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主義-Offensivism

　　Caution: 你看到的是草稿，如果未來文中發生物換星移/地殼變動/角色投錯胎都是屬於正常能量之釋放。

　　關鍵字:　猛韃玀、黃金、普雷斯坦、聯邦水果公司

　　時間:　920年代(?)

　　古物發掘是一件折騰人的工作。作為一個當代的考古學者，約翰‧蘭度在繁重的勞務中偶爾會忌妒那些舊時代的同行們。儘管聲名不太好聽，但盜墓者們不必遵守這些該死的繁文縟節。

　　將第七號墓室出土的所有文物鋪開在地面上之後，約翰‧蘭度在紙卡上寫下挖掘日期和物品的件數。這些陪葬器皿按照簡單的幾個大類來區分，但蘭度已經懶得去替它們弄一個正統的識別名稱。反正陶器就是陶器，不管是帶著兩個提耳的壺或不帶提耳的甕，他們現在全都叫A15或A16──至於後綴數字則完全看他清點的方向來決定。反正當阿托恩奴工從土裡把瓦片掏出來的時候，發現次序老早就沒人說得清了。

　　蘭度對待古物的方式絕對稱不上謹慎。光是讓未受訓練的奴工在第一線揮舞著鶴嘴鋤，就足以讓他的對手們在期刊上聯名發表一篇措辭強硬的譴責聲明。好在這片隱藏在沙漠中的古老盆地沒有礙事的記者，連要發個信號也要徒步走上三天才能抵達有電報站的大市鎮，因此再也沒有誰能阻止蘭度和他粗手粗腳的手下了。儘管如此，這位半路出家的考古學者依然是團隊最後的良心。天曉得要是換成他那敢於冒險進取的合夥人，這些屬於阿托恩法老國的古文物要遭多大的難？

　　約翰‧蘭度並不是一個正式的考古學家；話說回來，反正這個新興的學門也沒有什麼資格認證。他原先是個對歷史有點業餘愛好的人類學者，在厄錫安的荒山僻嶺跟隨著老師挖了幾年。當時原本是想弄點理清厄錫安老祖宗生活方式的物質證據，不知怎麼地在成果發表會之後就被邀請到了雷貝馮的最高學府，還掛了個研究員的正式頭銜──儘管他只是三流大學的畢業生。只是蘭度對死人骨頭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喜歡更庸俗的、閃亮亮的貴金屬或藝術品，總之是能夠拿來換錢的東西。

　　蘭度知道自己和盜墓賊在欲望的本質上沒有太大不同，幸好他經過文明的薰陶，不至於跨過道德底限幹出什麼荒唐事。起初那些不知輕重的的挖掘工下手過重時，蘭度還孜孜不倦地對這些粗俗無文的野蠻人曉以大義。但隨著人手換了一批又一批，這位考古學者已經沒什麼心力再向他們發牢騷了。閃亮亮的東西沒有找到，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倒是越來越少。

　可能太過專心於眼前的記錄工作，當蘭度放下捲起的袖子時，粗糙的面料磨得他曬傷的手臂又刺又痛。在他出發時，這身卡其布剪裁的獵裝原本還帶著淺綠，不過在沙漠裡折騰了三個月後，染料已經退褪成帶有髒黃色的米白。他頭頂上罩著的不是斗笠或遮陽帽，而是漢密斯殖民地駐軍退下來的二手頭盔。除了可以讓手下識別他的身份外，這玩意兒據說可以彈開擲石或流矢，反正他沒試過。不過南阿托恩遠離國家權力和秩序的控制中樞，謹慎一點總是好事。

　　經過了一整日的辛勤勞動，他的身邊已經積滿了各色各樣的破甕。

　　「如何？有任何成果嗎？」

　　在遮陽棚的另一頭，他的合夥人搖著提燈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另一手還端著錫盤。用不著抬頭，蘭度已經聞到了煎香腸的油脂味，或許還有一大塊壓縮餅乾。最近這幾天他老是吃這些東西，粗劣的伙食讓他開始想念起祖國的生活了。

