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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神聖羅馬末裔猛禽:奧匈帝國空中王牌特輯
文章發表於 : 2013年 3月 10日,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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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0日,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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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帶刀浪人
關於一次大戰間奧匈帝國的相關中文資料真是少之又少,奧匈軍在世人的眼中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這多少也是個事實),表現或許只比義大利跟沙皇好一些。

但這樣的二元君主國家還是在戰爭期間誕生了不少富有傳奇性的英雄。

以下就來介紹一些被人和歷史遺忘、默默無聞,但是在一戰期間卻是發光發熱的奧匈王牌。


(一)【伊松佐河的骷髏:朱利亞斯.阿爾利吉】

(二)【馬札爾的黑騎士:喬賽夫.基斯】

(三)【帝港之鷹: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男爵】

(四)【軍械大師: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

(五)【空之翼騎:法蘭克.林根-克勞佛德】

(六)【空中氣球殺手:歐根.本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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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fürst von 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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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Re: 神聖羅馬的末裔:奧匈帝國空中王牌特輯
文章發表於 : 2013年 3月 10日,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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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0日, 23:35
文章: 683
來自: 帶刀浪人
(一)【伊松佐河的骷髏:朱利亞斯.阿爾利吉】

說到一戰的王牌,也就是說累計了五次以上的空戰勝利,大家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德意志帝國的紅男爵(切記翻成紅爵士是錯誤的,人家是男爵Freiherr)。但大家可能都不知道,一戰的各大交戰國都是有誕生空戰王牌的(包含幾乎沒啥飛機的俄國)。

好了,廢話不多說,這次要介紹的是奧匈帝國排名第二的空戰王牌朱利亞斯.阿爾利吉(Julius Arigi),空戰勝利次數是32(奧匈第一名的王牌則是35,紅男爵則是嚇人的80)


朱利亞斯.阿爾利吉,儼然是個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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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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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亞斯生於波希米亞王國(奧匈帝國底下的一個附庸國,位於現在的捷克)蘇台德地區的一個普通德國家庭,在1913年志願加入奧匈帝國軍隊以前,他做過服務生、水電工等工作。剛加入軍隊的朱利亞斯被派遣到陸軍第一要塞砲兵團服役,1914年3月,他申請調往帝國皇家空軍(k.u.k. Luftfahrtruppen)獲准,並於年底完成受訓獲得飛行士官(Zügsfuhrer)的軍銜,開始了他的飛行員生涯。


1910年的奧匈帝國行政區劃,編號1就是波希米亞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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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航空隊的識別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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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空軍飛行員的朱利亞斯,配屬在第6飛行聯隊(Fliegerkompanie 6)駐防於達爾馬提亞地區(奧匈帝國南方靠近地中海的位置),與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的空軍作戰。在這段期間,朱利亞斯的表現並不算突出,甚至還曾經墜機於亞得里亞海,但幸運的是他落海的位置是在淺水區,讓他游泳上岸幸免於難。

1915年10月,朱利亞斯在蒙特內哥羅上空進行偵察任務,但因為引擎故障不得不迫降於敵境內,他被協約國士兵俘虜,受到了監禁。但朱利亞斯的戰爭並未就此結束,他不斷的逃跑,單單在1916年1月他就逃跑了六次,甚至慫恿其他俘虜一起逃跑,讓守衛對他頭痛至極,得把他個別拘禁才行。但朱利亞斯的辛苦跟累計的經驗總算有了代價。最終他打昏監視他的士兵,並竊取了一輛屬於蒙特內哥羅親王(Prince Nicholas of Montenegro)的汽車大搖大擺地開出了戰俘營,並擺脫隨後追擊的守衛,一路開回友軍戰線。


在前線的朱利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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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主尼可拉斯親王,偷國王的車可是重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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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奧匈軍的朱利亞斯被調往阿爾巴尼亞,開始了他傲人的擊墜王生涯。

在阿爾巴尼亞戰線,朱利亞斯擊沉了一艘停靠在伐羅拉(阿爾巴尼亞的一個港口)的義大利運輸艦,並摧毀了港口內的一些防禦設施。隨後,朱利亞斯開始駕駛德國援助的漢莎布蘭登堡(Hansa-Brandenburg)C.I型雙座偵察機,這種偵察機的性能雖然比不上德意志帝國空軍自己使用的飛機,但起碼比奧匈自產的偵察機好的多。

1916年8月22日是朱利亞斯陰錯陽差成為空戰王牌(ACE)的日子,在這天一位自視甚高的奧匈軍官擅自登上了朱利亞斯的漢莎布蘭登堡座機,這使將座機視為自身坐駕的朱利亞斯嚴重不滿,他認為這位軍官侵犯到了一位空中騎士的隱私跟自尊,因此朱利亞斯跟這名軍官大吵了一架,當這位軍官諷刺他根本沒有擊落過半架飛機,算不上是個空戰飛行員時,朱利亞斯憤而帶著他的後座機槍手約亨‧拉賽(Johann Lasi,這人後來成為另一位奧匈空戰王牌)抗命起飛,結果兩人在斯庫賓(阿爾巴尼亞的另一個沿海城市)的海灣上遇到了六架義大利王家空軍的Farman偵察機,經過一番交戰,駕駛雙座戰鬥機的朱利亞斯擊落了五架義大利飛機,這一次的空戰讓朱利亞斯一舉成名,一口氣成為空戰王牌。


Hansa-Brandenburg C.I型雙座偵察機,朱利亞斯靠它擊落5架義大利飛機而成為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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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亞斯與Hansa-Brandenburg 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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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底,朱利亞斯被調往義大利的伊松佐河戰線,這時他轉飛漢莎布蘭登堡的單座戰鬥機(D.I型),並在飛機上畫了一個日後知名的個人標誌---黑底白骷髏(雖說這樣的標誌在一戰同盟國中很常見,尤其是德國),執行一些護航任務。到了1917年三月,朱利亞斯的擊墜次數已經累計到12架,對手全是駕駛協約國戰鬥機的義大利飛行員。

但朱利亞斯並不高興,因為他認為D.I型的尾翼設計太差,缺乏控制方向的穩定性,這會大大影響到飛行員在空戰中的戰鬥能力與生存能力,因此他決定改造自己的飛機(自行改造飛機在一次世界大戰也是常見的事)。經過研究,朱利亞斯改造了方向舵、水平尾翼跟發動機,最後連機翼都進行了改造,改造的結果是使飛機的性能大幅提升,甚至連奧匈軍跟德軍都將朱利亞斯的改造版納為軍方制式的改良版投入生產線生產,還獎賞了他500奧匈帝國克朗作為獎金,從這也顯露出朱利亞斯對設計飛行器的天份。


Hansa-Brandenburg D.I型單座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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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塊奧匈帝國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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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對D.I型改良的成功,朱利亞被調往模範單位第41戰鬥聯隊(Fliegerkompanie 41J),跟奧匈空軍排名第一的空戰王牌歌德溫‧馮‧布朗慕斯基(Godwin von Brumowski,35次空戰勝利)短暫合作過,但朱利亞斯在這個單位待的時間並不長,因為他渴望戰鬥。經過多次的爭取,朱利亞斯很快的就被調往位於前線艾伊多夫什契納(靠近義大利邊境的斯洛維尼亞城市)的第55戰鬥聯隊。他在這裡跟義大利空軍進行血腥的戰鬥,並獲得了13次的空戰勝利,自朱利亞斯加入奧匈空軍以來,他已經累計了25次空戰勝利。待在55戰鬥聯隊期間,朱利亞斯認識了其他奧匈王牌如約瑟夫‧馮‧瑪耶爾上尉(Hauptmann Josef von Maier)和喬賽夫‧基斯少尉(Lieutenant József Kiss),並與他們成為戰友和摯友,共同擊墜了不少敵機。而義大利人把他們視為死神而避之唯恐不及,並稱朱利亞斯為『艾伊多夫什契納的骷髏』。


朱利亞斯的座機塗裝,那個黑底白骷髏在伊松佐戰區和斯洛維尼亞戰區是義大利人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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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溫‧馮‧布朗慕斯基上尉與紀念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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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賽夫‧基斯飛行士官長,因為未婚妻在他戰死後決意不嫁他人並持續去墓園獻花數十年而傳為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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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4月,朱利亞斯又被調回了他的母隊第6空中聯隊,在阿爾巴尼亞地區進行惡劣的戰鬥,在第6空中聯隊他開始駕駛阿瓦提克(Avatik)D1型戰鬥機,這種戰鬥機的性能也沒好到哪去,但他還是取得了三次空戰勝利。

到了1918年夏季,戰爭已經進入了尾聲,但身在前線的朱利亞斯的戰鬥仍未結束,靠著謹慎的性格與豐富的經驗,在戰爭結束前,他又為自己的擊墜數增添了五筆紀錄,成為一位獲得32次空戰勝利,在奧匈空軍中排行第二的空戰超級王牌。


Avatik D.I型戰鬥機,奧匈帝國的國產飛機,在奧匈軍中大量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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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ffag D.III型戰鬥機,朱利亞斯在55戰鬥聯隊時的座機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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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的眾王牌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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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奧匈帝國崩潰,分散成數個民族小國家,奧匈帝國空軍也因為帝國崩潰而解散。失去軍人頭銜的朱利亞斯在經濟衰退求職困難的歐洲,靠著空戰王牌的光環,幸而得以在一間飛機製造工廠擔任試飛員勉強度日。

因為朱利亞斯多是在南方(義大利戰線)跟巴爾幹戰區服役,因此他不被承認是一次世界大戰當中的頂尖飛行員(其實大多數的奧匈王牌都被這樣看待,用那些自以為是的西方飛行員的話來說:他們沒有進入王牌俱樂部的資格)。但這邊必須注意到的是,朱利亞斯駕駛的始終是性能平庸的飛機,對抗的是惡劣的氣候、難纏的斯拉夫民族以及多山多水的巴爾幹地形。而且朱利亞斯是位謹慎但不保守,具有天份的飛行員,必要時他可以進行誇張大膽的飛行動作,也具有飛行跟射擊的天份,不擅自開火、拉近距離射擊與不進入長時間纏鬥是他秉持的空戰理念。他對於空戰技術的革新也充滿濃厚的興趣,至少在這方面格利亞斯突顯出優異的概念(爾後的二戰德國王牌證實了他的理念)。

而當朱利亞斯在義大利戰線成為王牌時,他拒絕皇帝法蘭茲給予的新工作(位在帝都維也納,有美女跟美食圍繞,只需在宴會時講講話作些宣傳造勢的安全辦公桌職位),而選擇繼續留在前線與戰友一同作戰。從這些方面來看,他的表現是值得注意且能讓人津津樂道的。


奧匈皇帝法蘭茲一世,哈布斯堡家族史上在位最久的皇帝,幸好他駕崩於1916年,不然見到奧匈帝國崩滅不知老皇帝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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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的伊松佐河戰區,實力都是次級列強的奧匈帝國跟義大利王國在這邊前前後後打了十二次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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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亞斯在一戰期間獲得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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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歐洲好不容易渡過了經濟大恐慌,朱利亞斯回到了波希米亞(奧匈解體後屬於捷克斯洛伐克)協助建立了一間對當時的捷克來說相當先進的先驅民航公司伊卡洛斯(Ikarus)並擔任該公司的飛機設計總監(伊卡洛斯這個公司到現在都還在),同時他也受聘於捷克政府幫助建設機場。

