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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希爾戰爭短篇 - 奔向復仇(全文完)
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5月 1日,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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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0日,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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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帶刀浪人
  馬蹄濺起泥土與雜草,發出噠噠噠的渾厚聲音。

  眼前的景物因戰馬的動作忽上又忽下,貼在腰邊的騎兵刀啪咖啪咖的拍著穿著火紅緊身褲的大腿,另一邊掛著短管火槍。

  抖動疆繩,長髮飄逸的金髮美女穿著漢密斯王國龍騎兵的火紅制服,她夾緊大腿,騎馬越過一道矮灌木叢。

  穿過樹林,數十名至數百名不等,同樣穿著大紅色厚重毛料制服、頭戴絨毛頭盔的王國龍騎兵們正等著女騎士的到來。

  「大小姐,您回來晚了。」帶隊,騎著黑馬的青年副官說。

  「不會不會,這個時間剛剛好。」灰藍色的雙眼望著傍晚的天空,女騎士撥了撥散亂的長髮笑著回答,「發現好玩的東西,跟我來吧。」

  穿越剛才所經過的樹林,騎兵們來到丘陵旁。

  對身旁的副官笑了笑,女騎士從馬鞍的囊袋裡拿出單眼望眼鏡。

  接著像探險者似的露出了發現寶藏時的興奮表情。

  由所在的丘陵上透過望遠鏡望向山下,可以看見漢密斯的敵人,王聯軍的一座陣地。

  遍綠的點點人群聚集在數百座白色的圓帳邊。婁婁清煙從旁飄起,緩緩上升,如同天使漫步登天。

  傍晚,白煙,總是令人和晚飯聯想在一起。

  但這都不是重點。

  「保羅,看看那個方向。」女騎士將望遠鏡交給身旁的青年副官。

  順著女騎士所指向的方向,保羅.馮.布萊波克騎兵少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透過單眼望遠鏡那小小圓型玻璃鏡片,視線所延伸的底端,保羅見到了特瑞希瓦爾特王立聯合軍總指揮,不,應該說是希菲爾聯軍總帥,米契維諾元帥的華麗帥旗,正在空中飄揚著。

  德蕾會戰失利後,失去致勝先機的漢密斯王國軍開始撤退,在梅菲斯特帝國與王聯組成的希菲爾聯軍的追擊下,王國軍只能且戰且退。各部隊的士氣、糧食跟彈藥逐漸見底,而本土的支援似乎還在很遙遠的地方。

  然而,王國軍仍維持著高度的戰鬥力。在國王格里芬的領導下,王國的將士們並沒有放棄,他們仍堅信自己在國王的指揮下將獲得最後的勝利。

  如果能擊殺聯軍的主帥米契維諾,王國軍將會大大的增加勝算。

  「上神真是眷顧漢密斯!」保羅興奮的幾乎想從馬背上跳起來叫道,「馬上派出最快的傳令通知陛下!」

  「笨蛋!」女騎士拉緊疆繩,連人帶馬鈍了一下,表示阻止,「保羅,你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懦弱了!?」

  「我擔心的是敵我數量相差懸殊。」保羅解釋。

  「懸殊?騎兵的戰爭靠的可是速度跟時間!」女騎士騎著馬繞了一圈,指著遠方的王聯陣地說。

  「看到了嗎?他們連警備兵都沒有,那些笨蛋以為他們已經贏定這場戰爭了!」她嘴角微微上揚,意氣風發,帶著嘲弄的口氣說道。

  遠處的王聯陣地在女騎士眼裡就如同一塊小蛋糕似的容易獲得又好吃,白帳蓬像是凝固的奶油慕思,而穿著綠制服的王聯士兵則像是切片的奇異果圍繞在慕斯四週,新鮮可口。

  綠色並逐漸在傍晚中變深沉的大地如同托盤,將最肥美的獵物呈現在這位女騎士,王國騎兵軍官奧爾佳.馮.塞德立茨騎兵少將眼前。

  「會贏得這場戰爭的將會是我們!」奧爾佳握緊拳頭,龍騎兵的厚皮衣完全無法遮掩她渴望獲得勝利的決心。

  王國騎兵向來都是很崇高的部隊,出身騎士家族的他們,擁有的自信心以及戰鬥能力一般的戰列步兵是無法比擬的。

  即使損失慘重,補給不足,但是王國騎兵仍然驍勇善戰,偷襲、掠奪、突擊依然讓聯軍們吃盡了苦頭。

  所有的王國騎兵中,最令聯軍們感到害怕的,就是由奧爾佳.馮.塞德立茨率領,被稱為『赤色閃電』的第七軍團。

  大多數是由年輕的王國貴族子弟組成,士氣高昂,破壞力足以跟聯合軍中的『滲藍之劍』騎兵團媲美,因為是女兒身,指揮官奧爾佳比起滲藍之劍的統帥蓋爾芙斯特帝國中將,還多了幾分慎重。

  王國騎兵們排起進攻用的錐形陣型,逐漸變黑的天空替他們赤紅色的制服製造出絕佳的掩護。

  馬嘶聲、裝填聲、馬蹄聲、喘氣聲跟細小的交談聲。王國的龍騎兵們在灰濛濛的天空下,全數完成了進攻的準備。

  「小閃電,等會就全靠你了喔。」首立於陣前,奧爾佳拍拍她心愛的白色戰馬『閃電』的脖子說道。

  嘶嘶…像是對主人做出回應般,閃電的前腳踩了踩泥土。

  奧爾佳透過望遠鏡確認了最接近目標的路線。

  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丟下金屬製的單眼望遠鏡。

  唰的一聲,戴著皮手套的右手抽出了閃亮的彎曲軍刀。

  將刀高舉過頭,天空中僅剩的一點點光線在白亮的刀身上發出反光。

  「為漢密斯!為忠誠!為榮譽!…還有為復仇!」奧爾佳猛拉疆繩,回過頭望向所有年輕騎兵,閃電的前腳高高的抬了起來。

  「漢密斯的騎士們,拔刀!隨著我一起邁向勝利吧!」她修長的雙腿用力一夾,馬刺讓戰馬發出了嘶叫。

  『喔啊啊啊啊----!!』王國的騎兵們跟著紛紛拔出軍刀,亮出金紅色的騎兵團團旗,跟著赤色閃電奧爾佳的背影一起衝下丘陵。



  正在享用晚餐,王聯士兵們正捧著湯碗,聽到奇怪的聲音,大多數的人認為這只不過是風聲或是自己人的叫聲而不去注意。只有一名士官覺得不太對勁,他站了起來,往營區外走了幾步。

  這名王聯士官瞇起眼睛,往灰暗模糊的前方望去。

  並逐漸睜大眼睛。

  『………биздец!』剛罵了一句,士官的腦袋便已被奧爾佳的騎兵刀砍掉分家,碗裡的湯灑了滿地。

  王國的龍騎兵們衝進王聯軍毫無防備的陣地裡。

  被奇襲的王聯軍陷入混亂。雖然天空已經變黑,但是王聯軍的火炬並沒有全數點燃,可視範圍有限,黑暗中的傳來夾雜著槍響與喊叫聲。

  四面八方都是王聯士兵,但是他們沒有組成方陣,甚至沒有拿武器。沒有拿武器的士兵對騎兵來說,根本不成威脅!

