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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主題 : [小說/測試]GA World 沃沃與路華 (Volvo and Rover)
文章發表於 : 2008年 12月 15日,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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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時間: 2008年 4月 1日, 02:31
文章: 118
曾經跟高仔與zeco兩人討論GA(girl arms)小說該如何設定世界和故事,由於三方爭論不休,所以才造就了這一篇測試文章。
試圖嘗試挑戰創作自己非常不擅長的作品,所以...很詭異的話請別太在意。

而高仔這次角川通過初選的則是他版本的GA小說,看來已經受到某種程度的肯定了。

不過我這篇文章有沒有後續...可能很拼了,看有沒有緣分吧。(果真人要找理由,啥都能當理由。)

先感謝各位的閱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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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往納伯的訪客。

榮耀黑十字陣營  納伯市

納伯市,榮耀黑十字南方大城,一座位於軍事要衝、充滿無盡故事的古城,最老的建築可追朔至百年前,其複雜的歷史同樣造就了其內複雜的街道,著實帶給今日市政府難以言語的麻煩,讓人不禁認為,或許拆平了重建會比較快,但是納伯的過去就同等於榮耀黑十字的歷史,百年來從未有任何其餘勢力能支配它,從來沒有。納伯又被稱呼為『從未陷落之城』。
在城市內一個近代才發展的區域,在距離市內最大廣場不過幾條街,一棟毫不起眼的紅磚公寓三樓,一間被莊嚴皇室王冠情報部門MI6選定的安全屋。
這間有段時間沒人住的一房一廳一衛的小屋,昨晚深夜來了兩名遠方來客。
其中男的那位睡在唯一一間房間內的唯一一張床上,如小狗般彎曲的睡姿,讓他在棉被覆蓋下只露出一塊棕藍色頭髮,美好的夢境正環繞著他,喜悅與幸福不只使他嘴角上揚,還流著無法控制的口水,雙腳偶爾也會亂踢一陣。
另一位相比之下較為苦命的女客人,則瑟縮在客廳的沙發中,長至肩膀的棕紅色頭髮,因睡覺不太安分而凌亂,原先當毯子蓋的大風衣早被踹至地板上,磨牙聲與扭曲的表情說明她正經歷完全不同於房間內那位仁兄的享受。
「希瑞亞卡(Cyriaca)!不!」沙發上的女孩驚坐起身微微喘氣,眨了眨帶點墨綠的眼珠。是個以前軍旅生活的後遺症,是個時常億起的往事,但每回都彷彿重回當時現場一般,而這總會打斷她的睡眠。「討厭……每次都……唉……」都經過這麼多年了,掌管記憶的神靈並不肯簡單罷休,好事、壞事一律平等。
意識漸漸銜接回現實,用袖子輕輕拭去額上的冷汗,知覺在冰冷的手碰上皮膚時恢復運作,腦袋很直覺的命令雙眼四下掃描,用最迅捷的速度從地板上奪回大風衣的控制權。
風衣衣袖長過雙手許多,但女孩喜歡這樣的穿著,加入MI6前,在更北的寒冷地區,把手掌藏入衣袖內保暖以成了習慣。窗外的天色只比昨晚抵達時明亮些許,灰色的天無際般攏罩,陪伴著讓人懊惱的落雨。由於無法從外界環境來判別時間,視線將疑問轉向更為可靠的手錶。