但可悲的是,朱利亞斯與大多數的德意志人一樣,都是修正主義者、都對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果相當不滿,對朱利亞斯來說,他在前線浴血奮戰卻換得祖國崩潰的結果,出生的家鄉波希米亞現也不屬於自己的國家。這樣的局勢跟不滿讓他加入了當時蓬勃發展起來的納粹黨,他成了一個熱心的納粹間諜,以工程師和設計師的身份在捷克與其他東歐新興國家幫德國蒐集情報。

1935年,朱利亞斯接受老戰友、奧匈帝國騎士家族出身的貴族馮‧斐倫堡(Benno Fiala Ritter von Fernbrug,空戰勝利次數28)的邀請前往維也納擔任機場航空管制協會任職。


馮‧斐倫堡騎士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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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德奧合併(納粹併吞奧地利)後,朱利亞斯受邀成為德國空軍的戰鬥機飛行教練,他的訓練相當嚴苛,但並不會被學生討厭,相反的,學生相當尊敬他。

朱利亞斯培育出相當多優秀的飛行員,他最知名的兩個學生是瓦爾特‧諾沃特尼(Walter Nowotny,258次空戰勝利,被蘇聯稱為伏格霍夫之虎)和漢斯‧約哈希姆‧馬賽勒(Hans-Joachim Marseille,158次空戰勝利,大家熟知的黃14、非洲之星)。

這兩位揚名海外的二戰德國飛行員都有在一次出擊就能擊落數架敵機(甚至是在一次格鬥內擊落數架敵機)的能力,這可以追溯到他們的老師朱利亞斯傳授給他們的空戰概念『要忍耐到與敵機拉近到最近距離時方能開火』。雖然這樣的觀念是一次世界大戰中一些王牌飛行員奉行的交戰方式,但在裝置了機砲的單翼金屬戰鬥機的時代就看似老舊又落後,但實際上,近距離開火能保證命中目標(套句德國王牌哈特曼的話:只要距離到讓敵機塞滿整個瞄準畫面就不用擔心打不中的問題了)而且還能節省相當多的彈藥,除此之外因為開火時間短暫,瞬間輸出的火力就能讓敵機無法預警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這樣的戰法在二次世界大戰中那種平均戰速300~400km/h的空戰是相當難以做到的,能把這樣的戰技發揮到淋漓盡致的除了諾沃特尼之外,也就只有非洲之星馬賽勒了,而馬賽勒更是達到了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境界…就連朱利亞斯本人都做過這樣的評語:『諾沃特尼擁有的是這樣的天份,而馬賽勒則是將自己鍛鍊到超越天份。』


朱利亞斯的得意門生諾沃特尼與馬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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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45年納粹德國戰敗為止,朱利亞斯一直在替德國空軍訓練飛行員,為德國的戰爭機器提供年輕的生力軍。在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朱利亞斯選擇隱居奧地利,連回憶錄撰寫或是採訪都拒絕接受,就此消失在社會大眾的眼中。

最後,這位義大利空軍的夢魘、德國空軍的搖籃、馬賽勒的教師在1981年的一個奧地利小鎮中於睡夢中平靜地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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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Re: 神聖羅馬的末裔猛禽:奧匈帝國空中王牌特輯
文章發表於 : 2013年 3月 14日,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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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馬札爾的黑騎士:喬賽夫.基斯】



奧地利帝國,也就是後來的奧匈帝國,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作為統治階級的日耳曼人(奧地利人與部分居住於捷克、波蘭境內的日耳曼人)只佔了整個國家人口百分比的24%(同時期的法蘭西共和國內,法國人就佔了90%左右)。除開泛日耳曼民族之外,奧匈帝國內剩餘的76%人口全是其他民族,如匈牙利人佔了人口的20%、捷克人是13%、波蘭人是10%。在這樣的環境下,奧匈帝國很難被認為是一個”民族國家”,但可笑的是,在19世紀拿破崙戰爭結束後,建立民族國家與推廣自由主義似乎是整個歐洲最熱門的一種活動,這個古老、搖搖欲墜的帝國在這樣的環境下,始終打壓著少數民族的獨立運動,一直堅持到它崩潰的最後一刻。

所謂的奧匈帝國,實際上是奧地利與匈牙利的二元君主政體。奧地利有奧地利自己的政府,匈牙利也有自己的政府,奧地利皇帝同時身兼匈牙利國王的頭銜,對兩個政府議會負起責任。雖然皇帝有仲裁大權,但在匈牙利的行政還多是交給匈牙利貴族來進行(實際上奧地利皇帝除了加冕之外很少會去匈牙利)。所以匈牙利王國在奧匈帝國的體制內,算是相當特殊具有特別地位的成員國。

而這次要介紹的奧匈空戰王牌就是一位與命運搏鬥的異族少年---喬賽夫.基斯(József Kiss)



喬賽夫.基斯,始終在與命運對抗的悲慘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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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賽夫.基斯出生於匈牙利王國的普萊斯堡(Pressburg,現在的布拉提斯拉瓦,斯洛伐克共和國的首都),他出身於匈牙利的軍人世家,祖父是在1848年匈牙利革命中被譽為阿拉德十三烈士(The 13 Martyrs of Arad)之一的艾爾諾.基斯中將(Ernő Kiss),而也因為祖父參與過匈牙利革命反對奧地利政府,喬賽夫的家族變家道中落,像他的父親,就只能在一所軍官學院擔任園丁。



喬賽夫的祖父,艾爾諾.基斯中將,於匈牙利革命時犧牲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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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德十三烈士,最前排左邊第一位就是喬賽夫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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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場上的十三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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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將軍賈克布.馮.海耶瑙(Jacob von Haynau),被稱為阿拉德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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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支持奧匈帝國改革成奧地利─匈牙利─南斯拉夫三元君合國的斐迪南皇儲被刺殺,奧匈帝國對塞爾維亞宣戰,一次世界大戰爆發。18歲的喬賽夫跟當時大多數滿懷熱血熱情的學生一樣,離開了高級中學放棄學業投筆從戎,加入了奧匈帝國第72步兵團。但因為他中斷了高級中學的學籍也沒有畢業證書,而且加上他不名譽的家族史,他的軍官資格申請一直遭到駁回,最後軍方只讓他當了一個小小的士官。

10月底,喬賽夫投入了在喀爾巴阡山脈對抗沙皇俄國的戰鬥,他在戰鬥中受到俄軍火炮的攻擊而身受重傷,負傷的喬賽夫很快被送到後方進行治療,在後方受到完善治療的他活了下來(幸虧才剛開戰,奧匈帝國的醫療資源還相當健全)。當喬賽夫在戰線後方進行復健時,他對成為戰鬥機飛行員產生了興趣,當奧匈帝國航空隊問他加入意願時,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並在維也納新城(Wiener-Neustadt)的空軍基地受訓。



喀爾巴阡山脈,對當時的奧匈帝國跟俄羅斯帝國來說都是噩夢般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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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的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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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喀爾巴阡戰役中與匈牙利部隊發生激戰的俄羅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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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賽夫在1916年四月完成受訓,成為第24戰鬥聯隊的一位飛行士官,他的天份證實了他的興趣,他的飛行技巧在聯隊中算是頂級的水準,總是能比對方早一步掌握射擊的時機,喬賽夫很快就在同年六月取得了第一次空戰勝利。當時的他駕駛著漢莎布蘭登堡C.I型雙座偵察機擊落了一架義大利的Farman偵察機。沒過多久,喬賽夫的C.I型雙座偵察機在空中又遭遇了幾架正要執行轟炸任務的義大利空軍三引擎轟炸機(Caproni Ca.3)。在一次世界大戰,闖入轟炸機群機槍巢的交叉火網內是非常危險的,這個概念即使到了二次世界大戰仍是如此,更何況一次世界大戰的飛機都是沒有裝甲的(只有蒙皮保護)。而喬賽夫碰上的這些三引擎轟炸機,至少都配置了兩座機槍作為防禦,但身上流著匈牙利武家血統的喬賽夫還是果敢的發起了攻擊。在短暫的交火中,喬賽夫的座機被打中了數十次,有多達70個彈孔殘留在他的C.I型偵察機上,但他成功的擊落了兩架義大利轟炸機,並使其他義大利轟炸機逃之夭夭。



喬賽夫與C.I型雙座偵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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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Caproni Ca.3三引擎轟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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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士官喬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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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的空戰過後,喬賽夫被上級轉調成戰鬥機飛行員,開始駕駛漢莎布蘭登堡D.I型雙座偵察機。到了1917年,喬賽夫已經累計了7次空戰勝利。在這邊必須注意到的是,他對直接擊落敵機或是射殺飛行員這種戰鬥方式感到厭惡。若是可以,喬賽夫傾向於攻擊敵機並迫使敵機迫降,以不殺死對手為目標(即使這樣做他會使自己陷入非常危險的情勢),這在1917年是相當難得可貴的(因為隨著戰爭時間拉長與宣傳機器的加持,交戰雙方很少會存有這樣的人道精神),而且這讓他失去了很多擊落敵機的機會。在喬賽夫目前累計的7次空戰勝利中,有4次他成功做到了迫使敵機迫降被俘而不是把他們殺了。但也因為這樣,他被視為是具有騎士精神的飛行員,朋友跟部份同僚甚至是敵人,都會稱呼他為『騎士』。即使到了1918年戰爭快結束時,他仍堅持著這樣的理念。



迫使敵機降落後,檢視"被擊落"的敵機的騎士喬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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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札爾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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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年底,成為王牌的喬賽夫離開了第24戰鬥聯隊,轉往第55戰鬥聯隊(這個聯隊充滿了奧匈帝國的空戰王牌)駕駛新型的信天翁(Albatros)D.III型戰鬥機,這時喬賽夫也開始在座機上塗上他的個人塗裝──機身兩側各一個大大的白色字母『K』,因此人們稱他為黑騎士。喬賽夫與其他王牌如朱利亞斯(Julius Arigi)與約瑟夫(Josef von Maier)等人一起組成獵殺小隊,這支獵殺小隊後來博得了一個廣為人知的稱號──帝王分隊(Kaiser Staffel)。

雖然喬賽夫在空戰中取得了傲人的成績,但他卻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升格成軍官,即使這時他已經成為奧匈帝國空軍中最頂尖的王牌飛行員之一。答案仍然很單純--地位與身分。他的父親是個卑微的園丁,祖父是匈牙利的叛亂份子(如前文所述,他的祖父是1848年擁護匈牙利革命卻被奧地利軍方處死的烈士之一),基於這些因素,以身分地位來評斷是否有資格擔任軍官的奧匈帝國航空隊會讓這樣一個園丁的兒子、流有反叛者血統的孫子來擔任軍官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然而,周遭的人與他的戰友(那些奧匈帝國的其他王牌)與同僚從未因此瞧不起他,喬賽夫的才能、技術與天份是受到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肯定的。他將自己的專屬座機噴成全黑,但白色的字母K仍保留在機身兩側,也因為這樣,喬賽夫被人們稱為『黑騎士』而聞名於國內。