  沒半個拿木槍的護鄉民兵,全都是拿著火槍或是線膛槍的精銳部隊,這邊果然是米契維諾的本陣。

  方向感極優的奧爾佳自突襲開始就沒有讓目標離開自己的視線。揮刀斬殺祖路的步兵時,她的雙眼仍緊盯著米契維諾帥旗的方向。

  往那邊殺過去就對了。

  「不要在乎步兵!」奧爾佳對著後頭的騎兵們叫道,「前進!往前進!」她將軍刀指向昏暗不明的前方,大喊著。

  形勢極為混亂,大多數的王聯軍搞不清楚狀況,指揮體系變的極度混亂,當他們發覺王國騎兵並準備拿槍瞄準射擊時,騎兵們早就穿過他們跑的老遠。

  奧爾佳的副官保羅跟在她身邊,隨時保護著指揮官的背後。

  「大小姐果然是統帥閣下的女兒…」望著奧爾佳苗條的背影,保羅心中不免泛起一陣愛慕與崇拜之情。

  王國軍的騎兵很快的突破了最外圍的第一道防線。

  王聯軍愚蠢的樣子讓奧爾佳不敢置信,她在一時間甚至還冒出這是敵軍陷阱的這種想法。

  但是戰爭很快的就拉回她的思緒。

  撞倒幾名倒楣的火槍兵後,奧爾佳騎著馬跳躍越過第二道木柵,就像在練馬場裡跳過矮牆一樣簡單。但是進入更深層的王聯軍陣地後,迎接她的王聯士兵卻是剛才的兩到三倍!

  毫不猶豫的奧爾佳領著騎兵們,如閃電般的紅色箭頭再次撞入王聯的綠色人牆中。

  不冒險犯難,怎能稱的上是王國軍人呢!?

  衝散了第一批的人牆後,迎接奧爾佳的,是已經排成三列,上好刺刀,約一個中隊的王聯擲彈兵。而且後頭似乎還有人影蠢蠢欲動。

  雖然眼前只有一個中隊,但是在火光的照耀下,這排王聯士兵的身影卻顯得異常高大。

  王國的騎兵們見到敵軍已經排好陣列,趕緊用力拉扯疆繩,試圖減速,讓馬停下來轉身。

  「別停下來!衝過去啊!」奧爾佳大吼,「快!衝過去!」並重複。

  「不、不可以!大小姐!」感到危險的保羅試圖阻止,「現在衝過去會撞上敵軍的火線!太冒險了!」

  「住口!」奧爾佳吼了回去,「都來到這了,回頭有什麼意義!?」

  沒錯!若這樣就感到害怕,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是塞德立茨騎兵團!

  用力的踹著戰馬的側腹,奧爾佳卯足勁的以單騎向前衝,耳邊可以聽到呼呼的風響聲。

  奔跑中的戰馬襯托出她伴隨著馬匹上下搖晃的身軀,伸直的軍刀如同尖銳的箭鏃,指向前方。

  「混帳!」保羅勒馬,阻止其他騎兵們後退,並發狂的大吼,「都給我調頭回去!快點!不然大小姐會有危險!快--!!」說完,他雙腿夾緊,策馬回頭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奧爾佳。

  見到副官以及指揮官往前衝鋒,那些原本轉身準備撤離的王國騎兵們再次鼓起勇氣,重新調轉方向,發出陣陣怒吼衝了上去。

  距離奧爾佳約一百多公尺,站在橫列前頭的王聯軍官高高舉起軍刀,第一排的擲彈兵見到命令,同時單膝蹲下,與第二排站立的擲彈兵們步調整齊的舉起裝上尖刺刀的前膛火槍,瞄準前方。

  單騎衝來的奧爾佳散發出一股銳不可擋的氣勢,使部分王聯擲彈兵感到害怕、猶豫,有幾十個人在緊張的情況之下終於忍不住開火。

  王聯軍官暗自臭罵了一句,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否則會有更多人擅自射擊而失去整隊排槍的威力。

  於是,他揮下了軍刀,做出了射擊的指令。

  「大小姐----!!」

  保羅大喊的同時,一連串的槍聲以及硝煙味瀰漫著整個草地,白色的煙霧幾乎掩蓋住視線與擲彈兵的整列橫隊,王聯軍官再次揮刀,第三列橫隊精確的同時展開第二次射擊。

  隔著煙霧,傳來陣陣的哀嚎聲。

  火槍的擊發聲。

  馬匹的嘶叫聲。

  刀劍器具的碰撞聲。

  以及重物落到草地上的撞擊聲。

  奧爾佳.馮.塞德立茨成大字型,躺在濕軟的草皮上,喘著氣,仰望著佈滿暗天的滿天星斗。

  我怎麼會躺在這?

  她這樣問自己。

  我應該騎著閃電,斬殺敵人才對。

  啊…閃電呢?閃電在哪裡?

  奧爾佳稍微抬起頭,肩膀卻使不出力,大概是中槍了吧?下半身好重…沒關係,脖子能轉動就好了…

  勉強抬起頭後,奧爾佳便見到一群群的王國騎兵們中彈倒在地上呻吟,他們戰馬不是嚇的跑開就是連同主人一起被打死。許多人露出悔恨的表情,掙扎後接著死於非命。

  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斷然消逝。

  閃電倒在離奧爾佳不遠的前方,頸上的灰色鬃毛染上暗紅帶黑的血跡,白色的身軀一動也不動。

  「不要………」痛失愛駒的奧爾佳,即使怎樣強悍也忍不住哀傷流下淚來。

  接著,奧爾佳赫然發現保羅趴在自己身下。

  似乎在敵軍排槍齊射的前一刻,保羅趕上奧爾佳,並側身跳過去抱住她。雖然成功的保護了奧爾佳,但是自己卻挨了敵軍數發槍擊。

  「大、大小姐……」保羅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保羅!別說話!」奧爾佳一摸保羅,手掌便沾滿了血跡,「你受傷了!拜託!不要說話!」她按住保羅的傷口,焦急的說。

  「啊啊…大小姐……」但是保羅搖搖頭,用極微弱的聲音說,「我、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並沒有機會把這句話說完。

  數十發子彈所造成的傷口,在保羅的胸口如火紅的花朵般綻放開來。

  不像胸甲騎兵一樣穿戴著可以保護安全的盔甲,龍騎兵單純的毛皮外套,是無法阻擋任何武器的,包含戰鬥中最常見的子彈跟刺刀。

  「不!…不、不要死啊!」

  正當奧爾佳緊抱著沾滿鮮血的保羅哀叫時,數十名不等的的王國龍騎兵跳越過她的頭頂,衝入正往前推進、準備擲出炸彈的王聯擲彈兵橫陣。

  這些龍騎兵們衝入切割陣列後,取出散彈火槍射擊。王聯步兵們發出慘叫,橫陣被衝散,很快的形成混戰。

  奧爾佳看著眼前的狀況,並注意到遠處的大帳篷裡,走出數名裝扮極高貴華麗的王聯軍官。其中一個男子穿著鮮紅外套、掛滿勳章,那男人身材略胖,上了年紀而有滿嘴的鬍子,散發出傲不可視的氣息。

  這些軍官很快的騎上馬,在數名王聯騎兵的保護下離開戰場。

  那傢伙…

  是那傢伙!!

  就是那傢伙--!!

