機傳來鈴聲,有人找他。

看到來電顯示沒有顯示號碼,他立即在機上插上一個小型儀器,再示意監聽人員開始工作。
「說話。」馮首先開腔。
「緝毒科的人嗎?」彼方的人似乎是個中年男人。
「你先答我你是什麼人。」
「MAR。我們殺了一個南部幫後,發現原來他是政府線人。好吧,緝毒科也好,軍方也好,我們有些有趣的情報。要聽嗎?」
「你打錯……」馮極力否認自己是線人。
「29/4,2000,10.824602,75.179336。就這樣。」自稱來自MAR的人說了一串數字後就掛線。
聽到掛線的聲音,馮立即詢問監聽人員:「追到位置嗎?」
「那傢伙太快掛線,只是找到大約地點在聖菲區。」整個聖菲區有如此多人,只知道是來自聖菲區根本沒意思。「我們會開始分析對話的內容。」
「4月29日……的確是四天後。」馮猜到之後的數字是什麼。「把第三和第四組數字變成坐標,那個很可能就是會面地點。」
「知道。」
馮開始翻查維斯那連合錄音一起交給自己的資料,當中包括從網上截下來的衛星地圖。他在看的一張是大西洋省的衛星圖,臨海的荒地上有座別墅。有小型泳池,網球場,連直昇機秤也有。
「還真是……」眼睛的餘光被一串數字吸引。「10.824602,75.179336。」他知道數字的意思,就是這座別墅的位置。
維斯應該沒說錯,這個就是雷頓和他手下集結的地方。
「似乎……我們找對了。」馮的嘴角現出自信的笑容。

16:05
波哥大,瓜馬拉機場

房間中的數十人是GTS的成員或是來自狩捕隊,在這裡聚集的目的只有一個:為第三次搜捕雷頓的行動作準備。
這數十人在這43天間四出奔走,就是為了抓住雷頓。現在是GTS第二次參與搜捕作戰,上次在市區的大搜捕換來爆破手他們的傷,狩捕隊也死傷慘重,行動的37人中,有一半被殺死。
期望這次可以流少點血來抓住雷頓,這早已是奢望。現在能求的就是在這次戰鬥中,真正的殺死雷頓,使這血腥的戰鬥落幕。
在電腦前那不算高大,身形結實的黑髮男人叫馬丁斯上校,是狩捕隊指揮官,他開啟了簡報要用上的檔案。
「各位,我們收到來自DAS的情報……」按下滑鼠鍵,畫面顯示出大西洋省的衛星地圖。「一個為DAS提供情報,代號睡神的線人昨晚被MAR打死前,向DAS的殘存成員提供一個很有力的情報:雷頓和另外九個頭目,先後連同一定數目的傭兵,保鏢祕密潛入大西洋省。四天後,他們會在波利瓦省的邊界會面。之後,MAR也向DAS和……我們提供同樣的情報。」

反正MAR和狩捕隊同時行動的事,早已是隊中傳聞。上校也沒有方法阻止傳聞的傳播,現在只是把MAR的行動正式向隊中的人公佈。
戰爭,政府一直如此說,事實上現在也是和戰爭無異。他們的對手是超越常規的犯罪集團,即使用某程度的非常規手段對抗,也可以理解。政府,以及支持他們的國家也默許他們的行動。廿年前,他們就是如此的拿下艾斯科巴爾的首級。廿年後的今天,為了終結這場血腥的戲碼,任何手段也得要用上。即使今天要與敵同行,和惡魔握手……
和廿年前決意要跟艾斯科巴爾鬥到最後的那個馬丁斯上校一樣,同姓氏的現任指揮官不戒意使用任何的手段,把南部幫掃入歷史。廿年前追捕過艾斯科巴爾的他,知道這是必然之惡。沒有想過要推卸責任和污名,這是單純的需要。

「MAR的事就暫時放在一旁,雖然我們總有一天會掃除他們之後的桑坦德幫和革命軍……先說一下名單。」第二次按鍵,已知會前來的頭目的相片就現在眼前。「薩諾.希恩、雅莉絲亞.華雷拉、卡羅斯.索迪、安尼巴.拉雷斯、安東.尼格、赫維.華達、拉薩羅和利薩多羅.貝雷斯、哈辛圖.巴羅斯、還有大家也想抓的雷頓。基本上,沒死又最大的人物也在這裡。」
「慢著。」發問的是剛出院的爆破手。「現在這樣的形勢,根本就不應該集結……這不是太奇怪了嗎?皮桑、莫利納、歐喬亞……他們全也是……」
「我明白你的疑問。」馬丁斯預想到他們會如此問。「而這個就相信是答案……」語畢,畫面上的就是一張目標建築物的結構圖。
「我們稱這建築物作安那托利亞要塞……因為它有座大型地底設施。圖則正確的話,那裡應該是雷頓最後一個能用潛水艇的地點。他所有的機場也被封了,能逃的地方大概只有這裡。這次我們會把行動基地,移到波利瓦北部的海軍陸戰隊基地。而且,為了介紹這次作戰投入新器材,我暫時把時間交給你們那個……變態師。他是那新器材的設計人之一。」

上校把名為屏幕的舞台,交到正在過來的變態師手中。
「好吧……我開始介紹。」在電腦找到和開啟想用的檔案後,變態師開始講解他的「發明」-剛放到桌上的搖控車。「別看這是一般的汽油搖控車,這傢伙可是……」
變態師按下螢光幕上的影片,片中在空地上的搖控車和桌上的是同型號。拿著搖控器,頭戴類似夜視鏡的變態師開始讓搖控車奔向遠方的廢車。當搖控車到達廢車底部時,他按下搖控上的紅色鈕。之後……
搖控車在廢車底爆炸,車門和碎片散落在四周,車的骨架被烈火所吞沒。

影片完結時,變態師繼續講解:「俄羅斯有地雷犬,我們有機動地雷。裝有高強度的炸藥,加上搖控車的靈活和隱密性,即使不能直接殺死他們,這傢伙大概也把毒梟嚇得要尿褲子。」
他引起一陣哄笑後,繼續解說這機動地雷的性能:「除了可以搖控,也可以用鐳射指示器來鎖定要炸毀的目標,你有方法放個發訊器在目標的話,只要還有汽油,它也懂緊咬你的目標。」
「搖控……你要所有後方的人員也拿個搖控去玩這些東西嗎?」狩捕隊的某個成員提出問題。
「控制系統是設於停在現場附近的流動指揮車上,參加行動的直昇機有需要的話可以當訊號的中繼站。這東西本應是在雷頓宣戰時已經可以投入,但……你也知道DAS的事。他們也忙得要死了,只是近來才有時間向DAS介紹,還有盡快的投入戰鬥。這次是由巴蘭基亞和卡塔赫納的人員控制機動地雷。」
介紹也大致完成,馬丁斯回到他的舞台上。

「介紹也完了,回到最重要的部份。」畫面變成侵入安那托利亞要塞的路線圖。「依圖則,那傢伙在安那托利亞設了不少的保安系統。搖控的偽裝重機槍座,收納在地底的兩用導彈發射器……瘋子,我真想知道他到底如何的偷運到這些東西,那裡根本已經是要塞。不過,這些東西很吃電,為了減少政府的懷疑,雷頓的小要塞只有家中的部份地方才用來自市區的電。其餘的電也是來自太陽能系統,還有他家的發電機組。」
顯示了發電機組的位置後,他開始講解侵入的方式。
「如果只說安那托利亞要塞武器的配備,不用裝甲部隊入侵的話,真是不易打。不過,因為發電機組是半外露的,我們可以炸掉它們來切斷陣地的電源。直昇機太吵了,可能連導彈也沒射便被發現。空軍的話,我們沒有碉堡殺手彈,他們到了地底的話就沒戲唱了。所以我們會先用機動地雷毀了發電機組……」

游標指向各個指向安那托利亞的箭頭。
「剝奪炮火後,我們會從直昇機空降安那托利亞,盡快鎮壓那裡。我們和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武裝直昇機除了會加入戰團,亦會和海軍方面合作,截擊一切逃向大西洋的毒販。陸路方面,在拆發電機組前,會有兩個MAR的人潛入安那托利亞要塞。他會示意行動的時間,還有拖延毒梟逃亡,讓我們封鎖好一切通往巴蘭基亞和卡塔赫納的路。如果他們真的潛入了市區,沒辦法了,只有直接進市區,殺光他們。」
馬丁斯刻意強調最後四字。現在事態嚴重,政府不會容忍任何南部幫的高層活著。總統和政府部份官員知道政府的腐敗仍是大問題,毒梟要在國內輕判很容易。而且光是數年的監禁甚至充公財產也沒大效力。
所以,政府一軟一硬的政策其實很有限度。只要不接受第一次的談判和招降,那個囂張的幫派就注定沒機會翻身。因為那個時候,政府會實行俗稱的「逃亡法」,也就是至死方休。一天不見頭目的屍,也不會停手。
不過,政府從沒對南部幫招降,就立即向頭目級下格殺令。雖然有人質疑過政府的行動,但用先進武器襲擊軍方關係者,這已經是不放政府在眼內,而且是個迫切的威脅。

「希望這次是最後一次的戰鬥,我們已經付出得太多了,這次戰爭打得太久太血腥了。要死的話,要他們就夠了。期待各位的奮鬥!巴勃羅再世?好,那我們就踢他回地獄!」叫囂聲在這群戰士中爆發,和馬丁斯上校一樣,他們決心要在四天後了結這一切。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41 ]
文章主題 :  2:血腥的逃亡法

10:23 28/4/14 (GMT -5)
大西洋省西部,大西洋之角 (安那托利亞要塞)

第90號公路的大西洋海岸段一旁,座落多個小鎮,村落,還有一串高級住宅。接近大西洋省和波利瓦省邊界上,有座特別大的別墅,小型泳池,網球場,太陽能發電系統,連直昇機秤也有。沒錯是大規模,很多元化和先進,但不算是很豪華的級數。
附近的人不是很清楚這別墅的業主是誰,有說業主是哥倫比亞的隱形富豪-在這樣的國家有權有勢很易引來革命軍的目光,低調是其中一種自保法,也有傳聞指那是不知道哪個準軍領袖的別墅,避難所。
答案是兩者皆是。
因為雷頓行事向來很低調,雖然他有些行徑和艾斯科巴爾類近,有別墅、飛機、直昇機、名車、也有改善窮人的生活(艾斯科巴爾曾以草根哥倫比亞人的代表自居),他較少向世人誇耀自己的財富。正因如此,雷頓和巴勃羅不同,在高級住宅區中找他的別墅來鎮壓,轟炸,掃蕩不是易事。他沒有麥德林那位巴大爺的耀眼。
在北谷集團被瓦解後,躲過追捕的雷頓帶同一些小頭目和一直有連繫的黑鷹匯合。雷頓的財力和經驗,加上和他一同加盟黑鷹的殘存份子,讓南部幫和黑鷹有深入的關係。兩者不光是出資者和打手的關係,說兩者已經是一體也不為過。現在的雷頓亦是黑鷹的最高層成員。
大西洋之角,所謂的安那托利亞要塞是他在北方的別墅,他的個人要塞,他幫派運作的大據點之一。
現在這裡是南部幫在本土的最後數個據點,他們在哥倫比亞的大部份設施也被佔領,連在海外的設施也在國際合作下被逐一查封。殘存的頭目級人馬能逃的也躲到國外,或盡快逃出哥倫比亞。除了死硬派,比較不起眼的小人物亦盡快的躲起來,始終MAR是傾向殺死南部幫的有名人物,或是對幫會運作有關的重要人物,小卒的話他們不太在意。

離開電腦桌,棕髮男人把灰色雙瞳的目光移向屋外的大西洋。
他就是大西洋之角的主人。
「他們也到了新西蘭……也沒有什麼好擔心了。」因為MAR和政府的掃蕩,雷頓擔心家人的安全。為免他們被MAR虐殺,或是捲進和政府軍的戰鬥,雷頓在MAR開始行動前,也就是三月初時已經秘密地安排家人逃到世界的另一角。剛才他們才用加密的系統從即時通發出訊息,向雷頓報平安。
和艾斯科巴爾一樣,在幫中,江湖上他是兇悍的梟雄,在家他是個愛家的好男人。雖然他曾有段風流的日子,但一次差點死在床上的經歷使他也不太敢在外風流,免得床邊的女人就是敵對派系的殺手。
電腦的揚聲器發出獨特的電子音,向雷頓報告某些事發生了。走到電腦前,他看到某個視窗顯示鴿子籠有他養的鴿子回來,便立即趕到外頭,看看鴿子帶來的東西。

上到放了一排鴿子籠的陽台,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那頭回來的鴿子。
看到牠腳上的小鋼筒,雷頓知道他收到其他頭目的消息了。他取下鋼筒,把鴿子放回籠中,才回到屋內取出鋼筒中的東西。
翻開剛出的紙條,雷頓知道了最新的情況:他要聚集的人也到了。
既然齊集,就不要等下去,免得夜長夢多,給MAR和政府有任何的時間組織攻勢。取出有加密機能的衛星手機,雷頓聯絡他在外少數仍生存的手下。
「是我,包裹到了,你先替我簽收,再送到我家吧……沒錯,要盡快。」為免被人知道位置,雷頓只有盡快的掛線。他希望對方沒有動用梯隊系統 來偷聽自己,不過……現在自己是全美洲,以至全世界的敵人,真是動用這個全球監聽網絡監察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即使走不了,這一切也不會完結的。」緊握著左拳,他眼中綻放出絕不屈服的光芒。一直以來也不向任何敵對者屈服,對懷有敵意的人強悍地反擊,這次也不會是例外。那怕要面對整個哥倫比亞的軍隊,以至世界的追捕,他可不會輕言放棄。
現在他已和所有牽掛抉別:家人已經到了新西蘭,要說的話和托付的一切要也說了,交托了。剩下的就是從這裡殺出血路。
「我們死了後,你們之後要面對的,就是整個世界的怒火。」

15:10
波利瓦省北部,下瑪利亞鎮
北波利瓦海軍陸戰隊基地

三天前接到命令後,包括GTS和狩捕隊在內的一隊哥倫比亞政府軍已經在這裡集結,準備和大西洋省及美軍加勒比海上的第4艦隊襲擊安那托利亞要塞。雖然還有一天才開始這次作戰,一切的準備工作仍然在進行。檢查和點算裝備、在指揮車上裝設新器材、熟習如何在指揮車運用那些機動地雷……
檢查武器,是在機庫外的三人消磨時間的其中一個方法。

舉起東歐製的M21K,孤客測試這可以用AK-47彈藥的自動步槍的瞄準器是否正常。
「三天了……真快過啊……」
「也好一陣子沒有如此輕鬆了。」說話的是剛放下Mk.48機槍的鸚鵡。「打完這場之後,我要請假,這段日子根本就是瘋的……不過回一點正常生活還真會瘋掉耶!」
「他有不瘋的時候嗎?」清理狙擊槍槍管的紅插進對話。「從來沒有吧。」
「我說真心話就是我鬧著玩,我認真時就是我發瘋。唉!對你們這些傢伙絕望了。」
正把槍管接回那柄M82A3狙擊槍的紅立即反駁:「是事實,你的可信性有多少,大家也知道嘛!」
「唉……這年頭真是壞人難做,好人也難做呀!」
「你感慨個什麼嘛……」孤客還沒說完,他聽到不遠處有別人的聲音,是那個人。
「喂!紅,鸚鵡,有新消息。」聲音的來源是個身型算小的女生,因為她的習慣,孤客多年前已稱她為樹熊。而她小時愛抱的由加利樹,名叫變態師。「上校說要全部人緊急召集!」
「召集?發生什麼事啊?」發問的是紅。
「上校說要立即展開行動!因為……」跑到來三人跟前的樹熊說出原因。「他們……雷頓他們有行動了。」

15:13
海軍陸戰隊基地,指揮中心

收到來自DAS的情報後,連日來和其他軍官準備這次行動的馬丁斯真正的緊張起來。
MAR潛伏在安那托利亞要塞的人向DAS告密:雷頓秘密地把九個頭目,連同他們的保鑣,傭兵一起送到大西洋之角,今天經那裡的潛水艇和超高速噴射船逃到加勒比海,之後再作打算。
雖然沒辦法知道大西洋之角下面收了多少的潛水艇和超高速噴射船,不過,這不會阻止是次襲擊。
「部隊的準備如何?」
隨行的下屬立即回答:「大西洋省和這面預定出擊的部隊在一個半小時內可以出發,第4艦隊就要更多的時間。」
「要多久?」
「消息來的突然,而且即使當立即出動,也要一小時才到達。」
「也就是我們要吃自己嗎?」第4艦隊的直昇機群現在仍在哥倫比亞外的加勒比海岸候命,即使現在立即出航也不能在時間內到達。「算了,我們本來就是在最少的支援下做事。」
看看手錶,現在的時間已是三時。DAS的情報指出頭目會在黃昏時份才完成集結,他們還有時間準備好一場全面的攻擊。
「現在要狙擊手立即出動……」

馬丁斯和下屬進了指揮中心的其中一個房間,這裡的人員正為安排好戰鬥的配置而疲於奔命。始終事出突然,襲擊的細節在現在才計劃好一部份,要在一小時多點的時間完成所有的計劃,實在是太緊迫。
在某張桌前的狩捕隊隊員看到上司到來,敬禮後就立即講解現在計劃好的細節。
「流動指揮車已經依了上校你的指示,停在離安那托利亞要塞外約五至十公里的地方。」之後這棕髮的隊員指出大地圖上的數個紅色交叉,那些是巴蘭基亞和卡塔赫納的流動指揮車。「有叢林的掩護,ADATS沒戲唱。」
頭頂紅色帽子的隊員點出安那托利亞要塞外兩座建築:「上方的倉庫,下方的百貨店……如上次所說,我們會在那裡各下兩隊狙擊手,榴彈狙擊手和反器材狙擊手各一。他們會是最早出發的一批。」
「榴彈狙擊手?」上校記憶中沒有要求過如此的火力。「是誰的提議?」
「是三角洲的人提議下的。」紅帽子隊員回應馬丁斯。「25毫米級的高速榴彈,什麼民用車也可以一擊碎掉。」身為顧問的美軍三角洲部隊搬出如此的火力,可見他們對這次行動的重視。
「想不到他們會外借出這樣的東西……直昇機方面是否依舊?」
「GTS和艾利克會各出動兩部黑鷹,我們也會出動數部黑鷹,軍方派出數部蝮蛇支援。加勒比海的美國佬也會出動些蝮蛇,但他們說到真是有迫切需要時,可以出閃電展開空中支援。陸軍也會派出裝甲車……」
不光是陸戰隊和軍方新配備的武裝直昇機,連F-35也出動。這次的規模大得不正常,不過馬丁斯一想到雷頓的私兵如何強大,就覺得出動這級數的軍力不是過份……甚至可能依然不夠。
從最新式步兵武器,到自動重機槍座,ADATS這些軍隊級的武裝也能配備,大西洋之角地下就是巨大的地底設施,還有潛水艇和超高速噴射船……到底和雷頓勾結的人有多少,又是什麼人,如此的資金和技術來自什麼人……馬丁斯根本沒辦法完全知道。

「陸路的封鎖如何?」
「已經部署好,在部隊出發時就立即在90號公路設下封鎖線,上校。」
「那麼,巴蘭基亞和卡塔赫納的機場,港口的封鎖……」
「會同時進行。」
「如果雷頓進了其中一面,也只好在市區戰鬥。到時盡可能不使用火箭之類重武器,傷到平民我們可是要丟官喔。」
棕髮的隊員對上校只報以一個苦笑。
17:50
第90號公路,海雅克旅館

四個身影在海雅克旅館的天台上找尋掩護,手上巨大的長槍上的炮銅色和銀色,在漸黃的太陽下反射出帶有殺意的光芒。瞄準鏡下的眼一直監視著目標建築的一切。
「傘兵,現在的時間是……?」紅兩手持著架在圍牆上的M82A3時,向身旁的觀測員問道。她今次的觀測手是愛跳傘活動,人稱傘兵的隊友,平日和她合作的觀測員在早前的戰鬥中受重傷,也當過觀測手的傘兵由機槍手暫時改為當紅的同伴,掩護她,在需要時接替她,以及和天台另一方的榴彈狙擊手一起為將前來的隊友提供支援。
「17:50。MAR的傢伙應該快來的了。那種鬼主意也能出,真是有你的,MAR。」
「死亡薄餅……他們也真的夠狠。」榴彈狙擊手道出MAR的潛入和拖延手段。他手持的M109能發射口徑25毫米的小型高速榴彈,足以一擊破壞一般的民用車。用它來截擊逃走的車輛,實在最好不過。
榴彈手觀測員的通訊器傳來聲音。
「這是G9,收到外賣的消息了。他的車已經到了附近,H15,由你來確認。」守在旅館另一角的G9要求H15,也就是傘兵確認MAR用的車輛。
「我是H15,開始確認。」傘兵拿起望遠鏡,轉向公路的方向。他看到之前所說的外賣車,真是一輛屬薄餅公司的客貨車。描述和之前預定的一樣,是紅色的客貨車。它轉進離旅館才數百米,通向安那托利亞要塞的小路。「看到MAR用的外賣車,正駛向安那托利亞要塞。」
「好,我通知其他人準備行動。你通知蟑螂出動吧。」
之後,傘兵切換線路和蟑螂屋,也就是流動指揮車通話。
「這是旅館的H15,外賣快送到了,給蟑螂一點香味吧。」
「蟑螂屋現在放蟑螂,要給我好好看著蟑螂的行動。」
「行了。」

傘兵準備觀察所謂蟑螂的機動地雷的行動時,MAR開的外賣車到達了要塞的閘口。
「什麼人?!」手持機槍的守衛向司機叫喊。
「大……大哥,我只是送外賣的,不要用槍。」司機有點慌張的說著。「這裡有個皮……」
「啊!」閘後傳出一個人的叫聲,是個黑髮年輕人,他有數根頭髮挑染成紅色。「你們兩個不用這樣兇的,是我和裡面兄弟要的外賣。晚餐來的,反正今晚還得要守通宵的……吃個豐富的……」
「嘖!你這臭小子早說嘛,有我和他的份嗎?」另一個拿自動步槍的守衛以粗豪的聲音說著。
「有,當然有!不嫌變得冷就好……我會叫兄弟留點給你們。」
「快點送完快點走!我們老闆不是太喜歡有外人來的!」步槍手繼續擺出一副兇悍的態度。
客貨車的側門打開,一個身穿薄餅公司制服的男人,拿著兩個大袋下車,步向兩人在打開的閘口。才走了數步,步槍手用槍抵向他。
「不要進去,交給我!等我送進去後,再給你錢!」
他放下右手的大皮袋,拉開員工外套。內側盡是一根根黑色的物體,還有一些電線和儀器。
「不給我進去、脫下外套或是殺死我,你們就立即被炸死。我要進去,現在就要進去見雷頓!」外賣員叫著,他就是之前所說的MAR其中一個潛入員。
「唬我是吧?!你這個狗……」

呯!
子彈擊穿步槍手的後腦,成了一具死屍。下一瞬,機槍手正要反應時,也踏上步槍手的後塵。
凶彈來自年輕人的兩柄手槍,他就是第二人。
「這故事的教訓,就是外賣請自取。」他取去機槍手之後使用的機槍,再交給外賣員。「跟我來!你當是威脅我進去就好!」
「其他的保安如何?」
「算是搞定了。」年輕人淡淡的說著。「進去吧。」
兩人進入大西洋之角,外賣車開走的同時,遠處亦傳來發電機組爆炸的聲音,蟑螂已經擊破目標。
那是第三次圍捕雷頓的戰鬥已經開始的鍾聲。

17:55
安那托利亞要塞,地下區
會議室

廣大房間中,圍繞著桌子坐的10人正是南部幫殘存的大頭目。他們也是接受雷頓的逃亡協議,而連同保鏢冒死前來這裡。
局勢一天比一天惡劣,MAR和政府各部門的掃蕩已經瓦解了不少南部幫的勢力:物業被政府查封或被MAR襲擊、銀行戶口被本土和外國政府凍結,充公、黑鷹和南部幫的武裝部隊不停被MAR和政府追殺,歐喬亞和他之下的殺手首領先前已經爆成煙火,兩支黑鷹分隊在東部的戰鬥中被圍剿至幾近全滅、和南部幫運作有密切關係的人亦不停被殺,或者能逃則逃。
哥倫比亞已經是個不能久留之地,他們也知道在這個殺到失控的國家根本沒有能躲的地方。
故此,有部份大頭目接受雷頓提出的逃亡協議。逃亡方式就是利用潛水艇和超高速噴射船,只要美軍沒有出動潛艇的話,要用潛水艇潛逃到巴拿馬的秘密設施也不是不可能。而南部幫擁有的最後數艘噴射船就更是些曾讓軍方頭痛的東西。
雖說開那些極速可以打破世界紀錄的噴射船和賭命無異,但南部幫曾利用無人噴射船把毒品以高速送到中美洲,而且收效還算不錯。現在兵臨城下,坐噴射船撞死也可能被隨時前來的軍方打死來得好。
「……那麼,剩下的如何搞?」說話的是安東.尼格,這個身型不高的男人逃出卡利市後,也沒有好好的坐下來休息過。
會議中唯一的女性,雅莉絲亞.華雷拉立即開口:「你指的是什麼?」
「人也好,貨也好。」
「我們出發,放棄了這裡後,幫會的一切也算是完了。他們之後的事只好各安天命,而且……他們也沒有再為這個破爛的幫會戰鬥的理由了,對吧?要擇木而棲啊……」回應尼格的是在苦笑的雷頓。「剩下的,就是我們各自為生存而戰……他們,選擇不逃的人,我們所有人亦如是。」
之後,雷頓說他要如何處理剩下的貨。
「貨的問題……」他把目光移向貝雷斯兄弟,會議中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人。「兩兄弟提議說放著他們不管,反正現在什麼也鬧大了,就給他們造新聞,挖下去就好。」
「你還真樂觀啊。」金髮而有點發福的中年人,哈辛圖.巴羅斯喝了一口啤酒。「十三巨頭,還有外頭一堆的傢伙也是和政府在後面拍肩,挖下去?你不如和那個姓艾的俄國佬說說吧?不……那俄國佬到時大概也不在了……」
「放著他們不管?!」雅莉絲亞因為聽到貝雷斯兄弟的決定,激動得站起來。「你要我們像革命軍那麼樣被人加罪名嗎?數年前那次鈾事件……!」
雙子兄弟的大哥,拉薩羅為自己的想法辯護:「世界不光有一個有姓艾的,和他老兄一樣的人多的是。只要有方法吸引到他們的目光的話……即使一切已經改變不了,我們也不可以給那些傢伙好過……最少要讓世界……」
「不可以給那些傢伙好過……不要鬧了!」性情激烈的雅莉絲亞立即反駁。「我們也知道姓艾那票人的說服力一向是如何的不足……不,是這個世界根本不相信那票人。真要不給那些傢伙好過,就不應只幹這個……」
「那妳要如何?」尼格有點看不過雅莉絲亞的態度。「如廢案那麼樣啊?我們已經沒有那種程度的軍力,黑鷹被修到這樣子,根本不可能撤退到那裡重組,向他們反擊。」
巴羅斯在這面的討論參一腳:「妳也太好戰了……華雷拉。妳也知道戰鬥不是單純的實際行動,背後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我倒是覺得……之後想方法讓某些人知道這回事,讓他們像革命軍那樣……」
突然,門被打開,一個驚慌的人和一個手持M60的人進了這房間。
「誰?!」其中一個保鏢叫喊時,另外數個全副武裝的人立即把槍抵向進來的兩人。而那個手上有人質的外賣員立即開始唬在場的頭目。
「別想逃或殺老子!想逃我便引爆!我一死,你們也一樣被炸死!」
房中的人開始看到外賣制服下一根根被綑綁起來的黑色物體,還有一些電線和儀器。這是炸藥的話,絕對足以炸死這裡的所有人。
房內沈重的氣氛變得緊張和不知所措,這樣的偷襲,還真是第一次的對上。
雖說MAR中有一些警方的成員,他們甚至常和政府軍,警方一起行動,但他們倒沒想過這不過是一場大作戰的一小部份而矣。真正的戲碼之後才上映。

18:06
大西洋省西部

背負戰士的五部黑鷹在黃色的光芒下飛行,連同護航的蝮蛇共有八機。在極低空飛翔的機群和從巴蘭基亞出發的部隊,正以高速接近大西洋之角,自東和西夾擊這座立於天崖海角上的城塞。
「對了,上校這次竟然親自上陣。」說話的是館長,因為頭上那吵耳的螺旋槳使他只有拉大嗓門說話。「還真是想不到。」
「好歹是最後作戰嘛。」同是機槍手的鸚鵡道。「聽說,上校就是在廿年前盯死了巴大爺的那個人吧。」
「好像就是他。」頭上還有少許紗布的天使回應鸚鵡。「沒有他和他的隊員的話,聽說根本不能殺死巴勃羅。」
手持自動散彈槍的GTS成員插進對話中,他是隊中的先頭偵察兵:「他是技術部門出生的,全因為他們當年運用的儀器才成功鎖定巴大爺,再派人打死這個死胖子。」
「所以那個上校才支持變態師他們玩地雷車,還在開發參一腳,對吧?技術部門出生嘛!」火炬的音量已經進了喊的程度。
「你們!」刀手有一個壞消息要通知後方的人。「一會可能會搖得很厲害,你們自己要小心了!」
「啥?」
「鸚鵡,紅和傘兵說發現對方有肩射防空飛彈,所以……!」警號響起,使刀手轉回前方控制黑鷹。
「有導彈,開啟ECM。」月按下儀表板上的某個按鈕,Romeo 7與其餘七機一起啟動ECM自保。
三發針式導彈從大西洋之角的方向襲來,強烈的電子干擾波濤配上不規則的飛行軌道,理應可以打散它們的攻勢。不過,ECM不是無敵的防線。有一發沒有被干擾電波引開,筆直的打向其中一部蝮蛇的尾部。失去機尾的蝮蛇失控地下降和旋轉,機頂的螺旋槳因為小爆炸而分離解體,兩張彈射椅隨後射出。
近年加裝的彈射椅,最少暫時保住兩人的性命。