騎士的知名塗裝,一個明顯的白色字母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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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賽夫的新型信天翁座機,這型飛機對他這種技術高超的飛行員來說就像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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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分隊,奧匈帝國金質勇氣勳章的眾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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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英俊的馬札爾的黑騎士很快的就擄獲了許多少女的芳心,但喬賽夫仍深愛著他的未婚妻,一位叫做溫莉卡.波內克(Enrica Bonecker)的年輕少女。溫莉卡曾經回憶過:『當他每次休假歸來時,我能聽見軍靴踩在石子路上的聲音,還有金屬勳章在胸口上發出的碰撞聲。我知道他正走上我家的台階,而他也知道我正在等他。』



黑騎士喬賽夫的俊容,他富有騎士精神的風格與未婚妻之間至死不渝的愛已經成為一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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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初,喬賽夫在空戰中受傷,腹部受到槍傷,但他仍忍著痛與敵機格鬥,在飛機降落後,失血過多的他被送往醫院,他得到了完善的治療,透過手術切除了受創壞死的部份腸子,並在短短兩個月內痊癒,再次趕回義大利戰線。

喬賽夫想進一步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一位軍官,但出身背景依然成為他晉升的最大阻礙,但他認為自己身為一位戰鬥機飛行員,透過不斷的空戰勝利,最終他還是能夠晉升成為軍官。因此,他不得不堅持戰鬥下去。喬賽夫所追逐的並不是成為王牌的榮耀,而是為自己的家族平反,獲得身份跟尊嚴的承認。



戰爭末期的資深飛行士官長喬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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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喬賽夫攻擊,最後迫降的義大利轟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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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5月25日,喬賽夫駕駛他的愛機執行巡邏任務,但卻在敵方空域內遭遇到了由加拿大航空隊組成的王牌小組第66分隊,這個分隊是專門遠渡重洋來對付同盟國王牌的,這些人也知道他們現在找到了奧匈帝國的王牌(從喬賽夫全黑的飛機塗裝可以明顯的識別出來),但喬賽夫並不知道這些人的來頭,他與僚機決定接受加拿大人的挑戰。在經過長時間的格鬥後,喬賽夫被加拿大空軍王牌格拉德.柏克斯中尉(Lt.Gerald Birks,10次空戰勝利)的機槍擊中,受到了致命的傷害。喬賽夫在這次的戰鬥中陣亡,享年22歲。

他的最終擊墜數是19次空戰勝利(其中有9次是逼使敵機迫降)。

喬賽夫的葬禮在他陣亡後的三天舉行,地點是在義大利佩爾吉內瓦爾蘇迦納(Pergine Valsugana)的一座機場,由奧匈帝國軍方舉辦,喬賽夫所有的戰友與朋有都出席了,但他的未婚妻並未到場。在葬禮進行期間,一對由英國、義大利、加拿大與法國等敵對陣營的飛機排成一個箭型出現在機場上空。這些飛機降低高度,引擎運轉聲在機場上空發出雷鳴般的聲音,在轟轟聲中一個精緻的花圈緩緩掉落在喬賽夫的墓前。花圈上嵌著一張漂亮的信紙,上頭寫著『向我們最勇敢的對手獻上最後的敬意(Our last salute to our courageous foe)』



黑騎士的原品制服,瓦蘇嘉納博物館(Valsugana Museum,位在義大利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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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賽夫戰死後,奧匈帝國軍方最終讓他的夢想達成---將他晉升為少尉(他是一戰期間唯一一位在戰死後從士官晉升成軍官的匈牙利軍人)。可是這位馬札爾的黑騎士卻再也無法穿上新的少尉制服了。

他的未婚妻溫莉卡在戰爭結束後,在接下來的52年間,每天都到墓前探望,對未婚夫的愛讓她堅持下去。

溫莉卡直到過世都未結婚。

真正的愛,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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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發表於 : 2013年 4月 4日,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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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帝港之鷹: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男爵】



帝里亞斯特(義大意語:Trieste,德語:Triest),簡稱帝港,自14世紀以來,一直都是神聖羅馬帝國最繁重的商業港口與貿易中心,18世紀帝港獲得了神聖羅馬皇帝查理六世賜予的自由港(Freihafen)特權。帝港在拿破崙戰爭期間被法國軍隊佔領,被取消了自由港的自治權,同時受到拿破崙的大陸封鎖令而受到沉重的影響。

拿破崙戰爭後,帝港恢復成為帝里亞斯特帝國自由市(Reichsunmittelbare Stadt Triest)而恢復了繁榮,同時他也是奧地利最主要的港口與造船中心,19世紀中,數條自維也納連接至帝港的鐵路開通,帝港成為奧地利帝國南方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受到中歐奧地利的影響,在這位在亞德里亞海的海之可以見到許多維亞納風格的建築物。由於特殊的地理位置,帝港是個國際性的大都市,當代許多知名的藝術家與學者能曾在在這個城市長久居住,大多數的歐洲語言都在這個城市通行,如德語、義大利語、法語或斯洛維尼亞語。



1885年的帝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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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塔蘭托,帝港是義大利民族統一運動的主要地點之一,儘管他受到維也納軍事力量的影響,但義大利民族主義份子相當活躍。想當然,在1914年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這個位於重要地理位置具有極大戰略意義的繁榮港口,不可避免的捲入了殘酷的戰爭之中。

這次要為各位介紹的,就是位被稱為帝港之鷹(Adler von Triest)的奧匈海軍航空隊王牌---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男爵(Gottfried Freiherr von Banfield)



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男爵,跟先前介紹的奧匈王牌不同,他是奧匈帝國海軍而非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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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出生於蒙特內哥羅的新海爾采格(Castelnuovo),這是一個鄰近位在科托灣(1890年代這裡是奧匈海軍艦隊的母港)的小城鎮。高伏瑞上頭有四位哥哥,他的父親雖然是個純正的奧地利人但卻擁有英國公民國籍,父親在高伏瑞小時候便幫兒子選擇了奧地利國籍。巴亨費爾德家族源自悠久的諾曼人,其歷史可以追朔自16世紀的愛爾蘭。高伏瑞的祖父是位名叫湯瑪斯.巴亨費爾德(Thomas Banfield)的英國軍官,在駐紮於歐洲期間,祖父在德國巴伐利亞娶了一位奧地利貴族的女兒,接著高伏瑞的祖父湯瑪斯參加了克里米亞戰爭,並戰死於著名的賽瓦斯托波要塞攻防戰。

湯瑪斯的兒子,也就是高伏瑞的父親,里查.巴亨費爾德(Richard Banfield)在維也納受教育,最終加入奧匈帝國皇家海軍(k.u.k. Kriegsmarine),在奧匈海軍名將威爾海姆.馮.泰格霍夫上將(Wilhelm von Tegetthoff)的旗艦斐迪南馬克斯大公號(Erzherzog Ferdinand Max)上服役,並跟隨威爾海姆上將參與了在1866年爆發的的利薩海戰(Battle of Lissa)贏得勝利成為戰爭英雄。里查.巴亨費爾德並不知道,數十年後他最小的兒子高伏瑞也會跟他對付同樣的敵人,而且還會比他更出名。



利薩海戰的王者,奧匈帝國威爾海姆.馮.泰格霍夫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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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文戰史鮮少被提及的著名海戰利薩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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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薩海戰中指揮作戰的威爾海姆.馮.泰格霍夫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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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於這樣的武門世家,高伏瑞受到父親的影響,不可避免地走上了軍人之路,兒童時代的他就讀於聖伯爾滕(Sankt Pölten)的軍事中學,之後又前往阜姆(Fiume,現今位於克羅埃西亞的里耶卡)的海軍學院攻讀海軍科目。1909年6月17日,他成為預備軍官,1912年5月,高伏瑞晉升成為少尉,派往一艘護衛艦服役。一個月後高伏瑞就對船上的生活感到厭煩,受到熱愛飛行的哥哥所影響(當時他的哥哥已經是位家喻戶曉的飛行員),高伏瑞向海軍申請飛行訓練資格,他的上司於是推薦他前往維也納新城受訓,8月高伏瑞就考到了飛行執照。

在他獲得飛行員資格後,奧匈海軍將他調往海軍航空隊,並派遣他前往法國的多納莉維(Donnet-Lévèque,一間法國汽車與飛機製造公司)的飛行學校深造。高伏瑞的教官是該公司最頂尖的飛行員,法國海軍中尉尚.路易斯.柯諾(Jean-Louis Conneau),柯諾在當時是航空界耀眼的明星,贏過數次飛行競賽與環歐大賽冠軍。在柯諾的教導下,高伏瑞的飛行技術越顯高竿,他受到柯諾的稱讚,逐漸成為一個技巧純熟的飛行員。隨後,高伏瑞回到了奧匈帝國的普拉軍港(Pula,現今位於克羅埃西亞,在當時是奧匈帝國最大的軍港)繼續水上飛機的駕駛訓練,但不幸的是他在1913年一次迫降訓練中摔斷了腿,結果在1914年戰爭爆發前,高伏瑞都沒能在接觸飛行。



1909年成為奧匈帝國海軍預備官的高伏瑞與他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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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升為少尉的高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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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的法國教練尚.路易斯.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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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與他的水上飛機洛亨L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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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世界大戰因為在塞拉耶佛的兩顆子彈而爆發,剛康復的高伏瑞被派往駕駛洛亨E21型水上飛機(Lohner E21)擔任奧匈帝國海軍前無畏艦茲里尼號(SMS Zrinyi)的偵察機,也參與偵查蒙特內哥羅海軍基地的任務。同時,他也擔任普拉軍港的海軍試飛員與飛行教官。高伏瑞被海軍當局告知,如果義大利加入戰局,那麼他的任務便是在帝港帝里亞斯特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水上飛機團,擔任其機隊的指揮官。在建設水上飛機團途中,高伏瑞把座機塗成了醒目的紅色(後來大多數的奧匈帝國水上飛機都效仿他),他在1915年6月初贏得了第一次空戰勝利,那天晚上,他駕駛著洛亨水上飛機遭遇到前來帝里亞斯特上空進行夜間偵查的義大利與法國飛機,高伏瑞擊落了其中一架法國偵察機並趕跑了其他敵機。這次的戰鬥讓他成為奧匈帝國第一位在夜戰中擊落敵機的飛行員(一次世界大戰的空中夜戰比起日間空戰要困難許多)。

6月25日,高伏瑞在維拉維琴蒂納(Villa Vicentina,伊松佐河戰線附近的一個小村莊)的防空火網下擊落義大利軍的觀測氣球(在一次世界大戰,這也被算是在擊落數之中,因為只有機槍的飛機火力薄弱,很難對防空氣球或是觀測氣球造成致命的傷害)。1915年9月,高伏瑞與他的老師柯諾(當時已是法國上尉)在戰場上遭遇,雙方念舊師生之情,相互敬禮而去,最終並未有所交手。


奧匈帝國的洛亨E21型水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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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型號的洛亨水上飛機,在宮崎駿的知名動畫片"紅豬"中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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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海軍前無畏艦茲里尼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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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落觀測氣球的高伏瑞與洛亨水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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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偵察機的水上飛機與奧匈帝國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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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海軍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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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初,高伏瑞幫助奧匈帝國測試新試驗的單翼水上飛機,但高伏瑞顯然對單翼機不感興趣,他重新回到部隊繼續擔任水上偵察任務,高伏瑞的技術高超,儘管駕駛著性能較差的水上飛機他也能與敵機進行戰鬥,這都多虧於他對飛機的熟練、謹慎的性格與冷靜的判斷力,笨重的水上飛機在他的操控下卻能夠巧妙的鑽入敵機的死角進行射擊,更何況當時水上飛機的機槍設置都相當糟糕,很難進行瞄準。在1916年到1917年之間,他獲得了多次的空戰勝利,進而成為一位空戰王牌。除了敵方的偵查機之外,高伏瑞也擊落過水上飛機、觀測氣球、轟炸機等機型。