  奧爾佳推開保羅的身體,站了起來。

  戰鬥並沒有結束。

  她拾起掉落的騎兵刀,喀咚!刀從手中掉了下來。不行…肩膀似乎真的受傷了,右手根本使不出力。

  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是奧爾佳還是換成左手持刀,開始往前方走去。

  扣著馬刺的長統軍靴在草地上發出嚓嚓、嚓嚓的聲音。

  一名王聯步兵發現奧爾佳,舉起步槍朝她刺來,她俐落的隔開槍口前的刺刀,並用力踹了那名敵兵一腳,並趁對方摔倒在地上時,從背後刺了下去。

  雖然不是慣用手而不太習慣,但是長刀刃還是深深沒入了那名王聯步兵的身體中,並使他發出死亡前的慘叫。

  用力拔出軍刀,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奧爾佳雪白的緊身馬褲上。

  往前走一段距離的奧爾佳又砍倒兩名敵兵,眼前的情況極為混亂,紅色與綠色的制服糾纏在一起,亂成一團。

  「大、大小姐!」一名王國騎兵騎著馬,握著染紅的刀子,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奧爾佳面前,「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下來!」奧爾佳命令道。

  「啊?」

  「快!馬借我!」粗魯的拉下那名騎兵後,奧爾佳踩穩馬磴,熟練、迅速的跨坐到馬鞍上,「你!還有你們幾個!跟上我!」

  集合幾名最優秀的騎士後,奧爾佳讓剩餘的騎兵留下來牽制敵軍。接著,她領著少數精銳,撞開王聯步兵的防線。

  獵手重新奔向她的獵物。

  奧爾佳他們離開了王聯軍的營區,將廝殺聲拋諸背後。在月光的幫助下,奧爾佳沿著一條小河追趕著她的獵物-聯軍統帥米契維諾。

  因霧氣而濕潤的草地,倒映在清澈河面中的彎月及河岸,形成了追趕與被追趕者的最佳舞台。

  幾分鐘後,已漸漸能看到前方許多灰暗的影像了,那不是樹枝也不是什麼陰影,而是貨真價實,正在騎馬的人影。

  「……衝鋒!!」奧爾佳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大聲喊道。

  前方那些身影分成兩隊,一隊仍在加速離去,另一隊則開始放慢速度開始接近奧爾佳等人,深灰色的王聯禁衛騎兵服在月光下逐漸變的明顯。
  
  「大小姐,這邊就交給我們。」龍騎兵對奧爾佳喊道,「您要繼續撐下去啊!祖國的未來就靠您了!」

  說完,所有的龍騎兵開始加速,超過奧爾佳並舉起短管火槍射擊,擊中遠方的幾個身影。

  面色已顯疲憊的奧爾佳對龍騎兵點了點頭,繞過開始交戰的騎兵群,往遠方追去。

  沿著河岸,只剩單騎追趕的奧爾佳,按著肩膀上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逐漸感到眼前的視線變的不太清楚。

  是夜晚的關係?

  還是孤獨或失去了什麼的關係?

  不,應該是因為失血太多吧?

  溫熱的濕濡感,感覺身體的血液正不斷流失。

  會死嗎?



  …………不!我不能死!在報仇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將會死的是你才對!米契維諾!奧爾佳壓緊傷口,放低身子,像是正在追逐目標的獵豹,雙眼閃耀著無比的光芒。

  往前,不斷的再往前進,昏暗模糊的前方。

  她靠近坐騎的脖子,輕拍牠,並溫柔的對這匹也顯的勞累的軍馬說,「再忍一下,孩子…我們就快成功了…」

  好不容易,逐漸追上了…

  奧爾佳握緊軍刀。

  再、再撐一下子就好…

  此時,兩名王聯禁衛騎兵從列隊裡衝了出來,揮舞著軍刀毫不留情的朝奧爾佳砍來。

  奧爾佳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第一名騎兵犀利的攻擊,除了亮麗的金髮被削掉了一大搓外,還差點重心不穩摔下馬來。

  第二名騎兵衝了上來,但太有自信導致攻擊動作過大,讓奧爾佳逮到機會,先將軍刀刺了過去。

  咚唰!騎兵的灰色制服瞬間染紅,鮮血噴在奧爾佳的臉上。

  已經無法分辨身上到底是誰的血了。

  那騎兵慘叫一聲後摔下馬背,屍體被仍在奔跑的馬匹拖入了後方的黑暗之中。

  錯身而過的第一名禁衛騎兵回頭從背後開始接近奧爾佳。

  「可惡…真纏人。」奧爾佳用嘴咬著軍刀,空出手取出藏在背後的小型手槍,扳起擊垂,對準背後逐漸拉近距離的禁衛騎兵。

  騎著馬,上下搖晃中的身體實在很難進行瞄準,但是奧爾佳還是勉強的將槍口對準了纏人的禁衛騎兵。

  轟!槍響跟銷煙味讓奧爾佳稍微恢復點意識。

  但是那名王聯禁衛騎兵卻很巧妙的善用馬匹跟身體的重心,側身躲過那一發子彈。

  拿起軍刀往後揮砍,奧爾佳胡亂無章的攻擊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對方是個劍術高超的騎兵,三兩下就輕鬆的阻擋了她所有的攻擊。

  王聯禁衛騎兵已經拉近足夠的距離,再次揮刀劈向奧爾佳。

  很勉強的擋住了這一擊,但是禁衛騎兵卻以更強大的力量將刀身不斷往下壓向奧爾佳…

  「嗚嗚…………」透過月光,此時奧爾佳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名王聯禁衛騎兵的臉。

  鮮明的臉部輪廓,俊俏的鼻尖與帶著短絡腮鬍的微蒼男性面孔,灰色的瞳孔在月光下的映照之下顯的既老練又恐怖。褐色的長髮綁成馬尾,跟隨著戰馬的奔跑而上下擺動。

  這名禁衛騎兵露出了冷酷又自信的神情,用手中的騎兵彎刀逼迫奧爾佳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奧爾佳只能使盡全身的力氣阻擋著,但是肩膀的傷卻迫使她越來越無力,不斷的用力下,也使得傷口流失血液的速度加快。

  快不行了…

  禁衛騎兵把握機會,他鬆開抓疆繩的手,並按著刀背開始增強力道。

  即使將要耗盡所有的力氣,個性好強的奧爾佳仍然不肯放棄,她不斷的尋找反擊的機會。而禁衛騎兵鬆開疆繩這樣的動作,奧爾佳確實的看在眼裡。

  悄悄的,奧爾佳在禁衛騎兵不注意的情況下,將左腳伸出馬磴外。

  等待,不斷的等待。

  只有一次,僅剩的機會。

  沿著河邊並列而行,奧爾佳在兩匹馬同時跳過一個小土推的同時,看準時機藉著馬躍起產生的慣性力往上推開敵人的刀刃,她丟棄已快拿不動的軍刀,抓緊疆繩,收起左腳。

  接著,用力的、使勁全力的往那名王聯禁衛騎兵的右腰踹下去。

  雖然想以馬刺加強傷害,但是奧爾佳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禁衛騎兵悶哼了一聲,沒有抓著疆繩的他,完全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左大大的傾斜,即將落馬。

  就這樣掉進河裡淹死吧!奧爾佳在心中拼命的祈禱著。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祈禱來完成。