為了對應防空導彈,四隊狙擊手從旅館天台和倉庫射殺大西洋之角外部的雷頓手下,不過,他們始終遲了一步,數發的針式已經射出。他們亡羊補牢的方式,就是盡可能殺死所有雷頓的手下。
從瞄準鏡目睹手持防空飛彈的人被榴彈炸死後,天台的榴彈狙擊手以最快的速度換彈匣。
「快點!二時方向有榴彈!」榴彈狙擊手的觀察員催促他的同伴盡快上彈,因為他已經看到天台上已經有人走到自動榴彈炮座,準備向他們所在的旅館發炮。
聽到遠方第二次的爆炸聲,觀察員壓抑他的欲望,沒有把視線移到西方,看被擊落的黑鷹摔到地上。

「由我來吧!」紅知道觀察員說的地點,她立即把槍口轉向榴彈炮座。「可不會……」
扣下扳機,口徑半吋的子彈擊毀炮座,由於擊穿彈倉,多發榴彈同時爆炸,和炮座只有數步相隔的那個人也被波及。
「榴彈炮已經被毀!」傘兵傳來報告後,他發現了新的敵人在較下的樓層出現。沒人看到傘兵那怕得發白的臉色,但光從聲音便可聽到傘兵的恐懼。
「紅!那些人用刺針來打我們!快逃!」
有兩人從二樓舉起刺針防空飛彈,瞄準的是他們四人。雖不是真正的對地用彈,以刺針彈頭的威力,要殺傷那些在旅館的狙擊手卻很足夠。
聽從傘兵的說話,兩隊狙擊手盡快的逃離圍牆。他們還沒跑到樓梯,刺針導彈已經在它們身後的圍牆炸出兩顆火球,遠至仍然趕向大西洋之角的部隊也可以看到。

「紅,傘兵……!」身為Romeo 9右側機槍手的袋鼠看到旅館被襲擊,不禁喊出隊友的名字。「那些傢伙還殺不夠嗎?!」
「收到……地面的強攻靠你們了。」潛水員向下方的裝甲部隊回覆後,她聽到身旁的爆破手有話要說。
「刀手和上校他們開放我們攻擊了嗎?!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和那兩部……!」
「開火!全機開始機槍掃射!」現在已經進了機槍的射程,馬丁斯上校開放全部直昇機以機槍掃射大西洋之角。不運用火箭或導彈是因為他們要在最少損毀下接收這座要塞,取得要塞內南部幫的犯罪證據。

配合東方和南方的空陸攻勢,十門機槍和機炮同時從西面的天空撒下彈雨。
沒有用上火箭或導彈,這樣的炮火也足以把大西洋之角變成蜂窩,或是擊殺在外面的南部幫成員。在掃射中沒有被轟至血肉模糊的打手,殺手群仍試圖用火箭榴彈,機槍阻止軍隊接近。
一發RPG-29自大西洋之角圍牆射向來襲的裝甲車隊,火箭彈擊中車隊裡帶頭那部裝甲車。沒有擊中車體,但這一擊炸毀了那八輪式運兵車左面的部份車輪。
回應火箭彈的,就是裝甲車隊的機炮和自動榴彈炮掃射。圍牆在25毫米炮彈和40毫米榴彈洗禮下,變成芝士-被轟出一個個的洞。不過這不足以粉碎城塞外牆,還有阻止打手繼續阻擋軍隊的前進。
為了盡快殺死外面的打手,馬丁斯還是讓蝮蛇向地面發射火箭彈和榴彈。來自兩個方向的地獄火雨同時落在安那托利亞要塞外圍的地上,兩部蝮蛇機首的25毫米格靈炮吐出火舌時,翼下的多連裝火箭和自動榴彈炮展開地毯式轟炸。
配合其他直昇機的機炮火網,大多數在外部的打手算是在短時間內被殺死,之後的交由空降部隊和從地面潛入的特種部隊處理已經足夠。

為打開進入要塞的大門,已經有三部直昇機和兩部裝甲車被擊破。和以前相比,這次的損失真是很大。
從天上看到特種部隊,還有裝甲車隊帶來的陸戰隊開始和殘存的南部幫交戰,上校下令所有黑鷹盡快放出機上的部隊,進入大西洋之角的地底部份。
上校所乘坐的黑鷹,Zulu 1是首部停在要塞上的直昇機。而馬丁斯上校也秉承某些部隊的習慣|隊長身先士卒,站在最前頭帶領部下打這場最後的戰鬥,他是第一個從游繩降到大西洋之角天台的人。
Romeo 7和9隨後亦開始放下GTS的隊員,最先降下的是刀手在部隊中的副手,人稱軍士的副隊長。
「到了下面,指揮權便會交給軍士。」刀手向部下交代進要塞前的最後一件事。「你們記住,要活著回來!這個和殺死雷頓一樣重要,知道嗎?」
回答他的.就是過廿名部下的叫喊聲。

18:10
安那托利亞要塞,地下區

兩個MAR成員和頭目,還有一眾保鏢在會議室的對峙已經超過十分鐘。
MAR的戰術成功了,頭目和保鏢在這十分鐘間沒有開火,也沒有作出意圖離開的行動。因為他們知道誰開火,誰想逃,全得也死在這個地下室。不過,漸大的震動和爆炸聲使頭目知道自己的死期漸漸迫近。
漸靠近門口的頭目和保鏢中,有人開始有,或許從一開始已經有希望殺出血路的念頭。
「怎樣?」外賣員打破這持續已久的沈默,挑釁一眾頭目。「雷大爺的人不是很兇,不怕死的嗎?來啊!有種就打死我!不殺死我,你們就會被上面的傢伙宰掉,殺光我家和我兄弟的人,現在才來不敢幹嗎?」
「要爆就少嘴炮!看起來沒種的是你這狗娘養的吧?!這樣怕死就不要來自爆這套!」反唇相譏的是獨眼的頭目,薩諾.希恩。
之前抵向裝成南部幫的MAR成員的M60,轉而抵向希恩,以數發子彈要他付出生命這代價。
幾發7.62毫米子彈無情地打穿獨眼龍的身體,卡克塔省的老大在一秒前仍是一臉不屈服的態度,現在他不過是無力地支撐身體,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的垂死男人。
「哈!原來這就是卡克塔省的獨眼龍啊?看來他連蟲也不如啊!」
這就是打破僵持的爆發點,外賣員和頭目眾的緊張局面,還有頭目眾的冷靜和不知所措因為希恩被槍殺而突破臨界。是時候行動了,雅莉絲亞向拉薩羅和其中兩個保鏢打眼色,拉薩羅大約知道她的對策。
「跑!死命的跑!」雅莉絲亞和拉薩羅先後的叫喊,同時雅莉絲亞和那兩個保鏢拋出三個從身後拿過來的煙霧彈,她最愛用的隨身武器現在派出用場。手榴彈的煙霧瞬間佔據了房間,房中的南部幫人即時奪門而出。
不過,保鏢依然害怕那個送外賣的會因死而殺死自己,沒有主動的開火,反倒是那兩個MAR成員向煙霧的彼方亂槍掃射,M60和P90的火網擊中了其中三兩人。其中數發子彈打死了卡羅斯.索迪,雷頓少數仍存活的財務人員。
暫時逃出生天後,雷頓取出通訊器,聯絡地下港區的人員作好準備。
「是雷頓,立即準備好潛艇和噴射船!要上好彈藥!現在……現在要放棄大西洋之角!」
和雷頓同行的這群人,現在只有希望地下港區可以守到他們上船離開,或是他們不會在到達港區前被打死。

經過地面上三層高的別墅,狩捕隊開始進入別墅底下的巨大地下迷宮。雖然格局和之前對上的類似,但在考卡省迷宮一役取得的經驗,讓狩捕隊知道這將是一場苦戰。要徹底搜查每個房間,找出所有南部幫的成員,還要阻止一眾頭目逃亡,他們的對手不光是南部幫,還有時間。
軍士依照之前所看的地圖指示,以最快速度帶隊從這貨倉趕到最下層的港區。
指示沒錯的話,前面的是運貨的升降機,通往下層的樓梯也在那面,不過軍士從偷拍用鏡頭看到那裡有數個人把守,似乎是在等待頭目的到來才正式撤退和破壞這裡。
「如何?」低聲說話的是孤客。
「共八個人,一定要打倒他們才可以用樓梯下去。」軍士開始以手號分配人手:榴彈手、偵察兵和軍士會從正面用榴彈和散彈槍鎮壓,鋼鏢、鸚鵡和孤客,變態師、天使和館長從左右攻擊那面的打手。其餘的三人殿後。
為免被發現,從右攻擊的那隊先出發,繞道到一條較難被發現的路。直到他們經過較遠處的走廊,從左攻擊的一隊才出發。從距離看,軍士估計兩隊可在十秒後到達位置和開始攻擊。看到秒針在錶面上走過60度,他示意榴彈手和偵察兵立即開火,引開那七人的注意。

衝到外頭的榴彈手兩手中的左輪式榴彈發射器射出爆炸的彈丸時,偵察兵和軍士讓AA-12自動散彈槍和M21K怒哮。最少一個被榴彈的爆炸所傷,散彈槍自動射擊時吐射出的12口徑榴彈更把其中一人炸得血肉橫飛,連同他身後的升降機門也一起被毀。M21K的子彈變相成了兩個被炸傷打手的安樂死毒藥,讓兩人可以立即死去。
以貨箱為掩護,使用M60的打手向三人亂槍掃射。榴彈手的榴彈在炸毀木箱前,數發7.62毫米子彈貫穿了他的身體,比這個打手稍為早一步的前往來世。

側面開始傳出槍聲,夾擊的部隊開始行動了。
Mk.48機槍和M60一樣,撒下的亦是7.62毫米彈構成的火網。對面的兩人找尋掩護時,AK-104吐出的火舌一刻也沒消失過。利用槍上的電子瞄準系統,鋼鏢、鸚鵡和孤客從貨箱陣後射擊時,也可以看到兩人的位置。
確定了位置,隊中外號鋼鏢的人解除榴彈發射器的保險,他要用之前轟殺死兩人的40毫米高速榴彈,把擋路的兩人趕出來。
瞄準兩人之後的空地,他扣下榴彈發射器的扳機。發射到著彈,榴彈在十分一秒間完成這一切。兩個打手聽到聲音正想行動時,其中一個已經被來自身後的爆風和碎片殺死,沒傷的那個就在探出身射擊時,被孤客先擊中肩倒地,不過還是有一發子彈擦中孤客的左肩。
他還想反抗,在拉動扳機前的一刻,孤客多賞對方數發子彈。
不殺就會被殺,這是修羅場上的鐵則。活著後悔和背負惡名,隨時比死來得好。

五個已經倒下,只剩下三人。他們正和變態師、天使那面交手。鸚鵡決定支援他們,而且以手號指示孤客慢慢接近打手群的後方,留下鋼鏢為自己殿後。依照指示,孤客只有前進,鸚鵡就間斷的扣下扳機,除了試擊斃敵人外,也希望引開他們的注意。
他成功了,其中一個打手轉而向自己攻擊,FAL的槍擊在鸚鵡頭頂留下一陣火藥氣味。挑染的機槍手試圖調整Mk.48的方位,祈求一擊擊到他腦肝塗地。不過……
有人搶先他一步,M21K連續數發的槍擊宣佈第六人的死亡。之後館長和鸚鵡各自殺死了剩下來的兩人。

前往下面港口的其中一條通道已經打通,不過代價就是現在只剩下餘溫的榴彈手。
「我是軍士,報告情況。」
「這是鸚鵡,死了兩個。」
「這面的三個也死了。」
「全滅了嗎……對了,偵察兵證實榴彈手已經死掉……」
「是嗎?」在無線電彼方的館長和軍士一樣,只有默然接受同伴的結局。
取過榴彈手身上剩下的彈藥和榴彈發射器,軍士低聲對死去的人說:「安息吧,你的份……我們會代你出……」替他合上雙眼後,就聯同身後的數人和之前分散了的兩隊,盡快從樓梯趕到最下層的港區。
突然,上方傳來一下震動。不過,軍士決定先出發,再向地面上的部隊確定震動的來源。

18:22
安那托利亞要塞,地下港區

經過上層的貨倉,工場,軍火庫之類的地方,軍士終於來到最下層的地下港區。雖然早已聽到槍聲,在推開防煙門之前,他隊中另一個有偷拍鏡頭的成員,偵察兵視察港區確實的情況。
烙在他網膜的,是一幕幕狩捕隊和南部幫的打手在各處交火的景象。除此之外,他留意到港區外部竟然裝了掛上12.7毫米機槍的遙控炮台,馬丁斯上校知道大西洋之角防衛的森嚴時的感想:這根本是瘋的,也成了偵察兵的看法。

「情況如何?」發問的是軍士。
「看到最少有兩座.50機槍,而且四處也是狩捕隊和南部幫的人。但應該沒有人察覺我們。」
「你看到潛艇和噴射船嗎?」
偵察兵再次把接目鏡移到眼前,他嘗試找出潛艇和噴射船的所在。礙於視線,他看不到港內有沒有潛艇和噴射船,但他肯定最盡頭的大閘門還沒開啟,也就是他們還沒成功逃去。
「閘門還沒開,他們應該……」遠方的異動使偵察兵欲言又止。「慢著……閘門開始動了。他們似乎到了!」
「鸚鵡,天使,你們那隊強攻上方的控制室。我們直接支援狩捕隊。」
語畢,傭兵分為兩組行動。

推開防煙門,五人衝進港區後,立即找尋掩護再開火攻擊。取過死去同伴的愛槍,軍士瞄準了較遠的機槍座。它正在攻擊另一方的狩捕隊,不趁現在擊破的話,就不知道再有沒有機會攻擊。
扣下扳機,榴彈在空中劃出弧線,碰到機槍座旁的地面後炸裂。這擊成功引爆槍座,響起爆炸聲之時,自動散彈槍暴射了數發12口徑榴彈,粉碎另一座槍座。
當前最大的威脅暫時消解了,軍士指示其餘四人在雜物掩護下移動到最多友軍的位置。
「是GTS的H1,到了港區,情況如何?」通訊器因為之前的戰鬥而受損,現在還可以使用,軍士算是鬆一口氣。
「這是J21,現在交戰中,四周和上面也……」狩捕隊的J21的聲音被奔跑和槍擊聲代替。「哈維!樓上有敵人!快點!」
聽到J21的對話,軍士轉而向上方的通道開火,下屬找到掩護後,便以自動步槍和機槍射擊。似乎是為了逃到下方的潛水艇,那數個打手邊射擊邊奔向鐵橋的盡頭。

沒多久,另一批狩捕隊成員趕到鐵橋盡頭的通道,痛擊迎面而來的打手群。橫飛的槍彈先後殺死一個打手,打傷一個狩捕隊的成員。正當連接鐵橋的通道成了修羅場時,GTS的隊員亦開始他們的工作:佔據港區控制室。
聽到外頭的槍擊聲,港區控制室中的守衛和控制人員準備逃出這個空間。既然門和武器系統已經開了,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設定好鎖定模式後,控制板前的人向守衛喊道。
「噴射船和武器搞定了!立即趕去潛艇!」
「靠!花了這樣多的時間才搞定!」手持AK-104的守衛和其他人正開始奔跑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不幸事發生在這守衛身上。

控制室的門被爆破用炸藥炸飛,隨巨響傳出的同時,炸飛的門因為爆破用炸藥的威力太大,連同剛好在路線上的守衛一起被打飛到窗旁。
即使衝擊沒殺死他,也很可能打到他內傷或是失去意識了。
正在後退的打手和控制員立即轉身,向門口開火,衝進來的GTS隊員盡快以控制板為掩護,試圖擊殺逃亡的打手。鸚鵡的機槍射中一個打手,身中數槍的他大概也返魂乏術。護送了兩個控制人員到門口後,最後一個離開房間的守衛在離開前發射了一發榴彈,雖然沒有直擊任何人,但鋼鏢不幸被爆炸的碎片所傷,無力的倒下。
「鋼鏢!」身為軍醫的天使上前觀察他的傷勢,碎片刺中鋼鏢的左手,而且有燒傷。他已經不可以再戰鬥了。「忍著,我很快……」眼前倒下的是她的弟弟,會焦急和緊張是正常的。
正當天使為鋼鏢急救時,變態師找尋控制閘門的按鈕,以阻止南部幫逃走。
「閘門……」手指和視線不斷搜索開關的字樣,看過兩塊控制板後,他算是找到開關把手,變態師拉下那控桿。不過也太遲了,他抬頭一看,只見噴射船以高速離開港區,其中一艘潛艇也開始出航。
「媽的!還是來不及!」
「有客到!」本是在外把風的孤客突然向控制室中的同伴叫喊,他自己也以牆為掩護,把槍放在牆邊,以電子瞄準系統來確定打手的位置和攻擊。鸚鵡也加入孤客的行列,為同伴拖延時間。

地下的迷宮成為修羅場時,另一方面,地面的情況也不樂觀。
之前在地面集結的特種部隊,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在一次爆炸中受到慘痛的打擊。數部無人炸彈貨車突然襲擊他們,而直昇機的預警也只能減少死傷。超過十多噸的CL-20爆炸時,足以把半徑二百米內的一切炸毀。
接到預警後,地上部隊試圖迴避,直昇機也嘗試截擊。但偏偏百密一疏,直昇機截擊了兩部無人炸彈貨車後,一部無人炸彈貨櫃車從之前部署了狙擊手的貨倉衝出,殺地上部隊一個措手不及。數十個隊員和數部裝甲車即時捲進爆炸中,大西洋之角的地面部份也被剷平。
這就是所謂的「放棄大西洋之角」:當全員退到港區時,便徹底摧毀大西洋之角,亦是之前震動的來源。
死傷者之多,使剛來到的救援隊疲於奔命,本來支援狩捕隊的黑鷹直昇機也成了把傷兵運離燃燒土地的工具。情況實在惡劣,馬丁斯上校只好要求第4艦隊派出部隊支援和救助傷兵。
「來了嗎?」離開了直昇機協助救援隊處理死傷者,現在名副其實腳踏實地的上校副手看到遠處有數個光點接近。那是第4艦隊派出的部隊,有四部蝮蛇和同數目的魚鷹。不過,希望很快的幻滅。

煙尾從水面和岸邊射出,應該是防空導彈。
直昇機群射出熱焰彈,以避過導彈的追擊,同時蝮蛇也發射翼下的獄火式反坦克導彈,試圖切斷來自水上和山崖的火線。獄火以音速攻擊閘口兩旁的ADATS發射座。對於不會動的目標,要獄火打中實在不是難事。很快,兩個火球在開啟中的閘口兩則形成,不過,爆炸的火光映照到他們還是遲來一步,一艘潛艇已經離開港區,潛到水中。而且,為了打下發射座,已經有一部蝮蛇被擊落。
「嘖!竟然走了!」某部蝮蛇的副機師不甘心的啐了一聲。
為了完成任務,蝮蛇編隊的隊長下令其餘三機轟炸港區內部。
「聽好,叫那些狩捕隊離開港區,我們要轟炸那裡!」
「知道!這是第4艦隊的支援隊,港區內的……」
來自隊長機正機師的聲音,經無線電傳到在港區激戰的狩捕隊耳中。
「……狩捕隊立即退到港口後的停車場,我們要轟炸港區。重覆,港區內的狩捕隊立即退到停車場,我們要開始轟炸港區。」

「轟炸港區?!」剛擊斃又一個南部幫打手的軍士聽到如此決定,真的有種吐出罵聲的衝動。不過,為了保命,他還是先命令全員撤退。「是軍士,全員撤退到停車場!快點!不想死就逃吧!」
撤退命令如漣漪般在狩捕隊中擴散,各人也且戰且退。不過,為了盡快的擊倒敵人,三部蝮蛇開始它們的轟炸。
連裝火箭、反坦克導彈和25毫米格靈炮,這些就是蝮蛇蹂躪敵人的利牙。正在撤退的狩捕隊身後是爆炸和震耳欲聾的聲音,潛艇、裝卸設施、貨櫃、破落的炮座、亦在逃走中的打手和四個南部幫頭目……全部成了火線的目標。
直接逃到港區的四個頭目,剛好在這時進了港區,或是已在潛艇上。港區中的自然變成死狀噁心的屍骸,潛艇上的也不見得比他們好,因為潛艇還沒開出已經被炸毀。

撤退地點,停車場。
在一分鐘前這裡還是個名車的容身之所,但現在不過是廢車場。
剛好逃到停車場的雷頓看到停車場閘門被炸毀,便立即和剩下的手下回頭,改用車來逃亡。他之前因為碰上狩捕隊而和赫維.華達一起改道,怎知道竟然可以保住他和自己的小命。
「他媽的北方豬!」怒吼時,雷頓向追來的狩捕隊開了數槍。之後他便和三個手下跑到其中一部越野車上。而華達和數個手下就上了另一部越野車。
不用駕駛的打手舉槍射擊時,兩部車的司機讓逃亡工具以最快的速度起動。混合引擎起動的聲音響起,兩部車加速駛向停車場的出口,通往第90號公路和生存的出口。
付出大量的犧牲,結果還得要目送這肥肉逃去,進入停車場的馬丁斯心中只有激憤。不過,他還有可以用的手段,只要還有手段,他絕對不會放棄。局勢也不容他放棄,這場戰爭已經付出得太多人命,不在這刻完結,剩下的只有惡夢。
「是馬丁斯,有四個逃了……雷頓和華達上了荒原路華,華雷拉和巴羅斯經海路跑了。」嘴巴對著耳機的話筒,馬丁斯向地上殘存的隊員要求支援。「通知巴蘭基亞和卡塔赫納的陸軍,盡力攔截雷頓和華達!華雷拉交給美國佬吧!」
決不可以再失,這次……這次南部幫定要為眾兄弟的死作交代,以他們的破滅來交代。
馬丁斯暗自下了誓言。
廿年前他仍是個狩捕隊的前線人員時,他一腔熱誠和義憤加入狩捕隊。為的就是保護家人,以免被巴大爺的毒手摧殘,結果他成了趕巴大爺上黃泉路的一員。廿年後的今天,他再次為這目標而以身犯險,不過這樣變成激憤的心態,卻是馬丁斯的第一次。

18:35
第90號公路

公路一旁的山崖出現了缺口,這種內部會放射光芒的洞口定是受外人加工過。
為了阻止被追擊,雷頓在建設大西洋之角時要求了加建一條地下行車道,好讓萬一他家被攻擊時,亦有一條生路。現在這裡是最後的生路,他和華達只能求軍方的反應會慢一點,讓他們逃到叢林後,再試到巴蘭基亞的機場逃出這個國家。這是雷頓的計劃。
然而,計劃總會有出漏洞的時候。這次就是致命漏洞發作之時。

儘量雷頓和華達的手下以夜視鏡來駕駛,好讓對方不會在漸暗的天空下,如此易發現沒開燈的兩部車,不過這不代表狩捕隊沒辦法看到他們。
收到馬丁斯的報告後,外頭殘存的部隊再次提升警覺,找出雷頓和華達的所在。其中一個陸戰隊隊員以夜視鏡找尋馬丁斯所說的越野車時,他發現了一些東西。
「發光的洞口!我看到發光的洞口!」陸戰隊隊員的發現,透過無線電傳開來。
「方位190!」他讀出夜視望遠鏡顯示的方位後,後方的人員開始有反應。殘存的裝甲車準備向指定方位的光源開火,直昇機的螺旋槳開始旋轉。新一輪的追捕戰正要開始時,地底的部隊傳來通訊。
「這裡有人上了武裝越野車追擊,是數部眼鏡蛇。而且我們要人送走傷兵,快點派人來支援吧!從那個快有眼鏡蛇的入口進來吧!快點!」馬丁斯少有地如此焦急。「指揮車放蟑螂!Zulu和Whiskey隊,可以追擊也盡快……」
變得更嘈吵的大氣電波中,傳來另一道的聲音。
「Romeo 9,要求升空支援。」
潛水員收到正在送走傷兵的刀手的回覆:「去吧,Romeo 9。一定要打下那傢伙,知道嗎?」
既然上司放手讓自己行動,就要把握機會,不過在這之前還得要向行動的老大要求,最少也通知一聲。
「這是Romeo 9,要求升空支援。」
「這是馬丁斯,立即支援Zulu和Whiskey吧!你們的人也會在地面追擊。」
「收到,Romeo 9,開始支援!」三部黑鷹先後起飛,它們的利爪和尖啄-機槍和火箭在火光下反映出暗紅的色澤,使三機顯得份外殺氣騰騰。

避開耳目的兩部荒原路華於公路上飛馳,昔日能輕鬆地享受駕駛的樂趣和快感,雷頓這刻只求逃出生天,右腳踏油門的力度大得快要把踏板毀掉。
「拿武器!快!他們隨時也可能殺到我們頭上!」雷頓叫喊後,他身後的手下自車後方取出重型武器和彈藥。7.62毫米機槍、榴彈發射器和RPG-29…這部荒原路華立即變成全副武裝的小戰車。好運的話,他們仍有殺進巿區的機會。同時,雷頓取出他的衛星電話,開始按下一串數字。

自空中截擊的直昇機隊啟動夜視和紅外線系統,試圖追尋雷頓和華達所用的越野車。Romeo 9上的副機師,爆破手除了擔任武器操作員外,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就是負責索敵的工作,一發現敵人便落下一場火雨或是放出掛在機後的機動地雷。
螢幕上的紅外線影像出現了些吸引爆破手的景象,他看到在一個冷色當道的世界中,有兩個帶有暖色的光團。
「我看到點東西…」爆破手切換觀察的模式,他看到偏綠色的世界。之前看來是色團的東西原來就是荒原路華,而且架上了武器。確定了目標和以鐳射鎖定後,他發出通訊。「發現了目標!準備攻擊!」
指揮車此時傳來指示:「Romeo和Zulu,立即放出蟑螂。之後你們負責牽制那堆人渣的行動,和鎖定他們就夠了!」
裝在黑鷹後方的火山式空中佈雷器開始起動,它原本是設計成散佈傳統地雷,現在的它已經改成可以投放那些致命的蟑螂。
「先放一半!」指揮車上的人員要求直昇機群分階段攻擊。
「知道!Romeo 9,放一半!」類似的回覆在電波中重覆了兩次後,三部黑鷹在開始成形的火網中投下機上的殺人貨物。
如汽油遙控車般大的小炸彈從平日滿載集束彈的母彈散佈到公路上,著地後,它們在指揮車和瞄準鐳射引導下,加速衝向兩部荒原路華。
「他們放這些東西算是怎樣?!」
「能丟來就不會是好東西,射吧!」
帶著機槍的手下聽從華達,和他自車尾向來襲的車群掃射,站在天窗的那個則試瞄準遠方的直昇機群。兩部蝮蛇和三部黑鷹,以它們之上的炮火要殺死自己實在易如反掌,瞄準直昇機群後,天窗的打手在槍聲中射出托在肩上的RPG-29。
對付坦克或鎮壓步兵的話,這些火箭彈很有用。不過,它們對上快速地移動的直昇機,就不能期待有很好的表現。長大的火箭彈拖著煙尾撲向目標,只是沒有導向的它要命中直昇機實在有點強求。最後它在地上的爆炸聲中落空,之前被瞄準的黑鷹改變了高度,安全閃過炮火。
沒有理會落空的火箭彈,華達和他的手下拼命向地上的四輪蟑螂開火。剛才手下射毀一部遙控車後,目標發生大爆炸,他們因而知道這是炸彈。
「媽的!滿地也是……!四周也有會走的炸彈!」手持機槍的手下害怕了。他從沒對上過如此的武器,慌亂的他只懂掃射。
狩捕隊也真是達到了目的:讓對方怕得要死。
之前MAR對核心成員和幫會財產的獵殺及破壞,狩捕隊針對南部幫運作的掃蕩,拘捕南部幫的律師,財務人員,查封有關公司等等,的確令南部幫擔驚受怕,現在他們要對上新一重的恐懼:這種可能比MAR和狩捕隊更恐怖,難纏的武器。
掃射的效率似乎不夠好,華達丟下機槍,換過左輪式榴彈發射器。
「死吧!死吧!全部給我去死吧,死北方豬!」長射程榴彈自短小的槍管吐出,著彈點就是有一群機動地雷集結的地方。爆炸吞沒了一部蟑螂,密集的排列使爆炸引起連鎖反應,十多部蟑螂在爆炸中成為碎片。
眼見老大成功,激起使用M60的手下的士氣,他繼續的開火掃射。
數發子彈貫穿一部最接近的蟑螂,暫時的解決了死亡威脅。只是熱風和巨響也夠他受了,沒有燒傷但夠他要伏下來,雙耳被震得耳鳴,為求存他克服這兩個障礙,爬回窗前繼續射擊。喊著自己也聽不到的吼聲,他轉向另一方射擊。
掃動的火之鞭打過三兩部地雷車,因為指揮車已經把它們的陣形改為較鬆散,不可能再如之前那麼樣一擊掃除一堆的蟑螂。配上榴彈,再有更多的蟑螂被炸毀。
如此下去,機動地雷定會在這裡的黑幫和軍方高層全滅,分別就是南部幫用炮火物理的破壞它們,高層事後會在會議室和聽證會的官僚戰爭上,把馬丁斯和變態師他們轟到無地自容。
手下在榴彈掩護下伏下來,為M60換過彈匣,之後繼續射擊。一直列的射破三數部蟑螂後,他發現有漏網之魚。
有兩部蟑螂已經很接近自己,雖然司機一直也不規則的轉彎,希望避開這些會爬很快的炸彈,只是這也不夠。那兩部蟑螂在巧妙的控制下繼續接近華達的路華。華達一直打擊遠處的目標,沒有注意到已經有地雷車接近。
當機槍手喊「有炸彈時」,地雷車已經到了機槍的最短距離之內,不可能再攻擊。地雷車很快的潛入越野車的底部……
之後……