　　「希望你的牙齒夠堅固，所有的食材都混了沙。」休‧葛茲伯勒聳聳肩，「我盡量把餅乾泡軟了，不過味道還是一樣噁心。」

　　蘭度作出一臉震驚的樣子，向老友吹了聲口哨：「老天保佑！我們居然還沒斷炊。我差點要懷疑你是不是忙著抓蜥蜴來烤，才讓我多餓了一個鐘頭。」

　　學者撿了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下，默默的嚼著今天的晚餐。遠方暗紅色的餘暉已經沉到地平線底下，夜晚像一片帶有涼意的布幔披在這片荒蕪的土壤上。就連矗立在古汨羅里斯河床邊的巨大方尖碑，也被這片無邊的黑暗吞噬。

　　就在他忙著進食的當下，葛茲伯勒在一旁搓著手，似乎欲言又止。

　　「我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蘭道決定先開口。

　　「正巧，我也有兩個消息，也是一好一壞。」

　　「你是大老闆，你先請？」

　　「不不，你是領隊，不如你先？」

　　互相推托了一陣後，年輕的學者最後還是拗不過油嘴滑舌的商人。

　　「第七號坑中發掘出很多的陪葬品，大多是青銅器和陶器，顯然這個發掘地點確實有著古王國的大型墓葬。」蘭度搖了搖頭，「但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罐三千年沒有開封過的魚醬。」

　　「這麼說來，我們確實離伊姆蘇斯圖特很近了，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財寶就在我們的靴子底下閃閃發光－－」

　　「不是我潑你冷水，」蘭道瞟了他一眼，「伊姆蘇斯圖特的殉葬規模可能比我估計的更加龐大，可能超過三十公傾。但是這位法老的陵墓本身卻相當低調，除非能夠把把這片沙漠翻個底朝天，否則再這樣打地洞也不是辦法。」

　　蘭道不清楚葛茲伯勒有沒有搞懂他的意思。雖然這位玩世不恭的豪商同時也是個古物專家，不過才能主要侷限在經濟價值上。葛茲伯勒的歷史水平恐怕也就比普通中學生好一些，雖然在計劃之初跟著惡補了許多阿托恩的知識，但主要還是集中在這趟冒險事業的真正目的上。
　　伊姆蘇斯圖特是古王國的第十四任神王。不過對他倆而言，只是個有錢的老頭子。從史詩上來看，伊姆蘇斯圖特個性上不喜歡大動干戈，也不喜歡大建設。簡而言之，他就是個吝嗇鬼，也因此聚斂了大批財富。

　　不管這位法老得真意究竟是什麼，總之伊姆蘇斯圖特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就死翹翹了。他的保守和愚蠢被以各種詩歌和寓言傳唱，甚至雕刻在方尖碑和神廟裡，顯然他的後繼者為了詆毀先王不遺餘力。但這卻使他伊姆蘇斯圖特成為古王國文獻記錄最豐富的法老，就學術上來說，古王國的年表也都要仰賴這位守財奴逆算而得。但是後人最感興趣的，還是伊姆蘇斯圖特的墓葬。

　　伊姆蘇斯圖特很有錢，而且這些金銀珠寶來不及揮霍就成了他的陪葬品，偏偏神王的墓葬就和他生前一樣小氣－－他沒有用巨大複雜的地下宮殿或金字塔來保護這批財產，而是將簡單的墓室藏在大規模的殉葬中。荒原上的沙塵成為了神王最好的保護，就在其他法老的陵寢一被盜墓賊攻破的同時，伊姆蘇斯圖特卻安全的覆蓋在三百萬立方公尺的地層底下。

　　「我以為這套打豎洞的方法已經是當下最管用的了。」葛茲伯勒說，「我計算過工作量，如果那些工人能繼續保持每日挖掘六立方公尺的工作量－－」

　　「但是糧食儲備很緊張。」蘭道扒了兩口晚餐，「餓著肚子是不能幹活的，而且這些該死的臨時工老是在我沒注意時就偷懶。照這樣下去，我們最快下周就真的要開那罈魚醬配蜥蜴吃！」