  那名難纏的王聯禁衛騎兵或許也是個不肯放棄的男人,他靠著精湛的騎術,勉強維持著短暫的平衡,扭過身子,伸直手臂,迅速伸向奧爾佳的衣領。

  面對敵人垂死的爭扎,奧爾佳只能趕緊壓低身軀躲避。

  呼嗖!奧爾佳聽到了頭上傳來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好!我躲……

  「噫!?」連慶幸的時間都沒有,才剛覺得安心的奧爾佳,那金色長髮被禁衛騎兵的手給緊緊抓住了。

  「嗚啊啊啊啊-----!!!」如扯裂般的痛楚席捲了頭顱,隨即,感覺到身體離開了馬背,佈滿星星的夜空正在旋轉…

  奧爾佳睜大了雙眼。

  在落入河中之前,那是她最後一次看到黑夜中閃亮的諸星。

  極大的落水聲,伴隨著被打亂的靜流,完完全全的破壞了圓月在河面上的美麗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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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由 scheibe 於 2008年 5月 17日, 19:05 編輯,總共編輯了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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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Re: 希爾戰爭短篇 - 奔向復仇(下)
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5月 17日,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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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20日, 23:35
文章: 683
來自: 帶刀浪人
  佈滿星星的夜空下,除潺潺的流水聲外是靜的出奇。清澈而冷冽的流水,在小溝裡順著坡度微小的下游流去。

  空氣異樣清新,參雜著青草的味道。

  沁溼的長筒皮靴踩著淺水的鵝卵石,發出滋噗滋噗的擠壓聲。

  灰色的王聯禁衛騎兵制服已經溼透,在夜晚的冽風吹拂下感覺特別的寒冷。

  也因為這樣,精神格外清醒。

  水珠從臉頰、鬢角以及鼻樑等地方匯集到下巴的鬍渣跟髮絲的末端,然後滴落。

  抓緊雜草與枯木,好不容易爬上河岸,特瑞希瓦爾特諸王國聯合的亞歷山大.羅萊昂.格尼金伯爵無奈的甩甩頭,利用離心力將臉上的水弄乾。然後以豪邁的姿勢撥了撥散亂的瀏海,恢復成往後疏的髮型。

  被浸濕的衣物跟靴子似乎讓亞歷山大全身的重量增加了不少,他輕微的跳起,抖動身子,並重複這個動作,甩離部分的水液。

  覺得稍微輕便後,他過回頭注意起側躺在河床邊,腰部以下仍泡在水裡,昏迷不醒的漢密斯王國龍騎兵,龍騎兵的馬靴靴頭露出水面,順著波流半浮半沉的來回飄動。

  想起幾十分鐘前落水的前一刻所發生的事,亞歷山大望著那名金髮的龍騎兵,搔搔耳根說,「唔……這娘娘腔居然害我變的這麼狼狽。」

  又想起剛才的追逐戰中,差點吃了一記暗槍的亞歷山大,決定趁對方還沒醒之前,先搜查龍是否還暗藏什麼武器。雖然火器泡過水是無法使用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仔細的檢查一番。

  他踩著溼瀾的步伐走上前去,拉起那名王國龍騎兵的衣領,在這個時候,亞歷山大終於有機會看清這名難纏對手的臉。

  但是在昏暗的月光下,只能勉強看到一張秀氣的臉。

  「嘖,聲音聽起來像娘娘腔,看起來也是個小白臉嘛……」亞歷山大挖苦昏迷的敵人說,「不過,倒是挺有本事的就是了…」

  他翻找那位龍騎兵的口袋時,找到一個溼透的金色小盒子。那金色的盒子上面似乎有刻著什麼文字,但僅靠微弱的月光,完全無法看清。

  「該死…」亞歷山大揉揉眼睛,決定找個較亮的地方。

  他望向四週,發現北方的河堤上似乎有個水車房。嗯!去那裡暫時休息再說。摸摸口袋,很好,打火石還在。

  亞歷山大揹起昏迷的龍騎兵,隨即感受到對方的體重並不重,濕濡的馬褲貼著自己的背部,涼颼颼的感覺讓他加大了力道,快步的走向水車房。

  水車房的水車早已不再轉動,整個建築都已被刻意破壞,大略的可以看出火燒過的痕跡。大概是戰爭掠奪下所導致的吧?看來無法待在這裡,不過…有水車房的話,附近應該也會有穀倉。

  亞歷山大揹著昏迷的敵人繼續走著,終於在離水車房不遠的地方,一條碎石小徑上找到間還算完整的穀倉。

  踹開穀倉破舊的木門,一束月光透過敞開的天井照射在推滿乾草的地板上,室內的枯葉跟灰塵在微光的映照下瀰漫四週。

  迅速檢查穀倉內的每個角落,亞歷山大取出弄乾的打火石,蒐集幾把乾草跟木頭,用石頭製作一個簡單的營火阻隔裝置,以防止不小心把整間穀倉燒掉…

  點著營火後,亞歷山大脫下溼答答的灰色禁衛騎兵制服以及白襯衫,高大結實的身軀以及挺拔出色的肌肉並無任何一絲贅肉,亞歷山大不是那種健美型的男人,但是他擁有結實又壯碩的上半身。

  「嗚呼…溫暖多啦。」坐著烤火的亞歷山大搓搓雙手,高興的說,「嗯…該怎麼辦呢?」

  要如何跟友軍會合呢?

  這邊應該還算是我軍的控制範圍吧?還是敵軍的?

  啊…元帥閣下應該已經平安脫困了吧?

  敵人也挺高竿的,靠那麼點騎兵就可以胡搞成這樣。

  真難想像那些野蠻人居然可以給我軍造成這麼大的混亂…

  想到這,亞歷山大猛然的回頭看著背後的地上,那名王國龍騎兵仍然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裡。

  亞歷山大拿起從龍騎兵身上找到的金盒子,在火光下看清楚用詩篇字體刻成的一串文字,寫的是王國文。

  『呃嗯…送、我最愛的…喔?奧爾佳.馮.塞德立茨?唔,應該是這樣念吧?』略懂一些王國語的亞歷山大皺起眉頭,「嘖!原來是情書啊…果真是個小白臉耶。」他回頭望著躺在地上的龍騎兵,用王聯語嘲笑道。

  「睡夠了嗎?娘娘腔,也該起來了吧?」

  亞歷山大走了過去,舉起巴掌想要摑醒對方,但在耀眼的營火下,龍騎兵那稍尖的臉型、標致的五官、濃長的眼睫毛以及白皙的皮膚讓被大家公認英俊的亞歷山大都不禁感到吃驚,這龍騎兵是個非常非常美的美男子啊。

  他雙眼雖然閉著,但是亞歷山大可以想像出龍騎兵的眼睛也很漂亮,或許眼珠子是寶藍色的吧?藍瞳跟金髮最搭了。

  當下卻有股想把龍騎兵揍到毀容的衝動。

  但是亞歷山大想到這個傢伙應該是個頗有來歷的傢伙,像是沒大腦的有錢公子哥之類的。是個可以要求高額贖金的肥羊,如果把這娘娘腔揍的不成人形,那不就死無對證了嗎?

  「算你運氣好…」亞歷山大鬆開龍騎兵的領子,隨後,發現他肩膀上的傷。

  王國騎兵的軍用外套是紅色的,跟血跡混在一起,實在是難以分辨。

  難怪這傢伙一付力氣很小的樣子,原來是受傷了啊?