在終戰時高伏瑞被正式確認的擊墜數是9架敵機(包含觀測氣球、Caproni轟炸機、FBA水上飛機、Macchi水上飛機等),但若加上未經證實的擊落,高伏瑞的擊墜數應該是20左右。為何會這麼說?因為無法證實擊墜是海軍飛行員與陸軍飛行員最大的差別,不像陸軍飛行員可以透過陸軍單位去確認擊墜,海軍飛行員擊落的飛機往往是落入海中隨著洋流漂走而無法追蹤,因此很難進行判別與確認,加上水上飛機多是單機進行任務,這樣有許多的空戰擊墜是無法被僚機或是第三者證實的。但儘管如此,如此的成績還是讓高伏瑞成為奧匈帝國海軍航空隊中最成功的王牌飛行員,同時他在帝港所組織的水上飛行團也有著優異的戰績。高伏瑞的水上飛行團在北亞德里亞海相當知名,團員們稱自己為『探險隊』,在名為海洋的上空中進行探險。高伏瑞曾經率領著他的『探險團隊』在安柯納(Ancona,義大利威尼斯南部的一個小海港)發起了一場成功的突襲,在這場突襲中奧匈水上航空隊成功的擊毀了數艘義大利船隻與數架義大利飛機,而在幾天後,高伏瑞的機隊又在帝港上空將來復仇的義大利人打的落花流水,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裡,義大利人被高伏瑞教訓到不敢貿然向帝港出手。正因為這些在亞得里亞海與帝港上空的活躍,高伏瑞得到了『帝里亞斯特之鷹』的稱號。


在帝港檢視新型水上飛機的高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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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義大利轟炸機交戰的奧匈水上飛機,這種情況在北亞德里亞海非常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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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約國的FBA水上飛機,很多都成了高伏瑞的槍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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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海軍軍官高伏瑞檢視俘獲到的協約國FBA水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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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完成任務回到港口的高伏瑞水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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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獎勵高伏瑞對奧匈帝國海軍的貢獻,奧匈軍方在1916年授予他大軍功榮譽章(Große Militär-Verdienstmedaille),這種勳章源自於1890年的軍功榮譽章,直到在1916年才冠上"大(Große)"字來彰顯授勳者的榮耀,屬於軍功最高等級的大軍功榮譽章在戰爭結束前頒發的總數不超過30枚。大軍功榮譽章當中的28枚頒給了將官,其餘兩枚分別頒給了奧匈軍的密碼研究者赫曼.波可尼少校(Hermann Pokorny)與高伏瑞本人。在眾大軍功榮譽章得主中,高伏瑞的官階是最小的,對他這樣的一名尉官來說,是作為一名軍人無上的榮耀。



奧匈帝國的寶劍大軍功榮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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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頒大軍功榮譽章而回到維也納的高伏瑞(後排穿黑色海軍制服與大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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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軍官高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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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準備出發的高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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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8月17日,不斷在帝港奮戰的高伏瑞其功勳又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認可,他獲得奧匈帝國新皇帝卡爾一世的召見,年輕的卡爾皇帝讓高伏瑞成了瑪麗亞.特蕾希雅女皇軍事勳章(Militär-Maria-Theresien-Orden)的得主。根據奧地利帝國自18世紀以來的不成文規定,任何一位非奧地利貴族的成員若是獲頒女皇軍事勳章,該獲頒者與其家族便能獲准晉升成為貴族擔任世襲男爵(Freiherr),並可使用馮(von)字為封號。自此開始,高伏瑞光宗耀祖的成為男爵。名字也從高伏瑞.巴亨費爾德(Gottfried Banfield)變成高伏瑞.馮.巴亨費爾德男爵(Gottfried Freiherr von Banfield)。



瑪麗亞.特蕾希雅女皇軍事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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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男爵與眾勳章得主(當中唯一一位身著海軍制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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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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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夏季海軍制服的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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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在聖可塔琳娜島的奧匈帝國海軍水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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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古老的奧匈帝國崩潰,帝里亞斯特被義大利併吞,身為奧匈王牌的高伏瑞男爵受到義大利軍警的監禁,以『協助抹殺義大利民族獨立』的罪名送上義大利法庭,但在帝港居民的聲援下,最終他被無罪釋放。1920年,高伏瑞男爵決定接受他父親的建議,離開動盪不安的歐洲移居英國,成為英國公民,並與帝港女伯爵瑪麗亞.帝里柯維希(Maria Tripcovich)結婚,定居於英格蘭泰恩河畔的新堡(Newcastle upon Tyne,位於現今英國的泰恩威爾郡)。他們的兒子拉斐爾(Raffaello de Banfield)在1922誕生,並在日後成為一位舉世聞名的作曲家。



高伏瑞男爵與瑪麗亞女伯爵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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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男爵紀念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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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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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對帝港始終保持著深厚感情的高伏瑞男爵申請義大利國籍成功,回到帝港的男爵繼承了岳父的一間海上打撈公司,成為該公司的董事長。高伏瑞男爵的格言是『我對簡單的事情沒有興趣』,他開始擴建這個搖搖欲墜的打撈公司,高伏瑞男爵具有經營跟組織的天才,他的公司在1930年代逐漸成為義大利海運界的明星,而他也成了帝港的名人,帝港市民稱呼高伏瑞為『我們的男爵(Il nostro Barone)』。

二次大戰期間,身為奧地利人的高伏瑞男爵並沒有加入大日耳曼主義的陣營,反而繼續留在帝港經營打撈事業,因為他熱愛帝里亞斯特,而帝里亞斯特的人民也相當喜愛這個非義大利裔的奧地利男爵。但是高伏瑞男爵對當時的義大利獨裁者墨索里尼並沒有太大的好感,而後者對男爵並沒有太大的印象。但多虧於戰爭,高伏瑞男爵的打撈公司在地中海與亞德里亞海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鈔票,在戰爭期間他的打撈公司還幫助過義大利海軍,參與了義大利戰艦加富爾伯爵號的改造與打撈工作(真是諷刺!)



義大利戰艦加富爾伯爵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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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世界大戰後,高伏瑞男爵成為一個慈善家,他多次訪問他祖先的故鄉愛爾蘭,出資幫助清除了在蘇伊士戰爭後遺留在戰場上的地雷與碎片,並幫助重建蘇伊士運河地區,這為他贏得了國際聲譽,加上因為他擔任帝港名譽董事與對地中海航運與打撈業的貢獻,法國政府在1977年授予了他法國榮譽軍團勳章(Legion d'Honneur)。



高伏瑞男爵的自傳『帝港之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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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博物館中的高伏瑞男爵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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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伏瑞男爵是所有瑪麗亞.特蕾希雅女皇軍事勳章得主中最長壽的一位,他於1986年9月23日在與他大半輩子共患難、他最喜愛城市帝里亞斯特過世。

1990年,是高伏瑞男爵的百歲冥誕,這一年,奧地利維也納新城瑪麗亞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他們大多於1986年高伏瑞男爵過世那年開始就讀或服役)

為了向這位帝港之鷹表示敬意,他們自稱『巴亨費爾德畢業班』,並與奧地利軍方一同舉行了盛大的紀念儀式表示對這位亞德里亞海的英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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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fürst von 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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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Re: 神聖羅馬末裔猛禽:奧匈帝國空中王牌特輯
文章發表於 : 2013年 4月 29日,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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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軍械大師: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

神聖羅馬帝國在歷史定位上,是個特殊的『帝國』,18世紀思想家伏爾泰曾經說過它既不神聖、也不羅馬、更不是一個帝國,但這種評價其實只對了一半。因為這個國祚將近千年(如果把卡爾大帝的時代也算進去那確實超過一千年。附註:卡爾大帝就是查里曼,卡爾是德文用法)的歐洲帝國在建國之初是個確確實實的集權國家,當然各地諸侯仍有較大的影響力。

在帝國法中,神聖羅馬帝國並沒有真正首都(只有皇帝行宮)。但一般而言,根據統治王朝的根據地,歷史學家通常還是會將幾個城市定位成當時的帝國首都,例如奧圖王朝的瑪格堡、盧森堡王朝的布拉格,以及哈布斯堡的維也納。

奧地利在十世紀初神聖羅馬帝國的極權時代,不過是個邊境小國,奧地利在德文的原意中意思是『東之國(Österreich)』,在當時只是所謂的帝國邊境軍區(Mark),由邊境伯爵(Markgraf:或是翻成藩侯,神聖羅馬時代邊區的地方軍政長官,英法文中的侯爵Marquis就是源自於此字)進行管理。1156年皇帝紅鬍子巴巴羅薩授予奧地利小特權(Privilegium Minus)將奧地利升格為公國(儘管這個公國附屬於巴伐利亞),這被認為是奧地利的建國之始。

在13世紀的大空位時代與14世紀哈布斯堡家族擊敗以布拉格為根據地的盧森堡王朝之後,受哈布斯堡統治的維也納漸漸發展起來成為帝國最重要的城市之一,16世紀哈布斯堡家族擊敗併吞匈牙利與波希米亞後,維也納便真正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

維也納在15世紀到19世紀間,是基督教世界與回教世界之間最重要的堡壘,在1529年與1683年兩次大圍攻中,將維也納要塞化的神聖羅馬帝國成功的抵擋住了奧斯曼帝國的入侵,加上名將歐根親王對巴爾幹地區的反攻,奧斯曼土耳其逐漸衰落,哈布斯堡所統治的神聖羅馬帝國以列強之姿成為歐洲強國之一。在此之後維也納發展成為藝術與文化之都,維也納也是歐洲最早引入住宅標號制度和國營郵政系統的城市之一,隨著統治者對城市的迅速開發,維也納很快便成為了歐洲最繁榮的都市,海頓、莫扎特、貝多芬和舒伯特等人更將維也納推上了文藝的巔峰。

1804年,神聖羅馬帝國的末代皇帝法蘭茲二世(Franz II)將奧地利公國升格為帝國與稱帝的拿破崙法蘭西帝國互別苗頭,並在1805年大雪下的三皇會戰戰敗後,法蘭茲二世親下聖諭解散神聖羅馬帝國(以避免拿破崙成為神聖羅馬皇帝)並宣布繼承奧地利皇帝為奧皇法蘭茲一世(Kaiser Franz I)。維也納從神聖羅馬帝國的首都成為奧地利帝國的國都。拿破崙戰爭後,維也納成為保守主義的大本營,建立了神聖同盟以維持歐洲的舊秩序。但舊秩序很快的就在19世紀末受到了嚴苛的挑戰。普魯士的崛起、新大陸的強盛美國、義大利的統一、民族主義的興起、普奧戰爭的失敗與奧匈帝國的折衷轉變都讓維也納一再的遭到了挫折與考驗。


神聖羅馬帝國末代皇帝,法蘭茲二世與加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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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帝國初代皇帝,法蘭茲一世與加冕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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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的維也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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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動盪的局勢下,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Benno Fiala von Fernbrugg)於1890年出生,這位維也納傳統軍事貴族的兒子將在24年後爆發的那場世界大戰中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