路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吞沒了哈維.華達,他的手下,還有他們逃走的路華。雖然無線電上開始出現歡呼聲,機動地雷無情的掠過仍在前進,正被火燒的廢車,繼續攻擊前方的最後一個目標。
聽到爆炸聲,雷頓從鏡子的倒映看到兄弟的下場。多年來一起出生入死,最後就是這樣的死掉嗎……後悔兩字很少在雷頓身上適用,但此時此刻,他有點後悔了,後悔為什麼不早三兩天逃走,為什麼要接這交易……
為了能在現世後悔,而不是在來世,他把油門踏到盡頭,拼命的逃亡。
「……嘖!還沒到嗎?!」看到GPS和車上地圖的座標,雷頓開始焦急。已經駛到這裡,之前期待的東西還沒出現,他想吐出罵聲。
天上的直昇機群開始放出第二批的蟑螂,而且炮火開始變得密集。
為了不步後塵,雷頓把路華駛到公路旁的林區小路中,利用小路和林木的掩護,使得陸空的進攻不能如此易的命中自己。
「他媽的!逃到了那邊的話,要打它就難多了!」爆破手放出第二批地雷後隨其他四機急降,在近距離放出火神炮的鐵火之幕。為了方便確定目標,各機開動紅外線攝影機,在密林中劃出殺戮的十字架。
為阻止直昇機接近,雷頓的手下在華達被殺後,也開始使用火箭彈。他利用火箭彈到一定距離會自爆的特性,阻止對方靠近。射過一發後,打手降下來,重新裝上火箭彈。再瞄準……
眼看槍彈在車旁打出彈痕,他立即俯身回到車廂,希望躲過炮火。槍聲停了一會後,他回到天窗的位置,發射火箭榴彈。
直昇機隊還是閃過了這一擊,不過,之後要閃彈的話,就沒那麼易了。
屬狩捕隊的Zulu 2發現地上出現了兩個新的熱源,而且有鎖定的反應。
「有敵人!兩個!正移向公路!」
開動夜視模式,Romeo 9發現那是兩部復仇者,美軍的防空越野車。竟然有這樣的東西……潛水員差點嚇得錯撥控桿。
「是中東的型號?!發生……?!」看到被鎖定的警告燈,她發動了ECM系統。「爆破手,快點攻擊!」
「知道啦!知道啦!」
Romeo 9和Zulu 2機側的兩門12.7毫米火神炮射出火舌,鐳射導引火箭帶著火尾離開拘束它們的圓桶。Whiskey隊的蝮蛇發射翼下的反坦克導彈,相對的以一組刺針發射器換取12.7毫米機槍和反坦克導彈的復仇者,射出兩發刺針。
ECM和剛放射出的滿天熱焰彈為機群提供少許的掩護,一發刺針命中了Zulu 3的機身,機上的成員立即被烈火吞沒。差不多同時間,蝮蛇發射刺針的復仇者被獄火所燒毀。
今朝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現在就是驗證這句的最好時候。
四對一,現在狩捕隊和傭兵有絕對的優勢。不過,剩下的一部復仇者射出第二發刺針,發射座上的12.7毫米重機槍也吐出火舌。
ECM和熱焰彈再次佈滿整個天空,不過,這明顯是最新式的刺針,干擾不算是很有效。刺針擊中Whiskey隊的其中一機,機尾被毀,兩個機師只好利用彈射椅逃生。Zulu 2撒下的火箭雨就在之後的三兩秒間炸毀這個最後的目標。
危機解除,不過雷頓因為這次設計好的牽制,安全地逃到更遠的地方。搜索的工作又變得困難了。
車上的手下聽到到後方的爆炸聲,而天上的螺旋槳聲依舊嘈吵,他知道失敗了。
「兩部無人車被炸掉了!這樣下去……」
「我看到!」之前車上電子地圖顯示的兩個光點消失,雷頓也知道情況不妙。事到如今,就只好出動更震懾別人的手段。他再次取出手機,召集他的遙控大軍。「兩客大貨車外賣,送到90號去陶巴拉的入口。要快!」

18:59
巴蘭基亞,市郊
陶巴拉縣

巴蘭基亞政府以「有南部幫藏在市內」的理由封鎖全市對外交通後,陸軍派了一支部隊守在第90號公路。
對於如此高調的行動,這支部隊當然有懷疑。他們知道這樣的行動只會打草驚蛇,但命令已經收到,而且部隊指揮官的抗議無效。這個旅的分遣隊還是要依命令,在市郊部份的90號公路設下路障。
除了當值人員外,不少也在一旁的地方找方法消磨時間。
有數個在賭撲克牌,似乎有人賭輸了,開始出了點爭執,不過這爭端很快就被其中兩人平息了。
數個在聊天,聊的不外乎是女人,還有不少男人也共通的話題。
不過,如此的平靜和安寧很快的被一人的叫聲打破。

「有發現!」某個觀察兵自裝甲車慌張的衝出來。「公路攝影機看到大貨車!是無人貨車!」
「你說什麼?!」無人駕駛貨車在這陣子是炸彈的代稱,軍方見識過這種狠玩意的威力。不盡快阻止的話,他們定會被炸成灰燼。聽到觀察兵的說法後,剛才在賭撲克牌的士兵和眾兄弟丟下卡牌,一起去取過武器。
其他不在當值的士兵也盡快作準備,迎擊來襲的死亡貨車。
回到指揮裝甲車的觀察兵開始向外面的部隊,還有其他裝甲車報告最新的情況。
「共兩部大貨車,第一部現在離這裡約三公里,兩車前後相隔了三公里。這傢伙的必殺範圍達兩百米,不想死就不要給他們接近!」
「直昇機呢?!不是有直昇機的嗎?」某個裝甲車的指揮官經無線電喊道。
「在趕來了,但第一部就大概要我們打吧。」
觀察兵說完這句後,裝甲車開始發動攻擊。瞄準系統捕捉到在大直路遠處的目標,火線離開25毫米機炮的炮管,沒有導彈的它們只有如此的攻擊。由於這炸彈貨車和機動地雷一樣是遙控車,遠方的南部幫靈活的控制著貨車。雖然不到一彈也沒中,但旅團還沒辦法擊破來襲的貨車。
在有效射程的極限攻擊,不可能祈求有很好的命中率。隨距離縮短,越來越多的炮火集中到它上頭,只是炮火還是不能阻止它前進。
貨車突然加速,距離不停的縮短,再如此下去,這路障只會被炸毀。
終於架設好釘式反坦克導彈的士兵,開始瞄準那貨車。準星投影到目標上,步兵扣下扳機,導彈離開發射管一段距離後才射出火尾。破音速前進,連坦克也足以擊破的巨釘很快就命中目標,導彈的爆炸和十多噸CL-20引起連鎖反應。
整部貨車炸成碎片,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威力之大使車頭部份更和一些碎片彈到天上。金屬製的車頭竟然和被小孩拋開的玩具車沒兩樣,可見爆炸力之大。為了免被碎片打傷,士兵紛紛以裝甲車掩護。能上車就上車,不能的就只有躲在不用直接面對爆炸的一方。
飛散的碎片除了落在公路上,有些落在部隊所在的地區,整個車頭甚至撞在某部裝甲車上。部份較不幸的士兵被碎片擊中,插傷,叫苦的聲音開始出現,軍醫開始替傷者施行急救。
這個時候,遠方傳出第二次巨響,直昇機群應該打下了之後的那部貨車。
某個沒傷的士兵正和同伴把受傷的同袍移到一邊時,他隱約看到百米處外有個像車的剪影衝出路旁的樹林,回到公路 上。他很想吐出罵聲,一瞬後,這士兵把想法付諸行動。
「靠!他逃了!那個狗娘養逃了!」
他是如此的喊,但喊叫只能讓部份士兵開槍射擊。區區的機槍即使命中,亦不保證可以擊破雷頓的車,或是阻止他進入市區。追擊戰向更惡劣的方向發展:市區戰。
這次,整個巴蘭基亞市大概會成為戰場,如果不在這市了結一切,不光是一切的犧牲變得沒意思,雷頓也很可能會在世界的視線隱沒,永遠不可能再制裁他。
在這個國度,這樣的事完全不能接受。上蒼不制裁所謂的「惡人」,別人就會用自己的方法替天行道,而且是不擇手段。這是在哥倫比亞的「正義」。
雷頓和南部幫已經造成如此死傷,法律已經不足以平息憤怒,也不足以阻止制裁他們。
徹底解僱,也就是殺死他是狩捕隊唯一能施以的制裁。

「媽的!」爆破手知道路障被突破,立即向下方的人放罵。「一部路華也阻不了,養你們幹什麼的?!」
「你這頭天殺的北方豬,什麼也擋不了!還敢叫什麼啊?!再叫就撕碎你!」
「北個屁!你有種就撕……」
「快住口!」忍受不了的潛水員阻止爆破手繼續吵下去。「你給我盡快找回那部路華!」
火大時的潛水員,是刀手任何部下絕不希望看到的人物。爆破手立即閉嘴,啟動了紅外線系統。把視線移遠一點,他看到路上有個物體向巴蘭基亞市區前進。切換夜視模式,變焦,他再次找到目標。
雷頓所駕駛的荒原路華。
「找到了!四時方向,正逃向陶巴拉鎮!」
「陶巴拉鎮嗎?」殘存的蝮蛇,Whiskey 3和爆破手通話。「我們的彈藥不足,交給地面的去幹吧。哥倫比亞港附近有個野戰基地,先在那面補充彈藥,再在他們進市內前擊殺他們。」
Whiskey 3的彈藥在如此戰鬥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Romeo 9和Zulu 2的情況亦差不多。所以他們接受Whiskey 3的提案,先交給地面狩捕隊追擊和要求補充彈藥,再繼續戰鬥。

看到天和地上也沒有追兵,在路上狂奔的雷頓和他的手下很想鬆口氣,然而他們知道一絲的鬆懈也可以引自己上不歸路。
「老大,如果之前的情報沒錯,陶巴拉和城西也有路障。」後方的其中一個打手為避開耳目,把槍放在一角。
「到哪裡也好,那些傢伙也會擋路的。」快速的轉動駕駛盤,荒原路華駛進了一條小路。「進了市區後就換車,有工具嗎?」
言外之意,就是他們先要偷一部車才前往機場。
「有工……」沒說完之後的一字,丟開火箭炮的男人用的手機傳出短暫的響聲,收到短訊的通知聲。
按下數個鍵,螢光幕顯示他收到數個短訊,全是來自南部幫的兄弟。

城西的遊戲開始了。
陶巴拉的野戰遊戲開打。
加拉柏有派對,要玩嗎?
已經到了馬林波。

看到這些訊息,男人知道發生了何事,他沒有猶豫的向老大說出真相。
「城西和陶巴拉,還有在別的地方有兄弟在戰鬥……是和路障全面交戰。」
事到如今還有兄弟為自己拼命,不……雷頓搖了搖頭,想搖散這個妄想。他知道可能還有兄弟真是為自己拼命,但更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復仇心,還有一個世界不會願意相信的理由。
這理由就是南部幫變臉的原因。能使世上屬最大規模的犯罪集團,甘願不惜一切的向哥倫比亞、整個南美,甚至向整個世界的執法者為敵,這個理由定是很令人震驚。
但是,正因為太震驚和詭異,太難去證明,這世界大概沒有人會願意相信它。
雷頓正想回答手下時,他隱約聽到交戰的聲音。各式的槍聲,爆炸聲……現在不光是聲音,車上的四人開始看到爆炸的火光。來襲的兄弟定是帶了火箭炮來擊殺裝甲部隊,爆炸聲中混進了重機槍沈重的開火聲。
潛伏在陶巴拉的殘存份子,似乎投放了全部的人力來戰鬥。
「納蘭荷的殘兵嗎……」他記得指揮黑鷹北岸分隊的納蘭荷在死前,把殘兵調動到大西洋省,準備撤退到加勒比海。在這省的殘兵沒有撤退,躲藏,反而背水一戰。他們知道頭目撤出哥倫比亞,還有門多薩快要達成的投降密約嗎?

大概也不知道。
看著遠處路上和小鎮的戰鬥,雷頓的心中湧出各種的思緒。現今的形勢和求生念頭,不容許他們去支援這些殘兵。荒原路華只是靜靜的在叢林的影子中穿過,看著兄弟和軍隊繼續這場廝殺。

19:30
大西洋省北部

離開哥倫比亞港的野戰基地,來自大西洋之角的直昇機部隊繼續他們的追捕作戰。
不過,在離開前,這裡也受到南部幫的大型攻擊。自大西洋之角追至這裡的三機亦只有在火網中冒險升空,攔截隨時會進入巴蘭基亞的雷頓。除了Romeo 9,Whiskey 3和Zulu 2外,有兩部蝮蛇加入戰線。和狩捕隊從別部門借用的,第4艦隊配備的一樣,這兩機,X-Ray 1和X-Ray 2是第10批次的AH-1Z。

身後的野戰基地已成了綠林中的修羅場,黑鷹在北部的殘存勢力全部也投入到大西洋省和卡塔赫納,這裡因而受到黑鷹猛攻。面對猛烈的突襲,政府在這片綠林展開死守戰,不過戰況再激烈也好,直昇機群並不能支援政府軍。
他們能夠做到和要做的,就是殺死雷頓,好讓死守的政府軍的努力不會白費。
「……竟然同時在多個地方攻擊,那些黑鷹……」還隱約看到後方火光的袋鼠,沒有想過黑鷹和南部幫敢把整個大西洋省變成戰場。
副機師經過通訊器如答袋鼠:「有錢人養的狗竟然如此咬政府,這樣算是家族仇殺嗎?」
黑鷹的前身,哥倫比亞聯合自衛軍(AUC)是個集結了多個準軍組織的機構。在一個法律無力,革命軍橫行的國度,正義是用武力打出來,以血寫下來的。不少有錢人也組織起私軍,對抗革命軍。這些私兵大多也是聯合自衛軍的一份子。與和他們誓不兩立的革命軍一樣,殘暴是他們兩方的同義字,毒品、綁架和勒索也是兩者的資金來源。
在哥倫比亞,不光是財產,政經的實力大部份也在那少數家族手上,而且這些家族背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軍隊和準軍組織一起行動的事時有聽聞,而且當中多少家族,還有軍人和這些準軍組織有關,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雖然這不是很引人注目的事實,這場數十天的血戰中,有部份這樣的家族也受到致命打擊,更有家族是被殺至一個不剩。爆破手曾懷疑過這是場世仇之間的仇殺,不過是用抗毒,殲滅南部幫的名義來行事。

「……我們和AUC,黑鷹沒分別嗎?」爆破手沒有相信他們是正義的一方,但他認為自己是在消除一個禍根。前女友年輕的生命,就是因為毒品而香消玉殞。毒品對他來說不光是職業上的敵人,是個深切痛恨的死敵。
「最少……最少我們自己不會像他們一樣……殘害無辜的人。」樹熊說的,是暫時能夠給爆破手的最好答案。
本來要回答的爆破手看到專心要聽耳機的潛水員臉色一變,便知道大事不妙。
「……駛向城西你們那面?!狩捕隊呢……嗯,過了陶巴拉……有直昇機向……不怕南部隊最後的防空……?真是無責任啊,你們這票……知道了。我們會……幹什麼?!」她歇斯底里的向話筒大叫。「喂!快點答我!旅團長!快點……」
耳機只餘下「沙沙」的聲音,那個旅長大概已經被殺死,而且是在一瞬間死去。
「城西那傢伙大概已經死了,潛水員,快點開去城西那面吧!快點!」
「不要呼喝我!你看不到我已經加速了嗎?!」
如同潛水員上升的火氣,Romeo 9可以加速飛向目標的所在地,和地上的同伴匯合。
19:36
巴蘭基亞,西部

衝破陶巴拉的修羅場,數部眼鏡蛇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巴蘭基亞的西部。雷頓如何買到這些土耳其製的輕型裝甲車,而且還要是全副武裝的型號,倒不是在車上的狩捕隊能探討的問題。當你需要一部車去追擊時,眼前便有一部很快而且全副武裝的越野車,對方即使有直昇機、步兵海、甚至坦克,這車也能解決掉,大概也不會猶豫的上車。
7.62毫米小型火神炮直接撕破南部幫打手組成的陣線、30毫米機炮吐出的燃燒彈和穿甲彈,以恐怖的效率轟碎那些南部幫用的武裝越野車、釘式導彈直接炸毀有打手藏身的小屋、甚至直接撞死路上那些不留神的敵人……
千辛萬苦的突破那些障礙後,本來七部的眼鏡蛇,現在只剩下五部。依著情報,他們繼續在公路上飛馳,希望能在市郊找出和擊殺雷頓。

駕駛和前方乘客席中間的,是眼鏡蛇炮塔的控制席。操作著炮塔的,就是之前手持機槍「挾持」由同伴偽裝的MAR成員,拖延頭目逃走的那人,利達。他本是警察,沒人知道為什麼會成為MAR一員。臥底?MAR根本是狩捕隊和警察組成的組織,他也是一員?車上沒有人問這個問題。現在成果比答案重要。
目光一直注視著螢幕上漸漸變化的景象,搜索森林中的異常熱源。
「……還真躲得密。」利達已經找了數輪,還是找不到他們目標。「這些小路真是……!」
「現在離城西還有多遠?」乘客席上的軍士向駕駛的偵察兵問道。
「大概只剩數公里,路障沒有鐳射測距,要知道位置……」
車上的通訊器傳來呼叫聲,還有那些嘈雜的「背景音樂」:爆炸聲、槍擊聲、叫喊聲……
「這……第21旅團,黑鷹投全……攻擊我們!要求支援!什麼也好,快點!狩捕隊還沒來嗎?靠!那些……」
軍士這刻拿起話筒,回應那個呼叫中的政府軍:「可不要罵得這樣爽,我們被炸時你們還在喝酒!你們情況如何?」
「黑鷹最少出了過兩百人攻擊我們!現在拉鋸中,沒有支援的話……況不樂觀。」
直昇機不在,他們還要支援的話,就會消耗更多的戰力。如果巴蘭基亞成為殺戳都市的話,再失去一兩部眼鏡蛇,他們只怕在擋住雷頓上船,乘私人飛機前就被打死了。但放棄友軍是大忌,作為軍人相信他們寧被殺死也不希望被放棄。
要如何是好?
支援,或是直接切破戰線?

來自通訊器的另一道聲音,使軍士下了決定。
「這是Zulu 2,已經補給了彈藥,隨時可以支援。GTS,你們情況如何?」
「我是H1,突破了陶巴拉,在趕去城西。媽的!南部幫在那面殺到瘋了!城西要求……」
「我也知道城西要支援,他們剛說過這。你們派兩架來支援這面吧,21旅的戰況激烈但不是很絕望,三輛也應該夠了。」
「知道了。我派鸚鵡和巴別魚去支援你們吧。」
接著,他向載有鸚鵡和巴別魚的兩部眼鏡蛇,發出命令:「是軍士,鸚鵡,巴別魚,你們也聽到了吧?去支援Zulu 2和潛水員!我們會掩護你們突破城西!」
「軍士,你是想多撞死數個南部幫吧?」
「到你當上我的位置,就可以這樣玩了,鸚鵡。我可是給你們輕鬆的工作,就給我幹得漂亮點!」
「收到!我們定會替那個人渣打包!」
語音剛落,利達發現正前方有敵人。扣下操控桿上的扳機,30毫米機炮再次發出死亡的吼聲。

城西的戰場,開始進入要求陸上支援的直昇機群的視界。遠方傳來的槍擊聲,爆炸,車輛燃燒的火光……鸚鵡和巴別魚要突破的,就是如此的障礙。
「不是很絕望?Zulu 2真會說笑啊……」爆破手看到城西路障的戰況,有點懷疑Zulu 2的說法是不是過於樂觀。
「如果在那裡開條路的話……」潛水員的注意力被城內的突發事件牽走,市內的某處突然發生大爆炸。「……看看前方!市區那面……!」
「看到,我看到!是市區的哪裡?」
在哪已經不是重點,他們知道被迫到進死角的南部幫已經不惜一切的反擊,整個巴蘭基亞因而變成修羅場。
「哪裡也好,盡快的……」
「鎖定了!」是Zulu 2副機師傳來的通訊。「是雷頓!現在傳送影像!」資料鏈把影像傳到機群中的其餘四機上,雖然沒有使用鐳射鎖定,光學系統連同衛星定位標出目標的座標,螢幕亦特地用框架標示它的存在。
那個的確是雷頓用的路華。
對比一下距離,現在路華已經越過城西防線,快要進城。要阻止就只可以趁現在,不然一射火箭,扣下25毫米格靈炮的扳機,死亡數字將要包括整條路上數不盡的無辜靈魂。機群中的攻擊直昇機正要開火時,地面的南部幫開始有動作。其中一部蝮蛇上被鎖定的警告燈開始閃動。
對雷頓的攻擊似乎要押後了。
「Whiskey 3,向城西攻擊!」為了給鎖定自己的敵人一個快而狠的教訓,Whiskey 3依照電腦提供的鎖定源坐標,發射多發鐳射導引火箭。使用熱焰彈和ECM這兩重防線,Whiskey 3勉強閃過致命一擊,而火箭就大概把發射肩托導彈的人,還有那面的打手群,一起被炸成肢離破碎的屍骸。
雖然有天上的支援,南部幫的反抗沒有因而減弱,軍方和他們的交戰依然激烈。RPG-29擊向軍方的裝甲車,來自7.62毫米和12.7毫米機槍的彈雨,憤怒的絞殺沒有掩護的南部幫,在他們的車輛上打洞。榴彈以拋物線行進,轟炸士兵用來掩護的地方……
快進入路障的數部眼鏡蛇亦加入戰團,小型火神炮對有南部幫打手的地區掃射,算是開闢了一條血路的入口。
「鸚鵡,巴別魚,你們盡快突破,這裡交給我們吧!」
軍士的語音一落,鸚鵡和巴別魚的眼鏡蛇開始離開車群,加速突破路障。車頂上的小型火神炮,配上Whiskey 3直接在天上的支援,算是掃除前路和兩旁的敵人。加上軍士他們的出現,分散了南部幫的注意。
以自動榴彈炮取代釘式導彈的眼鏡蛇,開始猛烈的炮轟。小型火神炮一起加入戰團,撕破打手的軀體。
背負火箭彈的打手躲過掃射,即使失去兄弟依然拼死戰鬥。名為首領的那堆人在不在根本不再重要,他們只是為自己的復仇心和生存多一刻而戰鬥。出賣的代價就是死亡,知情的打手要眼前的所有敵人為出賣付出代價。
「……你們……可不要以為……」把新一發火箭裝到RPG-29的發射管,再瞄準一部GTS的眼鏡蛇。「……過河拆橋,沒有……代……!」扣下扳機,致命的火箭擊向目標。但是,目標被轟碎時,無情的槍彈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的悲願,不再有由他親手達成的機會。
盡可能無視路旁的戰鬥,鸚鵡和巴別魚兩人駕駛的眼鏡蛇算是突破了城西的路障。在前方的就只有直路,還有那個開始出現火光的都市。

19:49
巴蘭基亞

在開始混亂的路上,雷頓所駕駛的路華在車群間快速地穿插。隨著市內南部幫和軍警兩方的戰鬥蔓延,整個巴蘭基亞開始變得混亂,意料之外的大規模戰鬥替雷頓做就逃出這裡的好機會。
「還在追來嗎?!」雷頓盡力的扭動駕駛盤,愛車敏銳的在道路上劃下黑色的弧線,從大街轉到較窄的道路。
一直在天窗發射火箭彈的手下,他的目光再次發現自己和老大很想找到的東西:那些窮追不捨的直昇機。
「看到了!8時方向!」現在車上只剩下一發火箭彈,他們剩下的彈藥也不足,情況是壓倒性的不妙。
雷頓他們的火力不足,而且開始被圍攻。不過,天上的直昇機群也不見得可以做什麼,因為直昇機一在市區開火,死傷一定慘重。之後的餘波大概不是雷頓的死可以擺平,而GTS大可能成為另一家戴恩。
在開火的責任能推在哥倫比亞軍方的將領身上之前,GTS還有攻擊直昇機也不能,或者說不願行動。
「靠!」Whiskey 3吃下之前自己和他們不即場射殺雷頓的惡果,現在也不知道何時才可以打死這世界公敵。「現在這麼多障礙,怎樣攻擊?」
五部直昇機現在只能把握目標的位置,看起來只有留給在市內的政府軍,或是正趕來殺死雷頓的那兩部眼鏡蛇善後。
「政府軍也好像忙得要死,無線電差不多被軍方通訊擠滿了。」Zulu 2的副機師說出他從耳機聽到的情況,大氣波段的實況只有混亂一詞才可以形容。「只有靠PMC嗎……」線路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是GTS的人。
「這是H隊的巴別魚,快要和大鯊魚碰上。」這個巴別魚除了精通多種語言(他亦因而得名),駕駛技術也同樣的高超,在這個瘋狂都市的街頭上,他的技術可以完全的發揮。
「還有……喂,多少個街口?」聽到一旁的兄弟答覆後,巴別魚才繼續說話。「一個街口。現在就……」大力一扭,整部眼鏡蛇急轉彎。依照情報的話,只要在這個街口轉彎,就可以迎面的截擊雷頓。
巴別魚一旁的炮手看到雷頓的路華已經被框架鎖定。
看到敵人,表示敵人也可能看到自己。眼鏡蛇的外型太易確認,使用火箭榴彈的打手立即發現要來殺死他們的敵人。比起有點投鼠忌器的直昇機小隊,它才是更危險的敵人。
為了生存,為了逃出這裡,路華上的打手和眼鏡蛇的炮手決定開火。
眼鏡蛇的炮塔轉到和目標成一直線的方位時,RPG-29已經開始飛翔。才射出三兩發30毫米炮彈,火箭彈已經命中眼鏡蛇的後部。釘式導彈的發射器也被捲進爆炸中,結果整部眼鏡蛇被烈火吞噬。
巴別魚和上面的數人,也和眼鏡蛇一同駛上黃泉路。

館長被遠方的火光吸引,視線移到爆炸所在的方位。
「發生什麼……」
無線電解答了他的疑惑:「巴別魚死了……地面只剩下你們……!」爆破手的語氣除了帶著傷痛,亦夾雜了激烈的憤怒。他恨不得把機上的炮火全部打下去,將雷頓轟成火熱的蜂窩,替死去的眾兄弟報仇。但是,他在市內的話不可以隨便開火,平民的死傷實在是太好的炒作材料。開火是最後選擇,不到最惡劣的時候也不能使用。
「他媽的!他媽的!那些南美佬的腦子裝什麼的?!」鸚鵡開始火大了。「現在他們也開大派對了,裝君子幹什麼?!他們不是很濫殺的嗎?現在才來當君子?還要多少尾巴別魚,多少個銀眼死掉才夠啊?!」
「吵少點吧,老外。」鸚鵡沒想過是Whiskey 3叫自己住口。「收到命令了,全機開放攻擊。一看到雷頓就大力砸死他,不管你用什麼也好。總之,現在要他死!重覆,殺無赦!」
車上的眾人大叫了一聲,振起士氣後,當鸚鵡炮手的那個兄弟向館長問一下雷頓的座標。
現在連軍方也讓他們展開全面攻擊,可見這是最後的機會,而且亦看到軍方可能開始失去最後一點的耐性,甚至是理智。狂暴的戰火,就是今晚照亮巴蘭基亞的燈光,這個港口都市的夜景。
一個前所未有的夜景,因為這樣的夜景沒有心智正常的人會想去欣賞,這城市亦從沒有成為過如此的修羅場。
下了格殺令後,直昇機正式開始在市區的作戰。降低高度,機上的火神炮一鎖定後,就立即掃射。不過,雷頓讓車飄忽的飛馳,使得炮火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配上大廈的掩護,不少的槍彈只是在玻璃幕牆上留下彈孔。撒到路上的就除了把黑色的路面轟得像月面一樣,某些車輛也不能倖免。
只運用火神炮已經得到如此「壯觀」的戰果,用上火箭和導彈就大概可以拆掉整個街口。
正因為背後是槍林彈雨,雷頓就更拼命的逃走。在隧道穿插,撞進商場,甚至直接躲在大型的廣告板後方,不過這樣根本沒辦法逃到科迪索斯機場-他預定要逃到外國的最後一站。
念頭在腦海閃過,他決定要讓念頭變成真實。
「我們離美景商場多遠?」
「剛過了第46大街,快到了!之後轉向第51街……」手下說出電子地圖上顯示的資料。
「到了美景商場的多層停車場後,依我指示去做!」