  亞歷山大這樣解釋著,並開始準備幫這位負傷的龍騎兵療傷,人質如果越是健康、完整,就能換取到越高額贖金。

  要治療肩膀上的傷口,就要先把這厚重的外套脫下來吧?亞歷山大開始解開龍騎兵胸前的雙排銀色鈕扣。

  亞歷山大扶起龍騎兵,將厚重的毛領紅色騎兵外套從對方的背部脫下來,扔到營火旁邊烤乾。接著,亞歷山大直接從後方繞過對方的腋下,想要從背後解開龍騎兵身上白色的騎兵制服。

  「呃………?」

  什麼東西?

  好奇怪的觸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說白點,就是軟軟的。

  手掌用力,試著抓了一下。

  此時,昏迷的龍騎兵居然發出了一聲微哼。

  「喂喂!」亞歷山大驚訝的叫著,「這什麼聲音!?」

  嚇出一身冷汗的亞歷山大,馬上將手臂抽離,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右手,接著看著眼前的金髮龍騎兵。

  等等!等等!靜下心來仔細想想…

  聲音像娘娘腔…

  長相是小白臉…

  奧爾佳.馮.塞德立茨…

  軟軟的…………

  「噢,不會吧………」亞歷山大垮下臉來,有點作賊心虛的偷偷望著側躺在地上的王國龍騎兵,並搓了搓自己的手。

  他重新靠近那位龍騎兵,並將其身體給翻過來。溼透的白色襯衫突顯著兩個像是小山丘的半圓球形,並稍微晃動著,落在這名龍騎兵的胸口前。

  「…………………」

  女、女人!果然是個女人---!!亞歷山大按著自己的頭,一想到自己居然被個女流之輩踹下馬,搞的狼狽至極,就覺得很丟臉。

  不過仔細一看,這位女騎兵真的很美,金色的頭髮感覺就很柔順很漂亮,襯托著標緻的五官,閉起雙眼的臉蛋真的會讓男人臉紅心跳。

  真蠢…怎麼一直都沒發現?亞歷山大啊亞歷山大…格尼金家的列祖列宗見到你這樣是會笑死的啊。

  雖然充滿無奈,亞歷山大拍拍自己的臉頰,不管如何,他決定先幫這位女龍騎兵進行治療肩膀上的傷口。

  但是看著女騎兵因溼潤幾乎而半透明的白襯衫,還有突顯出苗條的體型,亞歷山大猛吞了吞口水。

  慢慢脫下女騎兵的襯衫,白皙冰涼的皮膚讓他心跳加快,在豐滿的乳房裸露出一半時,亞歷山大閉上了眼睛,才將溼透的襯衫完全脫下來。

  取出插在靴筒裡應付緊急狀時用的短小刀,用火烤一烤,亞歷山大很仔細的把消毒過刀刃刺進女騎兵的傷口。

  滋滋…女騎兵露出了難受的表情,身體顫抖著。

  「喂,堅強點…」亞歷山大皺著眉頭說。

  他很快的挖出一顆沾滿鮮血、稍微變形的鉛彈。大概是因為女騎兵那厚重防風外套的關係吧?子彈雖然打中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深入女騎兵的身體內,只造成出血的皮肉傷。

  撕開自己破爛的襯衫後,完成簡單的包紮,亞歷山大才鬆了一口氣。

  『嗚…嗚嗚……』好像因為疼痛而有點清醒,女騎兵發出呻吟。

  「可別這樣就死了啊。」亞歷山大抓抓頭說,怕女騎兵著涼,也為了遮住她惹火的身體,他拿起自己已經烘乾的灰色禁衛騎兵外套,蓋在對方身上。

  『嗚…爸爸,好恐怖喔…』女騎兵抓緊蓋在身上的外套,『嗚嗚…好暗,爸爸…快救我……』她斷斷續續的用王國語低聲說道。

  「啊?真是………」不在意的亞歷山大回頭望了一眼,繼續顧著營火。

  就這樣,一個在作夢,一個在沉思,在接下來的數十分鐘內都沒有任何交集。

  在寂靜的夜晚中,蟲鳴被營火發出砒砒啪啪的迸裂聲音所掩蓋,穀倉外的青草隨著微風擺動,樹梢沙沙作響,被吹落的樹葉,在小小的石子路上翻滾、轉圈,直到再次被風吹起消失。



  數十個馬蹄鐵有節奏有規律的踩在石子路上,滾滾細砂因撼動而飄揚,樹枝被踩碎,落葉被捲起,吼叫聲跟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嗯……?」亞歷山大聽到遠遠傳來的馬蹄聲,站了起來。

  是敵人嗎?還是我軍?

  他閉上眼睛並束起耳朵,集中注意力的仔細聽著。

  可惡…太遠了,實在是聽不出來,不過可以確定對方騎著馬,而且不只一人。

  他們會直接經過這嗎?還是會進來這裡休息?先躲起來嗎?呃…這女人居然還在睡,真是災難啊…半拖半拉的亞歷山大將女騎兵揹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將她藏到穀倉的閣樓上。

  亞歷山大揮去額頭上的汗,拿起一塊布塞在女騎兵的嘴,以防止她突然發出聲音,接著離開閣樓。

  「嘖…………」摸摸自己的嘴,其實剛剛他剛才有股衝動想以自己的嘴來代替那塊布。

  蠢!那傢伙是敵人啊!亞歷山大揍了自己一拳,回到營火旁飛快的收拾了一些東西,最後用水澆熄了營火。

  忍著嗆鼻的黑煙,亞歷山大的雙手在空中揮了揮,讓煙跟味道散去,這樣看起來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就生過火的樣子。

  「呼……」爬上閣樓的亞歷山大,透過木板的縫隙仔細看著穀倉外頭,充滿緊張。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亞歷山大瞇起眼睛,在月光下,他看到數個騎著馬的黑影接近穀倉,並放慢速度。

  真倒楣!是那些該死的漢密斯人!

  可惡,沒有武器…

  約四到五名漢密斯王國驍騎兵在穀倉前方停了下來,大紅色的制服連帶著暗紅帶褐色羽毛的騎兵帽被他們手中的火把照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名王國驍騎兵的馬背上,有著另一個嬌小的身影,是個女孩。這幾名騎兵下馬,有說有笑的,當中的一個人邊笑邊粗魯的將女孩拉下馬來,用手分別做了幾個動作,強拉著女孩高聲大笑的走進了穀倉。

  他們想做什麼?亞歷山大壓低身子,從閣樓往下看去。那名王國騎兵將火把插在地上,隨即注意到之前亞歷山大熄滅的營火,他用手摸了摸燒成黑色的乾草,接著望了一下閣樓。

  該死…不會吧?低著頭的亞歷山大罵道。

  但是那名王國騎兵似乎沒有那麼花時間去想,很快的把注意轉回眼前的女孩身上。女孩大概才十幾歲,應該還沒有成年,雙頰上有雀斑,褐髮綁成兩個小辮子,式的穿著樸素裙子跟上衣的農家姑娘。

  王國騎兵把軍刀、短火槍跟軍帽扔在一旁,不顧女孩的慘叫,將女孩壓在乾草堆上,並開始撕扯她的衣服。穀倉外傳來揶揄的叫聲跟笑聲,似乎是叫那名騎兵不要那麼粗暴。

  果然是蠻族啊…亞歷山大想著。

  嗯,該怎麼辦呢?