這次的主角,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騎士閣下,奧匈帝國空軍排行第三名的擊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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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拉的父親是位著名的帝國砲兵將軍、軍械大師(Feldzeugmeister,這是一個德語區的特殊官銜,源自於三十年戰爭的德意志顧傭兵Landsknecht。在19世紀,Feldzeugmeister大略和中將同階),也是奧地利帝國的世襲貴族騎士。他的哥哥奧圖則是海軍航空隊飛行員,菲亞拉在文藝之都維也納長大,高級中學畢業後,菲亞拉考上維也納皇家高等科技學院(K.u.K. Technische Hochschule,現在的維也納科技大學),專修機械工程。



戰爭爆發前的帝都維也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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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納皇家高等科技學院的前身被稱為皇家綜合技術研究所(K.u.K. Polytechnisches Institut),於1814年拿破崙戰爭結束前創立,這是中歐德語區的第一所高等科技學院,1872年,皇帝將其改制為皇家高等科技學院,並於1901年起頒發工程學博士學位。二次大戰後,依據1975年的奧地利大學組織法規定,改名為維也納科技大學。



現在的維也納科技大學,也就是當年奧匈帝國的維也納皇家高等科技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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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哥哥奧圖的影響,菲亞拉年輕時最常去的地方是飛機場,看著飛機起飛、在天上飛翔、降落,讓這位年輕的維也納貴族很早就對飛行這樣新時代的潮流感到興趣。高等科技學院畢業後,菲亞拉申請加入奧匈帝國的新興兵科航空隊,但他的申請卻遭到了否決,顯然軍方當局認為他的機械工程專長更適合去強化帝國的防務,1910年,菲亞拉以一年志願役(Einjährig-Freiwilliger)的身份入伍,被軍方任命為工程軍官,派往第一要塞砲兵團(Festungsartillerieregiment Nr.1)服役,駐紮於維也納。

被派往砲兵團服役並未澆熄菲亞拉對飛行的興趣,成為砲兵少尉後他還是常往維也納新城的飛機場跑(維也納新城是奧匈帝國空軍的訓練基地與大本營)。在一次幸運的機會下,菲亞拉於新城費夏門德機場(Flugfeld Fischamend)遇見了奧匈帝國空軍的締造者艾米爾.烏茲拉克(Emil.Uzelac)空軍司令,菲亞拉向烏茲拉克表達了喜愛飛行、想要加入帝國空軍的意願,後者被這位對天空充滿憧憬的年輕人感動,加上他迫切的需要年輕、熱情、富有創造力並有冒險精神的人材壯大帝國空軍的實力。於是,烏茲拉克與要塞砲兵團交涉,將菲亞拉安排到第一飛行聯隊(Fliegerkompagnie 1)擔任技術軍官。戰爭爆發前夕,菲亞拉一直在第一聯隊接受訓練,他在1914年7月28日完成飛行訓練,獲得飛行執照,成為帝國空軍的航空觀察員。而在那一天,奧匈帝國的最後通牒期限結束,這個古老的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開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序幕。



奧匈帝國空軍之父,艾米爾.烏茲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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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維也納新城空軍基地的奧匈帝國航空訓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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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後,菲亞拉派駐到前線,持續作為技術軍官與觀察員在帝國航空隊中服役,很少參加戰鬥。1914年年底,菲亞拉負責指揮一列火車運送物資自後方送往前線,這列火車受到了沙皇俄國軍隊的攻擊,但菲亞拉指揮奧匈軍用鐵道局的士兵操作車廂上的機槍與步槍擊退了俄國軍隊,平安的將火車開往目的地。菲亞拉在這次的戰鬥中負傷,但因成功保全了火車上物資,他被授予了軍功榮譽章(Militär-Verdienstmedaille),並晉升為中尉。

雖然是擔任觀察員,但菲亞拉在戰爭期間的主要工作是替奧匈帝國空軍研究與創造許多新穎的戰術概念、設備,包含在偵察機上安置連動照相機(照相槍)、在飛機上配置扳機機槍與同步器(這最初是由荷蘭人安東尼.福克發明,菲亞拉是將這個技術更加進行運用)。

而貢獻最為巨大的,是菲亞拉將無線電設置於飛機上。一戰當時各國的無線電礙於技術問題,都相當重而無法放到飛機上,有的無線電甚至重達40或50公斤,這種重量放到飛機上無疑是增加了一個成人的重量,不只會拖慢飛機的速度,嚴重一點還會因為過重導致墜機。而菲亞拉成功了,他將機槍拆除,犧牲了飛機的自衛能力減輕重量,並自力研發出一款只重30公斤的『小型無線電』,菲亞拉所研發的無線電包括簡單的發訊器與接收器,相當陽春但實用,它能夠在幾百公尺高的位置與地勤人員進行通訊。菲亞拉的通訊器很快地就派上用場。

1915年5月,為了減輕在東線戰場的負擔,德奧聯軍由普魯士禁衛驍騎元帥馮.馬肯森(August von Mackensen)指揮,發起戈爾利采-塔爾努夫攻勢(Gorlice–Tarnów Offensive),目標是一舉消滅波蘭境內的沙皇軍隊。



薩克森出身的一次世界大戰東線神將馮.馬肯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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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勢發起前,馮.馬肯森向德國皇帝威廉二世進行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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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拉的C.I型雙座偵察機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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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勢在波蘭東南方發起,為了讓攻勢在初期順利突破俄軍防線,馬肯森與奧匈指揮官準備了800門輕重火炮,當中的10門是由奧匈帝國斯柯達(Skoda)公司製造的305mm要塞破壞炮,這型大口徑臼炮曾經參與過列日攻防戰,破壞比利時要塞成效卓越,在這次的攻勢中被用來破壞俄軍在波蘭的防禦工事,而菲亞拉的任務就是擔任砲兵觀測機幫助砲台修正彈著,他的飛機可透過那台30公斤的無線電與地面炮組進行聯繫報告彈著,並透過機載無線電通知炮手精確的定位數據以方便調整砲火,這或許是一戰最早出現在空中以無線電引導砲兵與彈著觀測的戰例。

菲亞拉的空中無線電被砲兵證實相當的有效,5月2日清晨,在經過一連串的砲轟後,德奧聯軍開始推進,馬肯森徹底擊碎了沙皇在波蘭中部的防禦,防線遭到突破的俄國人驚慌失措的退守數十公里,俄國指揮官在波蘭北部慌忙派出兩個步兵師入侵東普魯士,企圖分散德奧聯軍的注意力,但這兩個步兵師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被徹底殲滅,甚至無法派出傳令兵回到總部報告。該年9月,攻勢結束,沙皇付出損失24萬名士兵的代價自加里西亞開始大撤退,俄羅斯軍隊被徹底逐出波蘭。



斯柯達305mm要塞破壞炮,這型火炮直到二戰仍然在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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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攻勢將俄軍逐出波蘭的奧匈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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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戈爾利采-塔爾努夫攻勢中的菲亞拉,當時他仍會駕駛雙座偵察機進行偵察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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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利采-塔爾努夫攻勢結束後,菲亞拉繼承了家族的騎士(Ritter)爵位,並被調往第19空中聯隊,派駐義大利戰區,他在1916年1月取得了第一次空戰勝利,他在這次的空戰中駕駛漢莎布蘭登堡C.I型雙座偵察機擊落了兩架義大利飛機,但這次的雙殺擊墜無法被證實。直到4月29日早晨菲亞拉擊落一架敵機並被陸軍證實後,他的擊墜生涯才正式展開。

1916年5月4日,菲亞拉與他的觀測手阿道夫.海洛夫斯基(Adolf Heyrowsky,這人在日後也成為空戰王牌)駕駛著雙座偵察機在戈里齊亞(Gorizia,位於阿爾卑斯山腳下,鄰近斯洛維尼亞邊境的一個城市)擊落了一架義大利M4型飛船,當時這艘飛艇正從轟炸任務返航,被菲亞拉等人盯上,在經過一連串的追擊後,義大利空軍飛船遭到致命的傷害,無法向上爬升,這讓飛船成了菲亞拉與阿道夫的囊中之物,在菲亞拉把機槍子彈打光之前,這艘飛船終於起火燃燒,變成一顆巨大的火球朝地面墜落,這艘飛船的六名義大利機組員全數陣亡。在一次世界大戰的奧匈空軍中,總共只有兩個人擊落過飛船,一位是奧匈帝國海軍航空隊飛行員古斯塔夫‧克勞辛(Gustav Klasing),另外一位就是維也納騎士菲亞拉。



漢莎布蘭登堡C.I型雙座偵察機,這種飛機被奧匈軍隊廣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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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菲亞拉擊落的義大利M4型飛船,擊落飛船在一次世界大戰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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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海洛夫斯基奧匈帝國航空隊上尉,當時是菲亞拉的後座機槍手、觀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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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拉在1917年執行地面支援任務時被防空機槍所傷,在槍傷康復之前,軍方決定將他送到後方療養,並運用他的經驗去培訓更多的飛行員,菲亞拉被調往第41聯隊,在那裡他做為一位飛行教官相當的成功。在菲亞拉的傷勢痊癒後,他又被調往第12戰鬥聯隊,並開始駕駛漢莎布蘭登堡D.I型單座戰鬥機。

1917年8月,調到第12戰鬥聯隊的菲亞拉開始累計一連串的空戰勝利,8月9日早上他擊落了一下義大利軍的偵查機,10日傍晚擊落一架義大利轟炸機,11日傍晚再次擊落一架法軍戰鬥機,12日、14日、19日與31日分別擊落各式協約國的戰鬥機與偵察機,使他的擊墜數轉眼間累計至10架,成為貨真價實的帝國空戰王牌。該年11月,菲亞拉又被調往56戰鬥聯隊,並獲得駕駛信天翁戰鬥機(Albatros D.III)的機會,但他在第56戰鬥聯隊待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的兩個月,菲亞拉很快就在1918年1月被上級調往新成立的第51戰鬥聯隊,並擔任該聯隊的指揮官。豐富的經驗與十多次的空戰勝利為他在新單位豎立威信,菲亞拉的飛行技巧與戰術觀念在當時可以說是首屈一指的,不比其他王牌遜色,他的聯隊也被認為是帝國當時最精銳的空戰單位之一。



漢莎布蘭登堡D.I單座戰鬥機,其實這種飛機的性能不甚理想,事故頻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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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菲亞拉與漢莎布蘭登堡D.I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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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型家自製菲亞拉的信天翁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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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拉的空戰生涯中,最特別引人注目的兩次空戰勝利,分別是在1917年12月30日擊落義大利轟炸王牌黑桃A小隊(Ace of spades)與1918年5月30擊落英國王牌艾倫.傑拉德(Alan Jerrard)。

黑桃A小隊是義大利空軍最著名的轟炸小組,他們曾經在夜晚空襲奧匈帝國的要塞,並以精確的投彈命中彈藥堆與指揮所造成該要塞的大混亂,也曾經對亞德里亞海的奧匈海港卡塔寧基地造成沉重的破壞,也擊落過追擊他們的同盟國戰鬥機,並創下完成1000公里的長距離轟炸任務。該小隊的每一位機組員都獲得過勳章,更數次登上平面媒體的版面。