　　「啊，我才正想跟你說這件事。」葛茲伯勒一派輕鬆地回答，「其實今天又走了一批工人，所以少了十來張嘴，我估計糧食短缺的問題應該會得到緩解。」

　　「是是是，等他們都跑光之後你就自己揮鏟子吧。」蘭道咕噥著，「該死的，當初你哪來這麼大自信？現在我倆都陷在這破沙漠裡啦！」

　　「要有自信，吾友。」商人繼續發揮他說客的天份，「我一直覺得，生在葛茲伯勒(Goldsborough)家的天命，就是為了要追求這些閃亮亮的東西。」

蘭度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瞪著葛茲伯勒，心裡哀嘆著自己怎麼會被拐進陷阱裡？休‧葛茲伯勒，遭天譴的闊佬、品味低下的土豪、沒天良的富二代，當初在酒店裡眉飛色舞地推銷他的提案時，用得可不是這痞子般的腔調。那時這位實業家風度翩翩、彬彬有禮，拿出來的企劃書裡充滿著令人信服的證據。

　　現在想起來，當時可能不小心喝多了高級酒，那天才會把他的夢話當真。

　　葛茲伯勒自稱在雷貝馮經營著古物生意。回想起來，他手下的骨董珍玩確實有點來路不正。蘭度被耍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知道：這位蓄著八字鬍的富商其實年紀也沒比他大到哪兒去。他自稱專營收藏品交易，在繁華的皇后區裡也確實開著一家頗有規模的店鋪；但蘭度頭一次進到他的大宅子裡，就發覺他的收藏裡混有數量不少的贗品。顯然這位古物收藏家言過其實，他對於骨董的鑑別能力相當有限。

　　葛茲伯勒的歷史知識可以說是相當淵博，在某些方面卻又相當偏頗。比如他在對文化史的理解上要勝過蘭度的許多同輩，但往往又會般弄稗官野史或小報媒體杜撰的錯誤知識，令人很難對他的知識水平做出評價。例如他把一對象牙鞘的普雷斯坦花紋鋼刀掛在客廳裡，聲稱那是漢密斯探險隊從印魔多戰士那裡搞來的古刀。但迦撒蘭姆人根本就不拿彎刀，更別提普雷斯坦人在和密斯殖民以前還是個青銅器文明。蘭度有好幾次想糾正他，不過葛茲伯勒老是用禮物把他塞得飽飽的，看在達勒的面子上這事也就這麼算了。

　　或許葛茲伯勒就像蘭度拜訪過的厄錫安酋長一樣，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收集的東西是否有真正的經濟價值，反正只要能夠在其他酋長面前擺得出陣勢，就算是一根破船錨也能讓他們沾沾自喜──只要能唬得住外行人。

哈哈，有種會出現意料之外兼搞笑情節的冒險作品~~~

920年代~~~很特別~~~

GD這次感覺文章用字敘述樸實親民了不少~~~閱讀起來十分順暢~~~免去了以前常情緒中斷的問題~~~

文筆寫作不愧是攻勢數一數二的，角色很流暢的帶出想法個性。

葛茲伯勒的歷史知識可以說是相當淵博~~~葛茲伯勒的歷史水平恐怕也就比普通中學生好一些~~~這兩句描寫似乎硬要說不衝突也可，可是上下文這麼近還是會讓人迷惑。幫忙確認一下吧~~~

這一次沒有字數的限制，所以不會再出現像以前偶而可見的刻意刪字壓縮長度的手法了，整體更加反映出濃厚的嘲諷跟作者的文筆功力。精練而幽默風趣的文字相當適於閱讀，雙人組的相聲式拍檔組合很快的就用對話刷出角色的個性與存在感，給人一種公路電影的流暢節奏。

因為期待後續所以予以核可。敲夏綠蒂的棺木！續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