  其實可以不管他們,等這些人發洩完了之後離去。但是萬一他們今天玩完之後累了決定要在這裡過一晚呢?嗯,這種情形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再者!身為一個偉大的特瑞希瓦爾特貴族,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邪惡又沒文化的蠻族欺凌弱者呢?

  「噢,還有個不安定因素……」他回頭望著昏睡的女騎兵低喃道。

  亞歷山大開始仔細的思考著該怎麼解決這些敵人,他手邊只有一把不能拿來格鬥的短刀,那些漢密斯驍騎兵大概有五個人,除了騎兵刀外,應該還配備著火槍,不過看起來他們的火槍大多是掛在馬鞍上。

  嗯,只有五個人的話,應該還算是在我的控制範圍內。不要同時一對五就好了,一個一個幹掉吧。

  大略的擬定過流程後,亞歷山大悄悄望向外頭,四名王國騎兵正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很好,這給了亞歷山大除掉第一個敵人的機會。

  穀倉裡的王國騎兵半脫著褲子,開始對那名嚇壞的女孩施暴,並揮拳毆打要她安分點。沒過多久,這名騎兵便開始侵犯那名可憐的小女孩。

  這時,慢慢從閣樓爬下來的亞歷山大,努力的使樓梯的木板不要發出聲音。

  男人在有生理需求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焦急,對情況的變化非常不在乎,插入後,更會因為本能不斷追求快感進而失去思考能力。

  亞歷山大反握住短刀,緩緩的靠近。

  那名王國騎兵只注重於發洩,完全不曉得後方傳來的殺氣,只知道不斷的侵犯著慘叫哀嚎的女孩。

  亞歷山大裸露的上半身跟背膀,在火把的照耀下顯的異常寬闊。

  唰!短刀的刀刃從正在逞獸慾的王國騎兵的後腦杓刺穿到咽喉,他睜大眼睛想要回頭,嘴巴隨即被亞歷山大給捂住,口中的鮮血開始從亞歷山大的指縫間滴下,落在少女恐懼的臉上。

  放開侵犯者的屍體,亞歷山大按住女孩想要放聲大叫的嘴,並用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了搖。

  「噓…………」斜眼望了一下倒在地上抽蓄的屍體,亞歷山大接著看到女孩點點頭,逐漸安份下來。

  撿起王國驍騎兵遺留在地上的軍刀跟火槍,亞歷山大將火槍藏在門旁邊,接著便把屍體拖到乾草堆的後方,短刀插在腰帶上,最後指示女孩待在原地不動。

  一切就緒後,亞歷山大輕手輕腳的來到穀倉的大門邊,再次在腦中確認計畫的流程。

  他深吸了一口氣,低喃了幾句祈禱詞。

  外頭的王國驍騎兵沒聽到穀倉內的叫聲,感到奇怪,他們在外頭叫喚著那名死亡騎兵的名字,以為他太專注了,這幾名驍騎兵又加大了音量,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些騎兵面面相覷,其中一名對此感到厭煩,開始往穀倉內移動,他的軍刀仍插在刀鞘內,並以很悠閒的步伐走去。

  王國騎兵推開穀倉的門,看到哭泣的女孩,卻看不到自己的戰友。接著他發現女孩身上有血跡,戰友的武器消失不見。

  他丟下火把想要拔刀大喊,但不知道為什麼卻發不出聲音。接著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倒下去,臨死前,他看到的是個光著上半身,拿著沾血軍刀,留著鬍渣跟長髮的男人。

  還剩三個。

  外頭的三名驍騎兵正在閒聊,聽到倒地的聲響後馬上就發現情況不對,他們立刻拔出腰際上的騎兵刀,三步當做兩步的衝進穀倉。

  『!?』

  知道一對三非常不利,將女孩趕走後,亞歷山大機警的弄熄火把,三名王國驍騎兵衝進黑暗的穀倉裡大吼大叫。

  除了自己以外的都是敵人!亞歷山大拿出預藏在門邊的王國短火槍,走進並對準其中一個黑影。

  彈丸打穿了對方的身體,胸膛在黑暗中噴出的血霧就跟一般的霧氣沒什麼不同。

  剩兩個。

  眼睛終於習慣黑暗,好不容易找到亞歷山大的位置,那兩名驍騎兵接著看到已經死了三個同伴,罵著一串髒話開始一起攻擊他。

  努力的擋開對方來勢洶洶的刺擊跟斬擊,亞歷山大不得不佩服這些騎兵的身手還算不錯。但這樣就想要當特瑞希瓦爾特王國歷史悠久的禁衛騎兵的對手,你們還是太嫩了。

  快速移動步伐,並利用穀倉內支撐閣樓的柱子,亞歷山大巧妙的讓其中一名敵人的攻擊砍在木頭製的厚柱子上。

  『Was!?Scheisse!Arschloch……』那名騎兵想盡辦法想要把刀拔下來,但是憤怒使他劈砍的力道實在是太大,刀刃深深的陷在木頭裡。

  暫時讓其中一人失去反擊能力後,亞歷山大就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另一名騎兵上,並在交手的一個回合內就把對方手中的刀打飛出去,然後順勢狠狠的往那名王國騎兵的胸口刺下去。

  一陣短促的哀嚎後,亞歷山大知道只剩下最後一個敵人。

  準備回頭料理那位被卡在柱子上的最後一名殘存者,但是亞歷山大卻只看到一把軍刀卡著木頭上下晃動,人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衝出穀倉,亞歷山大隨即發現那位倖存的驍騎兵已經騎上馬。

  驍騎兵看到亞歷山大,露出驚恐的表情,慌張的從馬鞍上取出火槍,開火。

  做出一個漂亮的翻滾動作,亞歷山大迅速躲過敵人的射擊。他的反應能力極佳,甚至在奔跑的馬背上也可以進行閃躲。

  開火未擊中的驍騎兵,張著嘴,沒有時間去驚訝,他用力夾緊馬腹,甩動疆繩,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如果讓這傢伙逃掉就麻煩了!

  亞歷山大俐落的翻上另外一匹王國人遺留的戰馬,以全速追了上去。

  沿著河堤追逐了一陣後,兩人拉近到約五個馬身的距離,亞歷山大取出掛在馬鞍旁的火槍,拉起擊鐵,扣下板機,但卻無法擊發彈丸。

  「這槍搞什麼………」重複幾次後,他確定這把槍無法射擊。

  亞歷山大扔掉火槍,拔出插在腰上的短刀,開始瞄準前方逃跑的敵人。準備以飛刀擊落對方。

  這樣的特技對他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麼,這是禁衛騎兵團的基本技巧。

  就在雙方的節奏差不多相等的時候,亞歷山大擲出短刀。

  王國騎兵仍然在加速,並逐漸拉遠跟他之間的距離。

  「該死,沒中嗎!?」

  亞歷山大準備再加速,卻發現那位王國驍騎兵的身子一歪,接著像馬鈴薯一樣的從馬背上滾下來,落入河中。

  失去主人後,脫疆的戰馬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確定落水的驍騎兵死亡後,亞歷山大回到穀倉,受暴的女孩似乎已經逃走了,連聲謝謝也沒說。亞歷山大並不覺得怎樣,因為這應該是一個未成年小孩的正常反應。他將另外四名王國騎兵的屍體隱藏在乾草堆下。