彈雨沒有停過,巧妙和密集的射擊對上更巧妙和瘋狂的閃避,使路華和雷頓依然保住小命。一輪的迴避和飛馳後,路華到達了市內有名的美景商場的多層停車場。Whiskey 3本想在雷頓進去之前,發一輪快炮送他老兄回到地獄,只是剛好開火時車已經進了停車場。
美景商場所屬的多層停車場樓高十層,如果現在要炸掉整幢東西,結果將會很「可觀」。而且,他們沒有如此的火力。趕到停車場上空,一時間束手無策的他們只有在天上盤旋。
「逃進停車場?」他們的舉動使樹熊不解,這不正是要他們給自己殺死嗎?「這只是坐以待斃啊。」
「說不定他們想……」接下來袋鼠立即和爆破手說話。「喂,叫鸚鵡他們和這裡的隊員殺進去吧。」
「等一下,我已經在找他。」無線電通訊和鸚鵡所在的眼鏡蛇連線。「這是爆破手,由你們殺進去美景商場停車場吧!」
「啥?!他們進了停車場?」
「沒錯,大概是想換車逃走。」
「那面有十層還是八層耶?才那十多人……你叫多點人來吧!」
「Zulu 2在找了!但是整個市區也有戰鬥,你也不要期待……慢著!」爆破手收到Zulu 2的通訊。
「是Zulu 2,Romeo 9,援軍最快也要十分鐘後才到達!」
「十分鐘後什麼也逃掉啦!」
「所以,我們先下去吧,PMC那面也立即從上下兩方攔截。」
「也只有這樣了。」接著,爆破手突然大叫。「頂層!頂層有東西!」
聽到爆破手的說話,各直昇機上的人把視線移到頂層的露天停車場。

雷頓的路華剛駛進這裡。

機不可失!這是殺死雷頓,殲滅南部幫的最好機會。一切應該落幕了,所有的犧牲,損失和挫折……
X-Ray 1機首的25毫米炮瞄準雷頓的路華,來一輪連射。GAU-22/H吐出十多發炮彈,瞬間擊穿燒毀路華的車頂,徹甲燃燒彈引發起吞沒車輛的火球。成功了……目標已經被擊破。不過為了肯定雷頓已死,Zulu 2和Romeo 9還是讓狩捕隊員落到停車場上視察。
十名全副武裝的隊員經游繩降下,再小心翼翼的接近那部還在燃燒的越野車。
如果車上是有人的話,應該會有些在燃燒,正變為黑色的身體。他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東西。
慢慢的接近路華,某個隊員看到駕駛席上的情況。之前在戰鬥中,他們知道駕駛人是雷頓,如果情報沒錯,只要在駕駛席發現雷頓的屍體,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開啟紅外線系統,隊員嘗試在近距離確認車上是否有人。
不論是從直昇機看,還是近距離的觀察,他們發現車上沒有人的屍體。
「沒有人……屍體也沒有。大概是逃了……」說話的狩捕隊員聲音變得很沈重,再由沈重變成憤怒。「媽的!那堆狗娘養的,我定要他們……」
他們失敗了,戰鬥還沒完結。Zulu 2只好宣佈一個他們不希望聽到,而不能不幹的命令:「先進去停車場吧,還沒有車駛出停車場,那傢伙大概仍在這裡。我會聯絡美景商場那面要求封鎖。」
看到地上的隊員心懷失望和憤怒準備進入停車場時,Zulu 2接到通訊。
而且發訊源和之前所想很不同。

「你們是軍方的人嗎?這是巴蘭基亞的報案中心,我們剛收到一則雷頓的情報。」女聲雖然動聽,不過聲音中帶有種緊張,或許說是慌張也不為過的感覺。
「真的?!」
「有人報案,在美景商場停車場七樓那面看到有數人急忙的走向一部車。目擊者看到當中有雷頓出現。」
雖然暫時給他逃了,但現在還有機會阻止他離開。上天還沒有完全放棄狩捕隊,沒有否定他們的努力。
「他們上了什麼車?」
「藍色大貨車,斯堪尼亞的。車牌是GN 458 Bolivar。」
Zulu 2轉達報案中心送來的新情報:「聽好,巴蘭基亞的報案中心放出新消息。雷頓乘了一部斯堪尼亞的藍色大貨車離開,車牌是GN 458 Bolivar。你們盡快上來直昇機吧!對了……鸚鵡是吧?盡快離開停車場,找那部藍色大貨車!」
「我們根本還沒進停車場,你們看到那部貨車哪?!」
「在……」Zulu 2的機員目擊到貨車離開停車場的一剎那。「……剛離開停車場!前往第53街!」
「好,我們在第92道!現在立即去攔截!」
「這面也會……糟了!」通訊突然被打斷,取代機員說話聲音的是炮火聲。
突襲!
四面八方也有火箭榴彈來襲,Zulu 2和Romeo 9因為要回收之前落在地上的人員,而降到美景商場停車場頂層,暫時避開RPG-29的猛烈一擊。蝮蛇群邊提升高度,機師正找尋炮火的源頭時,25毫米和12.7毫米火神炮開始掃射,給目標一些恐懼。
看起來效果不算大,因為第二輪的火箭榴彈已經射出。
發射榴彈的同時也標示出他們的位置,即使要冒被打下的險,以這當作反抗機會實在是最好不過。
驅動火神炮的馬達快速起動,迴轉的炮管現出火舌和鋼牙,能無痛絞殺敵人的火神炮向目標地域掃射一輪。地面出現了數次爆炸,高爆燃燒穿甲彈,還有25毫米的高爆燃燒彈發揮了副作用。它們引爆了榴彈兵身上的RPG-29彈頭。
雖然不能直接看到實況,稍為想像一下,也可以猜到地上的打手死狀將會如何的恐怖。

了結這面的突襲後,直昇機群立即連同Zulu 2和Romeo 9起飛,盡快的趕去攔截雷頓那部斯堪尼亞。
不過,追擊又變回和之前一樣:只知道目標的存在,不知道目標的所在。比一無所知來得好,只是取代一無所知的,就是那種更大的患得患失感覺。
「找人和INVIAS聯絡,我們要需要支援。」Zulu 2的機員想到找尋目標的方法。
在路上疾走的越野車雖然到達了第53街,但沒有發現斯堪尼亞的影子。
又要錯失了嗎?如此思緒和憤怒在車上的空氣蔓延開來。
無線電線路傳來通訊,又是來自些沒想過的人:「是GTS在巴蘭基亞的地面部隊嗎?這是INVIAS的巴蘭基亞路面監察中心,現在會為你們提供雷頓的情報。」
「INVIAS?」鸚鵡明顯不知道女聲在說的這機構是什麼。
「哥倫比亞國家道路局。」解說者由變態師擔當。「INVIAS是西班牙文的簡稱。連路面監察中心也出……」
「住口,我在聽通訊。」館長要求解說立即靜音後,把全部的耳神經集中在單耳筒耳機。
「..幕會顯示地圖,目標所在地,還有路面監察攝影機拍到的情況。現在開始傳送。」
館長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設定好車上的電腦,接收路面監察中心傳來的影像。本為了監察交通情況,向市民發佈路面消息的系統現在成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一番努力後,車上的電腦收到了影像,還有INVIAS職員的聲音。
「GN 458 Bolivar在第76道和庫亞列達公路的交匯處……現在向南下。」
「南下……是要去機場嗎?」孤客說出他的推斷。因為他們趕來時已經知道北面的港區成為修羅場,雷頓不會瘋到在那上船,再坐以待斃。
「難說。」沒有足夠理由,鸚鵡沒辦法接受,也沒辦法否定同伴的想法。「他不可以在南面上船嗎?館長,這面要如何去庫亞列達公路?」
「直駛,駛到盡頭吧。」館長看著電子地圖,給他一個簡單的答覆。
全力的踩下踏板,眼鏡蛇靈活的在無機的人工森林繼續穿插,向獵物現出銳利的毒牙。

越過數個街口,當快到達庫亞列達公路時,他們收到一個壞消息。
「GN 458 Bolivar已逃到第45大街!在第45街交界!」要到剛轉上庫亞列達公路時才收到這個情報,鸚鵡放聲的罵了一堆髒話,對象不是職員,但她也平白的挨了一輪髒話機槍掃射就是。
「這樣子看,真是和孤客說的一樣在逃向機場。」
他這次相信了,因為雷頓駛回內陸。如果要上船,雷頓應該上公路後就駛向河邊,但這個男人沒如此幹。這個可能性大減,除非他有閒情來搞一次巴蘭基亞全城遊。
南方的出路,最好就是機場。
不過他沒直接回到第45大街,而是直接從庫亞列達公路和第30大街往機場。他們在第30大街飛馳時,最後的眼鏡蛇收到了第二個消息,是個好消息。
「這是Romeo 7,鸚鵡,我們來支援你們了。」運送走傷兵的月和刀手回來支援,Romeo 7就在他們的頭上。
「唷,是大小姐和老大耶。」
「小子,你還是自重吧。說過多少次,多用點你的腦袋。」
因為刀手的話鸚鵡搜索一下記憶,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的錯事。他再次對月說了不應說的話。現在他對上的是左手那青年盯著自己的尖銳眼神,完成任務後,月大概會不留情的修理他。
「算了,正題。我們和Whiskey 3會在這面支援你們,X-Ray,Romeo 9和Zulu 2會直接在天上攻擊雷頓。」
「只有兩機,總也比沒有好。」
「全城也亂了,我們已經是他們能調的支援。知足吧,小子。」
「他們逃向南方,大概是逃去機場吧?」
「我收到消息時也如此想,所以我們盡快的趕去機場,以防他真的可以逃向那面。」
「啊,知道了。」
此時,車上的人還沒有注意到第45大街的上空,已經變成修羅場。

X-Ray兩機,Romeo 9和Zulu 2就在45大街上面與那部斯堪尼亞火拼中。
那不是一部一般的斯堪尼亞貨車,是軍火庫兼全副武裝的戰車。升到車頂的25毫米小型高速榴彈炮,向直昇機群掃射。掛在車外的風衣式反制系統已經擋下了三兩發反坦克導彈,火箭也被放在車兩側的小型火神炮打下。
這不是一般的對手。雖然明顯是胡亂拼湊出來的東西,但打起來是如此的難纏。哥倫比亞軍方再次低估了他們的戰鬥力。
「反制彈有限,他不可能一直的擋下去。」X-Ray 1想以壓倒性的炮火,打破貨車的防線。「我們還剩多少彈藥?」
「四發獄火,約四十發火箭。」
X-Ray 2說出的這數目還是不夠,不過,X-Ray 1有別的想法。
冒險的拉近距離,X-Ray 1機首的25毫米火神炮向車頂連射。炮彈沒有擊毀貨車,但高速榴彈炮就在炮火中被擊破,引發小型爆炸。剝奪貨車最大的火力源,要擊破它就變得容易了。
不過,直昇機隊已經很接近科迪索斯機場的範圍內,要繼續追擊有難度。可能看準了對方的猶豫,斯堪尼亞撞破機場外圍的鐵閘,直接衝進機場,而且繼續的衝向機場大樓。
「這是X-Ray 1,那傢伙進了機場,我們進去就會隨時被撞死。地面部隊,由你們接手吧。」
「你們也通知機場特警隊吧!光一部眼鏡蛇幹不了什麼啊!」鸚鵡強烈的要求支援,誰向機場特警說也好,最少找個人和他們說聽要支援。
像是明白只靠鸚鵡一隊幹不了什麼,刀手搶在Zulu 2前和機場方面聯絡:「這是DAS狩捕隊的Romeo 7,雷頓用一部藍色的斯堪尼亞進了機場。現在要求支援。」
「你們還要多等一會,他們正在出發……」
機場特警要時間準備的話,刀手只有退而求其次:「可以開放我們的地面部隊進來嗎?直昇機不可以進,最少也……」
「沒問題,你們自己隨機應變就好啦。」
「聽到了吧!你們全速的駛進去!」
狂飆的因子,因為這句而完全醒來,鸚鵡經一扇快關上的閘門,衝進科迪索斯機場。
走了一會,他們發現了看似是撞進大樓的斯堪尼亞,車門開啟了的。人應該又跑掉。失望的GTS成員再次被雷頓粉碎了心願。憤怒再次在眼鏡蛇上的空氣燃燒時,含好消息的通訊剛好就在此時傳來。
「這是機場特警隊,有部工作車被搶!是黃色的,編號是59。正駛向停機坪,目擊者說雷頓在上面!」
鸚鵡誓必要得到這個最後的機會,盡快的駛向停機坪。不久之後,他看到那部59號的小型機場工作車,而且這車正駛向一部跑道上的私人噴射機。它機尾的艙門突然打開了的。
工作車駛到噴射機後方衝上機後,就關上艙門,試圖緊急升空。
看到這情景,鸚鵡焦急了:「炮手,立即開火!」
「知道了!知道了!」炮手配合鸚鵡的舉動,把炮塔轉向正前方。
車和機現在已經成一直線,改裝過的龐巴迪全球5000式正面對上眼鏡蛇。時間和速度將會決定生死勝敗,飛機盡可能加速,還有拉高機首。眼鏡蛇就在調整導彈。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兩方的緊張一秒一秒的積累。
飛機已經加到可起飛的速度,導彈也調整完成。
起飛和發射導彈,兩個動作同時的進行。這全球5000式似是下了最新的反制系統,導彈發射後不久已離開了原定路線。炮手就立即切換武器,30毫米和7.62毫米炮同時射擊。眼鏡蛇為避開雷頓的飛機而急轉彎,火舌如鞭般在機腹畫下一道炮火的痕跡。
升空的全球5000式,火焰的刺從它的右翼和機腹出現。火刺擴大成火球,撕裂了目標。
才升到天上不到數十米,機就爆炸,碎片散落在地上。
從急停的眼鏡蛇的側面窗戶看,雷頓的飛機在數秒間變成這副德性,鸚鵡和館長不相信這是事實。連親眼從炮台螢幕看到這一切的炮手,亦要點時間接受事實。如夢一般的事實。
數星期以來,他們差不多每天也在為殺死機上的人,瓦解空前強大的幫會而戰。為此而無數次踏在生死線上,在這個國度四處奔走,這段日子花過又落空的身心的力,在一下子就達成了結果。太不真實了……
他們本是以為還要在機場大堂和全裝武裝的雷頓血戰,在充滿平民的廣場中,亂槍打死這個頭號通緝犯。雖然這群PMC知道這樣很電影式的落幕不易發生,但會如此想也不是奇怪的事。
即使沒有機場大堂的血戰,頭號通緝犯被亂槍打死的軀殼,看看外頭,跑道上確是冒出了火光和濃煙。沾上燃料,散落到跑道四處的殘骸亦被火吞噬。那部飛機,鸚鵡親眼看到雷頓和手下用來潛逃的飛機,確是他們打下的。
一切也發生過,一切也以他們,目睹這個月的戰鬥開幕的人的手了結。
這全是事實,任誰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哥倫比亞萬歲!他死了……雷頓死了!」哥倫比亞出身的炮手喊叫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激情。這股熱情亦點燃起車上各人疲憊的心。
如願了,這個多月來的血汗……
跑道上的火球,正是血汗得到回報的證明。

註解:
註 1:梯隊系統(Echelon),是由美國、英國、澳洲、新西蘭和加拿大五國所設立的監聽網絡。這個電子間諜網絡的覆蓋範圍遍及世界各處,從無線、衛星到光纖也是它可監聽的媒體。在法國和瑞士,亦分別有名為法國梯隊和瑪瑙石的類似系統。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42 ]
文章主題 :  3:燃燒的南方之沙

20:28 28/4/14 (GMT -5)
巴蘭基亞,科迪索斯機場

整個科迪索斯機場因為跑道上那團東西而暫時封閉,被烈火燒成黑色,扭曲的一團金屬曾經是世上最大毒梟的私人噴射機。它曾是雷頓最後的希望,不過要和南部幫鬥到最後一人的狩捕隊,明顯已經踏碎如此的希望。即使南部幫設下多重的阻撓,雷頓踏出逃出這裡的最後一步前還是被打下,更是要在上了飛機後才被殺死。

丟下這團火紅廢鐵給消防隊處理後,眼鏡蛇駛向之前支援自己的直昇機群剛著陸的位置。
鸚鵡來一個明顯是耍帥的拐彎急煞車,越野車便停在離直昇機不遠的地方。
「是大英雄耶……」離開左側炮手席,再次腳踏實地的火炬道。
「贏了……嗎?」即使看到遠方的火團,月沒想過最後就是自己的同伴,打出終結這場紛爭的一擊。如此的感覺……太不真實了。圖馬科襲擊後,他們是第一支和南部幫及黑鷹交戰的部隊,殺死當時在附近「巡視業務」的黑鷹納里尼奧省分隊的首領。之後,康戈、莫利納、歐喬亞……還有殺死其他數個高級人物的戰鬥,他們也有參與。
但親手打死雷頓這功績,這真是他們從沒想過能夠達成。

「那小子……這次也算是立功了。」刀手回到地上後的第一句說話,正是這句。
打開側門,武裝越野車上的數人終於走出狹小,而且充斥緊張空氣的車廂。在車上差不多過了兩小時,但緊張的空氣和不停在生死一線上奔馳,這兩小時可能比兩天更漫長。現在脫離了那細小的空間,時間好像變回以正常速度流動。
走向直昇機群的數人,並沒有那種「英雄」的感覺:英雄在完成最高的功業時,大多是一臉自信,向期待著的人們宣示自己的勝利。他們心中當然是有份如釋重負,達成功業的喜悅,但身心疲累和沒精打采稍為蓋過了它,疲倦二字彷彿已經刻在他們的臉上。
46天戰鬥和奔波以來積下的疲倦和辛酸,似乎就在這天開始浮現。
「歡迎會……嗎?」說話的是鸚鵡。
「那是回去才搞吧……如果我們還有地方回去的話。」變態師想鸚鵡放棄這些無謂的念頭。大家也如此累,城內還有激烈的戰鬥,之後還有可以給他們容身,開慶祝會的地方已經是問題。而且……他們失去如此多的同伴,戰友,又真的可以開懷地慶祝雷頓的死嗎?
終於,兩群人在近距離相會了。一群是在天上的煙火秀中戰鬥,現在的蒼空騎兵。另一群則一直在地上,拼死殺出重圍的機械化步兵。聽上去,騎乘名為直昇機的戰馬的騎兵,比步兵更帥氣和威猛。事實上不用對上步槍和機槍的代價,便是火箭和導彈的熱烈歡迎。
結論就是兩面也是不斷在鬼門關外拼命,帥氣一詞根本沾不上邊。

「他們……巴別魚的事,我們也知道……」刀手趕來時,已經從無線電知道部下的死。「軍士他也被火箭炮殺死。」本應是還有些喜悅的重逢,那一些的喜悅也被這消息減去了不少。不是刀手殺風景,如此的事大家總有天會知道,早點說和晚點說分別不大。
「副長最後還是來不及嗎……」鸚鵡收回他平日輕挑得有點討打的脾性。「記得來到這面之前,嫂子說有點東西要我交給他。看來也……」
「她給了你……什麼東西?」
「那是……一封信,月。信中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她說是要把這交給副長。」
「……那麼軍士他知道嗎,鸚鵡?我說那封信的事。」
「火炬,你問我也答不了什麼啊……」
刀手一直也垂下的手所拿的通訊機,突然發出聲音。
「這是指揮車Alpha,各部隊請注意。」
「這是Romeo 7。」
「最新消息,市內部隊報告各地的戰鬥開始平息。」
DAS的指揮車道出的事實,有點令人不能信服。為什麼南部幫會停火?傳聞中,那個名為門多薩的頭目,他所弄的投降密約生效了?還是有其他的理由?刀手很想知道原因。
所以,他開口了:「你說平息?即是如何?是他們被殺光嗎?」
「應該不是。他們似乎是逃掉,或是躲起來。」

逃走,躲起來。這代表之後還有很多棘手的善後工作要幹,被削去不少的興致,再放在地上被這消息多踏數腳。
「想再來一次黑鷹的歷史嗎……南部幫那堆死不去的人渣?」聯合自衛軍瓦解後,就成了黑鷹。現在黑鷹也沒了,剩下來的人又會如何呢?在這土地上,準軍組織和野草一樣,總會找到生存方式和地方。
「慢著……港區有消息。等等……」DAS探員的聲音沈寂了數秒後,再次在大氣電波迴響。「港區的狩捕隊和DIJIN探員報告,已經控制了港口。而且他們發現了大量的毒品和軍火。這次DIJIN真夠威了……沒有我們,他們會成功嗎?」

DIJIN是警方之下的中央司法及情報局。他們才是真正要追捕雷頓的人,狩捕隊,軍方和DAS這些機構會加入戰團,是因為只以警方和DIJIN的能力,實在難以在這不停加碼的戰鬥中和南部幫全面對抗。
在這數十天的全面戰鬥中,DIJIN和DAS一樣,為各部門提供情報。正當軍方和狩捕隊強攻安那托利亞要塞時,狩捕隊,特種部隊和DIJIN的探員在巴蘭基亞的港口試圖攔截一艘貨輪。結果就是經過激戰後,他們控制了港口,查封了貨輪。
「化驗師被調走,就是為這嗎?」自言自語過後,刀手向對面的探員要求中斷對話後,放下通訊機。
「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我們先留守在這面等。」
當刀手要求大家留守時,港口的戰友正在點算雷頓人生最後的一批貨物。

20:32
巴蘭基亞,港區

和哥倫比亞各地一樣,大西洋之角成為修羅場的時候,還有很多的行動同時進行。其中一項就是在巴蘭基亞港區掃蕩南部幫最後的運輸單位。
有線報指出,南部幫為了找尋資金抗戰,冒險的在這時候把大量毒品運出國外,同時進口大量軍火。港口那巨大貨輪就是這次運送軍火的工具。他們快完成交收時,狩捕隊和DIJIN就剛好殺到。
預期的激戰當然有發生,但比起大西洋之角,港口的戰鬥輕鬆多了。
處理和送走少數生還打手的同時,DIJIN和GTS的成員就在點算毒品和軍火的數目。收藏在貨櫃中的毒品,還有這次檢獲的軍火數目和價值,可能已是打破世界紀錄。
把像磚塊一般的毒品放到一座在貨倉外的小山上,可能是唯一的那位GTS成員正和DIJIN探員,一起用自己手上的光譜儀檢查毒品的成份。

短黑髮,架有眼鏡,那個身型較矮小的青年那個就是刀手所說的化驗師。他在GTS中算是類似工兵的兵種,因為他曾修讀化學的背景,這青年在隊中是擔任化驗師和戰鬥工兵。
拿起毒磚,再用瑞士軍刀割出開口,化驗師把光譜儀移到開口上方。
「這塊……好像比平日的重很多。」疑惑開始浮現,他於是問身後的那個DIJIN探員。「對了,你發覺有些磚比較重嗎?」
「好像吧?不太清楚,我搞定這塊之後再看看好了。」
化驗師正想放下這包海洛因時,他發現了一些東西。白色表面上有些灰銀色的東西。
「金屬?」把磚放在小山上,他試在灰銀色物體外圍挖一個坑,好讓他拔出這件不明物。經一輪手指運動後,他戴上手套的手終於取出這東西。看起來像是個酒瓶用的木塞,不過,它是由純金屬,或是看起來像金屬的東西組成。
「長成這樣子……到底是?」化驗師把那物體放到光譜儀前,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細小螢光幕上,表示目標物成份的一行出現了答案。
而且更是個出乎化驗師意料的答案。

Hf

這是鉿的化學符號。鉿是生產核反應爐控制棒的常用物料,以及用在合金和離子切割器上。但是,為什麼要把這樣的東西混在毒品中?
「把鉿放在四號裡頭,難道有人要偷運?但又為什麼……」突然,他想到一個可能性。因為這個可能性,他立即跑到之前和他對話的DIJIN探員身邊。
「你不是說過發覺有些磚比較重嗎?快點再檢查,挖開它看看有沒有藏了什麼。」
「你搞什麼?」探員明顯不相信一臉緊張的化驗師。

之後,他拿了之前藏在海洛因中的那塊鉿,以及海洛因到探員跟前。
「這東西我是在這塊海洛因磚找到的。看看上面的粉,是我在這裡找到的。」
「那又如何?」
看看身旁的毒品金字塔,化驗師決定親自證明他的發現。找到一塊重的海洛因磚後,他重覆之前的步驟,結果就是他再次挖出一塊圓柱狀的鉿。
「這次沒話可說了吧?那些重的似乎……」
「好,你贏了。但這東西……鉿是吧?為了這塊小傢伙,值得如此緊張嗎?」
「你可能沒聽過,但這種鉿,還有一些類似的物質是新世代無人偵察機的動力源,最近美國不是宣佈過開發新世代的無人機嗎?它們就是預定使用這些鉿來推動……」
「你想說,有國家在和雷頓走私鉿,用作軍事用途嗎?」
雖然不是全中,但這位DIJIN探員已經說到化驗師在想的東西。
「有這樣的可能。」接著,化驗師取出通訊器,和指揮是次掃蕩的DIJIN成員聯絡。「隊長,這是GTS那個化驗師。這面發現了一些較重的海洛因磚,收藏了可以用作軍事用途的鉿……是的。好。」
語畢,他收回通訊器,繼續嘗試找出收藏了鉿的海洛因磚。
沒錯,那個最初不信他的DIJIN探員是說中化驗師在想的東西。但真正的答案,卻不是這樣的軍事用途。不幸地,化驗師真正的推想和擔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了事實,更把他還有他的戰友導向新而意想不到的戰場。
一場在以後沒有人知道,承認和面對,在歷史洪流中被忘卻了真實的戰爭。

23:05 (GMT -4)
背風群島,處女群島海域

停泊在海風吹彿的洋上,純白色大遊艇正處於英屬和美屬處女群島的交界。
說起大遊艇,很多人或者會想到富豪和他身邊一堆美女,在海上享受奢侈的娛樂,不論是物質還是身體上的。這是不少人遙不可及的夢想。在這艘大遊艇,也可以找到富豪,美女,還有奢華。只是……表現的形式稍為不同。
客廳的豪華不容置疑,不是因為這裡金光閃閃得讓人睜不開雙眼,在這裡,從傢俱,裝潢到音響也是屬世界一流的品牌,比不少皇宮的金光閃閃,珠光寶氣來得簡潔,但不失豪華。

富豪和美女,一個就安在坐大沙發上,另一個則在沙發背後。微曲的身體使女性的臉就靠在壯年的富豪一旁。
老闆和秘書?但陪到上來遊艇就搞不好超過了如此的關係。
情人,或是情婦?如此的可能性比較高。
金髮異眼美女和告別三字頭不久的富豪的真正關係,大概只有兩人自己最清楚。兩人的目光不是放在對方身上,而是前方的巨大等離子螢幕。遊艇上的衛星天線把收來的訊號,傳送到廣大的螢幕上。
「……哥倫比亞政府軍在巴蘭基亞殺死世界最大毒販。因為中東局勢,紐約和倫敦油價升勢持續,今天升破250美元。世界股市回復到兩年前冬至恐慌的水平,但亞洲市場今天再次急潟……」
沒新聞就是好消息,今天的事應驗了這句。衛星天線收到的新聞頻道報道的,除了雷頓的死外,沒有多少則是好消息。
「死了呢……那個雷頓。」女性說著。「政府軍幹得還不錯。」
「還好吧。要個多月才可以殺死他……沒錯,大家也說巴大爺怎樣怎樣。但是他們用了如此的軍力,也只是殺掉33個頭目……太慢了。」富豪對於哥倫比亞政府的行動和成果,有少許的不滿。不過,新聞報告的畫面正推高他的不滿度。
畫面中的記者,正在訪問仍在巴蘭基亞港區善後的DIJIN指揮官。
「……在海洛因磚內,我們找到一種名為鉿的金屬。隊中的專家分析,這種物質可以當作新世代飛機的動力源。我們仍在追查鉿的來源,以及背後的買家。」
DIJIN指揮官的訪問被資料片段,還有記者旁白取代:「鉿經加工後可以產生一種核同質異能素,鉿-178m2。這種物質可以觸發起一種放射大量伽瑪射線的反應,從而產生大量能量。國際原子能總署的報告指出,現在有數個國家正打算利用鉿在軍事方面,因為它的特性,近年原子能總署……」
富豪的面色有點變了,由氣定神閒變得有點焦急。
「竟然被攔截了,真是的……」
「不過,他們不是已經把必要的數量運走了嗎?」
「話雖如此,萬一有人好奇的話……」他說的萬一已經成真了,因為新聞報導指出美軍第4艦隊在戰鬥中亦蒙受損失。一切開始走出他能想像的範圍,之後他們會如何呢?
民眾壓力,使美軍減少在南美事務插手?
如哥倫比亞一般,乘機加大打擊的力度,順道利用戰爭解決經濟問題?
還是……
「那麼,打算如何?」她只是希望知道這男人的想法,沒有任何意思。
「妳忘了我們只是賣家和觀眾嗎?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看戲吧。」
「真是冷血呢,你這傢伙。」
「只要對妳溫柔,就已經夠了,對嗎?」
拿起遙控,客廳的燈光漸漸變暗。這裡現在只屬於他們兩人,在黑暗的空間中做只屬於兩人的事。在戲上演前,有溫柔鄉就要盡情的享受,不然就可能只會一輩子的後悔。