上午還是下午?腦袋在咕噥聲中回到該在的地方,「笨蛋!怎麼都這麼晚了!快起來,路華(Rover),要遲到了!」女孩急忙套上鞋子,跌跌撞撞的來到房門口,「路華醒醒,跟人家約了時間的!」
「嗯?吃早餐了嗎?」床上的貌似剛成年的大男孩連眼都沒張就問道。
「我是你的保護人,不是傭人!」聽到這荒唐回應後,女孩精神上的汽笛嘟嘟了兩聲。
「還沒嗎?喔……好了叫我。」叫路華的男子將頭再度縮入暖暖的被窩中,並把棉被捲的更緊些。
女孩發狂似的衝進房,二話不說扯開棉被,抓著男方肩膀猛搖。「你給我醒醒,笨蛋德克斯特.路華!」
努力有了點效果。「早餐?嗯?」路華有些清醒,淡藍色的雙眼往兩旁飄視,「丹妮菈.沃沃(Daniela.Volvo),妳好小氣喔。」
「你、說、什、麼!」

十來分鐘後,兩人已經下到樓下的行人步道上。在相同高度的立足點上,丹妮菈就顯得優越舒坦些,因為她整整高出了德克斯特一個頭,就算他現在戴上了連衣的擋雨帽,還是略遜一籌。
兩人沿人行道走了一小段。忙碌與疲憊讓兩人昨晚很直覺的就進安全屋休息,丹妮菈現在帶著濃厚的興致看著當地古色古香的行人步道。「新城市都很少見了,許多大城為了進步,都拆除掉了。」
「人行道?」德克斯特順著女方視線回問。
「對啊,可是本來用走的就慢很多,還是上裝備跑馬路才跟的上時代。」女孩充滿自信的表達立場。
「唉……」
「唉什麼唉?你說啊!」女孩皺了眉頭,不服氣質問。
「本來就沒期望妳會了解文化與傳統。走人行道的感覺和浪漫,我想果真不是所有人能了解的,走路是件很健康又很有樂趣的事情,感受著街道、行人、任何你看的到的東西,尤其是與人錯肩而過的同時,可以從對方的表情知道許多事情。譬如說,妳想想,如果是一個……」
「呃……」沃沃雙手痛苦的揉太陽穴,「停!路華,拜託,行行好,別說教了。」
德克斯特揚起眉頭,「好吧,現在?」
「去跟人家約好的店啊。」保護人從大風衣內袋拿出張紙條,「有地址。」
「走吧。」
「要用走的喔?」
「不然妳載我?」
丹妮菈差點就拿出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鍊啟動裝備,她現在的戰鬥武裝是莊嚴皇室王冠陣營最新開發出來的高速輕戰車裝,分封領主(Tetrarch)是它的名字,裝備整體輕小實用,裝甲厚度足以防護小口徑武器攻擊,武裝為一門速射兩磅砲,再配上直逼六十五公里的時速,最適合出外勤的武裝情報人員使用。
但是她馬上又覺得不太對勁,此時可是在榮耀黑十字的地盤上,有輛別陣營的軍用戰車在街上跑,鐵定會上報紙頭條、全版版面,不只擺了明不給對方面子,還可能引起外交事件。況且設想一下她們當前的任務,低調絕對是最實際的選擇……她把項鍊收了回去。「你是故意的吧。」瞪了身旁搭擋一眼,不過也可能是他現在扮成女裝,心理不平衡,故意找麻煩。
「那只好找出租車了。」就算在對方怨恨眼神的掃射下,德克斯特依然故我。
「還不是你沒用,不能裝裝備,不然我們好歹可以弄個奧迪民用車。」丹妮菈不甘示弱的酸回去。
「男生不能裝裝備是常識吧。不想搭出租車也行,反正妳知道地址,帶路嚕。」
「這……叫出租車吧。」
「妳叫。」
「為什麼我……呃啊……」沃沃如同認輸般洩了氣,短短三天的相處,讓她對保護目標不甚滿意。該死!腦袋好果真說話刻薄。
不過運氣好,她揮手招呼了一輛不遠處的出租車,一輛漆上可愛粉紅色烤漆的DKW F8,特殊的是她雙人座客座改裝成敞篷式的。
一路上熱心的出租車少女像專業嚮導般將納伯市的觀光景點朗朗上口,德克斯特似有似無的聽著,丹妮菈則完全不關心內容,只做她身分該做的事,留心觀察週遭環境,過濾出任何潛在的威脅。