  接著他離開穀倉,在那幾名騎兵的馬匹上進行搜索,從馬鞍上的皮囊中找到了一些乾糧、飲水、一小壺酒以及行軍毛毯。

  嗯,有酒就好了。

  亞歷山大顯得有些高興,將馬匹牽到穀倉後方栓好,拿著找到的物品回到室內重新生火後,爬回閣樓。

  「呃…?」才剛放好東西準備喝口酒,他驚訝的揉了揉眼睛,原本躺在地上昏睡的女騎兵不見了?地上只剩下自己的灰色騎兵外套在地上。

  在瞬間感到殺氣的亞歷山大,冒出一身冷汗,並直覺性的彎下腰,做出翻滾的閃避動作。蓋著軟木塞的酒壺掉到地上,發出碰的聲音。

  『嗚…呼、呼…呼………』憤怒的喘氣聲就像是惡魔的低喃,不太規律,散發出冷冽的殺意。

  「什麼時候…?」亞歷山大看到女騎兵手中緊握著自己原本插在腰間上的短刀,完全沒發覺是何時被摸走的。

  女騎兵的臉頰紅的像是火在燒,長髮凌亂披散在肩膀上,咬牙切齒的她單手持刀,而另一隻手拼命遮著裸露出來、襯衫無法遮蓋的豐滿乳房,讓擺出戰鬥姿勢的她顯得異常怪異。

  『……殺父仇人,』金髮女騎兵邊喘邊說,『受死吧!!』她大喊之後衝了過去。

  「住手!」亞歷山大下意識的用王聯語大叫一聲,側身閃過後立刻改以王國語說道,『…妳,已經受傷,這樣,傷口會裂開!』

  『會很痛!』他補了一句。

  『痛?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字--!?』女騎兵重新調整攻擊姿勢,帶著鼻音,憤恨的高聲罵道。

  營火的光線從一樓照上閣樓,將兩人放大的影子映在破舊的木頭牆壁上,此時此刻,亞歷山大看到女騎兵的眼角旁忽明忽滅的閃爍著光芒。

  那是什麼呢?

  看著眼前女騎兵,那在火光下閃耀的金色長髮,似乎讓亞歷山大想起了什麼。

  半年前,第二次普堂特會戰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亞歷山大.羅萊昂.格尼金伯爵率領的王聯禁衛騎兵團正全力突破漢蜜斯王國軍的戰線,而當時率軍阻擋王聯軍突擊的,是一位年老的王國騎兵將軍。

  就在騎兵們相互混戰的同時,亞歷山大前去挑戰了那位老將軍,交手了數回合後,老將軍支撐不住回馬準備離去。亞歷山大便以手槍射擊他。老將軍中槍落馬,因為這樣王國軍陷入混亂,王聯軍跟帝國軍聯手贏得了這次的會戰。

  想起王國老將軍落馬的時候,一名看似年輕非常俊秀的王國騎兵飛快的衝了出來…

  「父親?啊啊,女兒…嗎?」

  但是女騎兵並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舉刀刺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亞歷山大覺得她根本不像是受了傷。

  『快住手!』亞歷山大再次用王國語說,『傷口!』他看著女騎兵滲出鮮血的肩膀說道。

  他躲開犀利的攻擊,並思索著該怎麼阻止。不知何時起,亞歷山大早已沒有殺死女騎兵或是傷害她的念頭了,儘管他自已似乎並不知道。

  風吹著穀倉外的落葉沙沙作響,拴緊的馬兒發出嘶嘶的叫聲。

  在營火發出啪的巨大燃燒聲響時,亞歷山大突然張開雙臂,寬闊的胸膛以及結實的腹肌呈現在女騎兵眼前。

  無法理解的女騎兵露出驚訝的表情,謹慎的倒退幾步,目露凶光的雙眼瞪著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亞歷山大。

  雖然肩膀傳來劇痛,但是渴望復仇跟憤怒的強大意志使她暫時忘記痛楚。

  『咦?唔、唔唔…喝啊啊啊啊---!!』女騎兵閉起雙眼,重心在前,使勁全身的力量朝仇人衝了過去。

  眼明手快的亞歷山大扭動肩膀,讓身體跟著向左側轉,以些微的距離躲開女騎兵的攻擊。接著,看準時機抓住她的手腕,大力握緊讓女騎兵痛的鬆開手,短刀掉在地上發出撞擊,最後喀咚的一聲從閣樓掉到一樓去了。

  女騎兵使勁的掙扎,而想要制止她卻一個重心不穩的亞歷山大,拉著女騎兵一同摔倒在地板上,力道大的灰塵紛紛從天花板上被震落下來。

  肌膚的緊密接觸,一個感到既羞恥又憤怒,另一個卻在不知如何是好間,做出了覺悟。

  掐著女騎兵扭開的臉頰,亞歷山大直視著她憤怒又美麗的雙眼。

  『復仇,就用自己的雙手吧。』將女騎兵的手搭到自己的脖子上,亞歷山大用王國語說道。

  『我、我…才不會讓你這個混帳那麼輕易的就去死!』女騎兵帶著扭曲的表情大聲怒吼道,『嗚…這、這樣太便宜你了!』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女騎兵卻發現心中似乎正有另一個自己不斷吶喊著『復仇!殺!殺!殺了他!』雙手在不知不覺間的加大力道,應該貫徹一致的心靈跟思緒在此時持著完全相左的意見。

  「呃……咕啊…………」亞歷山大扭動脖子,發出呼吸困難的聲音,雖然痛苦,但是他沒有反抗。

  他感到呼吸困難,覺得身體好重,嘴巴半張著,本能性的想要吸氣,雙眼因為缺氧慢慢上翻而看不清楚。

  妳…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呢?復仇了?高興了嗎?亞歷山大心想著,感覺身體變的輕飄飄的,回想起在河堤邊與女騎兵的追逐,與女騎兵的纏鬥,不愧是軍人世家的女兒,非常的勇敢啊…

  我想…這種個性的妳,應該會是個好妻子吧?

  要是沒有這場戰爭就好了…

  啊…但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我們大概永遠也不會見面吧?

  可惡……

  女騎兵的力道越來越大,亞歷山大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

  如果能死在妳的手裡,也算是好事吧?

  咚…

  好奇怪,掐緊脖子的力道突然放鬆掉了,頓時一陣柔軟的觸感壓在亞歷山大的胸膛上,接著淡淡的汗香、喘息聲飄進了他的鼻腔跟耳朵內。

  「啊啊?」亞歷山大睜開了眼睛,女騎兵金色的腦袋靠在他的臉旁,雙手手掌呈外翻鬆開狀,苗條的上半身整個壓在他身上,昏迷不醒。

  女騎兵的額頭流著冷汗,雙頰泛著如火焰般的潮紅不斷喘氣。手背一碰觸到她的額頭,感受到如火焰般的炙熱。

  「真是糟糕,正發著高燒啊…」亞歷山大重新處理女騎兵裂開的傷口後,將外套罩在她身上。

  怕這樣還不夠的他,還多套一條行軍毯在女騎兵身上。

  拼命拉緊外套,女騎兵的身體好像受凍似的不斷顫抖著,亞歷山大抱著她來到營火邊,讓營火為她取暖。

  並撕下白襯衫的一角,離開穀倉來到河邊將布塊浸濕後,貼在女騎兵的額頭上降溫。
  
  「別死啊…」亞歷山大擅自親吻女騎兵的臉頰,祈禱著。

  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彷彿在照顧親人似的,細心的照料對方。

  拿起從王國驍騎兵那掠奪來的肉乾,亞歷山大豪邁的咬了幾口,感到一陣食慾上的滿足,拿起之前順手撿回的那壺酒,咕嚕嚕的灌進喉嚨裡,漢密斯烈酒的刺激性讓他忘記了煩惱與疲勞。