04:05 29/4/14 (GMT -5)
大西洋某處

狹窄是潛水艇給人的印象,在這艘小型的運貨潛水艇上,那不是印象,是事實。
南部幫所用的潛水艇主要是用來走私毒品和軍火,雖然有個可以讓三數人起居的空間,再客氣來形容也好,起居的部份一點也不寬敞。對不是為運送大量人員或是讓乘客享受旅程而設計的船,也不能要求太多。
本來這潛水艇是預定要容下大量物資和軍火,連同約40人逃到巴拿馬。現在除了巴羅斯和華雷拉,只剩下兩個船員和五個打手。他們相信自己是南部幫最後的成員,更可能是最後仍活著的一群。
當雷頓提出逃走時,他們那曾有數以萬計人力,世上最大規模的幫會已經等同瓦解。沒有首領、組織,他們背負的不是「南部幫」一員的頭銜,只剩下它遺留的罪名。
「情況如何?」走進控制室的華雷拉,向衣衫有點襤褸的船員問道。
「暫時沒有追兵,不過,現在不能和外界聯繫。始終這樣會被發現。」
「第4艦隊旗艦被噴射船重創……死北方豬,應該不會如此的閒情來找我們吧。」染得一頭五顏六色的船員也開腔。
「到達巴拿馬的話,通知我和巴羅斯。」語音剛落,她回到貨倉的部份,打算繼續和巴羅斯討論之後的去向。

扭動金屬環,沈重的門被打開。這裡只有坐在地板上的巴羅斯,還有他之後的物資和軍火小山。
「如何?」中年男人暫時中斷思路,向剛回來的女性投以問題。
「依舊。沒有追兵,也還沒到巴拿馬。」
「對了,絲亞,妳有什麼打算?」能私下用絲亞來稱呼南部幫中有名的女頭目,幫中只有數個。除了她死去的老公,就只有和她自小一起跑江湖的兄弟姊妹。他們之中,只剩下巴羅斯一人活著。
「孩子就已經在塞舌爾那面,大概也很安全……他們的事不用擔心。只是……」
「不是說……妳要報復吧?」巴羅斯很清楚她激烈的性格。受如此的刺激,華雷拉要反抗,報復也不是奇事。
「想就當然想,但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再對抗下去……」看到自己的戰鬥力只剩下這潛水艇上的一切,華雷拉性格再激烈也好,還是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是不甘心。但可以如何……對手是他們,整個世界。」
「我倒是想過了……上岸後,就盡快到瑞士銀行拿錢,之後跑到個不會變成目標的國家,度過餘生。」
和華雷拉不同,巴羅斯真正的放棄了。
江湖事已經要他亡命天崖,妻兒也離他而去。但當時的他根本沒法回頭,巴羅斯只可以眼巴巴看著家人離開自己。老婆和三個孩子到了哪,他已經不知道,亦不求能夠找到她們。
「記得小時是因為想帥氣,不被其他人修才跑江湖。人到中年,變大叔死老頭了,才來什麼也輸光……家人,地位……沒了,沒了,還是到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金盤洗手重新開始吧。」對巴羅斯而言,這可能是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吧。不說失去兄弟的代價,只要能逃過追捕,他算是得到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
只是代價未免大了點。
果然,時代已經要她們退下了,但華雷拉不甘心。不是因為被打敗,而是世界背後的東西,推動時流和他們走上這路途的那些東西。雷頓的遺願:把一切真實流傳下去,因為不甘心,而不知不覺的成為她的想法。
即使時流推走自己,在消失於忘卻之海前也得要幹點轟烈的事。
即使事實已經沒法改變,她亦希望盡可能警告這個世界。最少到死去的那刻,也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
「那麼,我用自己的方法,告訴給世界的所有人知道……一切的真實。」
兩個多年來的好友,從這刻開始踏上自己的新路途。

10:06
巴蘭基亞

凌亂的床上,只有一個衣衫不整,熟睡的青年。身上濃烈的酒味散發到酒店房間的空氣中,連香水也不太能蓋過這味道。
昨晚殺死雷頓,還有初步處理市內各處的亂局後,狩捕隊的隊員便在市內狂歡。暫時沒有容身之所的GTS成員,狂歡後大多也睡在酒店。因為巴蘭基亞的GTS分公司沒有太多地方,容下這群新過來的職員。
不過,昨晚到今天一切開支也是由公司負責,他們也不用擔心金錢上的問題。
手機傳來鈴聲,震動讓深色而薄的手機慢慢移動,從床側面的小型櫃,跌到青年的頭上。
這次成功吵醒了青年。說是吵醒不太對,因為他醒來是被掉到頭上的手機「打」醒。
「是我……說話。嘖,早知道不把這該死的手機放在……」
「找了你數次也不接電話。怎樣?你小子抱旁邊那個抱得不想放?孤客之名可以丟掉了。」電話彼方的是刀手。
「我旁邊的只是張被子。整晚也只有我一個人啊……那句你留給鸚鵡或爆破手吧。」
「大家也別說廢話了。有好消息給你們,因為我們在這46天也不停的戰鬥,公司優先給我們還有Indigo隊放一個月的假。好好享受吧,之後我們還要打雷頓的落水狗。」

一個附送壞消息的好消息。他們還要和雷頓的殘黨交手,打了數年還沒有了結一個幫派。和革命軍一樣,聯合自衛軍同樣的難纏。聯合自衛軍、黑鷹、南部幫……GTS在這被稱為「最美麗也最醜陋」的土地上的戰鬥,離結束一天還很遠。
「這樣啊……我想……我們他日死後會上天堂吧?因為大家也在地獄待了如此久。」
「看我們的樣子,在輪迴待久點才上去吧。罪孽太多,上頭不收的。」
「我真是不懂,既然你也說自己是半個信佛的,為什麼又要混這行?」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電話快沒電,就這樣吧。你還是回老家探家人吧。」
之後,刀手掛線了。只剩下床上不懂回應的孤客。

六年來,希望離開家庭的他一直在各地奔走。南印度洋,非洲之角,蓋亞那……在法國的合約期滿後,他為求有機會在保安公司混一份安定,輕鬆的工作,才來到GTS。
然而,他不是在加勒比海某島國坐在人事部,偶爾享受一下陽光,沙灘和美女。在法國兵團的經驗,使他入職才數天就回到南美洲,加入除草工作。炎熱,潮濕,戰鬥……這一年就是如此的度過。他的二字頭已經過了一半,這一半就是如此過去。
留在故鄉,他可能已經有少許的事業和成就,好運的話說不定已經找到女友,快要結婚。如果他讓家人知道自己每天也在生死線上,還真不知道如何想。
「家人嗎……不說為什麼如此傻,我大概要偷笑。」看看手機上的日期,2014年4月29日上午,他老家已經是夜深。手指想按下螢幕上的數字時,腦袋阻止了他。「他們……大概也睡了吧?」
手機被放回褲袋,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離開了房間。

一個月的假期現在已經開始,他們的工作停頓了。有人回到大洋彼岸的老家探親,有人在加勒比海享受陽光沙灘和美女,或是單純繼續留在巴蘭基亞,舟車勞頓已經夠多了,有些人真是寧可呆在這裡。
但世界依然的運轉著。哥倫比亞軍繼續掃蕩工作,找尋,鉿走私的調查在高層壓力下正加緊進行。一切也和平日一樣……
只從表面看起來的話……

12:06 27/5/14 (GMT +2)
羅馬市

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棕髮男人擁有寬敞的辦公室,坐在廣大的辦公桌前,給人的感覺理應是運籌帷幄,自信十足,任何問題他也可以輕易解決。但對上眼前剛傳真來的文件,他理應給人的感覺就算不是蕩然無存,也大打折扣。
「……那就是走私鉿的真相嗎?」棕髮男人對螢光幕上,以視像會議交談的人說著。
「沒錯,是那個教派的所作所為……如果我老闆的資料沒錯的話。」身在螢光幕另一方的是個青年。
「相信2019年就是末世,所以現在就要……簡直就是瘋狂!」
「那個教派相信冬至恐慌就是末世開始,而且瘋到相信自己能加速末日的話,信者就能得救。」
兩年前的冬至,是瑪雅曆的一個週期完結。曾經有人相信這是世界末日。世界沒有滅亡,人類依然活在這星球上。不過,當天太陽爆發一場記錄上最大型的太陽風暴。即使有兩天的預警期,世界不少角落依然因為這風暴而停電,陷入大恐慌,期後的一年全球天氣也出現程度不一的異常情況。如此的災害和恐慌,讓世界疲弱的經濟受到一記史無前例的重擊。

反常天氣引起的災難使農作物失收,糧食價格因而再升,有些地區因而出現糧食危機。
在恐慌和天災爆發同時,大停電和之後的餘波曝露出多家大企業的醜態,引起空前的股災、油價亦因為太陽風暴影響原油產量而失控狂升,有國家更在這場經濟危機中破產。
不少乘勢而起的恐怖份子在中東和中亞生事,地區戰爭變得更多,更頻繁。這又使油價急升,突破200美金的大關。

困難的環境加上無望的氣氛,人要尋找依靠給予自己希望是自然不過。這裡正是催生出邪教的好環境。以漂亮的口號和名義給予一些失落的人希望和新生,但同時也利用感到空虛和絕望的人群為非作歹,滿足一己私欲。
不幸的是,剛好有個邪教就是有能力弄到殘害大量生命的凶器,創造和加速那個只有他們相信的末日。
「這樣的情況……」棕髮男人苦惱了。世上最瘋狂的暴行快要爆發,身為所謂的正道,他覺得有去除如此邪心的必要。這不光是單純的信仰價值議題,而是為喪心病狂的理由殘殺無辜,比「為多數犧牲少數」的功利主義更冷酷和恐怖。
「我要和教廷直接商討。」
「教廷……」青年雖然只是某個人的代表,但他對男人相信教廷一事投以露骨的懷疑。「這種插手好嗎?被發現的話……而且這件事牽涉到太多事……」
「這樣說吧,有些力量是你這樣的年輕人還不懂的。下一次再聯絡,可以的話我希望直接和你的老闆會面。」
「好的,那麼再見了,很多謝你的合作。」
視訊切斷後,男人取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數個鍵。那是可以直接和梵蒂岡的權力核心對話的熱線號碼。男人希望警告這個世界,警告世界將要發生一件不會有人忘記的大事。

10:00 30/5/14 (GMT -5)
巴蘭基亞,GTS分部
會議室

假期剛完,一早起來,一群GTS的隊員已經齊集在巴蘭基亞分部的會議室,等候報告會開始。
「是打落水狗嗎?」孤客向旁邊的尾行者說著。
「我在塔希提聽新聞時,聽說大部份也投降了。對了,你回去那面如何?好玩嗎?」
「玩什麼?我那面什麼也沒有,過大海也不過是賭場。有陽光,但沙灘和美女就沒太多了。回到那面,大家已經忘掉我似的。和他們說:『我去了法國外籍兵團當兵啦。』十個有五個以為我亂說……塔希提又怎樣?美女多嗎?」
「還可以……來了。」
看到刀手進來,兩人和其他人一樣不再作聲,集中精神。
「各位,我有個比假期結束更壞的消息要宣佈。」桌前的男人深呼吸一口,繼續說話。「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和世界上……可能是最可怕的邪教兼恐怖份子直接交手。」
按下滑鼠鍵,投射到屏幕的影像變成一張張的圖。
「冬至之刻,那是邪教的名字。據DIJIN,DAS還有不少情報機關指出,他們是在三數年前成立,相信兩年前的冬至是世界末日的開始。成立初期人數不多,但是當中不乏財雄勢大的人物。冬至恐慌後,它的影響力急速擴大,現在世界各地的信徒估計多達十數萬……是最低數值。」

背景因為刀手的操作而變了。
「這個邪教除了以信徒捐獻維持外,DIJIN和DAS發現冬至之刻和世界毒品交易有聯繫。大家也知道,南部幫和巴西的幫派關係不差。而且,記得上次發現鉿的事嗎?巴西是有名的產地。所以……DIJIN依這個追查,發現真是和巴西有聯繫。」一張關係圖,被投射到白色屏幕上。「冬至之刻向巴西買鉿,南部幫就是中間人……」
「那麼,為什麼要買鉿?而且冬至之刻在哪裡交收鉿?」開腔的是潛水員。
遲疑了一下,刀手決定先由自己解釋:「妳的第一個問題,化驗師和DIJIN,DAS在分析過一切已知情報和動機後,作了個很可怕的假想……核子恐怖襲擊。」
核子恐怖襲擊,到今天前這不過是預想的危機。這刻,惡夢可能已經踏響牠的鐵蹄,想衝到現實世界肆虐。
「化驗師說過鉿可以作最少兩種軍事用途:第一就是無人偵察機的動力源,第二就是利用鉿的一種核同質異能素,造成誘導性伽瑪放射,製作很小型的純氫彈。翻查記錄,冬至之刻開設的空殼公司買的鉿數目,大得不正常。所以DIJIN和DAS一直很懷疑冬至之刻是否在製作鉿彈。」
在座的人現在知道刀手說的最可怕,不是在唬人。因為一切是真,又在大城市進行襲擊的話,死傷人數最少將是以數以十萬計。
「有交收地點的資料嗎?」月竟然主動發問,這情景比藍月亮來得更罕見。
「有就是有……但冬至之刻可能學了以色列人的好技倆:報在南美上岸,事實就中途把東西送到中東。所以……我們花了不少時間追查。還好,我們收到一份很有力的情報,知道其中一處工場的所在地。」

放大了的衛星圖片中,有一座有相當規模的設施。一群建築物林立在荒蕪的黃土之上,細看的話,設施中有一座圓形的建築,吸引觀看者的目光,它外部還受一道圍牆的保護。
「以色列的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在迪莫納鎮南方。雖然以色列沒有承認或否認,但那裡事實上是他們的核武工場。近年來以色列為了擴充核武的運用能力,也開始研究鉿彈的技術。我們那個線人的情報指出,冬至之刻不知道怎的,和那裡的人員有聯繫,秘密地生產預定數量外的鉿彈。雖然我們還沒查到他們要攻擊哪裡,但是總公司已經決定派我們和Indigo,Lima隊出動,支援以色列軍方一同阻止這場陰謀。」
「以色列軍方?」放下水瓶的館長提出問題。「為什麼這次不是純由以軍自己出手,而且內蓋夫的情報來自什麼人?」
「那是僱主的要求,指名要我們這三隊前往內蓋夫。看樣子是狩捕隊的推薦吧?情報來源就……」
公開線人的身份是嚴重違反公司守則,但刀手知道現在的情況特殊,有太多不明因素,他也在想應否說,還有要說時說多少。
「我不能說真正身份,只可以告訴大家這人和梵蒂岡有關,僱主亦是這樣。」
梵蒂岡,意料之外的答案。
教庭竟然介入這樣的事件中,萬一被揭開來,之後的餘波大概會不易收拾。
「聽好,我們在明天出發。之後在六月二日行動。盡快準備一切吧,散會。」
在吵鬧聲中,這群戰士離開了廣大的會議室,準備踏上漫長的征途。

22:03 2/6/14 (GMT +3)
以色列,南區
內蓋夫沙漠

掠過朝熱晚寒的沙漠夜空的那群光點,是屬於數部黑鷹。
這次行動分兩部份進行,以色列國防軍主力留在地面滲入,以PMC為主的部隊則利用直昇機空降到核子研究中心,以最快的速度鎮壓目標設施。那是Hotel隊通常的戰法。
「準備好防毒面具了沒有?」刀手向部下說著,這次他不再留在機上,直接和部下一起在最前線戰鬥。「以軍會用大量催淚氣初步鎮壓設施,全研究中心空調檢查……還真有一套。之後我們會直接佔領2號,3號和9號設施,找出恐怖份子,拆除核彈。」
「準備好了。」說話的是傘兵,看到乘客席上滿坐,他想起這情景也有段日子沒出現過。「這次連機上的炮手和老大也親自下場……好像也只試過那次截軍火時試過一次吧。」
月的聲音經耳機傳到眾人的耳中:「是月,剛收到消息,國防軍已經開始進入內蓋夫中心。」
「終於開始了嗎……」尾行者的手指正想解除M21K的保險。
「現在播放研究中心內的影像。」月說話的時候,客艙那個液晶螢幕顯示出核子研究中心內的情況。

之前,俗稱夏巴克的總理府保安局利用空調公司的名義,在整個研究中心進行空調檢查,同時安放大量能釋放催淚氣的小型儀器和攝影機,以確定展開鎮壓時一切順利。
顯示9號設施通道情況的鏡頭,捕捉通道開始被淡淡的白煙朧罩,有個人似是開始受催淚氣影響,支撐不了身體,最後倒下。螢幕顯示的畫面切換了,2號設施房間中的數個人員漸漸暈倒……
一切開始見效,之後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找出恐怖份子,拆除核彈。
沿用Romeo 7這代號,月和中東分公司的副機師駕駛的黑鷹剛收到以軍的通訊。
「是鑽石,已經進入了中心。直昇機部隊,報告。」由於情況特殊,以色列國防軍派出擅長戰鬥工程的特戰部隊,鑽石加入戰鬥,連同部份第13分隊的成員一起攻進中心。能和世界兩支有名的特種部隊合作,某種意義上,GTS這次的確是很幸運。
「Romeo 7,已經看到中心。快會在設施上降落。」副機師回應了鑽石隊的指揮官。
「要快點!催淚氣對人的影響力因人而異,不盡快行動就要對上無謂的對抗。」指揮官再想說話時,他所在的地方似乎傳出槍聲。「有反抗!要求支援!」
「刀手,鑽石和13分隊似乎受到攻擊,要求我們的火力支援。」
聽了夜所轉達的求救訊號,刀手看一下機上有炮手後,便下了決定:「支援沒問題,在登陸時,炮手用50口徑好好歡迎武裝份子吧!」
還沒正式到設施上空,機側的槍已經向地面開火,副機師從頭盔顯示的標誌,分別敵我,從而開火。十數發的連射,開始把武裝份子擊斃,變成一具具死狀駭人,肢離破碎的屍首。隨直昇機和中心距離縮短,直昇機群開始減速和改用機艙兩側的小型火神炮攻擊。

到達了2號設施,核武的組裝地上空,游繩自Romeo 7和9放出。全副武裝出動的GTS成員,快速的自游繩降下到天台。某個門口開啟了,三數個持槍的人衝出那個逃生口,向天上的直昇機掃射。
正在降下的PMC隊員沒辦法攻擊,掩護的炮火只有由機艙兩側的火神炮提供。震耳欲聾的槍火和馬達聲,和被擊殺的武裝份子的垂死叫聲,PMC隊員的怒吼重疊了。無情的鐵雨很快平息,地上活著的一切中,不包括武裝份子。
走到一個武裝份子的屍首旁,鸚鵡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冬至之刻的成員。
「這面的是名單上的人,卡馬.雅隆。」
「約拿頓.雅戴。」
「伍茲.艾蘭特……還好沒有把頭轟穿。」
和鸚鵡一樣,天使和尾行者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死去的三人也是名單上,確定為冬至之刻成員的人。
「竟然可以滲入到這裡,冬至之刻還真是不簡單。」
「變態師,你的工具還在吧?」刀手和剛才被冬至之刻的能力所嚇倒的變態師通話。
「在。不過,彈的結構複雜,一會可能要更多的時間拆掉。」
「萬一鑽石的傢伙死掉,你和化驗師就是最後希望了。」看到全員著地,刀手揮手示意各人前進,自逃生口進入這座全黑的建築物。

到達頂層餐廳的入口,孤客先把一個小型的探測器放在牆上。能有透視眼是很多人的夢想,這探測器某方面而言就是透視眼。它能發射可穿透牆壁的電波,牆後方的一切活動也不能逃過這東西的無形之眼。
但遺憾的是這東西不能為使用者帶來影像,不少人渴望得到透視眼的念頭要再次的落空。
「有人……但反應小得和沒活動差不多。怎樣?」
「偷拍鏡頭。」刀手說要求使用鏡頭時,尾行者把一根可以扭曲的金屬條,插到門的底部。
金屬的蟲子爬進餐廳中,它的「眼」|代替尾行者觀看門後世界的鏡頭,尾行者看到的結果算是和孤客的吻合。
「可以確認的有六人似乎中了催淚氣。之前那三個傢伙大概只是好運的躲過。」
「就這樣……16人,一半在各層鎖起和識別暈倒的人員,我和其餘一半到地庫第三層。」刀手帶領其餘七人加快腳步,殺進第四和五層時,剩下來的八人破門,進入了餐廳。

走過數層樓梯,GTS的成員到達地庫第三層,如之前一樣先行探測內部的情況後,他們立即破門而入。
引爆貼在防煙門上的塑膠炸藥,整扇門也被炸飛到控制室中。戴上防毒面具的傭兵衝到控制室的內部,以最快速度鎖起這裡全部的工作人員,之後才識別。他們不想冒任何受到突然反抗的險,就只有如此做。
一批人拘束起工作人員時,另一批則在旁把守,以防對方反抗。

「控制室……」紅把目光移到控制室彼方的巨大玻璃窗。看到傘兵已經綁住倒地的工作人員的手,她走到玻璃窗旁視察情況。
窗後下方的巨大房間,就是核原料的處理設施。她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些通常列為機密的機械。
「變態師,你綁住了那些人員了沒有?你快點試開啟其他樓層的攝影機……」
「我想……不用了。」以膠帶綁起一人的雙手後,變態師立即回應紅。「我一站起來就看到閉路電視的螢幕。」
多個螢幕正正放在變態師跟前的控制板,它們正顯示處理區域,第四層的氚生產部,還有第五層所謂的金屬部,核彈的組裝場地。

處理區域是個充滿有害和放射物質的地區,對人體有莫大危險,基本上是沒有人會進入。變態師只看到一些停頓了的機械,還有數個處理核燃料的槽型物。
而氚生產部和金屬部的情況就差不多:地上分別有數個倒下了的人員,而且四處有點凌亂,手提工具散落到地上的各處。大概是突然被催淚氣弄暈的結果。

「下面的層數大致安全。全部人員也暈倒了。」
「好。」防毒面具使隊員不能從表情,只可從聲音得知刀手對進度感到滿意。「可以看到他們有沒有剩下什麼東西,留來作證據嗎?」
「等一下……」第四層的閉路電視可移動的鏡頭,掃到那些生產核彈材料的工具,還有儲存它們的容器。「有容納重氫,超重氫的桶子……鋰的箱子也有點……慢著!」有些東西使變態師暫時沒有報告。
慢著一詞,觸發了上司的提問:「什麼事?」
幸好控制板上有英文,變態師不用猜那些希伯來字母的意思,很快的已經可以變焦,放大某個東西的影像。他看到了這裡有鉿,而且存量多得不太正常。
「隊長,過來這面。有發現!」
聽到變態師的說話,刀手和紅立即到他所在的控制板。
「什麼的發現?」
變態師指著顯示第四層的屏幕,之後立即指出他的發現。
「紅,看到嗎?那些在氫罐後的箱……」固定攝影機的角度後,他盡快的解說。「全是鉿……而且,妳和刀手也看到量最少有上次在巴蘭基亞的三分一。」從下而上的掃動,給了其餘兩人一個大概的印象。這個數目能生產出多少發的核彈,連變態師也沒辦法說得準,但數十至近百枚就一定能做到,而且這是最低的估計值。
「最少可以弄數十至近百枚彈頭,如果弄得好的話,威力更是以百萬噸級起跳。但它的大小比同當量的少很多。」
「小型化到如何的地步?」
面對刀手的提問,變態師也要組織一下如何的解釋。
「大約……一發比標槍導彈大一點的,已經是百萬噸級。因為它們不要核分裂彈,而是用鉿來做第二重的引爆。」
他人的聲音,插進無線電頻道:「變態師,你看到第五層有沒有核武嗎?」
「等等……」如果沒有化驗師提醒,變態師也沒特別注意顯示第五層的螢幕。一看,他發現近大門的位置有堆圓柱體,還有中間那數張組裝桌上那些正在組裝的零件。
經驗和知識告訴變態師,這不是什麼好事。
「估計沒錯的話……」變態師的食指指向螢幕上的柱體。「大門這堆柱體,還有桌上的東西,應該是鉿彈頭。少說也廿個。」
「哈!這次我們真是有忙了。」
「啊,對了。上面的兄弟剛剛開始進入第四層,準備下去第五層吧。第四層只有那兩個人,一下子就搞定了。」
「你也準備好吧。拆彈上你才是專家。」
「那麼,你們兩個到他們進入第五層時,立即拆彈。」

22:36 (GMT +3)
地中海

如同群島一般,巨大的鋼鐵山群屹立在黑夜的大海上。
群島的真身是美國海軍的第6艦隊,這支艦隊多年也駐守在地中海。因為近年激化的地區衝突,使艦隊經常在地中海的最東端巡戈,以示威嚇和監察局勢。
冬至恐慌後,要美軍實質的介入已經不太可能。要一個經濟剛從冬至恐慌回復的國家,背起開戰的軍費這種重擔,當權者定希望自己的坐位不保。軍事和外交上的純粹威嚇,已是他們能做的最後一點能正大光明地實行的手段。
不過,今天的第6艦隊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氣氛。有什麼事好像快要發生。
坐在司令辦公室中,正和某些人經電腦對談的將軍臉上稍稍露出難色,能令一個老將有這樣的反應,事態應該很嚴重。
「IDF不是已經出動和清理了嗎?根本沒有必要張揚。」
「我們不要有任何的證據剩下。」網絡彼方的,是個男性。「既然現在已經證實那裡就是工場,就立即破壞,連同所有的人一起徹底解僱。」
言下之意,彼方的那個人要殺人滅口。

「要中東的局勢繼續惡化嗎?你這傢伙!」
「被冬至之刻有機會繼續生產的話,這世界早晚也會……中將,你能夠擔當得起嗎?」
對方要的答案只有一個,既然他想要,就給他好了。中將立即的回應他:「……明白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斷通訊後,他立即實行對策。自桌下取出一個小東西後,中將按下直接通到艦橋的通訊器按鈕,開始說話了。
「是肯納,通知驅逐艦發射戰斧。目標是以色列,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
對於第6艦隊司令,肯納中將突如其來的命令,通訊兵感到不解。
「攻擊以色列的核設施?中將,請您再說一次,真是……攻擊以色列?」命令太奇怪了,年輕的通訊兵因而緊張起來。
「沒錯,是攻擊以色列的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還有,以機密頻道通知以軍連同工作人員立即撒退。」
這就是對策,亦是明確的抗命行為。

22:45
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

地庫的第五層之前還有數個PMC隊員和中心職員,現在中心職員已被送到地面,拆鉿彈的工作由鑽石隊中的專家和GTS的兩個工兵負責,他們一直只聽過這樣的武器存在的可能,真正看到一發可以使用的鉿彈還是初次。
放在桌上的鉿彈成為眾工兵的研究,以及拆除的對象。
「之後就是拔掉這個……」變態師小心翼翼地,把鉗子伸到彈的內部。他想剪斷最後一條的電線,讓引爆機制不能起動。
右手和鉗的刃同時合上,電線變成兩半。引爆機制已經變成無害的電子零件。
「化驗師,你覺得要取出那塊鉿嗎?」在不熟識的環境下,作方便和萬無一失二擇時,他還是問一下那個比較專精於這方面的化驗師。
「取吧。不然它有兩重引爆機制不就糟了?」
變態師正換去工具時,他的耳機發出上司的聲音。
「是刀手,拆彈情況如何?」
「始終是前所未見的類型,要花多點時間,不過,也拆了引爆機制。為安全計,正試取出那塊鉿。」
「好,幹得好。我和其他兄弟在控制室找資料,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報告。」
聽到變態師說「是」後,他繼續在電腦前翻查資料,希望找出冬至之刻的資料。
刀手認為這裡一定有些和鉿彈有關的資料,因為這裡是鉿彈的工場。材料的來源和運送記錄,將要攻擊的地點和時間,什麼人來交收……即使沒有這些,最少也會有一些送貨時間之類的東西,好讓成員方便做事。
但他仍沒有找到什麼異樣的東西。
「到底藏到哪裡……」突然,他附近傳來一道紙和地面接吻的聲音。刀手正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時,另一台電腦前的紅轉身拾起了那聲音的源頭。
那是一卷紙,可能是海報,亦可能是地圖。
「是什麼?」把那卷東西放在控制板上後,紅打開了它。
這是幅世界地圖,全是用希伯來文寫成。不懂希伯來文的紅一看到它,就和考古學家碰上從沒見過的古文字一樣,根本無從入手。但是,她還可以靠地形大約估計出不少地方的所在。
「在開羅、拉各斯、倫敦、紐約、北京、西伯利亞的城市打叉……有意思嗎?」
紅忘了關通訊器,在場的所有人也聽到她的說話。
「什麼叉……?」說著時,尾行者已經走向紅。
「過來看。」紅的手指在地圖上滑過,對漸漸集結的同伴解釋她的發現。「這地圖有很多不同顏色的叉……看到了吧。除了兩極,世界各大洲也有這些叉,以色列也有兩個不同顏色的叉。只是這些叉表示什麼……」