看似無所事事的德克斯特,其實正用大腦反覆確認這次偷渡進來要做的事情,想著想著頭皮癢了起來,伸手抓卻先摸到了假髮,無奈的輕抓兩下便放棄,「為什麼我要做這個蠢裝扮。」受保護者有點受傷似的小聲抱怨道。
耳尖的丹妮菈可沒放過這個機會,「男孩子這麼少也是常識吧,光在路上走就有可能招蜂引蝶了,我們不是來觀光,至少要表現出該有的專業吧。乖乖當我聽話的小妹妹也不壞,不是嗎。」說畢愉快的呵呵兩聲,甚至趁機摸摸他頭,假裝出一副親切呵護妹妹的大姐姐模樣。
有外人在的當下,路華也只能咬著唇忍氣吞聲。出租車在市內轉彎的次數足以令人眼花撩亂,在即將暈車的前夕總算到了紙條上的地址,一間小小、不起眼的酒吧。下車時沃沃突然惡作劇心作祟,要求德克斯特付車資。
「不好意思,我妹妹比較怕生。」
「不會啊,這很可愛說,妹妹這是找妳的零錢,要好好收好喔。」出租車少女面帶微笑的把銅幣放入路華手心中,還輕輕引導著他闔上手掌,。
「要說謝謝。」丹妮菈提醒道。
但德克斯特收完錢馬上轉身跑開。
「還是這麼怕生啊。抱歉喔。」
「沒關係。」出租車少女呵呵笑道,「這麼可愛,要不是姊姊在,連我都很想把她拐走呢!」
兩名女孩又多寒喧了幾句,丹妮菈揮別了出租車,站到酒吧門口。
「該死!妳明知道我不能說話!」男孩憤恨的說道。
報復的快感讓她心情大好,「不錯喔,可愛到連人家都看不出來,哈哈,不想露餡的話你最好等等也保持安靜,妳知道該扮演的角色吧。」接著伸手推開了酒吧木製大門。
隨著木門的敞開,一陣暖濕夾帶有濃郁酒精味的空氣直撲兩人臉上,丹尼菈不自覺咳了一下,德克斯特則皺皺眉。在磚瓦水泥外表內的酒吧裝潢幾乎全是木質材料,表面散發出不知是缺乏打掃還是有些許年月的深褐色系,內部空間的分配也不怎麼高明,光吧台就佔去二分之一,留給客人的空間非常狹小,雖然現在時間不算很晚,但光從目前只有兩位女客人來看,估計一晚也招待不超過二十名客人。這根本是給上了點年紀的阿姨來的,完全不適合年輕女孩。
丹妮菈深呼吸一口往前大步跨,無視裡頭其他人,直接走向吧台,掏出兩枚通用金幣放上台子,「給我來杯妳們這邊最好的飲料。」
台子後的女酒保擁有著令丹妮菈頗具敵視的豐滿胸部,大小差不多正是她自己期望的程度,另一點讓她不太喜悅的是,對方並未做任何妖艷的裝扮,就能散發出成熟女人的性感,長短適中的黑髮閃爍著亮麗光澤,身高可能比自己還高個幾公分。
女酒保停下擦酒杯動作,黑色深邃的雙眼看了看桌上的金幣再觀察誰這麼闊綽,「嗜好品還是機能飲料?不過,最好的都不用這麼貴。」她回應的非常平淡,似乎對金幣完全不心動,
「那給我兩杯吧。」客人又掏出另兩枚金幣。
女酒保還是保持不怎麼在乎的撲克臉,絲毫不擔心讓客人等待,她只用令人幾乎會停止呼吸的速度慢慢從胸前口袋中掏出一個小菸盒,抽出根香菸靜靜的用打火機點上。
菸點上火不到五秒,吧台旁的一扇門忽然開啟,「來榮耀鐵十字當然最推薦的嗜好品就是黑麥啤酒,機能飲料則屬亞拉機油為首了。」
在聲音之後出現的女性估計跟丹妮菈自己差不多高,擁有一襲金色長髮、清脆的綠色眼眸,想必就是她們這次行程要接頭的榮耀鐵十字情報人員。不過給人的感覺稍微年輕、缺乏經驗了些,丹妮菈一直以為會出面的至少是個男主管什麼的。
「妳們遲到了。」她邊說邊打了個手勢,原先在聊天的兩名阿姨客人點點頭起身走出門外,女酒保隨後鎖上門,同時對外掛上了整理牌子。
「這城市太亂,不是我們的錯。」丹妮菈很有興致的打量對方,猜想著眼前這位跟自己年齡相仿……不!老上自己少說五歲的阿姨……有著什麼樣的裝備……民用車裝?還是軍用裝?