  「呼……這東西跟咱們的伏達酒比起來豪不遜色呢。」亞歷山大讚嘆道,又喝了幾口,頓時覺得身子暖活多了。

  噢對了,剛才我一直都是光著身子……

  亞歷山大伸了個懶腰,轉轉脖子,酒足飯飽後他覺得有點累,該休息了。

  要把營火滅掉嗎?可是這樣她應該會很冷吧?但是…不滅掉可能會失火吧?而這邊又是敵軍的控制範圍,會不會有危險啊…

  軍人的老毛病讓亞歷山大又開始東想西想,完全不想睡了。

  算了,也就這麼一天,努力一下好了…

  原本可以在營區裡跟朋友喝個酒,打個小牌,然後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怎麼也沒想到會受到偷襲。回想起來,友軍到底在幹什麼啊?居然讓那麼一點點的敵軍大搖大擺的衝到元帥的指揮所來,幹什麼吃的?

  難道這場戰爭只有靠我們王聯才能打下去嗎?元帥閣下現在應該到達安全地區了吧?會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誇張了。

  不,最誇張的是,敵軍的指揮官居然是這個女的…

  又想起之前的醜態,亞歷山大遮著自己羞紅的臉,覺得生氣又好笑,身為禁衛騎兵的他居然會遇上這麼丟臉的事。

  「唉啊啊…說來說去,都是妳害的嘛……」他坐到女騎兵身邊,拍拍正女性昏睡的臉蛋說。

  忽然間,女騎兵緊緊抓住了亞歷山大的手。

  『不要!爸爸,陪我…你不要走!拜託…留下來…好、好不好?』額頭冒著冷汗,女騎兵再次說起夢話。

  「啊?胡說什麼!」驚慌的亞歷山大想要扳開女騎兵的手,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居然輸給對方。

  這是一種另類的堅持嗎?

  『不、不要走,我不要!』女騎兵越來越用力,眼角泛著淚光,『嗚嗚…好痛喔…爸、爸爸,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在所不知道的夢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雖然沒有完全聽懂女騎兵睡夢中所說的話,但是亞歷山大能確實的感受到那種感覺,那種焦急又害怕的感覺,因為這是共通的語言。

  我不是你父親。他很想這麼說,卻說不出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

  『嗯,我…………不會走。』最後,亞歷山大用生澀的王國語在女騎兵的耳邊說道,並擦去她的眼淚。

  女騎兵仍牽著亞歷山大的手,但是大大放鬆了力道,並放心的喘著氣,原本皺緊的眉頭與五官也逐漸舒緩開來,恢復成以往美麗的臉龐。

  『嗚嗚…』雖然蓋著毛毯,但是女騎兵卻不斷顫抖,『好冷、好冷喔……』

  大概是因為發燒吧?亞歷山大這樣想著,拿起另外一件軍用毛毯加蓋在她身上,但發抖的情況似乎仍沒有改善。

  「怎麼會這樣…」亞歷山大煩惱的抓抓頭。

  記得以前祖母曾經說過,發燒的人,最需要的其實是……

  不不!亞歷山大甩著頭說,絕對不能這樣!

  但是看著痛苦的女騎兵……於心不忍的他,最後終於做出覺悟。

  將女騎兵抱在懷中,亞歷山大用自己的體溫嘗試溫暖對方,並讓毛毯以及其他衣物罩在外頭,希望能夠更熱點,提升點溫度。

  女騎兵停止顫抖了,她柔嫩的臉頰在『父親』的胸膛前磨蹭一會,帶著幸福安心的表情,深深的沉睡下去。

  而儘量試著不去想一些奇怪東西的亞歷山大,紅著臉,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

  微微吐息的唇。

  胸口感受著輕盈的氣息。

  女騎兵修長漂亮的睫毛,配合著雙眼皮微顫著。

  好像在做夢一樣。

  戰爭、廝殺跟死亡,都消失了。

  亞歷山大笑了,跟著閉上了眼睛。


  想必……是個好夢吧?









  早晨,朝陽展現出它的風采,平靜的小河與穀倉圍繞在清晨的薄霧中,悄悄的被太陽蒸散。

  帶著活力與希望的初陽透過穀倉的天井映照在奧爾佳.馮.塞德立茨纖瘦白皙的背上。

  『唔嗯………』睡眼惺忪的她慢慢的坐起身,手拉著毛毯遮著自己半裸的身子,呆呆的望著前方。

  從肩膀傳來的疼痛,刺激著奧爾佳半睡中的神經,她摸摸右邊的肩膀,紗布好好的包紮在傷口上,並帶有漢密斯烈酒瓦拉協的清淡香味。

  剛睡醒,感到頭痛的奧爾佳試著抬起右手,雖然無法高舉過頭,但是已經可以自由的做出動作了。

  四處張望,奧爾佳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

  記得昨天我……應該將那個傢伙…

  一種彷彿真實的感覺,還存在奧爾佳的手指間。

  『所以,我成功了嗎……』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奧爾佳喃喃道。

  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股淡淡的感傷。

  見到遺留在地上自己完整的王國龍騎兵制服,奧爾佳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但還是趕緊穿上了,衣服肩頭上的小洞對她來說是個可怕不願回想的回憶,但至少她活下來了。

  扣上龍騎兵服整排的銀釦子,奧爾佳跟著發現一些用布包好的肉乾、軍毯以及一個酒壺,連同父親所送的生日禮物,她最珍惜的小金盒也在一起,就放在制服的旁邊。

  收好小金盒,打開酒壺喝了一口,她發現裡頭裝的是冰涼的清水,雖然還有一點點的酒香。

  穿上黑色長靴的奧爾佳收拾好東西,看著已經被熄滅的營火,試著回想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可是越想,頭就越痛…太陽穴就好像被粗根針要命的狂刺著。

  『呼……』她嘆口氣道。

  離開穀倉後,淙淙流水聲清晰可辨,空氣裡瀰漫著樹木與陽光的清香,清晨的鳥鳴中夾雜著馬匹的嘶嘶聲。跟著音源的奧爾佳沿著石質的小徑走了片刻,來到穀倉後方,順利的找到兩匹裝好馬鞍的軍馬。

  夢。

  食物。

  小金盒。

  指尖的觸感。

  龍騎兵的制服。

  最後是栓好的馬兒。

  所有的事情,就跟河床邊尚未散去的晨霧一樣,難以捉摩,難以理解。

  『非常………感謝,真的。』她不自覺的說道,解開栓繩後的奧爾佳騎上馬,抬頭望向天空,朵朵白雲在藍天中緩緩的飄動著,輕鬆自在。

  吹起一陣舒服的清風,奧爾佳撥了撥被吹的四處飄揚的金髮,心情突然變的開朗起來。

  『打起精神來吧,奧爾佳。』她閉上眼睛,微微仰起頭對自己說。

  女騎士輕巧的夾雙腿於馬腹,沒一會就消失在石頭與落葉堆積而成的河邊小徑之中。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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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fürst von 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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