義大利皇家空軍的轟炸機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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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名北義大利戰區的義大利空軍黑桃A小隊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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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A小隊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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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A小隊在1917年12月30日中午11:45出發,目標是轟炸奧匈帝國後方的物資堆放站聖烏班諾(Saint Urbano),這是一個危險的敵後轟炸任務。黑桃A小隊出色的完成了轟炸任務,但在返回基地的途中,他們卻碰上了菲亞拉這位承襲了帝國軍械大師頭銜的後代,菲亞拉當時駕駛著性能卓越的信天翁戰鬥機,從黑桃A小隊的上方發起攻擊,第一輪射擊就讓黑桃A小隊的卡波洛尼轟炸機(Caproni Ca.3)受到重創,油箱漏油的黑桃A小隊不可能飛回友軍戰線了,他們只能設法降落,而在第二輪攻擊菲亞拉將黑桃A小隊的飛機打成了火球,黑桃A小隊墜毀於蘇賽嘉納(Susegana),全員陣亡。



菲亞拉的信天翁座機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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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末期的菲亞拉騎士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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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傑拉德,英國皇家空軍王牌中隊第66中隊(該中隊曾經擊落先前文章提過的奧匈王牌喬賽夫.基斯)的王牌飛行員,維多利亞戰功十字勳章的得主,艾倫在當時是位年僅20歲的空軍少尉,他被派往義大利戰區協助戰鬥力日益低落的義大利人,他的部隊與奧匈帝國交戰數次,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在1918年5月30日正午的空戰中,艾倫的索普維斯戰鬥機(Sopwith Camel)與菲亞拉的信天翁進行決鬥,雙方的技術都很高竿,從地面上看起來就像是中世紀參加比武大賽的騎士一樣來回互衝,最終菲亞拉技高一籌的咬住對方機尾,將對手擊落,但艾倫幸運的從墜機中生還,隨後他便被奧匈軍隊俘虜,關進了戰俘營(直到1918年戰爭快結束時才從戰俘營中逃脫),這位英國空軍的王牌並沒有機會見到擊落他的對手,那位來自維也納的空中騎士。



艾倫.傑拉德,大英帝國皇家空軍少尉,身經百戰的他最後還是敗在軍械大師菲亞拉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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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約國空軍最常見的英國索普維斯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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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的諸位空軍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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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18年8月戰爭結束前,菲亞拉的擊墜數字已經上升到28架,在奧匈帝國空軍排行第三。但在8月以後,菲亞拉因為舊傷復發而中止了飛行,他重新開始老本行,替空軍進行技術與設備的研發直到戰爭結束。

從工程師轉職成為戰鬥機飛行員,並同時在東線與西線服役是非常驚人且危險的成就,因為戰場的環境大為不同。菲亞拉的戰績包括先前提到的義大利飛船,還有三個觀測氣球以及為數眾多的協約國飛機(絕大多數都是戰鬥機),除了28次的空戰勝利外,他還有5個未被證實的擊墜數。菲亞拉在奧匈帝國空軍中是位知名的王牌,同時身為古老奧地利軍事貴族的他也獲得了許多非貴族軍人無法獲得的榮譽,如鐵皇冠勳章(Orden der Eisernen Krone)、利奧波德皇帝勳章(Kaiserlicher Leopold-Orden)、金質勇氣勳章(Goldene Tapferkeitsmedaille)與鐵十字勳章(Eisernes Kreuz)等。



金質勇氣勳章、鐵皇冠勳章、利奧波德皇帝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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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末代皇帝卡爾(背對鏡頭者)接見空戰王牌菲亞拉騎士閣下(中央戴軍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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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於奧地利博物館的菲亞拉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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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後,菲亞拉回到維也納,放棄軍職的他透過考試進入維也納大學繼續攻讀機械工程,他在1923年畢業取得學位,成為一位機械工程師,在維也納過著辛苦的生活。1925年,他受雨果‧容克斯(Hugo Junkers)教授的邀請前往德國達紹(Dessau),幫助容克斯公司開發與維修民用飛機。1928年,菲亞拉作為主任工程師,協助容克斯教授與日本客戶三菱電機(Mitsubishi)為美國市場開發生產一款便宜的全金屬飛機。

1933年,納粹掌權,威瑪德國滅亡,德意志變天,因為反對納粹主義的菲亞拉與容克斯教授隨即被蓋世太保軟禁,軟禁命令是由納粹空軍少將戈林(Hermann Göring)親自下達(戈林也是一次世界大戰的德國空戰王牌,但他一直瞧不起奧匈帝國的飛行員)。然而,礙於奧地利國籍的問題,菲亞拉最終還是被釋放(容克斯教授就沒這麼好運了,他的產業被納粹強制接受,於1935年鬱鬱寡歡的病死家中)。


雨果.容克斯教授,他的飛機公司對二次世界大戰的德國有著決定性的影響力,但他本人的下場卻相當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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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曼.戈林,納粹最知名的空軍頭目。這是戈林,這真的是戈林,真的是,只是這是1923年時的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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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的戈林,這才是大家熟知的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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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自由的菲亞拉決定逃離納粹德國,他告別容克斯,回到了故鄉奧地利的維也納。回到維也納的菲亞拉與當年的老戰友朱利亞斯.阿爾利吉(Julius Arigi)聯繫,並接受對方的邀請加入了朱利亞斯創立的民航公司伊卡洛斯(Ikarus)擔任工程顧問。菲亞拉在1935年成為維也納新城機場運營有限公司的董事,但好景不長,1938年德奧合併後,菲亞拉又被迫受制於納粹的監控之下,他曾想過離開歐洲前往美國但最後還是屈服於納粹的威脅之下。但礙於他在維也納航空業中的聲望,納粹將菲亞拉任命為空軍上尉,利用他去影響在奧地利出生的年輕空軍軍官。不受納粹黨歡迎的菲亞拉不像他的好友朱利亞斯那樣受到德國空軍重用(朱利亞斯在納粹政府中擔任空軍教官,但兩人的友情並未受到影響),菲亞拉在戰爭期間沒有甚麼太大的表現機會,他一直在戰線後方的赫爾辛機場(Flugfeld Hörsching)擔任機場指揮官,直到戰爭結束。



朱利亞斯.阿爾利吉,菲亞拉的老戰友,奧匈帝國排名第二的空戰王牌,但他卻是個熱心的納粹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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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後的菲亞拉定居於維也納,至少不用再受到蓋世太保的監視,這位奧匈帝國的空戰王牌、帝國的騎士、軍械大師的後裔最終病逝於1964年一個寒冷的10月。在菲亞拉過世後,奧地利共和國空軍為了紀念他,將一座位在恩斯河谷艾根(Aigen im Ennstal)的空軍機場更名為他的名字,是為菲亞拉.斐倫堡空軍機場(Fliegerhorst Fiala Fernbrugg)。



騎士之墓,位於維也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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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菲亞拉.斐倫堡空軍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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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亞拉.斐倫堡空軍機場的紀念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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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帝國空中騎士的英姿至今仍長留在奧地利軍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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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空之翼騎:法蘭克.林根-克勞佛德】

波蘭,這個曾經在歐洲輝煌一時,建立過當時歐洲疆域最遼闊的國家,紅白相間的絲綢旗幟曾是中歐人與東歐人最害怕的東西,驍勇善戰的波蘭人曾經協助過皇帝擊敗土耳其人的入侵,是基督教國家最重要的武力之一。16世紀的華沙是中歐與東歐政治的中心,是最耀眼的都市,但這個國家在17世紀之後的遭遇卻異常悽慘。

自赫梅利尼茨基的哥薩克起義之後,波蘭先後受到俄羅斯、瑞典、以及其他列強國家的挑戰,隨著國力的衰退與貴族合議制的後遺症也漸漸導致統治階級的分崩離析。17世紀的波蘭可說是風雨飄搖,到了18世紀,波蘭歷史等於是被俄羅斯、普魯士、奧地利三次瓜分的歷史。19世紀法國強人拿破崙趕走了普魯士人與俄羅斯人,成了波蘭的統治者,但這並未改變波蘭受到外族統治的局面。短暫的拿破崙時代終結後,波蘭受到維也納會議的決議,再次回到了被瓜分的時代,普魯士、奧地利與俄羅斯人重新成為波蘭的統治者。在這樣反反覆覆受外國統治跟壓榨下的波蘭,誕生了極為強悍的民族心,聞名世界的波蘭國歌《波蘭沒有滅亡》也是在這段時期被發揚光大。

在奧地利統治下的波蘭人,相較之下比起普魯士跟俄羅斯統治的地區要幸福的多,奧地利的波蘭軍團一直都是維也納皇帝的軍事主力,相比羅馬尼亞、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或是塞爾維亞等民族,他們在帝國內的地位是相對較高的,儘管沒辦法與匈牙利人相比。在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有相當多的波蘭人為帝國軍隊服務,當中的許多人甚至成為奧匈帝國的王牌,這次要為各位介紹的奧匈帝國空戰王牌法蘭克.林根-克勞佛德(Frank Linke-Crawford),就是最佳的範例。



這次的主角,空中翼騎兵法蘭克.林根-克勞佛德,波蘭籍的奧匈帝國空中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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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林根-克勞佛德出身於內萊塔尼亞(Cisleithanien)的克拉考(Krakau,現在的克拉科夫),他的父親阿達爾伯特是加利西亞軍團的少校,他的母親露茜是位美麗大方、富有的英國淑女,在這樣的出身背景下,克勞佛德擁有能夠接受良好教育的機會。儘管他從小就體弱多病,但克勞佛德還是獲准進入了瑪利希衛斯克琴(Mährisch Weißkirchen,現今捷克的赫拉尼采,在過去是奧匈帝國最知名的工科軍學府)的軍事中學就讀,接受基礎的軍事訓練。1910年,17歲的克勞佛德進入維也納新城的帝國軍校,接受了三年嚴苛鍛鍊的法蘭克於1913年畢業,隨後他被帝國軍方分派至什莫林-梅克倫堡大公第六龍騎兵團(k.u.k. Dragonerregiment Nr.6 "Großherzog von Mecklenburg-Schwerin)擔任騎兵少尉服役。

1914年7月28日,奧匈皇儲在賽拉耶佛被刺殺後的一個月,帝國開啟了戰爭,這場戰爭最終演變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克勞佛德的龍騎兵團加入了東線與俄羅斯帝國戰鬥,在東歐的戰鬥不像在法國與比利時境內一般受限於狹窄的戰場,騎兵在東線一直是耀眼、重要的戰術實力,克勞佛德的龍騎兵團在東線立下顯赫戰功,在1914年11月,在戰場上屢建奇功的他獲得了許多戰功勳章,並受任成為第六龍騎兵團附屬的步兵隊指揮官。1915年,克勞佛德在東線患上瘧疾和痢疾,他的健康狀況越來越差,被送到後方進行治療,在治療的過程中,他向軍方要求轉調至航空隊(Luftfahrtruppen)服役,年底,當健康狀況比較穩定之後,他的請求被允許了。