「妳好,遠來之客,赫諾瑞塔.保持捷(Honorata)。」
「叫我丹妮菈就好。」
雙方握手時對方照樣把他們兩人打量了好幾回,「我們昨天就收到妳們進來的消息,託妳的福,讓那些可憐的國界邊防軍跟警備隊忙的團團轉呢。」
「職業上需求,沒辦法,不然怎麼出現在妳面前。」女客人得意的笑了笑。
「她們報告說妳很快,還看不清楚喔。新裝備?」
「太過獎了。」
「遠來是客,妳就淺嚐點我推薦的飲料,不過那位可愛的妹妹只能喝嗜好品,如果喝了機能飲料可會拉肚子的。」
德克斯特聽到時心裡一震,無奈的脫下雨帽,嘟著嘴摘下假髮。
「啥!妳都知道了啊。呃……他是我的跟班。」
「妳跟班?應該妳是他跟班吧。不能裝裝備的男孩子在外頭可是比較危險的。嗯,雖然說不上帥,但還蠻清秀的。」
女酒保趁雙方在初步互相了解時將飲料送上。德克斯特拿著自己的黑麥啤酒就大口灌入喉嚨,居然丟了大臉,早知道先前打死也不從,女護衛的建議果真不怎麼管用。今天的會面照計畫只由沃沃與對方交談,自己只要豎起耳朵靜靜吸收新情報就好。
被說成跟班,莊嚴皇室王冠的女客人可不樂了,「我可比他強多了,至少是我在保護他。」
「的確,不過,分析員才是我們邀請的主角。小弟有興趣投靠過來嗎?有很多大姐姐會好好幫你打點的。」
「呃……這……不管,反正是妳們邀請我們來的,沒我他也到不了這……嗯……到底要不要開始說說我們都關心的事情?主題!對!回到主題吧。別把話題扯到他身上。」
「好,的確不該浪費時間。那請借過,讓我跟分析員先生談正經事。」
「欸,等等。妳應該也只是個前面的人,要跟他談就找妳上頭的人來,如果只是妳的話,跟我談就行了,我知道的也不少。」
女情報員用略為帶點嘲笑的表情回應,裝成不經意看了女酒保一眼,又快速注視回沃沃身上,這短暫的視線運動全被德克斯特捕捉到,那女酒保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也對上了分析員的視線,給予個肯定的微笑,雙方心照不宣。路華再跟對方要了杯啤酒。
「好,就跟妳談。」女情報員自己喝了口藍色的不知名飲料,「來者是客,不該讓客人吃虧。好,直接進入正題,現在困擾各陣營勢力的莫過於『失控者』不斷的出現。」
「沒錯。」
「現在最嚴重的案例就在發生妳們最要好盟友──優雅藍色星辰身上,一座叫阿摩哈科(Amohalko)的大城,發生了目前所知最大的失控者暴動。」
「在出發前我們就被告知了。」
「那妳知道這次暴動連他們軍方都被牽扯入了?」
「嗯,我知道。」丹妮菈回答的生硬些。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很明顯地失控現象具有傳染性。我們第一次有紀錄的事件在四個多月前,但我們確信頭一起失控者事件應該更早。每個陣營一般都認為是組織協調出問題,習慣上也只是個案處理;軍隊內多少也有點小狀況,但依然無傷大雅,還是個案。但……妳也知道,家醜不外揚。」
「當大家都發現每個陣營內都有這不尋常的相似問題時,一切都浮上檯面了。我想致命紅色星辰的人一定愛死這些失控者,正好可以打上反改革派的標籤,一次清得乾乾淨淨。」
「呵,完全正確。」
「但這些我都知道,說些新消息吧,私底下大老遠找我們來的目的。」
女情報員拿出自己的菸盒,「妳不介意吧。」出於禮貌性的詢問。
「我介意。」來自莊嚴皇室王冠的小姐毫不客氣說了出來。
「可是剛剛……」她看向女酒保右手食指跟中指夾著的小截香菸。
「那是剛剛,而且她離我有段距離,可是妳是要面對我說話的。」
赫諾瑞塔收回菸盒,表情像是喪失了人生最大樂趣似的,「我們的博士們經過反覆驗證,目前可以把傳染途徑鎖定在空氣或接觸傳染。」