眾人的思緒開始集中在地圖上面時,刀手接到一個通訊。雖然沒辦法直接聽到內容,但各人可以聽到刀手的回答。
「是GTS的刀手……什麼?!這不是說笑,你再說……還有多少時間剩下……明白,我立即通知他們盡快的行動。」說話的對象由大氣電波彼岸的某人,變成眼前那群年輕的部下。「美軍已經向這裡發射的戰斧在廿分鐘內著彈,以軍發出命令,中止任務,全部人員撤出這裡。」

消息如電擊般在GTS的成員中快速傳開,連同驚訝一起傳播開去。
美軍?戰斧巡航導彈?這兩者完全在預料之外。核子設施如此敏感,光是展開這次特殊作戰已經冒上巨大的風險,現在美軍更介入了事件……過去因為牛仔行徑而引起的爛攤子,似乎被忘記得一乾二淨。
「即是如何?」突如其來的命令使下方的化驗師很疑惑。「放下這堆東西不管嗎?」
「那鑽石的情況如何?有沒有撤退?」
「在收拾東西,陸續離開。」
「既然他們也開始撤退,我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立即撤退!」換個頻道,刀手再次向全隊的人發訊。「Romeo 7和9,現在要立即回收人員。快點降落!」
「是月,正在和Romeo 9一起降落。Romeo 7會在2號設施上降落,而Romeo 9就停在2號設施外的空地。」
「好。聽到了嗎?全員撤退!」

22:52
2號設施,天台

空氣被機械葉片帶動,機器的嘈音在整個天台的各處也能聽到。
在這盡是亂流和嘈音的環境中,緊急撤退的PMC成員正奔向亂流的中心,嘈音的根源,亦是它們的救星|Romeo 7。
看到同伴逐一上機,月低聲的數著歸來的人的數目。
「五……六……七……八……」達到隨Romeo 7而來的人數,月和刀手通話。「是Romeo 7,八人回來了。確定人數。」這樣的確認工作聽上去好像多餘,只是現在他們不能冒失去任何一個隊員的險。少許多餘能救回性命的話,就絕不是多餘。
「是八人。立即起飛!」刀手的身體感到一下離陸感時,看看左腕的手錶,發現原來只剩下12分鐘。他希望以軍給的著彈時間正確,不然大家只有等著被戰斧的大雨砸死。
設施外頭特種部隊用的車輛,各部黑鷹直昇機逐一的離開這個核設施,向西方的基地進發。

離開基地後不久,機上的GTS看到遠方有些東西在閃爍。雷達也捕捉到有大量物體飛向東南方,也就是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的方向。
「雷達捕捉到大量的物體,速度達高亞音速。高度約一百米。」副機師看一看雷達後,視界再次變回機前的夜空。之前是光點,現在看起來像是帶白色煙尾的螢火蟲,飛奔向背後不遠處的內蓋夫核子研究中心。
目送著戰斧離去,副機師除了感到僥倖逃出生天外,心頭亦有個問題。這是機上所有人也有想的問題。
為什麼要用巡航導彈滅了核子研究中心?
這個疑問直到研究中心幾近被炸平,全部戰鬥人員安全的回到西部的基地後,也沒辦法找到解答。
不,即使他們如何的努力,花多少的時間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因為所謂的真相,已經不存於世。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43 ]
文章主題 :  4:盡頭的世界上,無盡頭的戰鬥

23:36 2/6/14 (GMT +3)
以色列,阿什杜德市郊

逃出南方沙漠的直昇機群,依之前計劃預定那樣,退到GTS在阿什杜德市的分部。
他們最初在出擊時,期待回到阿什杜德時可以有個歡迎會、慶祝會,現在大概不會有。能休息一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之後的處理工作可以令他們忙得要死。聽證會、之後可能要展開的新作戰、趕到不知哪裡繼續戰鬥……
冬至之刻的存在,使他們和南部幫的恩怨還沒完全的了斷。雷頓還有南部幫的亡靈就像在咀咒、纏繞他們,要他們一輩子的為此痛苦。
除非能把冬至之刻的核心完全消滅,不然對抗他們的戰鬥將會無盡頭。
前方排列成條狀的燈火,向遠方的旋翼鳥群指引歸巢的路。建在阿什杜德市外圍的小型機場,就是它們的巢。為了改善以色列南部的運輸,政府在阿什杜德市外圍建立了這座機場。
機艙中只有螺旋槳的聲音,GTS的成員幾近全員沈默,應該是之前的事態變得太快,有點難接受吧?
兩手拿著世界地圖的紅,全副的精神也放在她唯一從核研究所取得的戰利品。沒有任何的圖解,她也不懂任何希伯來文,只以她所知的一切和剛找到的「援軍」,盡力的在拼圖中拼砌出答案。
這就是她,放棄二字很少是她的選擇。
「連阿根廷,緬甸也有藍色的叉……啊,那裡有什麼啊?!」
地圖上有四種顏色的叉:紅、藍、黃和白。以色列有兩個叉,分別是紅和藍。因為相隔很近,看起來就像只有一個紫色的叉。
她的「援軍」,為了打發時間才和她一起解開眼前的謎題:「那麼,有什麼是阿根廷、緬甸、北韓、伊朗、中國和俄羅斯,是跟以色列共通的?」
共同點,要在這七個完全不同的國家想出共通處,若非洞察力超高,或是手上有大量數據,這不是凡人三言兩語間做到。

「共通處嗎……北韓、伊朗、中國、俄羅斯跟以色列的……還好說。」合上眼想一會,答案在她張開那灰色眼睛時吐出櫻唇。「擁有大殺傷力武器。只是阿根廷和緬甸就很難想,它們根本沒有這些東西。」
「慢著……妳說大殺傷力武器……」紅的援軍|傘兵被紅說到擁有大殺傷力武器一點提醒,神經開始打出新的連結,拼到可能是答案的一塊。
傘兵記得近四十年前,當阿根廷還是軍政府掌權時,曾經有過開發核武的計劃。而緬甸這個仍由軍政府支配的國家,是三數年前俄羅斯建立的某座核設施的所在地。
但是阿根廷的核武計劃在他還沒出生的年代,已經被民主政府擱置。就傘兵所知,緬甸的俄羅斯核設施很小型,而且當地人才的培訓和技術還是不足。連可否生產最基本的分裂彈也是疑問時,緬甸能生產鉿彈這最新武器的可能性,可說是低得近乎不可能,除非北極熊他們向外界虛報資料。
「你想說阿根廷和緬甸也有大殺傷力武器嗎?」紅認為傘兵說慢著,就是因為兩國其實也有這些兇器。
不過,傘兵的答案和她所想的相反:「不……沒事了。本來我在想它們會不會也有大殺傷力武器,只是阿根廷在30年前已經放棄開發核武,緬甸是有核設施,但他們還沒有足夠的人力和技術。而且,據刀手在簡報說過,冬至之刻在南亞和俄羅斯的活動不多,主要在中東、歐美跟東南亞活躍。」
「但是啊,緬甸是軍政府,而且經濟差,政治腐敗得很。只要能給錢給好處,不干涉他們,你就幹什麼也沒人管。」紅提出反論。「他們連內蓋夫也可以滲入和控制,為什麼不可以在緬甸搞一次?」
「也對啦。妳有道理。」傘兵雖然立場不變,但不能否定紅說的可能。「只是……要推得動那些將軍,不是小事。他們要的還有什麼?金錢?他們在瑞士銀行有一山的金塊,平日大概也靠販毒貪污的賺不少。權力?緬甸就是他們的,還有什麼可以給?真的給他們鉿彈?冬至之刻不怕他們守不了秘密嗎?」
「如果真的用鉿彈來換呢?有鉿彈就有籌碼,而且冬至之刻也可以……」

紅還沒說完,耳機傳來刀手的聲音。
「有個壞到極的消息。我們還沒降落,已經接到下次出擊的消息。」似是料到部下的行動,他搶先說了句。「先聽我說,GTS剛收到線人和客人給的消息,從別的工場流出的鉿彈,有一發已在貨櫃船上,正向塞得港進發。」
「那麼,何時會到達,又在哪裡?!」潛水員的聲音敲打耳筒和刀手的鼓膜。
「詳細他們還沒說,不過……」之後的事實才讓所有人震驚。「現在已經不再是我們和以色列孤軍奮鬥,世界已經開始介入這淌渾水。因為有些極有力的消息指出,他們要在埃及、日本、美國、西歐、俄羅斯還有中國放最少廿發核武,實踐世界末日的預言。」

最少廿發核武。
光是當年廣島和長崎的轟炸,已經讓日本以至世人對核有恐懼,有時更到「聞核必反」的程度。這次更是全世界同時被核武攻擊,如此的恐懼和破壞,大概已經超越了現代人的想像範圍。
「我們應該會在明天下午之後出動到塞得港,詳細在回到阿什杜德後再說。」接連的戰鬥,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他知道要部下承受連串心理壓力,而且一次比一次來得更大,更令人難以致信。
雖然和真正的國家軍有點不同,沒有一個固定的國家給他們效忠,但受了比國家軍高很多的薪就得為薪金出力,在戰場拼命,這點和他們完全一樣。
「..我知道你們辛苦,我也不好過。但盡快搞定這淌渾水,就可以有休假了。為人為己,就打場漂亮的吧。」

阿什杜德那個小型機場,向直昇機群發訊了:「阿什杜德.拉賓機場控制塔,你們已經進了……」
月開始回應控制塔時,刀手心想,希望一切也可以盡快的完結。放眼看到那群有些臉上露出不滿、憤怒、迷惑和恐懼的部下,他覺得現在的戰鬥對他們的負擔,比之前數十天的追擊戰可能來得更大。
是因為責任突然變得太大,太重了嗎?
最初只是剷除世界最大毒梟,後來掀出一場鉿事件,進而發現邪教和毒梟的關係。
本以為阻止了邪教的野心,才趕到這裡,現在方知道事件演變成關乎全世界的未來,數以億計生靈的存亡。
別說是隊中的年輕人,走遍中東兩大戰線的他也有點覺得事態變得太瘋狂了。或許,他一直見的不過是拿著AK-47和火箭炮的民兵,武裝份子,再不然就是配備精良,但依然只是常識之內的打手。
現在對抗的,竟是能有世界性網絡,兼具大量大殺傷力武器的恐怖份子。
太瘋狂……太扭曲了,不論是這個世界還是他們。
不過,刀手還不知道,休假將不會到來。因為更不能想像的事將要發生,整個世界將會為之動搖。
徹底的動搖,徹底的顛覆這世上的一切。

15:52 (GMT -5)
巴哈馬群島,拿騷

放眼窗外,深膚色的男人讓自己雙眼鬆弛一下。
窗外的海景:深藍色的大西洋,同時帶有淡黃和淡藍的天空,洋上還有郵輪、各式各樣的帆船和小船點綴。映入男人兩眼的這幅無造作的圖畫很美,不過,他身為GTS的高層,欣賞美圖的興致要暫時的放下。工作正在桌上等候他。
總監現在的工作,就是和語音通話彼方的那人對話。
「和妳,還有門徒提供的情報命中了。」情報成事實令總監有點不安。「之後就是……顛覆這世上的一切?」
「說是顛覆,不如說是把事實放上臺面。」彼方的是個女性。「用如此的方式,把星火燒遍世界。那群天才……」
「整個世界也被拖進這淌渾水中,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給人逃了。」
「能做的,我也做了。埃及、尼日利亞、南非、肯亞、中國、日本、土耳其、以色列、伊朗、印度、英國、法國、意大利、俄羅斯、美國、巴西,還有……哥倫比亞,全部我知道將要放煙火的,也盡可能警告。」
「嗯……」瞄了一眼桌上的報告,他也知道女性的努力。那些國家已經在行動,阻止如此的慘劇發生,他們不光是為平民不受傷害,也是為了不被那群狂人顛覆自己的權力。「他們已經在以色利做事了,也很快的會趕去塞得港。」
沒有網絡攝影機,女性不可能看到總監臉上的難色。
「我聽到以色利那面,用戰斧的大雨清場。美國……不,他們已經行動了。」
「戰斧?!」女性的聲音道出她的驚訝。用到戰斧巡航導彈的地毯式轟炸如此激烈的手段,超出了女性最初的估計。「以色列會如何反應,真是有戲看了。」
「不過,比起之後真的要發生的事,小事一樁吧?如果……發生了的話。」稍稍想一下,總監覺得這比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實在輕微太多了。當然,中東是世界最大的火藥庫,即使發生這宗所謂小事,有心人士稍為炒作一下,第六次中東戰爭就應該可以成真。
「你那面的人已經在行動了吧?」
「嗯,應該來得及阻止……大概吧。」總監的肯定心態有點動搖。「雖然消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現在局勢很亂,他們能否趕到塞得港,阻止那東西也開始成問題。其他分部的部隊情況也是。」
「出賣要代價的。」女性心中湧起怒氣。「他們要達成野心,就捨棄我們。沒關係,現在我就要他們付點代價。算盤打不響只是很小事,當然他們玩大了的話,我就和他們玩到底!」
從第一天總監和她開始聯繫,交換情報開始,他知道這自稱為維莉.迪.希華的女人向GTS提供情報,就是因為私怨。總監雖然有做過點功課,但他仍然不能肯定希華是什麼人,大不了就知道她是西裔人,在社會上有點名氣。

只是能和「他們」有過節,這女人不是等閒之輩。如果不是情報準確得可以,這個蒙托雅總監也不願相信她。因為總監的本能告訴他,這女人有點不祥。
工作就是如此,總有機會對上不好相處的人物,但就得要面對和合作。蒙托雅只期望一切快點完結……雖說,他寧可這件事不要如此快完結會好一點。
「我懂的。被出賣的人要報復,天經地義。但現在大家只有等待好消息……或者,應該說是沒有新聞的話,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那下次繼續談吧。現在通訊始終有危險。」

耳機沈默,通訊中斷。總監看到桌上的文件,心中只有感慨。
取起其中一份自朋友用性命換來的厚文件,翻過三數頁,對著當中的文字,蒙托雅只有嘆息。
「可能,不完全的阻止才是對世界最好吧?」總監說出和之後完全不同的話。「……幸福,就是由謊言交織成的嗎?雖然沒人有剝去生存的權利,但如果真有審判日的話,死……未嘗是種幸福和解脫吧?」他雖然和文件的原閱覽人沒有關係,但蒙托雅好像也有點被感染。

而他正在翻閱的文件,封面上就寫有它的原出處。

Bilderberg Agenda
The Ritz-Carlton Hong Kong, Kowloon
16th May, 2012

00:55 3/6/14 (GMT +3)
阿什杜德.拉賓機場

一群帶點疲勞的身體,步進剛由機場方面安排的房間。他們的疲勞出於心,多於來自身。
無聲,有點乏力的坐下來後,刀手無聲的在電腦前準備簡報。按了數個鈕後,他突然不再想搞下去,關去數個視窗。是開始失去耐性嗎?不過,他很快展示了數張相片,讓天花的投影機投射它們在白屏幕上。

「我沒有耐性和精力再去好好搞這個緊急簡報,直接的放相片好了。」游標指在一艘貨輪上。「這是海洋精神號,巴拿馬註冊,是我們的目標。線人的報告說,船上一個有特別記認的貨櫃,藏有了一發鉿彈。就是這個。」
成為屏幕主角的是個藍色的貨櫃,它上面塗有兩個人形的標誌。雖然意思不明,在坐的人也沒有興致去想這標誌代表什麼。
「全船只有一個這樣的貨櫃,不用擔心要找到頭痛。那個貨櫃可能收在很深入的地方,所以早上我們會立即趕到塞得港的貨櫃碼頭,在碼頭半徑一公里範圍部署狙擊手。」

雷射標示器在貨櫃碼頭的衛星圖片上點了數個點,那將會是部署狙擊手的地點。
「出發後會給大家更詳細的位置,因為辦公室還在搞那些作戰大要的文件……同時,我們的黑鷹會偽裝成一般的空中測量機,在塞得港上空盤旋,以防鉿彈被運走。除了狙擊手和空中支援,地面也會有由我們和埃及方面偽裝成運輸公司的部隊潛入。當確認貨櫃後,我們會立即攔截,即時把彈頭解體。」
語畢,刀手放下標示器,關掉顯示圖片的視窗。
「順道一提,情報指出海關有些冬至之刻的人。你們到那面時要小心了。不算埃及方面的支援,這次行動只有我們和Indigo隊參與。」
「Lima隊如何?」爆破手追問上司Lima隊的下落。
「準備到特拉維夫和其他的分隊匯合……阻止那裡被炸掉。那是剛收到的消息,當隊長的酒桶,他當時還火得立即問候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即使刀手像是為提起各位的精神,說一下Lima隊指揮官幹過什麼,明顯沒有人能輕鬆起來。因為首句太沈重了。
之前發問的爆破手這時只是更深的體會到,他們面對的危機是如何超越之前的所想。
刀手在機上只是說到埃及、日本、美國、西歐、俄羅斯還有中國,成為了目標。不過,現在名單上多了以色列,爆破手不禁要問,到底還有多少個國家要成為目標。
只是,他也知道刀手不可能給他,還有在坐所有人答案。因為刀手大概也不知道。
「負責情報的傢伙報告,海洋精神號在埃及時間1600開始卸貨和補給。為了準備工作,我們要在七小時後,也就是0800準備,0900出發。預定在1400完成在塞得港的部署。編隊的安排,出發後公佈,因為加勒比海的傢伙還在安排大要。好了,簡報結束,盡快休息吧。早上還要吃那碟主菜。」
簡報結束,那群心的疲勞現在表面的身體,無力的步出房間。
突如其來的所謂救世責任,開始正式在他們的背上施壓。
有人說時勢造英雄,無名的人物在不適當的時間地點,付出超越常人能付的勇氣和努力,幹了應該做而扭轉乾坤的事。他們結果就成了所謂的英雄。
無名的私營軍事企業職員,在不適當的時間地點,背負從沒想過會負的驚人責任。為了薪金和存亡,他們只好付出超常的勇氣和努力,幹一件世界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但不得不幹的大事。
然而,要相信臉上只有疲勞的他們,就是在世界奮戰的無名英雄一份子,還真有點難度。
而且,這刻伴隨這群戰士的,只有疲勞和苦惱。那些所謂英雄的背後,一直背的東西,他們現在也不知不覺的背起來。
他們有各自的背影,只是看起來他們有個共同處:在一下子之間,變得更沈重,踏起來的步伐更無力了。
在時勢把他們造就成英雄前,時勢會否把他們的生命消磨到盡頭呢?

15:53
埃及,塞得港
貨櫃碼頭外圍

烙有十字型準星的世界,這是屬Indigo隊的狙擊手右眼能看到的一切。
和刀手指揮的Hotel隊一同行動的Indigo,在貨櫃碼頭外圍的某座大廈天台,部署了一隊由三人組成的狙擊手隊。這裡不是GTS熟識的哥倫比亞,行動時要格外小心,為保安全,狙擊手隊除狙擊手和觀測員兩個核心成員,追加了一個掩護兵。
用輯毒科突擊搜查的名義混進這裡的三人,已經等待了快兩小時。
「還有多少時間?」喝了一口水的狙擊手向觀測員問道。
同伴讀出電子望遠鏡顯示的時間:「七分鐘。但他們好像比預期早到,已經有起重車和貨櫃車到來準備交收。」
「呵……刀手他的傢伙大概不能午睡了。直昇機到了哪?」
「等一下。」因為怕被冬至之刻利用無線電鎖定他們的位置,他們和外界唯一安全的無線連繫,就是掩護兵帶有的鐳射通訊器。他立即開啟和直昇機的連線。
「第一狙擊隊,直昇機報告位置。」
「Romeo 7,在城北。」
「這是Romeo 9,在城南。」
「Romeo 10,剛飛過福德港上空,快經過運河。」
「Romeo 12,掠過貨櫃碼頭。」
四部由GTS操縱的直昇機仍然在高空,偽裝成空中測量機等待行動正式開始。其他埃及保安部隊的直昇機亦如是。
第一狙擊隊中的明星,手持M82A3的狙擊手稍微提高長槍的角度。他看到有個貨櫃正被港區那部巨型起重機,移離海洋精神號。調整倍率,他希望看清那個貨櫃是什麼。
「讓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寶貝吧?」輕浮的態度,被烙在網膜的事實變成消散的煙霧。因為他看到了大家想要的東西。
塗有兩個人形的標誌的藍色貨櫃。情報所說,那個裝有核武器的貨櫃,就在他的眼前,在貨櫃碼頭上的半空。
「找到了!我已經找到那個藍色貨櫃!通知全員!」
「這是第一狙擊隊,發現了潘朵拉的盒子。立即準備戰鬥!」
上膛,狙擊手準備對目標車輛施以廢武功的一擊。
不過,從後而來的開門聲和巨響,中止了一切。

15:56
貨櫃碼頭,起卸區

某部貨櫃車的櫃門開啟了,一群全副武裝的PMC隊員衝出他們所埋伏的貨櫃。在兩部剛回頭的直昇機低空掩護和廣播下,他們連同另一群剛現身的埃及保安部隊隊員,展開突襲。
「這是埃及保安部隊,海洋精神號和附近所有的人員停止一切的工作,接受檢查。不然我們會視之為有嫌疑,可以使用武力行動。重覆,這是...」海洋精神號的人員回應了,致命的武力就是他們的答覆。
一發針式防空導彈自海洋精神號的船首射出,它將要穿刺的目標就是Romeo 12,與保安部隊那直昇機同行的黑鷹。ECM來不及發揮最大效果,導彈仍然在螺旋槳上方爆炸,重創的黑鷹受重力的牽引,無能為力的墮落到地面。
和爆炸聲,墜落聲重疊的,是雙方的槍火和叫喊聲。
把機槍伏在小鏟車的座位上,鸚鵡手上的Mk.48機槍間斷的咆哮,吐出撕裂空氣的7.62毫米彈。
「上!快點上!」鸚鵡連同館長提供支援時,同隊的孤客和鋼鏢,還有數個隊友在空地上疾走,趕快的找尋掩護以避開雙方的炮火。
還沒被打下的直昇機,向地發射兩側的12.7毫米小型火神炮。那陣重機槍彈雨在地上轟出密集的彈坑,被擊中的武裝份子被打到肢離破碎,鋪上柏油的地面染成暗紅,生命隨飛濺的血消散。冬至之刻的武裝份子沒有退縮,繼續的戰鬥。
放在船邊的7.62毫米機槍,從上而下對來襲的敵人攻擊,絞殺一切擋路的人,保護快要降落到貨架上的貨櫃。擊殺了一個保安部隊,武裝份子把槍口轉到第二近的敵人。
沒有猶豫,扣扳機已經是他的本能。地上那個在奔跑的敵人,在找到掩護前小腿已經挨了一槍。他只有用爬的找尋掩護,到了那堆木貨箱後方。一腿不能用,貨箱疊得太高,這個保安隊員也不能從這裡反攻,報被傷的仇。
暫時解決一大威脅後,機槍手轉向另一個目標。那是GTS的隊員,手上那掛在M21K下方的榴彈發射器,已經鎖定了自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想拼一次。GTS隊員投射的高速榴彈是比一般的高速,但不能期望它能飛奔得比7.62毫米彈快。所以,在榴彈把目標炸得粉身碎骨前,7.62毫米彈在高舉的手臂上,劃下一條很長的傷痕。
激烈的痛楚,使那隊員差一點就要叫喊。

天上的支援掠過海洋精神號已經一段時間,現在才可以回頭,向回碼頭直進。
「快到上架了!用火神炮打掉起重機的控制室!」
「什麼?!」副機師兼炮手質疑同伴的決定。
「開火啦!想什麼?!你要貨櫃送到車上嗎?!」
機師的催促,驅散副機師的猶豫。他不敢負上讓塞得港變成人間地獄的罪名,所以手指扣動扳機。
兩門小型火神炮在三兩秒間,暴射出數以百計的金屬彈丸。只是由輕巧鋼板打造的控制室,瞬間變成蜂巢,也因為這掃射而著火,墜落到空地上。本應這擊是可以阻止貨櫃送到車上,只是事實不如機師的所想。
似是因為意外,起重機的鉗突然鬆脫,貨櫃跌到貨櫃車的貨架上。但因為兩者只是相隔不足一米,貨櫃受如此衝擊也無事……

為了達成大業,早登他們眼中的極樂,剛爬起來的司機踏下腳踏,讓貨櫃車加速,駛出這個貨櫃碼頭。
「靠!別想逃!」某個保安部隊之後吐出一串不明所意的阿拉伯文,手上的機槍對車身亂掃。雖然有三數發打中輪胎,但這車像是連胎也破裂還能行駛。貨櫃車無視前方的槍擊,繼續衝向碼頭的出口。
拐彎後,又一群擋在前方的保安部隊和GTS成員不停開火。有人更舉起左輪式榴彈發射器,準備一擊把車廂轟成碎片。不過,也是埋伏在貨櫃碼頭通道上的冬至之刻成員,自四周現身,向眼中的攔路犬投以彈丸之雨。
兩方很快的陷入為生存而打的激戰,無暇再管載著名為「破滅」的貨物的貨櫃車。
還在海洋精神號外和冬至之刻以死相拼的埃及部隊,還有傭兵收到貨櫃車把關口逐一衝破的事實,不禁要痛罵狙擊隊在幹什麼。他們就是為了阻止貨櫃車逃去,才用突擊搜查的名義混進塞得港各處。現在卻什麼也幹不了。
「……究竟在幹什麼?!」憤怒的聲音是屬於館長。「不是有狙擊隊的嗎?為什麼不支援?!」
「因為全部佈了狙擊隊的地方也被那些傢伙強襲啊!」潛水員說的傢伙自然是冬至之刻。「可用的狙擊手只剩這面的紅和傘兵,其他的也去了營救被圍攻的狙擊隊!」

計劃出了意外。
狙擊隊被冬至之刻圍剿,失去長距離的火力支援,空中部隊不少也得為回收他們而暫時離開。一下子沒了不少的戰鬥力,要戰鬥下去雖不是不能,變得艱鉅而矣。
看到起卸區的冬至之刻成員死得七七八八,孤客向各隊員叫了:「他們也死得差不多,之後找輛車,或是召直昇機帶...」槍擊聲和手上的M21K彈盡,他立刻躲回貨箱的後方,更換彈匣。
「我不太會阿拉伯文,怎和他們...」鸚鵡說話的同時,也用盡兩腿的力奔向新的開火地點。
保安部隊的某個人向鸚鵡,還有各個在場的GTS隊員通話:「全部在卸貨區的隊員,還有GTS的人,立即撤出卸貨區。空中和陸戰部隊會接替你們。」
「收到!兄弟,後退!」某個保安部隊向後揮動步槍,示意全軍後退。而GTS隊員也在天上傳來,漸漸變得響亮的螺旋槳聲中,走上貨櫃車之前逃去的路。

16:07
埃及,塞得港

地上的,盡是死去的冬至之刻成員。他們不知道如何的收到消息,知道GTS隊員在城內佈了狙擊隊,就向全城有狙擊隊的地方攻擊。第一狙擊隊在天台已經撐了超過十分鐘,但是救他們出險境的Romeo 10還沒來到。
狙擊隊只看到Romeo 10在趕來,離自身還有一段距離,只是聽到一點螺旋槳聲。
「快點吧!」觀測員換過強化型M14的彈匣。「何時才來啊?!」看一下中彈倒地,但還活著的狙擊手,觀測員心中只有著急,還有由著急而生的怒。
腳步聲,很可能是冬至之刻的人。觀測員和掩護兵先後聽到聲音,兩人準備對抗新一輪來襲的敵兵。
第一個身影出現,他手持的AK-104向天台上的兩人掃射,觀測員稍微換一下位置後,扣兩下扳機,兩發凶彈已經打到目標倒下。螺旋槳聲變得漸大,轉身一後,Romeo 10原來已經到達。

「對不起,我們遲了。」Romeo 10機艙上的那個GTS隊員對三人說著。「喂,靠近點,在這裡根本接不到他們三人!」
期待已久的計程車到了,第一狙擊隊的兩人扶起受傷的狙擊手,靠近那放出繩索的直昇機。觀測員和掩護兵握緊繩索,狙擊手也死命的抓緊隊友的肩,絞盤開始轉動把三人拉起。
機側的槍手突然大喊:「有鬼!」目擊有新力軍上來,而且手持火箭炮,槍手立即緊扣扳機,一串7.62毫米子彈在對方射出火箭炮前,已經擊殺了武裝份子。
之前負責回收三人的GTS隊員,看到工作完成,便通知駕駛艙的同伴:「走!快點走!」
軍醫開始觀察傷勢時,直昇機加速離開大廈。為運送傷兵和撤退,現在變相失去大部份的空中支援,冬至之刻成功了。埃及和GTS的天羅地網出現缺口,現在行事就是最好的時機。

貨櫃車在塞得港的街道疾走。前有去路,後無追兵,冬至之刻的野心似乎真的無人能阻。因為最近的追兵也在數個街口外,而且這裡的交通雖然不落後,但絕對不是很完善,要追兵一下子殺出交通擠塞的重圍,基本上也不可能。
基本上而矣。