1900年代的克拉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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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奧匈帝國治下的加利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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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龍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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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多數的奧匈帝國飛官一樣,克勞佛德在維也納新城接受訓練,在經過兩個星期的訓練後他通過測驗畢業成為合格的奧匈帝國空軍飛行員,並被分派到第22飛行聯隊(Fliegerkompanie 22)在義大利的伊松佐河戰區擔任偵察機的觀察員與轟炸機的轟炸任務,克勞佛德在第22聯隊沒有甚麼明顯的表現,1917年的新年,表現良好的克勞佛德被調往第12戰鬥聯隊,第12戰鬥聯隊負責的戰區依然是北義大利的伊松佐河戰線,雖然克勞佛德依然擔任觀察員與轟炸任務,但跟22聯隊不同的是,12聯隊負責的地區位在山區,作戰環境有很大的不同。4月13日,克勞佛德贏得了他空軍生涯中的第一個但具有爭議性的空戰勝利,他在偵查義大利軍的戰線上空中與一架前來攔截的法國紐波特(Nieuport)偵察機交火,最終克勞佛德將其擊落,敵機拖著長長的黑煙墜毀於義大利軍戰線旁的山丘中,但因為這次的擊墜並無任何第三者作證,對個性大而化之的克勞佛德來說,他也並沒有嘗試去申請這次的空戰勝利,只有在寫給妹妹的家書中有提及此事。5月25日克勞佛德遭到兩架法軍SPAD戰鬥機的攻擊,這兩架SPAD的駕駛員皆是技術高超的能手,他們總共對克勞佛德發起了14次的攻擊,但最終克勞佛德逃開了追殺,並於友軍戰線迫降成功。



法國紐波特雙翼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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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D戰鬥機,當時法國的主力戰鬥機,有相當多交給義大利人來對抗奧匈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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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莎布蘭登堡CI偵察機,可以說是同盟國飛行員的新手入門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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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佛德是位勇敢的戰士,他的勇氣為自己贏得了聲譽。在一次遠距離的偵察任務中,他遭遇到一群意大利軍駕駛的SPAD戰鬥機,在一個半小時內的追擊中,這些義大利人在克勞佛德的漢莎布蘭登堡CI偵察機上留下了68個彈孔,用當時飛機的損傷來說,這幾乎是千瘡百孔,不過,克勞佛德還是在敵火下完成了軍方交付給他的使命。

1917年8月2日,克勞佛德駕駛著雙座的阿瓦提克(Aviatik C1)偵察機執行偵察任務,他再次遭到敵方的攔截,諷刺的是,為了減輕機身重量,克勞佛德並沒有讓後座機槍手隨行,導致沒辦法對敵機的攻擊進行反擊,他遭到擊落但奇蹟似的沒有受傷,擊落克勞佛德的是義大利王牌飛行員皮埃爾.帕希歐(Pier Piccio),這是帕希歐的第八次勝利。



義大利王牌飛行員皮埃爾.帕希歐,意土戰爭的英雄,總共贏得24次空戰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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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的克勞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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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提克C1偵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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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克勞佛德被帕希歐擊落的後天,也就是8月4日,他被調往奧匈帝國最負盛名的第41聯隊(41 Fliegerkompanie),這個駐紮於帝港附近的空戰聯隊集合了當時奧匈帝國大多數的空戰王牌,由頂級空戰英雄歌德溫‧馮‧布朗慕斯基(Godwin von Brumowski)指揮。克勞佛德派駐於塞扎納機場(Sesana)。在第41聯隊期間,克勞佛德開始穿著全白的飛行馬褲與一頂朱紅色的飛行盔,沒過多久,這成了他的正字標記,同時克勞佛德也在他的座機兩側塗上獵鷹的圖案,因此,他被人稱為『紅鷹』或是『赤髮』,並展開了他生為奧匈帝國擊墜王的生涯。

8月21日,克勞佛德獲得了他第一個『正式確認』的空戰勝利,他駕駛著漢莎布蘭登堡DI (Hansa-Brandenburg D.I)戰鬥機擊落一架義大利軍的紐波特偵察機,在接下來的五天,克勞佛德接連擊落了四架敵機,包含兩架戰鬥機(分別是Sopwith 2與SPAD)與兩架義大利薩夫維亞波米利歐(Savoia-Pomilio)轟炸機。

在一次飛行事故但又奇蹟似毫髮無傷的生還後,克勞佛德放棄了漢莎布蘭登堡DI型戰鬥機(這款飛機因為設計不良,以難以操控聞名,在當時有飛行棺材與菜鳥殺手的稱號,很多駕駛該機的同盟國飛行員都是因無法操縱飛機而失事死亡),他與當時的同盟國王牌一樣,改飛性能優異的信天翁D.III型戰鬥機。信天翁D.III不僅視野更好,也擁有更強的火力,節拍器的設計也比起漢莎布蘭登堡DI要穩定許多,更重要的是,操控性更勝一籌。克勞佛德在換裝信天翁D.III後,迅速的累計起擊墜數,在1917年12月前,他已經累計了13次的空戰勝利,成為帝國貨真價實的空戰王牌。



克勞佛德與奧匈空戰英雄歌德溫‧馮‧布朗慕斯基在後者的座機旁進行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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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墜毀漢莎布蘭登堡DI旁的克勞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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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毀的克勞佛德座機漢莎布蘭登堡DI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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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裝信天翁D.III的奧匈空軍,中央身穿白褲者為克勞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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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匈帝國41戰鬥聯隊的王牌們,身穿白褲者為克勞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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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佛德與信天翁D.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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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17年12月下旬,因戰功彪炳,自帝都獲頒鐵皇冠勳章(Orden der Eisernen Krone)的克勞佛德被任命為新成立的第60聯隊指揮官,這個單位駐紮在格里尼奧(Grigno,位在北義大利的特倫托地區),因為人員匱乏,包含指揮官克勞佛德在內,第60聯隊只擁有七名飛行員,配發的飛機是舊式的鳳凰式(Phönix DI)戰鬥機,加上機場位於沼澤山區,很容易發生水災,環境可說是相當艱困。而克勞佛德要面對的,是實力不斷在增強,規模不斷在擴大的英、法、義等國組成的聯軍飛行團。

雖然處於劣勢,但克勞佛德仍舊駕駛著老舊的鳳凰式戰鬥機(這型戰鬥機速度緩慢、但相對的堅固,並配有兩挺機槍)與聯軍進行戰鬥,並取得了7次的空戰勝利,贏得了敵我雙方的敬畏。1918年3月初,60聯隊終於能夠轉移至費爾特雷(Feltre)的新機場,這個機場雖然也同樣在北義大利的特倫托地區,但環境比時常犯水災的格里尼奧好太多了。

克勞佛德在3月11日用鳳凰式取得了他駕駛該機種的最後一次勝利,3月中,他下令整個聯隊停飛所有的鳳凰式戰鬥機,因為這種飛機的性能實在是太不可靠了。克勞佛德換上乾淨的制服,前往後方的司令部與他的上司見面,以幾乎是爭吵的方式為60聯隊爭取使用新式的戰鬥機。

3月18日,帝國軍方承諾將替60聯隊換裝,並將勇氣勳章(Ehren-Denkmünze für Tapferkeit)頒發給聯隊長克勞佛德,獎勵他在塔蘭托地區的努力,在克勞佛德的努力之下,第60聯隊僅僅不到10名的奧匈飛行員擋住了聯軍在該地區的空中進攻,功不可沒。

5月10日,奧匈帝國將阿瓦提克DI型(Aviatik D.I)戰鬥機配發給60聯隊,阿瓦提克DI是1917年初推出的戰鬥機,在1918年當時早已是落後的飛機,但至少比鳳凰式好上許多。克勞佛德駕駛阿瓦提克DI又取得了七次卓越的空戰勝利,至此,他已經累計了26次空戰勝利,為奧匈帝國排名第四的空戰王牌。



Phönix D.I型戰鬥機,基本上這型戰鬥機就是漢莎布蘭登堡DI的改良型,性能跟操控性都不怎麼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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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氣勳章,性質差不多類似德軍的鐵十字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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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佛德所駕駛的阿瓦提克DI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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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聯隊隊長克勞佛德與阿瓦提克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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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提克DI上安裝的奧地利製休瓦洛茲(Schwarzlose)雙聯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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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多數的王牌不同,克勞佛德總是單機出擊,很少有僚機伴隨,在沒有僚機的掩護下,他還是能夠突破敵機的包圍並將敵機擊落,但實際上這樣的作戰方式相當的危險,而且這也讓他的擊墜很難被證實,必須再戰鬥結束返回基地後,透過派出地面單位進行確認。

1918年7月29日,克勞佛德取得了他在奧匈帝國空軍生涯中的最後一次空戰勝利,對手是一架英國布里斯托(Bristol F.2b)戰鬥機,克勞佛德在瓦蘇嘉納(Valstagna)的上空將這架雙座戰鬥機擊落,看著它化成一團火球墜落於地表。

7月30日,慘烈的打了四年的世界大戰看似開始慢慢進入尾聲,古老的奧匈帝國也即將走到了崩潰的邊緣。在北義大利,奧匈軍方已經拿不出像樣的補給跟物資了,克勞佛德開始轉飛更舊型的阿瓦提克柏格(Aviatik-Berg DI)戰鬥機,因為所有的戰鬥機都在先前的戰鬥中消耗殆盡了。



與敵機進行格鬥的空中翼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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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布里斯托戰鬥機,克勞佛德最終的槍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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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的克勞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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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迷製作的克勞佛德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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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日早晨,克勞佛德進行例行的巡邏任務,他在這次的巡邏任務中遭到義大利人攻擊,他開始滾動操縱桿,駕駛飛機進行短暫的接戰並擊傷幾架義大利敵機,準備脫離戰場,這對戰鬥經驗豐富的克勞佛德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

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義大利飛行員阿爾多.阿斯托斐(Aldo Astolfiego)向克勞佛德射擊了一輪子彈,這些子彈擊中了克勞佛德座機的翅膀與尾舵,使飛機無法控制方向,克勞佛德的座機失去控制,開始墜落。

這次克勞佛德就沒有像先前那麼幸運了,他試圖讓飛機迫降,但在迫降途中,他的飛機卻在空中解體(阿瓦提克柏格本身的設計就有缺陷,比起漢莎布蘭登堡飛機更難操控、更容易故障與解體),就像拋出去的花朵一樣散落在大地上。當奧匈帝國的地面部隊趕到現場時,他們發現克勞佛德靜靜的躺在許多分解的飛機殘骸間,身上沒有任何槍傷或外傷,他仍然戴著那頂朱紅色的飛行頭盔,但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軍事叢書OSPREY裡的克勞佛德,身穿著白色長褲,時間是1918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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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迷與藝術家所繪製的克勞佛德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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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克勞佛德同年紀,也是他最好的戰友之一的朱利亞斯.阿爾利吉(Julius Arigi),這位擊墜數排行第二的奧匈王牌曾經對克勞佛德留下這樣的評語:

『克勞佛德是位優秀的飛行員也是個優秀的軍人,他從不擺架子,不像一般軍官老是用軍法來規範部下。他用自己的方式領導士兵,也不會要求士兵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克勞佛德總是會把將要到手的勝利讓給隊友,尤其是讓給那些經驗不足的飛行員,讓他們累計經驗。你可以想像的到,法蘭克(克勞佛德)的寬容、強悍與善良,是多麼受到部下們的愛戴,他們對他的感情是多麼的強烈。』