「果然。是種病毒。」
「不,不是,是種寄生體。」
「寄生體!」丹妮菈想起榮耀黑十字在鏡片上具有領先的技術,顯微鏡技術也在這相關範疇內。
「的確,牠會進入宿主腦內,包覆在腦神經上,進而慢慢奪取身體的控制權。我們暫時稱呼為失控寄生體。」
「妳說慢慢地?」
「是的,這也是我們目前最不解的問題所在,當前我們所知的所有疾病、寄生體都有一定時間的潛伏期,總是會有些徵兆,但這個……身體遭到入侵後一點變化也沒有,而只在病發時突然接管整個身體,受害者就成了牠們操縱的傀儡。失控寄生體似乎沒有個確定的潛伏期,不過又從最近傳出規模較大的暴動來說,是大量的宿主同時失控,無徵兆就突然變了個人,原因是什麼還不知道。天氣?月象?還在研究。」
「沒有一定的潛伏期……」女客人聽到後真的被嚇了一跳,「這麼說……」她指了指對方又指了指自己。
「很遺憾,沒錯,就算我們現在已經受感染了,自己也不會知道。」
「有辦法去除寄生體嗎?手術?」
「這種寄生體太小,而且我剛剛說過,牠們會纏在腦神經上,以現在的技術也只勉強的能發現到牠們的存在,去除……完全辦不到。不過我們已經開始進行藥物實驗了,希望能找到有用的藥品,至於什麼時候有結果……還不知道。」
「所以被寄生就沒救了?」
「目前是如此。」
「天啊,這將是全部陣營的浩劫。」
「這還不是最令人擔心的。」
「這還不是!?」丹妮菈完全不敢想像還有比這更糟的消息。
「經過研究與觀察,我們認為在反社會反組織的看似單純暴動行為中,其實還是有組織化的行動,而其中的目的比我們認為的更具有威脅性。」
「妳是說那些該死的寄生蟲有自己的意識?」
「更糟,是群體意識,讓他們有組織性地暴動、攻擊行為,甚至是侵略。雖然只是我們初步的懷疑,不過這個隱憂是存在的。」
「噢……」腦袋一次被塞入許多驚人事物,讓沃沃感到異常疲累。「妳們知道那些死寄生蟲哪來的嗎?總有個源頭吧,在哪?」
「現有的訊息不夠充足,我們對失控寄生體的了解非常缺乏,所以我們需要跨陣營的協助。」
「真可笑,幾個月前還在……呃……我想高層們會知道這個嚴重性。」
「所以我們希望各陣營高層做好準備,這是要所有人一同對抗的災難。其實我們不只邀請了妳們莊嚴皇室王冠派代表來,同時也請來了其他陣營的人,我們就這件事情上會無條件提供我們所知的情報,希望貴陣營也給予相同的幫助。」
丹妮菈回頭看了看德克斯特,然後對赫諾瑞塔點點頭。才短短幾個月前,當大陣營馬前卒的小陣營們率先開打,再來是大陣營之間的鬧劇,互相叫囂、劍拔弩張,恨不得當下消滅對方,而剩下的其他小陣營則狡詐盤算著利益該支持哪方。失控者的問題被忽視了好段時間,直到問題成等比級數般湧來……
「我要去妳們的實驗室。」路華直接了當地提出要求,眼神盯著女酒保。
「德克斯特!」對丹妮菈來說,這樣的要求超過了點。但今天意外之事並不到此為止。
赫諾瑞塔看看分析員再度轉向女酒保,女酒保弄熄了她的第五支菸點點頭。
「可以。」女情報員認真爽快地答應。
「真的?」
「不過我們需要點時間安排。」
恐懼與不安接連襲上莊嚴皇室王冠來客的心頭,榮耀黑十字居然將以前極力保護的寶貴資產攤出檯面,事情很有可能比自己所認為或剛剛聽到的還嚴重。
雙方的談話陷入一段無人打擾的寂靜,最後丹妮菈才緩緩的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雙方有共同的目標,大家只是盡點微薄之力。」主人友善回覆,「嗯……嚴肅的話題差不多了,來些相對輕鬆的吧。談談互相陣營內的失控者情況,雖然雙方都有情報網,但或多或少都有遺漏之處,總不及直接分享的準確快速。」