雖然大部份直昇機正趕到駐有狙擊手的位置,展開撤退戰,或是在港區掃蕩殘存的冬至之刻份子,仍然有少數可以繼續最初的任務。其中一機就是Romeo 9。
「找到了嗎?」Romeo 9上的狙擊手,紅兩手持著長大的步槍。當天Golf隊使用的M109榴彈狙擊槍,成為她這次執行任務的利器。「我是說那貨櫃車。」
回話的是爆破手:「依道路局的傢伙說,它在北方六個街口外,被交通燈擋下。」
天大的喜訊,因為目標就在前方,而且它沒有移動的機會。不趁現在阻止就大概沒有機會了。
爆破手依道路局的資料,用鐳射指示器標示出目標的所在。潛水員讓直昇機加速,盡快給紅最好的位置,一擊把貨櫃車的車首炸毀。同時,爆破手開了通信線路。
「Romeo 7,是Romeo 9,變態師在妳那面嗎?」
「他在啊。」
「我傳送目標車的座標,準備送去變態師那面拆彈吧。」
按下數個鈕,來自道路局的影像傳到Romeo 7的刀手和月眼前,接到這最新的情報,Romeo 7盡快趕去Romeo 9所在的天空,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拆彈工作。
「月說她已經過來了。」爆破手覆述來自Romeo 7的說話。
「嗯,紅,我也差不多到了最佳的角度,妳準備吧。」雖然潛水員也看到貨櫃車前進了,但拐個彎之後就再次因交通燈停下來。這就是最佳的攻擊時機。
紅用電線把M109上的電子瞄準器和某個插頭連接起來,她是想取得鐳射指示器的資料。
「可以給我目標的資料嗎?能夠連動的話,就可以一擊的搞定它!」
不同於其他瞄準器,紅這次用的是在GTS少量採用的新式電子瞄準器,它可以和其他電子儀器一同運用,也可以直接從頭盔的取景器看到瞄準器捕捉到的景象。
依照取景器的指引,她把狙擊槍抵到機門外,調整好角度及方向。
上膛,紅已經準備給予右眼所凝視,還是沒移動的目標致命的一擊。
這擊定要了結這群瘋子的行動,她覺得因為冬至之刻和南部幫而起的事,已經夠多了。現在可以親手了結的話,就立即把這一切結束吧……想著的同時,她的手指動了。
「再見了!」扳動右食指,25毫米的導向小炮彈以超越兩倍音速的速度,飛離槍管,依鐳射指示器的引導,直接擊在車廂。可是,爆炸的威力似是波及了引擎,一串可怕的連鎖隨之而生。

引擎和燃料被點燃,車首即場和司機一起炸成焦黑的碎片,散落到不算繁忙的十字路口上,但還是有人被碎片和爆炸所傷。貨櫃因為爆炸而跌到地上,衝擊傳及整條街。
雖然如此的景象不是幅好圖畫,但對阻止部隊而言,這結果比核武器滅了塞得港和福德港好太多了。
「月,妳可以放人下去了。」
「嗯,之後就要靠變態師他們。」在不遠處的Romeo 7開始降低高度,兩側開始放出游繩,讓機上的隊員開始行動。

Romeo 7已經降低到極低空,機上的數個隊員開始離開直昇機,準備拆彈和有關的工作。鸚鵡他們也盡快前來支援,不過,他們現在仍是受交通燈的阻撓。幸好目標已經停下,不然真是被交通燈害苦了。
著地後,變態師和數個全副武裝的GTS成員立即趕到貨櫃門前。貨櫃被爆炸炸翻,在場的人也要花點時間想想應該如何開門。
「翻了.....」其中一個GTS成員取出爆破用炸藥,貼在鉸鏈上。他和其他人也沒有耐性的想下去,現在形勢不好,不容他們有雷池半步的機會。

退後按下爆破鈕,門已被炸到跌在路上。櫃中的唯一貨物,是件明顯受過跌碰的那東西,就是他們真正的目標:鉿彈頭。
外型和之前在內蓋夫拆掉的一樣,只是這個彈頭的外部加了一些似是防撞架的玩意。變態師敢單人匹馬走進貨櫃,是因為說就是能令生靈塗炭的兇器,但不泄漏、不爆發的話,核彈的殺傷力大概只限質量和動能帶來的傷害。
「還好……它還完好。」因為不知道這裡是否安全,變態師想把那目標物拖到貨櫃外。不過,外頭的嘈吵聲使神經在阻止他繼續拉動鉿彈頭。
響亮和密集的槍聲,與散亂,帶著恐懼或憤怒的叫聲重疊。
殺戮都市的慘狀在這裡重演了。同行的隊友在開始出現的車龍找尋掩護,不光是把逃避危險的本能發揮到極限,射擊的技術也得要推到他們每個人的極致。因為相隔著他們和接近及開火中的冬至之刻成員的,不光是空氣和障礙物,還有很多慌忙逃生的市民。
「他媽的!有很多!最少有廿個從這面……!」手持M240機槍的GTS成員叫著,以花槽承托的機槍間斷的對來襲的冬至之刻份子,投以最直接和實體化的敵意|槍彈的攻擊。
「變態師,你不要出來!繼續幹你的事,我們會掩護你!拆掉就是我們……」M14的槍聲蓋去發言者的聲音。
他最擅長的不是拿機關槍,如藍波般在前線大殺四方,而是對機械的知識。好好發揮自己的能力,完成這任務才能對得起外面的一眾兄弟,自己即使要死,也最少盡力的把這根金屬柱……
變態師取出工具包,開始他的工作。

從天上看到十字路口的不妙情況,Romeo 9上開始出現希望支援的聲音。
「放我們下去吧!」說話的是傘兵。「下面十個人也沒有,要我們如何看他們這樣……?!」
「你和紅在天上用狙擊槍支援吧!地面留給Sierra那些機,還有地面部隊!」刀手拒絕部下的要求。
傘兵真是看不下去,但他又做不了什麼。手替強化型M14上膛,他對紅打個眼色,就立即到在低空低速飛行的直昇機兩側,重新開始以狙擊槍戰鬥下去。
從瞄準器看到手持槍械狂奔,又不是自己人的人物,傘兵立即扣下扳機。一槍,胸口湧出鮮血,一個生靈被子彈送到來世。轉角度,他再看到一個武裝份子,槍口是對準自己或是自己的直昇機。是瞄準什麼也不重要了,因為他正要扣扳機時,12.7毫米彈搶先殺死了這個目標。
以另一方街道|核武所在的一面|為戰區的紅反而有點束手無策,M109對車、器材或是大群的目標也很有用。但現在敵人滲到人群中,莫說是小型榴彈,連用一般槍械也得要顧忌。冬至之刻可以大開殺戒,GTS和埃及當局不可以,這平日不得不守的規條,以及最大的差別現在變成礙事的根源。
苦惱的紅目光移到機上武器架的強化型M14,就不作他想的行動。
「就用這個。」走去武器架取過M14和數個彈匣,她和傘兵一樣,盡可能一槍一個的殺死對方。
Romeo 7的機槍射擊,同時載有狙擊手和機槍手,對地面撒下金屬雨的Romeo 9,現在只有他們能從空中,對應自四方八面湧來的冬至之刻份子。數目之多,實在令人有點震驚。雖不是千軍萬馬,稍一鬆懈,下方的兄弟大概要親身重演一次東非的慘痛教訓。
12.7毫米重機槍不住的發出低沈的咆哮,袋鼠雙手也被後座力所動搖:「連火箭也有……!」看到來襲的武裝份子中,有人手持火箭彈,他立即把重機槍移到那危險人物的方位。扣下扳機,數發子彈把那人轟至肢離破碎,血濺街頭。
手持武器的武裝份子數目不斷增加,長此下去,即使有空中支援也做不了什麼。正有人為局勢惡化擔心彈藥和人力時,眾人所期待的東西終於到來了。
兩部載有援兵的美洲獅殺進戰團,裝甲車頂的遙控槍座向四周的武裝份子射擊。

「不看到外頭寫阿拉伯文,還以為是在巴蘭基亞……」某個也參加過巴蘭基亞一戰的GTS隊員說著。
「巴蘭基亞才沒如此乾……變態師在拆彈,支持到他廢掉核彈的話,就是我們贏了。」美洲獅停下來了,代表鸚鵡和其餘五人現在就要下車。「他們想死嘛,大家就讓他們求仁得仁吧。」
車尾的門開啟,六個全副武裝的GTS及保安部隊隊員以最快的速度下車,在混亂的街上築起防線。
以被放棄的車作掩護,槍枝對如過江之鯽一般的敵人擊出凶彈。M21K的三連射、Mk.48的自動射擊、M14準確而強力的一擊確是葬送了不少的武裝份子,不過他們的數目和在巴蘭基亞對抗南部幫時一樣,真的多得令人難以想像。
「好像說……」鋼鏢準備使用M21K槍下的榴彈發射器,扣下前方的扳機,高速榴彈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著彈之時,爆發擊中了三兩個冬至之刻的份子。「Sierra的機已經在趕來吧?」躲到車後,他打開向側開啟的榴彈發射器,插入新一發的高速榴彈。
「不是在!」更換彈匣的孤客指向天上,那邊有兩部不停降低高度的直昇機。「是到了!」看到有人舉起火箭榴彈炮,M21K立即開始三連射。三發子彈在目標能成功發射火箭前,貫穿那人的胸口,痛楚和失血使他倒下。
「他們連火箭也拿出來了!他媽的!」孤客吐出罵聲時,M21K也發出它靠火藥生成的哮聲。
「不出到導彈已經很厚道啦!」保安部隊隊員和這裡的人一樣,看過對方擁有肩托式導彈。「快點給我著地吧,Sierra的傢伙!」
M14的槍擊,替那保安部隊隊員取下新一個的戰果。

飛到某兩座大廈的天台後,持有Sierra代號的直昇機放出繩索,讓機上的士兵降到大廈上方,設下居高臨下的陣地,安全地擊殺狂熱而扭曲的邪教份子。
就這樣,超過三十人,兩部裝甲車和四部直昇機在十字路口,組成密集的防線。在變態師解除鉿彈的威脅前,他們絕不會讓任何東西通過這街口。那怕是亂飛的蒼蠅也會被槍火打至身首異處。

回到貨櫃中,變態師一直在槍林彈雨中拆除鉿彈。他已經如上次般,切斷了要剪去的線路,只差取出那個起爆器。這只是以防萬一,因為他難保冬至之刻會做了保險。
「只差這個……」放下右手的螺絲起子,拇指和食指拿起那一小塊連接起儀器的金屬塊。這東西就是發動核彈的扳機,鉿和激發它放射大量伽瑪射線的小機器。
把這東西小心的放到一旁,拆彈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是變態師,已經拆除了鉿彈。這回是我們羸了!那些傢伙得意得太久了,現在是時間到他們嘗點苦頭了吧?」
「幹得好!」收到消息的Sierra 4立即開啟機下方的揚聲器。「這是埃及保安部隊,所有冬至之刻的成員,放下武器投降!你們的那發東西已經被拆除了,你們已經輸了,也沒有再戰鬥的理由!放下武器投降吧!」
Sierra 4上的保安部隊利用這事實,打擊冬至之刻的士氣,希望盡快了結這次戰鬥。
聽到Sierra 4的說話後,仍然活著冬至之刻的成員竟然停止了開火。
投降嗎?不……他們的手好像從什麼地方取出一個東西。
是手榴彈!
拔除保險,他們沒有擲出手榴彈,反而把它放到胸前,口中唸出一句說話後不久...
路上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那些冬至之刻成員一瞬間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骸。
「Addo lux lucis ut obscurum...」有點被嚇倒的某個GTS成員,如他的敵人般唸出他們的遺言。
「什麼意思?」
「是拉丁文,意思是……」他要組織一下才說出一個讓人易懂的說法。「把光明帶到黑暗。」

勝利的喜悅,被這幕詭異和恐怖的景象沖淡了。被殺死也可能比較易接受,但集體的自殺,衝擊似乎更加大。
不明白拉丁文之後是否有特別意思的兩人,和其餘數十人一樣,呆若木雞的看著地上那堆屍首。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2:46 ]
文章主題 :  5:開幕

01:57 4/6/14 (GMT +2)
羅馬市

「……港意圖發動恐怖襲擊,埃及保安部隊成功阻止一艘貨輪散佈諾維喬克毒氣。現在由駐埃及記者報導。」電腦螢幕的影像由直播室變成塞得港現場,在斜陽下冒煙的海洋精神號,就是他們成功阻止的證據。
旁白變成女聲的聲音:「繼以色列南部的核設施被毀後,中東局勢因為塞得港的事件變得更緊張。埃及方面的發言人指出,他們接到線報後,由埃及保安部隊和私營軍事企業組成的部隊在當地時間下午行動,截查一艘名為海洋精神號的貨輪。期間遇上激烈的反抗,經過半小時的戰鬥後,保安部隊在市內成功阻止毒氣散佈,而事後,反抗的冬至之刻份子集體自殺。冬至之刻是……」

看著螢幕的男人對這段報導,投以一聲冷笑。
「諾維喬克毒氣……連北極熊的玩具也搬出來,埃及佬和十三巨頭真會說啊。」之前聯絡GTS前往以色列的男人完全知道冬至之刻行動的真相,才會冷笑。世上還不知情的數十億人聽到所謂的「事實」,額前大概只有冷汗。
東京沙林事件雖然已經是有些歷史,被人提起還是會想到宗教狂熱的可怕。現在就有群和他們相近的人物,意圖搞一場更可怕的恐怖襲擊,加上當前這種恐怖份子橫行的局勢,少不免會擔心下一個被毒殺、炸死的就是自己。

「……我看到那些直昇機……四周也是槍聲,爆炸聲。我帶著孩子拼命的跑……還要避開那些拿槍炮的瘋子。瘋的!他們見人便殺!」和某個母親的訪問被駐埃及的女記者取代。
「是次襲擊雖然沒有人因為毒氣而死,但是在這個十字路口上,以及港口的戰鬥中,就最少造成近百人死亡,當中包括六名途人和超過十名保安和企業部隊成員。有人形容這次為摩加迪沙之戰的再現,我在這裡的報導暫告一段落,現在先把時間交給總部。」

按下遙控鈕,他把電腦螢幕的主角變為一份名單。
一共是廿六個城市。

開羅、拉各斯、開普敦、塞得港、內羅比
上海、北京、大坂、伊斯坦堡、東京、德黑蘭、德里、海參威、耶路撒冷、特拉維夫
倫敦、巴黎、莫斯科、聖彼得堡、羅馬
華盛頓、紐約、休士頓、舊金山
里約熱內盧、波哥大

之前這些城市全是用紅色字來代表,現在改用藍色表示。因為威脅已經解除,雖然只有塞得港的戰鬥半公開的被世人知道了,世界各地的作戰卻是很順利的完成,沒有被公眾發現。
一切就如過去一樣:災害在爆發前已經被平息,世人可以安然地,不知可怕的真實過活。
夾雜有虛偽和欺瞞的幸福,可是就正是他們為了自己和自己的權力一直如此的幹,這樣的幸福,平民的安穩才可以很諷刺的變成真實。只是有些人利用這些幸福,試圖操縱世界的一切,把本不能界定對錯的行為,變成無益地欺瞞世人的罪惡。

眼見他已經得到最好的結果,男人放心了。他從桌上的盒子取出一根雪茄,想點燃起這根棕色物。眼睛看到一張全家幅時,他拿起名貴火機的左手動作開始遲緩。
「啊……和老婆,小孩說過要在聖誕節前戒掉的。」
收回火機,也拋開了那根朋友送的雪茄,男人關掉電腦,打算回到設在辦公室旁,自己專用的睡房。
突然,他發覺背後出現了一道閃光,是他人生中最耀眼的閃光。
男人已經沒有機會去看這閃光到底是什麼,因為他發覺背後有閃光時,身體、他身在的建築物,甚至是整個城市-有輝煌歷史的七丘之城已經在熾烈的火焰中消散。

18:01 3/6/14 (GMT -6)
美國,科羅拉多泉市郊
北美空防司令部基地

警報在世上最堅固堡壘的指揮部內響過不停,事態的嚴重,使全部人員沒有一人能因身處在連千萬噸級核武近距引爆也能安全的地方,而感到一絲的安全感。
偵測衛星在一分鐘前傳來絕望的報告:世界各地同時刻發生十二道異樣的閃光,其中兩個更是在美國本土,而且衛星發現閃光是帶有強烈的伽瑪輻射。經驗告訴他們,這些極可能是核爆。
在美國本土發生核攻擊,這是他們最不希望相信的事。因為這樣就不再單純是死掉數以千萬的生命,更是他們完全的失職。
不過,同時間對世界各地發動核攻擊,那是極少數國家才有的能力。而且北美空防司令部並沒有收到任何的警報,他們只有暫時的安撫自己的心靈,好讓有心神繼續專心做事,找出閃光的真正源頭。
「衛星圖片,還沒辦法弄到嗎?!」一個金髮的分析員喊道。
「等一下!我已在找了!」在混亂中,某個操作衛星的女性回應他。接下來,她就是盡快的找尋最接近閃光所在地上空的衛星,利用它們拍攝地面最新的情況。雖然影像給她的只有絕望,但她還是把影像交到同事的手上。
「找到了紐約最新的影像!但是……」
分析員無視欲言又止的衛星操作員,開啟了她傳來的最新影像。螢幕顯出的結果,把分析員嚇得沒辦法作聲。受到衝擊,他想叫喊,但衝擊之大把叫喊的本能也硬塞到喉嚨裡,心中的恐懼和震驚沒辦法變成聲音宣洩。
他看到紐約上空有團巨大的雲,火龍在整個曼哈頓橫行,大量的建築物倒下了。分析員親眼目睹家鄉被毀,他只能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惡耗,使他什麼也做不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做。
「……在紐約外圍巡邏的……戰機,傳來了……影像。」
悲傷和恐懼的情緒快要缺堤前,衛星操作員按下了某個鍵,之後指揮中心其中一個大螢幕,顯示在市外例行巡邏的戰機所捕捉的景象。自十三年前的慘劇開始,空軍的戰機增加在紐約巡邏的次數,在這輪巡邏剛開始時,兩部猛禽的機師第一手目睹了慘像。

在下面遠處,由燈光組成的森林就是紐約市,突然一個光球吞沒了遠方的大都市,巨大的蘑菇雲在那裡形成,衝擊波帶同破滅的波濤向四周擴散。由於遠離爆發地點,兩人還可以安全的觀察這場震懾他們的慘劇。
沒有人詳細地聽擁有「猛禽騎手」的兩人迷惘的對話,還有他們急著向所屬基地要求取得更多情報的通訊。在場而又在看的工作人員,無一不被這影像所為之動搖。
有人希望否定這段影像,但明顯的這不是偽造的片段,因為那只是剛拍下,由他們所屬基地傳來的影片。兩人慌亂、不知所措的聲音,不是能隨便的裝出來。
有人希望這不是襲擊,但自己所用桌前的螢幕在告訴它的使用者,那裡有不是天然生成的伽瑪輻射量。
在難以置信的這刻發生前,紐約市曾經有座自由塔,它象徵美國人決不忘記過去的傷痛,決不向威脅低頭的心。此刻,在場的人和已經倒下的它一樣,有些東西亦被粉碎了。
而這個世界,也和空防司令部的眾人一樣:日常的一切也被無法想像的事態顛覆,粉碎了。而藍天之上的無機眼睛,就把世界各處的人間地獄逐一送到它們的創造者眼中。

倒下粉碎的自由塔、自由神像、還有她手持的火炬和獨立宣言燒至不像之前的外形。
現在的白宮和電影中的無異:變成一片頹垣敗瓦,只差這次明顯不是由外星人的飛碟引起。
基督像連同它所佇立的科科瓦多山,還有下方它曾看守、以寬闊胸懷接納的數百萬人已經一起灰飛煙滅。

奇蹟地不倒的大笨鍾,它的鐘永遠的停在凌晨十二時,無聲地在火海中看著新一場倫敦大火擴散開來,燒遍這裡的一切。
超高熱使得鐵塔熔解、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在時速超過一千公里的熱風前,象徵勝利的石門避不過敗北的命運,和它所在,世界最有名和豪華的大道,諷刺地如同名字般一同步向冥界。
紅場回復了數百年之前的外貌:名副其實變回一片「被燒光的土地」。
曾經輝煌的七丘之城,現在只剩下被狂風和高熱蹂躪的痕跡。

冷水之地的河水在從沒經歷過的熱火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去獲名將誇稱為世界之都,今天連接起大陸的都市,它那連接起東西方的橋樑已經沈到海中。
即使沒到審判之日,哭牆和聖城已經因人所放的火而不復存在。
世界最大的廣場上已經沒有人的存在。能證明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據,只剩下地上的黑影。人因為遇上足以令身體自燃的高溫,在瞬息間燒到灰也不剩。
面對它從沒會有機會承受的強攻,見證數百年變革的堡壘應驗了過去的避諱:塵歸塵,土歸土。

空防司令部看到的只有全面破壞,十二個世界最大或是最重要的都市在瞬間被毀滅。
即使說是人間地獄,也可能不足以形容現下的慘劇。
2014年6月4日,0時0分0秒,世界在這刻所受的傷痕,將不會有人忘記。
血色星期三,世界在這天被上億人的血染紅。

04:03 (GMT +4)
莫斯科

據說是收到了不明的警告,數部客機在莫斯科被核武炸毀前,逃出了現在已成火海的城市。能收到警告的理由,是身在機上的人全是世界的政要。他們當中更有在莫斯科召開十三國組織會議的各國代表。
為了保護各國代表的安全,俄羅斯方面派出空軍替這數部客機護航。目睹身後的慘象,各國元首也撥電話和自己國家的官員對話,相討對策以及了解自國現在的情況。

各個元首在電話筒七嘴八舌,說著自己的母語,情景和在會議桌時實在差天共地。女服務員看到那群達官貴人為自己的國事而忙得不可開交,便離開了客艙,取過工作間的話筒,她和機師通話了。
「他們在忙,我們已經到了安全範圍了嗎?」東歐美女掩著話筒地說話。
「到了,其他機也沒問題,可以開始了。」
「嗯,我會在逃生艙等你。」
「要小心點。不要讓人知道。」機師說完這句便掛線。
服務員打開工作間其中一扇逃生艙門,很快的進了去。其他在機首的工作人員也進了這個,或是在這區的其他逃生艙。
看到要進來的已經進了逃生艙,服務員配戴好安全帶,關上艙門,之後扳動控桿。艙中的眾人感到一陣下墜的衝擊,望向外面,之前他們所乘搭的兩部新式客機漸漸遠去,同是載有機組人員的逃生艙正高速下降。

護航的空軍部隊,那四部最新式的俄羅斯製T-50戰機目睹了一切。
「小雞走了,開始行動。」其中一部掩護機減速,從客機左側飛到它的後方。接下來,它做了個外人不能理解的行動。
那部T-50對客機發射導彈和機炮,30毫米彈先把它的左翼擊斷,空對空導彈對下墜和著火的機身補上致命的一擊。之後,另一部客機亦遭受同樣的命運,被護航機所擊落。

「哼!」駕駛沒有行動的T-50機師吐出鄙視的聲音。「理想,野心……說得如此好聽,就先由你們自己實踐一下吧。」
之前下手擊落客機的機師回話:「收到了消息,第三和第四機也被擊落。」
「一切也開始了,還真要多謝他們,即使他們根本就是群和我們無關的瘋子……」
「既然派對開始,就得要好好的玩一場,讓他們知道世界凡事有價。」
「那麼,先回去吧,等全球宣言發出後再行動。」
正當客機在天上畫出墮落的軌跡時,那數部T-50在黎明前的黑天下加速遠去,只剩煙尾,音爆和漸漸變小的光點。

08:12 (GMT +8)
香港

完全的混亂,擴散和加強的緊張,是充斥在這個廣大辦公室中空氣的兩大元素。世界性的襲擊成了這辦公室的話題,首要的工作,在世界上仍存在的傳媒機構中,無不會為這場襲擊而奔波。
「紐約、華盛頓、里約、倫敦、巴黎、羅馬、莫斯科、伊斯坦堡、耶路撒冷、內羅比、北京和大阪。沒有漏了吧?」似是負責這裡的中年女性大聲問道。
「暫時沒有了,老總。」年輕的短髮女生回應了她後,立即轉向坐在身後,正在桌上拼命的青年。「喂,你找資料找得如何?」
「等一下!再等我一下!」放下手上的工作,青年盡快回答。「行了!剛找到點獨家的東西,南亞的分部指收到報料,這次襲擊和先前俄羅斯在緬甸的核設施『意外』有關……」
青年還沒說完,他的注意力被眾人的叫聲扯去,轉到那些不斷地轉播本地和海外各新聞頻道的大電視之上。雖然說不同的語言,但內容大致上沒變:某個組織向全世界宣告他們的存在。
「...我們現在會播放這組織的片段。」男主播沈重的聲音,還有海外電視台從倫敦上空拍攝到的影像,轉為一個很易令人聯想起游擊隊的環境:樹林、蒙面人、以及蒙面人身後的大旗幟。
蒙面人,不少人第一刻想到的就是墨西哥革命份子。

「各位全世界聽到這番說話的人,我們是消光者,對抗、消除光明會的人。相信聽到這番說話的大家,也會為今天世界標準時零時爆發的襲擊而震驚。但是!我們和這場襲擊完全無關。這件事的元兇是我們在對抗和立志消除的光明會,雖然它有很多的名字,不過它實際就是個地下聯合國,由少數國家組成,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肆意搾取,操縱這個世界無數的國家和人民。大家還記得十多年前的魁北克獨立運動嗎?……」

「什麼嘛……」某個坐在電視前的中年男人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那本是光明會的陰謀,但在傳媒的宣傳下,它們的野心失敗了。911事件、之後的第二次阿富汗戰爭、用大殺傷武器為由開打的第二次波斯灣戰爭、金新月和銀三角的抗毒戰爭……還有剛發生的以色列核設施意外,連同很多武裝衝突和這場慘絕人寰的事件,也是他們所一手發動。他們為的,不是其他,只為更露骨的掌控世界,滿足他們無盡的權力欲。為達成目的,他們和那個冬至之刻,希望世界滅亡的邪教合作,轉瞬間殘殺數以千萬計的無辜平民。再以聯合國和打擊冬至之刻的名義,試圖抹去世界的國界,更惡質和令人心寒的是要藉此粉碎世界上一切的反對者,建立一個只有一種思想的世界……上位者永遠搾取,在下的永遠不能翻身,只能服從的世界。」蒙面人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話。

「……還活著、可以聽到這番說話的大家,還持有良心、公義的大家,撫心自問,你們甘願變成這群濫用權力,只會殘民自肥的無恥之徒的奴隸嗎?!要讓那群所謂精英假聯合國之名,成為如納粹黨般的獨裁者嗎?!要容許這群精英繼續踐踏你們的信仰,繼續殘暴而惡毒的行徑嗎?!所謂『不自由,無寧死』,希望這世上有志,還相信這世界需要自由和公義的人們,希望你們以行動表示你們的信念。渴望為了維護自由和公義延身而出的人,我們希望你加入這場運動,以任何形式向傲慢橫暴的光明會說不。視我等為外道的人,就儘管來吧,這個世界絕不會,也絕不再讓你們所相信的光明會為所欲為!」

這段影片像是在煽動還在恐慌中的世人加入他們,也像是隱晦的向整個世界宣戰……前提是如果這個光明會真是存在,真是在搾取操縱世界的話……
整個辦公室開始出現新的爭論,而爭論旋渦的中心就是這段片段,這段後世人所謂的消光者宣言。
之前找到獨家資料的青年回想起蒙面人身後的大旗幟,那旗幟上的標誌像是擄獲了他的心。

刺穿太陽,交叉的雙劍。他隱約看到下方,寫了一句意指「把光明帶到黑暗」的英文。

青年記得曾幾何時,在某個地方看過這個標誌。看到項鍊上的小吊飾,那個在異國買回來的護身符,他為之一寒,臉色發青。
「原來……那人沒有說錯……消光者,劍機關真是……」手握銀色的護身符-合起上和下兩雙翼,只展開中間一雙的羽翼,販子說那是守護旅者的女神,他想起了從沒對人說過的一切。所信的被顛覆,不相信的成了他唯一可信的事實。即使已經在這個虛實不分的行業一段時日,他自以為已經放下的迷惘突然在這刻爆發了。
之前問他的女生再次說話:「你不是說緬甸核設施的料嗎?是如何?喂!」
女生的叫聲拉回青年的魂魄,他知道不能夠迷惘下去,所以他立即投身在工作和回答她這兩件事之中。
他知道真相,只剩下找尋證據和一個讓世界相信的方法。在開始回答同事時,青年暗自下了決定。

一切的真實,我曾嗤之以鼻的事實,定會以我的手來證明和流傳後世。
這是最後一人的責任。

03:56 25/6/14 (GMT +3)
意大利,熱拿亞

直昇機的機艙,對GTS的人員而言是個熟識不過的地方。他們大多數時候也是利用直昇機作交通工具,在南美、中東、北非也如是,在三星期前,機艙中的他們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熱拿亞。
以受雇於聯合國部隊,現稱全球防衛機構的私營軍事企業之名,「保護受反聯合國份子攻擊的平民」。
「全球防衛機構...滿像電影的名字嘛。」化驗師語帶嘲諷的說著。
「...要打倒誰也好。」緊握已經不在的父母所送的小項鍊,眼中閃爍著決意的紅沈重地說著。「我定會為他們討回公道,一定會。」
作為好友的天使對於紅的遭遇,除同情和開解外,也做不到什麼了。不過,同病相連的在這裡大有人在。平日粗獷的火炬這陣子也變得寡言,和紅一樣,他亦在「血色星期三」失去了某個他所愛的人。

指揮著這群人的刀手在快著陸前的空檔,回想到他們現任的老闆-聯合國的大變革。
在事後的一天,聯合國在第十一次緊急特別會議上發出回應,速度之快令人詫異,而回應內容自身帶給世界的震撼,對某些人而言不亞於血色星期三自身。他還記得那個亞裔秘書長發表宣言後,世界給予聯合國的回應。

「對於來自世界的各位代表,還有世界各地在看直播的數十億人,昨天很可能是歷史上最慘痛的一天。一群自稱冬至之刻的宗教極端份子向世界共數十個地點發動核生化攻擊。雖然各國盡力地阻止,但是很遺憾……紐約、華盛頓、里約、倫敦、巴黎、羅馬、莫斯科、伊斯坦堡、耶路撒冷、內羅比、北京和大阪,共十二個城市被滅。現在死亡人數已經近一億人。一億,一天間的傷亡,已經超過兩次世界大戰的死亡數字。這次襲擊就是冬至之刻的宣戰聲明,這次宣戰不分國家、宗教、種族和膚色,而是針對整個世界和全人類!