最終,克勞佛德被葬在馬里博爾(Maribor,位於現在的斯洛維尼亞)的奧匈帝國軍人公墓,1919年奧匈帝國解體,他的墓被奧地利軍方移往薩爾茨堡,就此長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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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eibe大大, 能否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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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歡迎,不過請記得寫上出處:)))

T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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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空中氣球殺手:歐根.本許】



波希米亞,代表著現在捷克共和國的整個西半部。這個充滿著魅力的地理名詞,最早是出現在羅馬歷史學家塔西佗的『日耳曼尼亞志』之中,語意為『波伊人的家園』(古羅馬時代凱爾特人的一支)。波希米亞曾經是中歐數百年來權力的中心,它是一個強大的王國,是神聖羅馬帝國七大選帝侯中最重要的一個世俗選侯國,也是後來新舊教三十年戰爭爆發的起源地,更是日後奧匈帝國所有高度發展地區中最重要的其中之一。在哈布斯堡家族統治的期間內,波希米亞貴族跟當地的居民一直是皇帝的支持者,儘管這些捷克人多是信奉新教,但因為分享了整個帝國利益上的果實,他們還是願意向信仰舊教的哈布斯堡王朝宣示效忠,在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許許多多的捷克人參加了軍隊走向了戰爭,向奧匈帝國付出他們的生命與忠誠,而歐根‧本許也是眾多青年的其中之一。



神聖羅馬帝國七大選帝侯,最右邊的正是波希米亞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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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斯堡王朝治下波希米亞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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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主角---歐根.本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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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本許1897年5月1日出生在波希米亞北方,鄰近波蘭的大奧帕(Gross-Aupa,位於現在捷克的克爾科諾謝山國家公園 ),那是一個風光明媚而且寧靜小鎮,是個渡假勝地,住著許多富有的捷克人跟德國人,歐根是德國家族本許家的第十七個孩子,本許家在當地已經有超過300年的歷史了,擁有許多高級旅館跟山中渡假村的經營權,富有而且家族成員眾多,歐根在成長的過程中相當受到哥哥姊姊的照顧,他在長大後前往學費昂貴的國家商學院書,歐根在就學期間轉攻了更有趣的機械工學。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17歲的歐根未達服役年齡,豁免服役,他跟大多數的人們一樣,樂觀的認為戰爭或許在1914年的年底就結束了,但戰爭卻持續到了1915年,而身為列強的奧匈帝國卻在塞爾維亞以及東歐陷入戰爭的泥沼,甚至遭到對手的迎頭痛擊。看到這樣的情況,年滿18歲的歐根毅然決然的決定參軍,在接受新兵訓練後預計前往第四步兵團服役,但因為擁有機械工學的專長,他主動向軍方爭取前往空軍單位服務,他的申請獲得同意,歐根加入了帝國空軍,在維也納新城擔任第6飛行聯隊(Fliegerkompanie 6)的技師。



歐根家族所經營的山間度假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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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克爾科諾謝山國家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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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歐根完成了飛行員訓練,在6月22日獲得飛行執照,六天後,歐根被晉升為飛行下士,派往義大利戰線,駕駛性能優異的信天翁D.III型戰鬥機(Albatros)。1917年9月1日,在蒙聖迦伯烈山區(Monte San Gabriele,位於現在斯洛維尼亞跟義大利的交界區)歐根發現了一架義大利軍的紐波特戰鬥機(Nieuport)正在進行偵查,歐根向它發起了攻擊,並成功的將機槍子彈打在敵機上,駕駛紐波特的義大利飛行員受到致命的槍傷,飛機也因中彈開始冒煙,搖搖晃晃的墜落在山林間,這是歐根的第一次空戰勝利。



蒙聖迦伯烈山區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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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聖迦伯烈山區戰鬥的義大利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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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戰線的戰況越來越危及,獲得英法支援的義大利軍隊不斷進逼,奧匈帝國只能苦苦支撐著戰線,實力大為增強的義大利空軍也加重了出擊的力道以及次數,奧匈帝國空軍只能處於被動狀態,而且壓力不斷的增大。義大利人可以不斷遞補新的飛行員以及英法援助的飛機,但資源跟人力都嚴重不足的奧匈帝國,陣亡一位飛行員或是失去一架飛機,都是非常大的損傷。

9月28日,歐根與他的隊友法蘭茲‧瓦格納(Franz Wognar,匈牙利飛行員,總擊落數五架的另一位奧匈帝國王牌)受命擊落敵軍的觀測氣球,但觀測氣球被嚴密的保護著,因此他們決定爬升到了700公尺的高度,先避開敵軍的戰鬥機,開始俯衝向觀測氣球進行攻擊。



法蘭茲.瓦格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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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約國的觀測氣球正在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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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他們受到了地面砲火的密集攻擊,並且被迫與升空攔截的數架敵機進行狗戰,在嚴密的防空火力以及敵機緊咬不放之下,歐根邊閃避敵火邊射擊觀測氣球,在經過數次的連續射擊後,歐根終於成功的將觀測氣球打成一團火球,並成功擺脫了敵軍的追擊與隊友回到了自軍基地,並且在隔日擊落了一架追擊而來的紐波特戰鬥機。而因為這次擊落觀測氣球的英勇果敢行動,他被授予了一級金質勇氣勳章(Goldene Tapferkeitsmedaille)。至此歐根的擊墜數已經累計到三架,距離他成為飛行員不到一個月。



歐根.本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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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盟國飛機擊落的觀測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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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初,歐根所屬的第51聯隊迎來了新任的指揮官,著名的空戰王牌,同時也是貴族的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騎士(請參看本系列第四篇)。第51聯隊在1918年開始受命支援步兵進行對地攻擊,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飛機是非常脆弱的,輕兵器組成的防空火網可以很輕易的將幾乎毫無裝甲的飛機擊落,歐根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他在年初一次對地支援中遭到防空機槍擊落,但僥倖得以生還。

在3月傷勢康復後,嚴重的人力匱乏讓歐根再次投入戰鬥,他在3月10日率領了一個小隊阻止了義大利軍的卡波洛尼轟炸機(Caproni)的轟炸任務,雖然沒有擊落這些轟炸機,但歐根成功的迫使這些轟炸機撤退,而歐根的指揮官,菲亞拉.馮.斐倫堡騎士也迅速的擬定了一次反擊,51聯隊在接下來的一周內突擊了義大利位在馬爾孔(Marcon)和特雷維索(Treviso)的空軍基地,以及波爾泰格蘭迪港(Portegrandi),成功的延緩了義大利空軍的攻勢。



奧匈帝國第51聯隊與歐根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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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諾.菲亞拉.馮.斐倫堡騎士閣下,奧匈帝國空軍排行第三名的擊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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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聯隊的王牌們,白色褲子那位有看奧匈王牌這系列的一定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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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18年的4月到10月之間,歐根與他的隊友們不斷跟義大利空軍交戰,同時也必須負擔支援對地攻擊的任務,可謂『一人一機多用』,歐根也參與了1918年6月皮亞韋河戰役(Battle of the Piave River)以及10月的維托里奧維內托戰役(Battle of Vittorio Veneto),雖然他英勇作戰,擊落了許多由英法義等國飛行員組成的敵機,但江河日下的奧匈帝國再也無法抵抗有著數量優勢的協約國軍了。而這時歐根的擊墜數已經累計到了16架,成為奧匈帝國排名第七的空戰王牌,但他與眾多空戰王牌比較不同的是,這些被他擊落敵機中,有五架是防空氣球或是觀測氣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要以戰鬥機的薄弱武裝擊落熱氣球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機槍子彈打在熱氣球上不痛也不癢,戰鬥機通常需要反覆射擊數十次迫使氣球『洩氣墜毀』,或是在近距離冒著被防空繩索摧毀的風險下使用信號槍發射燃燒彈將氣球燒毀,無論如何,這些都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大多數的空戰王牌都有擊落過熱氣球的經驗,但像歐根這樣能擊落到五個熱氣球是相當稀少難得的,因此這讓歐根得到了一個相當適合的稱號---『氣球殺手』。當時,歐根才21歲。



皮亞韋河戰役,義大利軍成功擊敗了奧匈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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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本許與愛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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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本許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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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10月初,在戰爭結束前的幾周,歐根遭到三架義大利戰鬥機的圍攻,在經過一連串的脫離與狗戰後,最終他的信天翁D.III型座機遭到義大利王牌佛拉米尼奧(Flaminio.Avet)擊中起火,但多虧當時裝備了降落散傘,歐根得以跳傘逃生,成為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極少數在飛機著火時還能夠生還的飛行員之一。歐根雖然平安降落,但卻是降落在敵人的領土上,他必須躲過追兵,設法返回到自軍的陣地。在不休息的情況下,歐根長途跋涉在當天晚上回到了友軍的陣地,並短暫的休息後,於第二天又坐上了戰鬥機升空與敵人交戰,因為奧匈帝國已經沒有其他的飛行員了。



佛拉米尼奧,總數墜數八架的義大利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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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托里奧維內托戰役,此場戰役最終引發了奧匈帝國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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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結束前,整個維托里奧維內托地區的奧匈帝國空軍只剩下29架飛機與數名飛行員,歐根是倖存的少數幾名飛行員之一。10月底,作為奧匈帝國二元帝國之一的匈牙利王國召回所有部隊,認清戰爭已經失敗的匈牙利政府宣佈脫離奧匈帝國,而波希米亞(日後加入了捷克斯洛伐克)以及其他帝國成員國也相繼脫離獨立,奧匈帝國自此土崩瓦解。

歐根在戰爭結束後因為軍隊解散而失去工作,他回到了自己美麗未受到戰火破壞的故鄉,成為捷克斯洛伐克的公民,開始在老家與兄弟姊妹繼承家族事業,一起經營酒館以及觀光渡假村的生意。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他的祖父買下了克爾科諾謝山上的一間木頭小屋,戰爭後歐根繼承了這間小屋,並在這裡展開他熱愛的新運動---滑翔機。他在1929年9月創下了在克爾科諾謝山上滑翔超過兩個半小時不落地的紀錄,也因為這項紀錄,歐根獲准在當地開設滑翔機學校。



現存的歐根祖父買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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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的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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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的滑翔機學校所擁有的滑翔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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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翔機的飛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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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駕駛滑翔機的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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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往後的日子就將這樣安穩渡過的歐根,人生卻在希特勒上台、1938年納粹德國併吞捷克斯洛伐克後而改變,被併入大德意志第三帝國之後,有著德國血統加上身為空戰王牌老兵的歐根受到納粹德國空軍的徵招,成為納粹德國的空軍上尉,服役於薩克森的歐薩斯空軍基地(Flugplatz Oschatz)擔任機場指揮官。

歐根平安的活過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身為一位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的老兵,他不願返回即將被共產化的祖國捷克,而是選擇與許多德軍士兵一起逃進了奧地利,他在那裏成為奧地利公民,再次經營起旅館的生意。在奧地利,歐根還是很想回到那個風景美麗、單純樸實且寧靜安穩的故鄉,但這位奧匈帝國的熱氣球殺手、空戰王牌再也沒有機會了,在冷戰局勢展開、美蘇關係不斷惡化的1951年7月24日,歐根‧本許在埃爾瓦爾德(Ehrwald),這個寧靜的奧地利山區小鎮因癌症辭世,享年54歲。

身著二戰德國空軍制服的歐根,注意其胸前的奧匈帝國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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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埃爾瓦爾德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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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fürst von 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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