「看來會輕鬆些,也好。」
「我先說我們的狀況,妳們知道安耐芙(Anneiv)的消息吧,這新聞傳的蠻快的,不過缺少了點真相……」
「我在聽。」
接下來的是兩方相互坦承與思索的時間,一來一往的接續下去,莊嚴皇室王冠特使在互信的基礎下一一透露官方近來管制的內容,相對的榮耀黑十字代表同樣毫無保留的回贈最新消息,發展出從見面以來最和樂融融的景象。直到外頭突如其來的聲響……
「咦?」路華發出任何人都會有的疑問。
「這……」丹妮菈頓了一下,接著斬釘截鐵地說,「妳們的三七公厘砲。」
「怎?但……怎麼……」赫諾瑞塔結巴起來,完全狀況外。
接著又是連串的開火聲。
「還有二十公厘機砲!發生了什麼事情?」
赫諾瑞塔想回答個些什麼,卻被破門者堵上了嘴,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是剛剛在店內聊天的女客人之一,她裝備上的裝甲彈痕累累,「快逃,是失控……」話沒說完,又一巨響終止了她腦袋的思考,上身無力的向前倒下,雙唇停在最後一個音節的口型。
沃沃左手下意識握住項鍊上的藍寶石,「武裝!」收納於其中的分封領主式戰車套件在一陣閃光中就位,而下一個動作立即將保護對象遮蔽在裝甲之後。
敵人也沒閒著,下一發高爆彈直接毁去半面水泥磚牆,大量碎屑噴灑進屋內。在如濃霧般的煙塵中,丹妮菈鎖定了屋外的開火者,一名擁有武裝的平民!對任務非常明確的她來說,該做的只有一件事情,舉起兩磅砲搶在對方再次射擊前消滅威脅。
碰!
目標隨著砲響消失在眼前。
「沒事吧。」她問向原本店內的兩位榮耀黑十字人員。
「呼,好險。」路華回答,「真是千鈞一髮。」
女酒保推開幾塊磚頭,剛才她也是在瞬間換上了Sd.Kfz 234/1型裝備,及時救了自己一命,她摸了摸額頭上的小傷口,「沒事。」
武裝成四號H型戰車的赫諾瑞塔先一步衝出店面,同時撞垮了剩下的牆面。
外頭景象慘不忍睹,先前在外掩護的另一名幹員倒在街對側的牆下,身上的Sd.Kfz 222型裝備並不足以讓這些輕裝的護衛躲過三十七公厘砲的攻擊。
女酒保掩護著客人貼著牆探向外頭,為數不少的失控者持續開火衝著她們來,而在她們與失控者之間,則是十餘具無辜平民殘骸。
「怎麼可能!那些失控者是平民,哪來的武器!」赫諾瑞塔挑準了持有較有威脅性的三十七公厘砲目標下手。「隊長,該怎麼辦?」
女酒保判斷了情勢,「她們只持有的小口徑火砲,妳防護最厚,開路,掩護客人離開。」
就丹妮菈對榮耀黑十字標準四號H型裝備的認識,正面護甲最厚有八十公厘,主武器為四十八倍徑的七十五公厘KwK40型戰車砲,時速可達到三十八公里,是榮耀黑十字陣營軍事力量的主流裝備。讓防護與火力最優秀的裝備開路是毫無疑問的。
「是!跟我來。」赫諾瑞塔選定一個方向,進行突圍。
女隊長拍了拍丹妮菈肩膀,「妳跟上,我殿後。」
Sd.Kfz 234/1型的主武裝是二十公厘機砲,正沒閒著地朝後方做掩護射擊。行動機構為八顆輪子,在市內的舖裝馬路可快速移動,而且由她殿後也是最明智的選擇──正面最厚處有三十公厘的裝甲,比輕戰車等級的分封領主更安全。
砲彈輕而易舉地擊穿那些基本上無裝甲保護的平民失控者,但卻無損其他失控者衝鋒的氣勢。
「先敲掉那些武裝了三七砲的傢伙。」
「還用說!」
「路華,抓穩了。」丹妮菈雙手護著分析員,運轉履帶跟上開路者。
「妳別突然加速這麼快。」
「我看她們目標根本就是我們!」客人抱怨道。
「別停!」殿後女隊長的一個輪胎被擊中,縱使拐了一下,還不至於影響作戰。
「這裡應該很安全不是嗎?為什麼她們會知道!」
「我無法給妳答案。」
「根本就是妳們自己情報部門中有間諜!」