和無數犯罪組織、流氓國家、沒有靈魂的人勾結的他們要這世界步向末日,滿足他們扭曲的信仰,野心。而自稱消光者的不明份子對聯合國的指控,完全是無的放矢。聯合國為什麼要縱容國家如此無差別的攻擊自己的人民,縱容這樣和人類敵對的殘暴罪行?消光者對我們的指控,和冬至之刻對世界各國的攻擊一樣,是同樣的惡毒。

而且,消光者指控聯合國,還有一個連是否存在也成疑問的光明會的同時,自己也在號召和組織起軍隊。為什麼要如此?因為我們手上有證據指出,所謂的光明會根本就是消光者的藉口。冬至之刻這個邪教只是消光者的代理組織,利用冬至恐慌的混亂收漁人之利,以漂亮的口號和名義給予失落的人希望,但同時也利用教徒為非作歹,滿足一己私欲。這次他們不再是為了利益,更是出於扭曲,而且喪心病狂的心態,為屠殺而屠殺。消光者利用這些喪心病狂的狂人,在世界引起混亂,乘機的在幹他們指控聯合國所做的事:以武力抹去世界的國界,乘機奪取各國的政權,建立他們口中『只有搾取和奴役的世界』。

面對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國,任何現存同盟能對抗的巨敵,我宣佈聯合國大會和議會已經通過,2013年時提出的聯合國改革提案以及特別決議案。聯合國的權力會加強,但我們會堅守自由,民主和公義這三個聯合國的信念,亦讓世界成為大家共同擁有的世界。同時間,安理會通過聯合國軍成立的特別決議案。在此,本人希望世界能團結一致,為了取回被殘暴的消光者奪去,而本屬於世界所有人的安定,以及世界而努力。」

最簡單的說法,就是史上第一個世界政府成立了,為的就是打倒世界之敵,重建這個被巨敵蹂躪的世界。某些地方,像大受打擊的二十國集團成員國,還有痛失宗教支柱的人們,因為憤怒和恐懼,還有大肆的宣傳而大力地支持聯合國,亦有地方是在大肆宣傳下,變成懷疑聯合國的份子的堡壘。
可是,更重要的是這舉直接觸發消光者,或者不少對聯合國行徑有疑問的人決定以武力解決問題。
在混有死者屍骸和塵土的黑雨下,世界大致上一分為二了。為了打倒血色星期三的原兇而戰的聯合國軍,對抗要粉碎聯合國野心的反聯合國份子,即使在二十國集團自身,同室操戈,兵變的情況也不是罕見的事。世界名義上是統一了,但統一後的敵人就是內部的反抗份子。

自西歐到遠東,南非至中東,環太平洋區和中亞大平原,戰場散落在這些地方的各處。GTS的老闆身在現在相對和平,也傾向支持聯合國的加勒比海地區,他們自然不過的為聯合國提供支援。這次到熱拿亞是刀手他們的初戰,而作戰的目的就是支援所謂的撤僑行動。
因為意大利成了歐洲數個最大的戰區之一,國家這概念才剛宣佈去除不久,要人一下子接受新概念實在不易。為了讓人安心,某些國家決定撤僑,而不幸地開始受到攻擊的熱拿亞就是僑民集中的地點。
「傭兵!」雖然沒有個好名字稱呼這群地位微妙的人物,駕駛直昇機的意大利軍人還是稱他們為傭兵。「快到預定的地點,準備下機!」
到達了某座建築物天台的直昇機坪後,雙螺旋槳的巨鳥開始下降,著陸後,機尾的閘門開啟了。
「上!上!上!」揮起右手,刀手示意各人盡快的離開機艙。

從步出機艙之時,這十六人正式的踏上一條要走五年多痛苦而漫長的修羅道。

消光之劍:爆發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4:21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之前有位伶大到過貼在別處的消光, 但回應答錯了點東西又改不了, 在這面答好了.

說死在設定上, 其實只是說我花太多時間寫在它們上.
可能我是選錯題材, 用南美的抗毒戰爭為開首吧? 因為那面殺了數十年, 實在是太多千絲萬縷的恩怨和利益衝突...不說明可能讀者會看得很頭痛(說了也很頭痛就是了...), 或者就是變成平板的幫派仇殺.

回正題, 選這當是開首因為可以凹長點. *認真*
最初的消光是很24風格的: 故事就是開戰前24小時的阻止行動. 從揭發, 阻止, 終結到開戰, 全部在24小時內了結. 不過, 因為難度極高(怕字數不足), 亦不知道如何插入揭發事件的過程. 最後決定只有找個紛爭地區了事.

最後就是...有人會相信這其實是某套同人的純原創前傳嗎? *死*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16:25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後記

後記其實是一直也想寫, 但當時礙於時間關係一直沒動手. 現在就寫一下.

如果有人在說頻, 巴哈某些地方活躍的話, 可能已經看過我所說的那套同人小說, 而消光之劍就是它的純原創前傳, 以同人小說若略說過, 在回憶片段有描寫的第1次統合戰爭為背景.
可能有人一看序時, 就知道那段會議只是加長版.

其實, 消光是在04年已經有點概念的設定. 不過一直也沒有動過.

那個以同人小小而言, 甚至退一步以輕小說而言, 可能是異端.
首先, 我相信不會有太多人為一套同人, 特地再全新的詳說它的世界. 有心的大多就是年表交代算了, 我看過不少是不會去特別解說, 說了有就是有.
再者, 有人會相信一套純原創, 機兵還沒出現, 更沒異能戰鬥的小說, 當中的主角群只有用現行和近未來可能出現的武器戰鬥, 對抗的又只是反統合軍(誤), 其實就是發生在同人版150年前(原創版就是更久之前)的前傳?

當然, 異端, 奇怪什麼的只是其中兩個原因.
主因是沒動力, 外加現實的步兵戰某方面比科幻, 奇幻和異能戰鬥更難寫. 用什麼武器, 帶什麼裝備, 乘搭什麼上戰場...這些不太難找, 上個Wiki可以找到不少. 但如何戰鬥就難搞了. 如某本介紹特種部隊戰術的書說的一樣: 要說的東西和一個圖書館有得拼.

但最後, 我還是寫了. 因為第1屆角川.
3月時, 我把第1屆角川賽快要舉辦的消息, 傳到某網友手上. 他也有寫小說, 又知道他有十多萬字, 就看看他玩不玩.
結果他問到我: 怎麼不試寫原創系?
我說我的原創是近未來戰爭, 而且功力不足. 沒有寫得好的把握. 還有就是這種玩意在輕小說不吃開...下刪一堆藉口.

用ACG界的例子來說, 前傳1是虹彩6號 + 終極動員令(現在我會加上, 或是只用End War來形容), 前傳2就是機戰傭兵 + 雷霆任務.
我又憑什麼玩下去呢? 前傳2就好一點...

最初我沒有什麼信心, 到這段的這刻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 如他所說總要嘗試, 而且純原創對寫東西的人是很重要的一步. 就當是只為補完自己寫出的世界, 全力的去寫. 結果, 前傳1就寫了8萬多字, 投稿到角川.
結果大家看得到. XD

回到故事上, 如之前說到, 最初的消光是很24風格的: 故事就是開戰前24小時的阻止行動. 從揭發, 阻止, 終結到開戰, 全部在24小時內了結. 不過, 這對我在文筆, 字數和劇情安排的考驗極高, 最後廢案.
也曾經希望用喪屍大戰(World War Z)式的寫法, 就是有一群不同出身的角色說出自己如何在一場喪屍戰爭中活下來, 但喪屍大戰的玩法把整場戰爭剪得很碎, 又說得有點含糊. 我對自己的文筆沒信心, 連同第2本之後以這手法來寫的念頭一起廢案.

後來在比賽前一次機緣下, 我發現黑鷹計劃原作者, 有寫一本十多年前獵殺南美毒王-消光中常說到的艾斯科巴爾的書, Killing Pablo. 那刻我又在找弄故事中要用上的核武設定, 一看小型核武的材料在南美有很大的蘊藏量, 而且南美夠混亂, 方便加插東西. 結果就發現自己自挖墳墓. 因為南美太混亂, 不說消楚就很易變成純粹的幫派仇殺 + 政府反黑反很大. 但一說就變設定集...
果然我選錯東西來玩了. 我投同人的原創版搞不好還好一點?

回到消光自身, 大家可能發覺主角群16人中(有個在第1集死掉, 所以17人變16人), 只有死去的第17人才明言真正名字. 其他人只是用外號, 綽號稱呼. 這全因為16人是來自世界各地, 名字不好想. 光是設南部幫的各位有個西班牙風格名字, 就已經使我淚目了.
而且, 最重要是16人中裡設定是有華人, 眼尖的可能已經知道是誰. 因為他(們)的名字不好想, 就直接的用外號稱呼.

亦因為主角群是真正的PMC, 要凹個理由給少年少女進來的難度滿高...殺革命軍, 黑幫的童兵可能還易多了. *死*
所以裡設定最年輕的月, 她也是19, 20歲. 當然, 我承認硬過頭, 不夠萌(燃可能還有點機會?)是這套的大死穴之一.

組織方面, 我曾經說笑: 我這篇是用命來寫的. 因為部份組織, 人物是真的存在, 他們有沒有在幹什麼可怕勾當, 我就不知道了. 那時也是我第1次如此強烈地希望世界打從第1天, 就沒有任何陰謀組織存在...不說真的存在過的劍機關原型.

記得有人說過, 消光之劍看上去是個很謎樣的題名, 完全看不懂我這套在說什麼.
其實, 消光之劍是一個實在組織和一個對某群人的統稱. 消光者是什麼就在文中說了, 而是消光者一詞就是Illuminus的我流譯法. 劍就是一個對北約旗下所有秘密機構的俗稱.

消光現在就落選了, 會不會再寫下去我不知道. 他日有心力的話, 我可能會繼續. 但現在我手上還有4份東西等著我的時候...大概短期內不會有時間去繼續寫消光.
說一段趣事, 我在完成消光前的一星期, 有個搞網上出版的朋友曾問我加不加入, 當時因為很忙加上我沒心力一天2千字, 我暫時推掉他, 到12月再繼續談這問題. 雖然大家也忘光了這件事, 但被他一說起...

有些東西就成形了. 那是個奇幻故事會和消光有接點, 而且可能是下屆的參賽作. 下屆努力吧. =w=

發表人:  Rein [ 2008年 12月 15日, 19:46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Felix_Dev 寫:
之前有位伶大到過貼在別處的消光, 但回應答錯了點東西又改不了, 在這面答好了.

說死在設定上, 其實只是說我花太多時間寫在它們上.
可能我是選錯題材, 用南美的抗毒戰爭為開首吧? 因為那面殺了數十年, 實在是太多千絲萬縷的恩怨和利益衝突...不說明可能讀者會看得很頭痛(說了也很頭痛就是了...), 或者就是變成平板的幫派仇殺.

回正題, 選這當是開首因為可以凹長點. *認真*
最初的消光是很24風格的: 故事就是開戰前24小時的阻止行動. 從揭發, 阻止, 終結到開戰, 全部在24小時內了結. 不過, 因為難度極高(怕字數不足), 亦不知道如何插入揭發事件的過程. 最後決定只有找個紛爭地區了事.

最後就是...有人會相信這其實是某套同人的純原創前傳嗎? *死*


您好,伶正是敝人在下我是也w

這裡可能有點小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死在設定上";而是死在"全部都是設定"。

輕小說源自於日本的角色文學、私物語,通常是由一個主角做為貫穿全篇的脈絡,以此展開故事。
小說原本就是在寫人的,而人物推動事件,這兩者合一就是所謂的物語性。

這篇作品像是一份報導,將場景拉得十分遼闊,但缺乏一條中軸來刻畫縱深。

文筆與設定都是上乘之作,但缺乏引人入勝的故事,或說劇情太過片段零碎也成。

後話:
寫實的軍事小說要寫成輕小說恐怕難度頗高。
拿FMP的賀東招二做例子,這傢伙的軍事篇老實講馬馬虎虎,拿去投電擊得獎機率實在不樂觀,但他寫的校園短篇卻相當有趣。(ps.我見過賀東本人,這傢伙是個低能人w)

娛樂性還是很重要的......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5日, 22:31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Rein 寫:
您好,伶正是敝人在下我是也w

這裡可能有點小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死在設定上";而是死在"全部都是設定"。

輕小說源自於日本的角色文學、私物語,通常是由一個主角做為貫穿全篇的脈絡,以此展開故事。
小說原本就是在寫人的,而人物推動事件,這兩者合一就是所謂的物語性。

這篇作品像是一份報導,將場景拉得十分遼闊,但缺乏一條中軸來刻畫縱深。

文筆與設定都是上乘之作,但缺乏引人入勝的故事,或說劇情太過片段零碎也成。

後話:
寫實的軍事小說要寫成輕小說恐怕難度頗高。
拿FMP的賀東招二做例子,這傢伙的軍事篇老實講馬馬虎虎,拿去投電擊得獎機率實在不樂觀,但他寫的校園短篇卻相當有趣。(ps.我見過賀東本人,這傢伙是個低能人w)

娛樂性還是很重要的......


我猜得到, 名字夠像. w
所以我才說三兩樓之前才花太多時間寫在設定上啦.

劇情太過零碎...是說他們跳得太快嗎?

寫實的軍事小說要寫成輕小說恐怕難度頗高...嗎, 聽說有人今屆可以靠它入圍就是. _DTL

發表人:  林雪凡 [ 2008年 12月 16日, 21:25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先說在前面,我還沒有看原文,不過,我將放在這裡(由於尊重作者版權,不好自行把該大綱貼上來,看作者大大願不願意貼過來吧)的大綱給讀完了,針對大綱,我有些建議要講。

先說結論,這樣的大綱無法讓我興起閱讀慾望。雖然也不到讓我立刻把書列為拒絕往來戶的程度,但可加強的空間還有頗大。

有些時候,一部故事的基調很可能就足以決定特定讀者的閱讀慾望,就如科幻故事交到非奇幻不讀的讀者手上很難不被打回票一樣,不過這一次作者的問題不在這裡(我本人相當喜歡軍事小說),能改的地方有不少。

為了寫一篇優秀的簡介,我們必須先分析一下簡介的本質。

簡介的用途是什麼呢?介紹故事?就嚴謹地觀點來說是沒錯的,不過如果作者真這樣理解,簡介看起來一定不精彩。

所謂簡介,是小說裡讀者最先讀到的東西,就這一點來看,它比小說的前5千字還重要。以我個人的選書方法,至少有四成的時候,看不看一本書,在翻看簡介時就決定了。

抓住讀者,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要將故事最精彩的東西抽離出來,編進簡介裡面,同時儘可能除去所有讀者不感興趣的東西!讓讀者保持興味盎然,好奇心滿載,這樣就對了!

基於以上,看看消光之劍簡介的問題在哪裡?

第一:專有名詞太多

讀者對於一份字典式簡介是起不了多少興趣的。對陌生人而言,他不會在意你作品中的壞蛋組織名稱、計劃名稱、或是秘密武器名稱,嚴格說來,甚至連主角姓名也引不起這些讀者興趣,在暫時未和你書中世界建立聯結的陌生讀者眼中,那全是沒意義的專有名詞,你只是讓讀者在霧裡看花,消耗他們最寶貴的耐心。

我的建議是,儘可能排除簡介中的專有名詞,那些陌生音節是讀者耐心的最大殺手;如果你非得使用專有名詞,你必須要有明確,而且無可迴避的非常非常好的理由。

事實上,在我最新作品的簡介中,雪凡我就被迫要引用故事中的專有名詞,而且一用就是兩個,這兩個專有名詞用下去的結果,使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簡介總字數壓到八百字以下,雖然長篇大論的簡介同樣不受歡迎,但我自問解釋這兩個專有名詞可以創造更多引起讀者興趣的議題,所以我用了,但是我也明白自己所付出的代價。


關於專有名詞太多的問題,不只是在簡介中是如此,在故事中也是。舉個範例,各位可能讀過一部名叫「星界的xx」的輕小說,這部科幻系輕小說中,對長度定義了一系列新單位。作為作者,早期我很佩服這本書,我想的是:「哇!這棒的輕小說,竟然設定的如此完整。」

但是事實上呢?仔細想想,當作者用那些單位來描述故事時,我腦中從來無法順利想像,那些戰艦到底有多長。

沒錯,要是讓異種生物還在用公尺公里啥的,確實有點不怎麼合邏輯,而星界作者是以閱讀流暢性為代價建立合理性,但是我們必須反思,這種合理性真的是故事中必要的嗎?重要到必須犧牲流暢性的地步?讀者都知道那些亞維人說的不是中(日)文,所有書本上的文字都是經過翻譯的,那麼那些單位能不能也翻譯成我們慣用的單位呢?或是堅持使用這些專有名詞來創造氣氛?

作者必須要自行評估,但是你要知道,流暢性是很重要的。

舉個極端一點的例子:基於對「星界」的佩服,我曾在一部名為「星之眼」的舊作中大量創立專有名詞,長度、質量、速度、甚至時間等新單位。

當小說不再使用「分」、「秒」,而開始使用兩「依」、一百萬「時間單元」時,讀者對世界也就完全失去了代入能力。難道你指望讀者每次看到就停下來做一次換算?

這是作者驕傲導致的致命失敗!

新單位會造成嚴重問題,同樣的,普通的專有名詞也是,故事中不需要的人名、地名、全都會犧牲掉一定程度的流暢性,如果這些專有名詞確實重要也就罷了,但若不斷出現一大堆可有可無的專有名詞(如:只出現一次然後再也派不上用場的路人a名字,或是完全為了寫景而出現的奇幻世界野草名,etc),讀者會對這些打擾閱讀的音節著惱,當一切超出他們忍耐力的極限時,他們就會開始把書扔掉或按上一頁按鈕。

某些作者會大叫:「可是,我這部故事只是第一集,這些專有名詞後面都是有用的,只是暫時用不到....」

我完全能理解,因為我自己也有遇到同樣的問題,但是我得說,讀者不會吃這一套的。折衷方案是,作者自行隱藏部分短期派不上用場的資訊,等到那玩意兒要開始影響主角群時,再來處理它。

好累,離題太遠,先回到簡介上面。

問題二:沒有主題?

這邊說的主題,倒非一定要很艱深的問題,但一定是要能引起讀者興趣的問題,讓讀者腦袋中冒出「然後呢?」或「我想知道...」是一切的基本,最終目標則是讓讀者急著從口袋裡掏出鈔票,然後整夜不睡覺。

消光之劍大綱中囉哩叭唆地講了一堆,但是我找不到能夠讓我問「然後呢」的地方。F大給了一份「蒙娜麗莎的微笑」的草圖,但那抓不住讀者,你應該給他們蒙娜麗莎的眼睛;一點點就夠了,然後讀者的想像力會接手完成其他工作,再來,她們會想知道整張圖和他們想像中的是否相同。

請參看我的林榮三落選作品「Pseudo Mom」,開頭部份就有一篇小簡介,這篇小簡介是貼文前臨時寫出來的,未經最佳化,但它依然把握住了某些關鍵。如果你看了作品本文,你會發現簡介裡漏掉了很多東西,比方說小春對早華的感情等。我只把核心問題(設計上應該也要是最能吸引讀者的東西)放在上面,其他的都捨棄了,試圖不讓讀者分心。

這和前面專有名詞的問題有點類似:如果你讓讀者腦袋超負荷或被迫進入多線程(因為主題太多),讀者會感到痛苦,進一步講,你的書就會失去吸引力。

我認為,F大大綱的問題主要就是這兩點了。



雪凡我寫的投稿作品大綱也不完美,不過有興趣還是可以參考看看,以下是一字不改版。對有問題想責備者,在下同樣是非常歡迎,求之不得呢:

==========================================================

《為了生命(For life, for life.)》大綱

  一九九五年二月的波赫戰場上,一名隸屬紅十字會的青年,在為了生命四處奔走當兒,親眼看到了紅十字會對生命的無力,同時深深體會必須放棄眼前生命的悲傷。戰爭結束後,他離開紅十字會,召集了一些和他有著相同理想、擁有各種才華的人士,成立了一間以「為了生命,不擇手段」為總綱的公司。

  公司以研發、販賣高科技醫療產品維持著。他們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以醫療手段救助生命。他們不求救最多的生命,他們想救的是被任何醫療體系都放棄了的生命;他們深入崩塌的礦坑,潛入最深的海底,跨過人跡罕至的高山,並且在戰場最前線巡曳。

  不過在靠理想運轉的公司裡,最近卻發生了件很世俗的問題:他們快倒閉了。為了增加營業額,公司臨時決定招募一位藝人當代言人…而且他們的預算還非常有限。

  二零一五年年底,一位從小以明星為夢想,掙扎三年卻仍一無所獲的少女,忽然從經紀人手上接到一個連續劇配角通告。這個只比臨時演員略好的小配角,對少女來說,卻是她重拾夢想的契機。

  公司私下找上她,想找她作為代言人,甚至提出預支一年薪水的優惠;但在夢想面前,少女相當委婉地回絕這份有點可疑的工作。

  然而,母親的意外失業,使女孩被迫走上一條她作夢也無法想像的道路…

發表人:  Felix_Dev [ 2008年 12月 16日, 22:22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剛剛替PC換了硬碟, 正要削走部份手賤搞出的設定(?), 追加劇情時, 看到大綱可以大修...
看來要改可改的, 真的打到明年也可以. *死*

不過, 多謝意見啦

發表人:  Rein [ 2008年 12月 17日, 14:17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前文恕刪)
林雪凡 寫:

關於專有名詞太多的問題,不只是在簡介中是如此,在故事中也是。舉個範例,各位可能讀過一部名叫「星界的xx」的輕小說,這部科幻系輕小說中,對長度定義了一系列新單位。作為作者,早期我很佩服這本書,我想的是:「哇!這棒的輕小說,竟然設定的如此完整。」

但是事實上呢?仔細想想,當作者用那些單位來描述故事時,我腦中從來無法順利想像,那些戰艦到底有多長。

沒錯,要是讓異種生物還在用公尺公里啥的,確實有點不怎麼合邏輯,而星界作者是以閱讀流暢性為代價建立合理性,但是我們必須反思,這種合理性真的是故事中必要的嗎?重要到必須犧牲流暢性的地步?讀者都知道那些亞維人說的不是中(日)文,所有書本上的文字都是經過翻譯的,那麼那些單位能不能也翻譯成我們慣用的單位呢?或是堅持使用這些專有名詞來創造氣氛?

作者必須要自行評估,但是你要知道,流暢性是很重要的。

舉個極端一點的例子:基於對「星界」的佩服,我曾在一部名為「星之眼」的舊作中大量創立專有名詞,長度、質量、速度、甚至時間等新單位。

當小說不再使用「分」、「秒」,而開始使用兩「依」、一百萬「時間單元」時,讀者對世界也就完全失去了代入能力。難道你指望讀者每次看到就停下來做一次換算?

這是作者驕傲導致的致命失敗!


這次投稿,只有一點我擁有絕對自信、不會輸人,那就是專有名詞的量XD
除了自創的名詞外,固有學術名詞......大概是可以在大學開一學期課程的程度吧。

星界不是輕小說,是遠超輕小說的存在!! (時間軸的意義上)

當一本小說,文字精準、語句流暢;劇情緊湊、故事迷人,這時若再加上豐富且厚實的設定,會是加分。
反之,便是扣分。

打從撰寫之初,我就不是特別專為得獎而動筆。
然而我會去思考──這部小說,如果把專有名詞全抽掉後,剩下來的劇情是不是仍能帶給讀者樂趣?

故事好到能讓讀者對專有名詞起興趣之時,這些設定才會有意義。
例如星界,還出了設定集,寫了一堆沒人看得懂的亞維語www

近年輕小說中,有本叫終わりのクロニクル,中文翻作終焉的年代記?
厚度跟字典有得拼,依舊有人愛看......(非我所好就是)

所以,設定、專有名詞不是原罪。
尤其是寫SF,賣弄科學設定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發表人:  林雪凡 [ 2008年 12月 17日, 16:04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呵呵,厚度和字典一樣和是不是字典是兩回事啊。

嘛,其實大量運用專有名詞(特別是自訂單位)的缺點,是我流下大量血淚之後學到的教訓,如果有人知道什麼秘訣可以大量加入專有名詞,那請務必透露一下,反正那種神技雪凡我暫時還辦不到就是了。

別看我拿星界作例子,其實我很喜歡它(最新的一集比較不喜歡,好像開始走下坡了),但是前述的「無法讓我明白戰艦有多長」也是百分之百的事實,眾位可以參考看看,自行想想會不會有相似的狀況,如果是你在閱讀,會喜歡或不喜歡「這部份」。

在下看的輕小說其實非常非常非常少,星界系列、奇諾之旅(僅第一集),就這樣,哇哈哈,其他都沒看過啦。

關於SF方面,我認為賣弄科學設定與專有名詞「並不重要」,重點是提出一個(一系列)科學上可能發生的事情,然後描述「若該假設為真,世界會變成怎麼樣?」

舉例1:假設西曆3千年時,人口已經膨脹到二十兆,可是人類還沒有發明任何超光速航行技術,那麼世界會變成怎麼樣?
舉例2:假設未來南冰洋溶解,海平面上升了整整五十公尺,台灣會變成怎樣?
舉例3:假設未來神經藥理學發展,人可像選衣服一樣選擇每天心情(罐裝),也可以到保健室用簡單抽血檢查(檢驗血液裡的化學成份)判斷男女友是否是真心愛上自己,請問,那個時代高中生的愛情故事會是怎樣?

光看這些問題,就覺得興趣十足呢。(我覺得)這才叫SF嘛。

個人認為啦,請多指教。

發表人:  Rein [ 2008年 12月 17日, 20:18 ]
文章主題 :  Re: 【小說/落選】消光之劍

林雪凡 寫:
呵呵,厚度和字典一樣和是不是字典是兩回事啊。

嘛,其實大量運用專有名詞(特別是自訂單位)的缺點,是我流下大量血淚之後學到的教訓,如果有人知道什麼秘訣可以大量加入專有名詞,那請務必透露一下,反正那種神技雪凡我暫時還辦不到就是了。

別看我拿星界作例子,其實我很喜歡它(最新的一集比較不喜歡,好像開始走下坡了),但是前述的「無法讓我明白戰艦有多長」也是百分之百的事實,眾位可以參考看看,自行想想會不會有相似的狀況,如果是你在閱讀,會喜歡或不喜歡「這部份」。


什麼單位的,我個人大概是腦內自動補正、不然就是忽略了吧 (思

森岡式自己說過一句話:「我已經無法重新融入那個世界裡了。」
有生之年要看到星界結局,大概快比五星物語完結還更難期待......

林雪凡 寫:
在下看的輕小說其實非常非常非常少,星界系列、奇諾之旅(僅第一集),就這樣,哇哈哈,其他都沒看過啦。


ME TOO
有種與其看別人寫故事,不如自己編故事過癮的感覺?(笑

林雪凡 寫:
關於SF方面,我認為賣弄科學設定與專有名詞「並不重要」,重點是提出一個(一系列)科學上可能發生的事情,然後描述「若該假設為真,世界會變成怎麼樣?」

舉例1:假設西曆3千年時,人口已經膨脹到二十兆,可是人類還沒有發明任何超光速航行技術,那麼世界會變成怎麼樣?
舉例2:假設未來南冰洋溶解,海平面上升了整整五十公尺,台灣會變成怎樣?
舉例3:假設未來神經藥理學發展,人可像選衣服一樣選擇每天心情(罐裝),也可以到保健室用簡單抽血檢查(檢驗血液裡的化學成份)判斷男女友是否是真心愛上自己,請問,那個時代高中生的愛情故事會是怎樣?

光看這些問題,就覺得興趣十足呢。(我覺得)這才叫SF嘛。

個人認為啦,請多指教。


得知有您這樣的讀者,讓我無限歡喜、同時也燃起了一絲希望XD
原以為台灣沒什麼人愛看SF的,拿硬梗投輕小說是自殺行為......

話說,類似例三的主題我好像在第二屆倪X獎有寫過 (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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