「或許,但是現在討論這個沒意義!」女隊長帶點凶悍、果斷的回答,「先逃出去再說。」
擊毀了幾名擋路的失控者,來到一個路口,觀察了一下環境狀況,直覺選擇了比較沒火光的方向移動。
還沒前進多遠,「啊!」伴隨一聲慘叫,赫諾瑞塔突然失去重心向右重重地倒下。
順著閃光,丹妮菈注意到躲在左方建築防火巷內的伏兵,下一秒兩磅砲砲彈就不客氣地掀翻對方引擎蓋。
「赫諾瑞塔!」女長官急忙前去觀察倒地的屬下,客人接替著向後方追兵灑出砲彈。
「她喵的,是三十七公厘。」女幹員扶正暈眩的腦袋,摸了摸砲彈在她裝備上留下的孔洞,「醜死了!喵的,這麼近,還好給擋了下來。」
女長官伸手拉起部下,「繼續前進,留在這不安全。」
「知道啦。」
那些失控者似乎會呼朋引伴似的往她們的方向聚集,那些民用車快速縮短與目標的差距,帶給裝甲較薄弱的丹妮菈不小的威脅。又來了五個敵人!
「路華,頭再低點!」丹妮菈盡量壓低身體,減少受彈面積。
女隊長敏捷地切入戰鬥之中,擋在客人與失控者之間,迅速轉動砲塔瞄準,把惱人的失控者一一殲滅。「看來她們挑中裝甲最薄的妳了。」
「該死,天殺的我也知道。」
「保護好分析員。」
「路華?」
「我沒事。」雖然被抱得緊緊的,但震動依然強烈,德克斯特手腳只能努力的攀附、抓穩,以避免自己被甩出去。
前方原本暢通的路口,突然闖進十來輛失控者,赫諾瑞塔挑準兩個看似帶頭的目標,待七十五公厘高爆彈掀翻她們,便加速打算衝散對方。但迅捷的民用車群輕鬆閃過,突破了四號戰車的防線,包圍住後頭的兩人。
二十公厘砲彈如暴雨般瘋狂灑落在丹妮菈身上,同時要顧及自己與搭擋的安全,讓她毫無還手餘力。但是情況上又不允許她們停下,這樣只會被更多的失控者包圍。路上殘骸太多,高速通過的同時還要想盡辦法平衡好自己,如果在這翻了車,就一切都完了。
領路的四號戰車雖火力強大,但是射速緩慢,光對付前頭的目標都力不從心,已經無法分身料理後頭的失控者。現在丹妮菈只能依賴女隊長的二十公厘快砲解圍,自己也只能挑準對方的火力空檔回擊,以減少Sd.Kfz 234/1的壓力。
她們在混戰中又衝過一個路口,駛過幾名當地警察燃燒中的殘骸,這些維持社會秩序的褓母們,為了搶救市民,毫無準備就試圖拖延失控者蔓延,可惜出乎警方意料之外,她們在火力上完全不敵那些失控者。
赫諾瑞塔把注意力放在右前方的幾個黑影上,正不停歇的將砲彈射出砲管,卻忽略了街角一名正在攻擊當地民眾的失控者。丹妮菈見到後急忙開火,卻因為履帶輾過大塊殘骸讓她顛簸失了準頭,眼看下一發砲彈裝填不及,「路華,抓緊!」她瞬間加速用肩膀撞了過去。
目標結構受不了衝擊,被撞個四散,不過依舊晚了一步,沒救到那名年輕的媽媽,死者女兒蹲縮在閃爍的路燈下方,毫無行動力。丹妮菈心情被眼前景象感染到有些複雜,些許的愧疚感讓她遲疑了一下,後頭的女隊長搶先將小女孩抱起。「別愣著。」
尖叫聲此起彼落,還是蓋不過低沉的砲火聲。急駛在路上的三輛軍用車自顧不暇,雖在路途上順利幫助了些平民,可是她們有自己的責任與任務,有時只能狠下心快速通過,心情難免受到影響,內心卻盡可能理智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必須的。
「這太慘了。」德克斯特挑了個安全時刻從裝甲後探出頭,這是他第一次身處在一場屠殺中。
「至少我們得到了個結論──牠們的確有群體意識。」女隊長哀愁低頭看臂膀中昏去的小女孩,嘆口氣道,「這太危險了。」
在這場瘋狂的交戰開始十幾分鐘後,赫諾瑞塔善用裝備上的優勢,總算成功完成一次突破,出現在她們前頭的是群當地警察的防線。
「妳從這條暗巷往外駛,保護分析員離開。」女隊長指著方向命令。
「那我之後怎麼跟妳們連絡!」丹妮菈問道。
「拿去,過兩天打這支電話。抱歉,我跟赫諾瑞塔必須繼續幫助同胞。」
接過扔來的紙條,「多救些人。」丹妮菈也不多說,轉身鑽進小巷,在無燈光的狹小空間內穿梭,加速遠離充滿火光的城區。她在轉往一條六線大馬路的小巷口停住,偷看外頭是否安全。
「解除武裝。」已經沒有威脅了,經過判斷後,她決定把顯眼的戰車裝備收回項鍊中。
德克斯特被放下時站得不太穩地扶住一旁牆壁。
「你沒事吧,暈車?」保鑣關心問道。
「不……是妳……剛剛太激動時……抱得太緊了。」分析員大口大口吸著氣。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她輕拍男方的背,很誠心的道歉。
「我……當然知道,不是妳的……錯……不過,真的很難過。差點以為,會死呢。」
丹妮菈扶著路華坐下,「躺一下,會舒服點。」引導著讓他的頭靠在自己大腿上。
「喔,好。」路華沒特別注意的隨她動作躺下,闔著眼問,「妳沒受傷吧?」
「我受傷還不打緊,重點是你趕快回復,不然我任務就搞砸了。」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傷害了。」
「閉嘴,好好躺著。唉,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夠了!你也是,好歹也出個聲好不好,不然臉就丟大了。」
「妳居然只想到會丟臉……」
「人家目前任務完成率是百分之百欸,我可不想因為你而破功。」
「原來我的意義只有這樣……」路華有些不滿的小聲抱怨。
「欸,路華。」
「什麼?」
「如果事情真如赫諾瑞塔她們說的那樣……你可能必須要習慣看到有人受傷害了。」
「去習慣這種可悲的事?我不要。」德克斯特故意耍性子回答。
「連在這都會碰到,那以後……」丹妮菈沒繼續說下去,想留給路華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
「沃沃,妳從沒跟我說過妳以前的事情。」德克斯特突然隨口問道。
「我說你已經沒事了,起來吧,我腳酸了。」丹妮菈把大腿上的頭推開,「走,先離開這,到人多的地方,我知道還有一個安全屋。」
許多受驚嚇的納伯市市民擠滿了街頭,不明狀況的人靜不下來地拚命詢問,或是扒著警察不放,不少歷劫生還的民眾則瘋狂打聽著親友下落。暴動引起的大火已經讓城市紅了半邊天。
沒多久又聽說城外的駐軍緊急出動,失控者暴動已經被限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至於平定還要花多久的時間,倒是沒人知道。
莊嚴皇室王冠的兩名偷渡客很低調地走在行人道上,來到榮耀黑十字不到兩天的時間,卻一點都不缺乏另人心臟衰竭的刺激,他們混在人群中,並不急著回到安全屋,因為現在根本睡不著,兩人一邊散步一邊小聲交換心得。
「……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們明天早上最好趕快聯絡傳遞人,把訊息傳回老家去。」路華點著頭很認真的下結論。
「嗯,有時候在人行道上散步也蠻不錯的。」丹妮菈突然回了個完全不搭嘎的一句話。
路華停下腳步,很狐疑的看著女方,「想睡了?」
「隨你怎麼說。」她臉上掛著有些複雜的表情,暫時不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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